沈冰檀诧异地抬起头,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
秦怀初说“白天刚上了波热搜,你如果今晚回去出点什么事,我这个老板不用负责吗”
“我现在也没那么大知名度,他们不会蹲点太晚的。”
秦怀初还没再说什么,齐特助和薛雯敲门进来。
薛雯看到沈冰檀还没下班,有点意外“小沈的工作还没做完吗”
沈冰檀“已经快好了。”
薛雯走向秦怀初,试着给沈冰檀说好话“秦总,这工作暂时也不着急吧,小沈一个女孩子,工作太晚了恐怕不安全。”
沈冰檀赶紧道“秦总已经允许我下班了。”
薛雯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就说嘛,即便沈冰檀以前做过什么,老板怎么也不至于记仇到过分苛待一个实习生。
沈冰檀弯腰把那些资料整理一下,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齐特助看看秦怀初,再扫一眼沈冰檀,倏尔开口“小沈忙到现在也还没吃饭吧,我们和秦总正要去吃,不然一起吧。”
“我”沈冰檀犹豫着,还没想好怎么回答,秦怀初侧目,“一起吧,去收拾东西。”
见沈冰檀还愣愣地站在那,薛雯赶紧过去拉她“傻站着干嘛,老板报销,不去白不去,快回秘书办把自己东西收拾好。”
沈冰檀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拿了自己的包包,和秦怀初他们一起下楼。
四个人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饭店,是古风的建筑特色。
这个点人还挺多,由于提前订了桌,服务员直接请他们去二楼包厢。
推开镂空雕花推拉门,里面空间宽敞,双面绣的水墨画屏风显得素雅幽静。
长条岸上摆着新鲜的百合,更显清新宜人。
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份菜单,薛雯对沈冰檀道“你别拘谨,秦总在私底下还是比较平易近人的,想吃什么随便点。”
沈冰檀只点了一份主食,说自己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秦怀初看着菜单一口气点了好几样。
菜端上来时,他似乎又没什么胃口,坐在那根本不怎么动筷子,只是跟大家道“别浪费,都多吃点。”
薛雯一听,越发热情地给沈冰檀夹菜“没听秦总都发话了,你这么瘦,更得多吃。”
饭吃得差不多了,薛雯心里还惦记着沈冰檀入职时得罪老板的事。
今晚难得聚在这里,是缓和他们俩关系的好机会。
她琢磨片刻,笑着开口“秦总,我听说小沈入职那天犯了点错,得罪过您,她想必是无心的,要不然借这个机会,让她以茶代酒给您道个歉”
薛雯推了沈冰檀两下,拼命给她使眼色。
沈冰檀没料到薛雯突然会提这个,神色稍怔,吃饭的动作停下来。
入职那天的事,她确实还没跟秦怀初道过谦。
抬眼看过去,秦怀初散漫地坐在主位上,冷峻的脸上瞧不出情绪,不知道是赞同薛雯的意思,还是不赞同。
“愣着干嘛,赶紧站起来。”见沈冰檀呆愣愣的不动弹,薛雯直接把她拽起来。
沈冰檀被赶鸭子上架,只能端起酒杯。
薛雯说“态度真诚点,好好跟秦总认个错,这事就过去了。”
认错道歉这个事,沈冰檀平时也不跟人交际,并不太会。
要怎么说才算态度真诚呢
首先,肯定得知道自己错在哪,
要先点出错处。
沈冰檀心里默默念叨着,起身朝秦怀初走过去,无比诚恳地把茶递过去“秦总,我错了,我那天不该说您潜规则男秘书,您不是这样的人,对不起”
薛雯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合着是因为这事得罪的那怪不得被秦总刁难呢。
不过也是,秘书办除了她之外全是男秘书,确实很容易惹人多想。
也不能完全怪人家实习生吧。
唯一的错处,大概就是不该把这话说出来,还让老板自己听到了。
沈冰檀这小呆瓜,道歉就道歉,怎么还把不该说的话又重复一遍,这不明摆着给秦总找气受吗。
好好的姑娘,可惜长了张不会说话的嘴。
薛雯这会儿都不知道要如何收场了。
只能用眼神求助齐特助。
齐特助就跟没听到似的,居然在旁若无人地喝着碗里的乌龟汤,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薛雯“”
这小子今天也傻了吗
沈冰檀刚刚又把老板得罪了哎
沈小呆瓜居然是个根本带不动的青铜。
虽然是自己出的主意,但场面失控成这样,薛雯实在不知道如何挽救。
她顿感待不下去,起身呵呵笑着“你们先聊,我去趟洗手间。”
脚底抹油开溜。
薛雯这一走,齐特助才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有点碍眼。
刚刚他还能优哉游哉喝着乌龟汤。
如今莫名成了电灯泡,亮得他自己都受不了。
他起身“汤喝太多了,我也去趟洗手间。”
薛雯和齐特助突然走了,沈冰檀的水杯还举着。
她朝门口的方向瞥一眼,又望向秦怀初。
自从她刚刚道完歉,他就一直用似怒似笑的眼神盯着她。
须臾,他坐姿换了换,右腿交叠在左腿上,朝她勾勾手指“靠近点。”
沈冰檀狐疑地弯下腰,朝他靠近一些。
他倾身贴过来,薄唇似有若无擦过她耳际,低喃着问“你这是道歉呢,还是存心气我呢嗯”
沈冰檀耳根有些痒,迅速直起身。
歉也不道了,想要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结果手腕被秦怀初攥住。
他力道不轻不重,却刚好令沈冰檀挣脱不得。
沈冰檀试了几次,最后只能放弃,服软道“你要干嘛雯姐和齐特助回来会看到的。”
“我怕他们看到吗”
“”
外面传来高跟鞋的声音,好像是雯姐。
沈冰檀用力推开秦怀初的手,迅速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故作镇定地理了理肩头的长发。
秦怀初看了眼她皙白的手腕,上面落了浅浅的红痕。
他张了张口,正欲说什么,薛雯和齐特助两人走进来。
看着包厢里的氛围,薛雯坐下小声问沈冰檀“秦总原谅你没”
沈冰檀想着刚刚秦怀初的样子,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薛雯叹了口气,向沈冰檀投来怜悯的目光。
没准儿因为她这馊主意,沈冰檀把秦总得罪的更严重了。
薛雯心里觉得愧疚,晚饭后主动送沈冰檀回公寓。
并且一路都在安慰她,让她别往心里去。
沈冰檀倒也没在意这些,只满脑子想着刚刚秦怀初突然的反常。
也不知道他今晚拉住她是什么意思。
她低头,下意识抚上被他抓过的手腕。
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上面还残留着他当时掌心的体温。
温热的,带着些薄茧。
又似乎有点烫。
到公寓已经很晚了。
沈冰檀目送薛雯的车离开。
她环顾四周,见没什么可疑的人,才转身走进公寓。
她先去楼下找了房东退房,然后回宿舍收拾行李。
推开宿舍的门,里面的环境难得安静,脚下少了各种啤酒瓶饮料罐,看起来整洁不少。
奶奶灰和蘑菇头没在。
其她人各做各的事,余光不时朝这边瞥一眼。
沈冰檀跟大家都不熟,关门后去自己的床位前。
蹲下来把底下的行李箱取出来,打开,默默整理自己的衣物。
住在沈冰檀上铺的一个女孩,忽而探头过来“沈冰檀,你也要搬走呀,今天那两个也走了,好像是得罪了什么人吧,走得挺匆忙,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对了,你上微博热搜的事,也是她们俩干的,跟我们几个可没关系。”
沈冰檀把衣服叠好的衣服逐次放进去,拉上拉链“我知道。”
能干出这种事的,除了那两个也不会有别人。
“你房子找好了吗”
沈冰檀点头。
宿舍再次陷入沉寂。
沈冰檀东西不多,只有一个行李箱和一个背包。
收拾完,直接离开宿舍。
提前叫的网约车已经在楼下,司机帮她把行礼放进后备箱。
车子很快驶离,朝着水云湾的方向而去。
沈冰檀不知道的是,有辆黑车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她后面。
直到看她安全在水云湾门口下了车,提着行李进小区。
水云湾门口,黑车停在路边,驾驶位的窗子降下来。
秦怀初望着小区外面暖色的灯光,点燃一根烟。
新房的门锁,除了可以用房卡以外,还能设置密码和录指纹
沈冰檀嫌门卡随身带着不方便,录了指纹进去,又设了密码。
进去简单收拾了一下,洗漱时发现牙刷忘在了公寓。
先前用饭卡在餐厅买的那么多,一支都没带。
今天折腾到这么晚,本来都打算休息了,如今还得出去。
她不情不愿地换了鞋,去下面找超市。
还好小区门口就有一家。
她在货架上拿了一支牙刷,临走前瞥了眼货架最下面一层,上面摆着地垫。
最上面那张是白色的,上面用黑线绣着一对情侣,两人并肩坐在海边看日出。
沈冰檀没见过大海。
以前秦怀初说,等高中毕业了,暑假要亲自带她去。
后来,这个约定不了了之。
她失神片刻,把那张垫子拿起来。
好容易搬了新家,都没来得及好好布置,先买个地垫也不错,好歹有点氛围。
回到住处,她把垫子放在门口。
推开门进去,她打量着眼前这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虽然是租来的,但毕竟是属于她自己的私人空间,跟以前嘈杂混乱的环境比,舒心太多。
勉勉强强,算是个家吧。
洗了澡躺在床上,沈冰檀隔着窗帘间的缝隙,望向窗外的月色。
中秋节快到了,外面的月亮已经很圆,明晃晃地挂在天穹上,周围星辰都变得黯淡失色。
中秋团圆节,到时候家家户户应该都会很热闹吧。
沈冰檀看着偌大的房间,下意识裹紧身上的被子。
不知怎的,她又想起下午在办公室里,秦怀初问的那句a大比c大好吗
沈冰檀闭了闭眼。
耳畔闪过的,是她和秦怀初之间,爆发的第一次争吵。
那天,秦怀初千里迢迢坐飞机去安芩找她。
安芩机场,刚看到沈冰檀,他便怒气冲冲地朝她吼“沈冰檀,你有什么权力替我填志愿,我说我要去c大了吗”
沈冰檀早知道他是来兴师问罪,拉他去无人的地方,耐着性子问“那你想去哪,填报志愿的时间都要截止了,你一个志愿都不填是想干什么”
秦怀初望着她,眼眶泛红“老子哪都不想去,我不上大学了不行吗。说好一起上大学的,你连高考都没参加,现在还让我一个人去c大我不去”
沈冰檀的怒火被他点燃“秦怀初你几岁了,到底长大了没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以为你放弃填志愿,不去读大学,你就能安慰到我吗我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把你的成绩一点点提上去,就是为了让你这么作践的”
她努力把眼泪逼回眼眶“我是瞒着你没去高考,可我当时有别的选择吗姥姥病了,我妈说卖了宅子给姥姥治病,钱却被继父拿去填了他公司的窟窿。姥姥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秦怀初,我真的没有精力去应付你,你不要再给我添乱了行不行”
秦怀初震惊了好半晌,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你继父把钱拿走了那你妈呢,你妈也不管吗”
“她能管什么”沈冰檀讥诮地笑笑,眼眶里有水汽弥漫,“他们都说,姥姥现在就是在拿钱续命,吊着一口气,根本治不好了。可是他们不知道,哪怕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想姥姥能醒过来。”
她靠着墙,抱膝蹲下来,脆弱又无助“现在没有钱了,连百分之一的希望都没有”
秦怀初蹲下扶住她“你缺钱跟我说啊,怎么一声不吭的。姥姥生病了,我们当然得治。”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这里面的钱,是高考结束后,我爸打给我让我买车的。身外之物又不着急现在买,你先拿去给姥姥用,治病要紧。”
沈冰檀不接,秦怀初塞她怀里。
沈冰檀捏着那张卡,感觉有千斤重。
她红着眼看向他“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秦怀初勾唇笑了下,在她鼻子上剐蹭一下,宠溺道“不然把你自己赔给我,怎么样”
沈冰檀羞恼地打掉他的手,抽噎着又问“我帮你报志愿的事你还生气吗,是姜以则说你不肯填志愿,我怕你耽误学业,才替你做决定的。c大在长莞,离家近,又是国内前五,我觉得这个最好,所以选了这个,你到底去不去”
“去啊,你让我去我就去。”秦怀初拉她起来,“等姥姥的病好了,你就去复读,明年我在c大等着你,到时候我还能做你学长呢。”
那天他们约好了明年c大见。
然而,谁也没等明年。
秦家别墅。
卧室只留了一盏落地灯,照亮沙发一隅。
秦怀初手里把玩着那张银行卡,还清楚记得这四年里,她一笔笔汇过来的钱。
沈冰檀,账还完了。
如果我现在向你靠近,你会选择迎上来,还是会逃
他端起高脚杯,饮尽里面的红酒。
起身翻找行李箱,收拾东西。
深更半夜,二楼的秦曦和初柠两个人睡得迷迷糊糊间,被楼上咣里咣当的噪音吵醒。
“秦怀初那小子大半夜搞什么名堂呢”初柠揉揉混沌的脑壳,掀开被子起来。
爬上三楼,她拍秦怀初的房门“你干嘛呢,屋里进老鼠了”
随着秦怀初将门打开,初柠看到里面堆在地上的行李箱,以及乱七八糟的衣物和日常用品。
东西挺多,不像是出差。
“你这是”初柠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离家出走”
秦怀初无语地看她一眼“妈,我都多大了,还离家出走。”
“那你这是干嘛呢,乒乒乓乓,吵得我都没法睡觉了。”初柠走进来,看一眼几乎被他洗劫一空的衣帽间,“东西全收起来了,不是离家出走是什么”
“不是。”秦怀初往沙发上一坐,“就只是搬个家,以后我去外面住。”
初柠眨了眨眼“家里怎么你了”
秦怀初说“我在水云湾买了套房,离公司更近一点。”
“什么时候又买房了,连声招呼也不打。”
初柠又指指墙上的挂钟,“都快凌晨两点了,你就算要搬家,也得白天收拾呀,大晚上的咣当什么”
“我现在收拾完,明天不就能直接搬了吗。”
初柠凝眉打量儿子一会儿,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你怎么突然就说要搬家,而且还挺着急的,甚至给我一种你现在一时半刻都在家里待不下去的感觉,好像谁在招魂似的”
秦怀初差点被口水呛到“您瞎说什么呢,谁招魂了,我的魂魄还在身上好好待着呢。”
初柠呵呵一笑“如果搁以前,我说这话你根本不屑搭理我。今天居然反驳我,是在心虚吗”
“”
初柠拍拍他的肩膀“行吧,魂都不在了还留人干嘛,你要搬就搬,慢慢收拾,动静小点儿,别吵着我们睡觉。”
“”
初柠回房间,跟秦曦说了秦怀初要搬走的事。
秦曦眼都没睁“准备跟哪个女孩住一起呢”
初柠本来只是猜测,没想到老公也这么说,纳闷儿道“你怎么确定他就是跟女孩住的”
秦曦揉揉眉心,睁开眼“我儿子当然像我,大半夜睡不着收拾东西搬家,用鼻子想都知道怎么回事。”
初柠“”
秦怀初收拾到半夜,天快亮才眯了一觉。
上午醒来已经快九点了。
秦怀初没急着去公司,慢悠悠洗漱完,提着行李从楼上下来。
这个点沈冰檀应该已经在公司了,他选这时候搬家最合适。
初柠在吃早餐,看到他招呼“过来吃点东西。”
秦怀初拉开椅子坐下,吊儿郎当地往背后一靠“我爸呢”
“这都几点了,你爸早就去远商了。”初柠盛了粥给他,“我昨晚进你房间,看桌上摆着酒,你是不是喝酒了,酒醒没有,一会儿让人送你过去”
“不用,没喝多少。”秦怀初顿了顿,又补充,“以则和黎昕过来帮我搬,他们开车。”
初念点点头“那也行。”
她又想起什么,看一眼秦怀初的腿,有点不放心地叮嘱,“自己在外面住,要多注意着点腿伤,才刚好没多久,雨天疼的时候别乱走动,当心留下病根。”
“知道了。”秦怀初低头喝着汤,漫不经心地应。
初柠若有所思着“儿子,你这腿”
初柠还想再问什么,秦怀初打断她“妈,这么晚了你不去电视台”
初柠看看时间,无奈摇摇头,从餐桌前起身“行,我不打听了,你自己慢慢吃。”
秦怀初吃到一半,姜以则和尹黎昕便来了。
他随便吃几口放下筷子,和他们一起把行李搬上车。
到水云湾,三人又合力将行李搬上楼。
从电梯里出来,姜以则走在前面。
一层两户的房子,没标门牌号,两扇门还长的一模一样。
他一时无法辨别,回头问道“怀初,哪个是你家”
虽然是秦怀初买的房,但他也是第一次来。
只有尹黎昕之前来过,对这里有印象“出电梯走过来,右手边是怀初的,左手边是沈冰檀的。”
又跟秦怀初吐槽,“你说这房子到底是什么设计啊,我上次来的时候,发现这两户装修的简直一模一样,还没门牌号,根本不好区分。我再跟你说一遍,走电梯过来,右手边是你家;走步梯过来,左手边是你家,你可记清楚,千万别记混了。”
姜以则听他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实在头疼。
他下巴一抬,示意前方“沈冰檀家有地垫在那摆着呢,多明显的标记,还记什么左右啊,放心,看着地垫认家门,不会错。”
大家这才注意到,沈冰檀门口放着的地垫。
尹黎昕走过去观察一会儿“大多数人都在门口放出入平安的脚垫,而且一般选深颜色的,脏了也不明显。沈冰檀居然选了个白色的,那不得经常洗太麻烦了”
姜以则“不过图案挺别致。”
秦怀初望着图案上并肩看日出的情侣,瞳孔微缩,凝神注视良久,没接腔。
进屋把东西收拾一下,差不多已经快晌午。
三人休息片刻,秦怀初说请他们俩吃饭。
饭店里,尹黎昕喝了一杯冰可乐,看向对面的秦怀初,调侃“为了追人,先是买了处幸福巷的宅子,如今又在水云湾买了两套房,成本还挺高。”
姜以则晃着杯里的水,散漫勾唇“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又跟尹黎昕道,“分手成本这么高,你以后可得悠着点。”
尹黎昕嗤笑“老子一个快要结婚的人,跟他可不一样。”
姜以则有点意外“不是才刚毕业,急什么”
尹黎昕唇角一扯“你个单身狗懂什么”
他又用下巴示意秦怀初,“如果沈冰檀愿意,你问他想不想结,他肯定恨不得现在先拉着人去把证给领了。”
尹黎昕又感慨“想当年我追顾惜那会儿,秦怀初天天在我跟前嘚瑟,说他和沈冰檀俩人感情有多好,还跟我说大学一毕业就领证给我看。结果把人整丢了,你看现在,还不是孤家寡人一个”
秦怀初鼻端传来一声轻嗤,喝着酒没说话。
尹黎昕“我们当初,那叫先苦后甜。可比他俩的先甜后苦好多了。”
姜以则跟秦怀初一个高中,也记得当初两人的亲热劲,笑着揶揄“怀初这大概就是乐极生悲。不过大学毕业结婚,确实还是太着急了。”
尹黎昕反驳他“如果你遇到喜欢的人,你可能就不是这么想了。”
“那我也这么想。”姜以则倚在靠背上,散漫勾唇,“何况我研究生还没毕业,急什么”
“也是,你没对象,你急有用吗”
姜以则“”
饭后,尹黎昕和姜以则离开。
秦怀初独自去小区附近的超市买洗漱用品,无意间瞥见货架下方的地垫。
沈冰檀家门口的那张地垫,莫非就是在这儿买的
他思索着,蹲下来扒拉几下。
果然找到了张一模一样的。
他眉梢轻扬,把那张地垫拿出来,和洗漱用品一起结账。
到家之后,他学着沈冰檀的方式,把那张地垫平整地铺在自家门口。
看看沈冰檀家的,再看看自己家的。
他驻足在门口,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