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某日在个晴天里救了个妇人。
这破天荒的让大家都很是惊讶。
这是乔乔头一次做好事, 老妇人坚持要报恩,乔乔便将她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这妇人姓甄名春娘,是府里的烧火婆子。
可她却懂得许多生涩的礼仪, 对药膳也略通三分, 为了报答乔乔, 时常变着花样做那些能使得气色红润的羹, 亦或是能使得肌肤更加柔软的汤。
总之那样一顿操作下来,准备节食变瘦的乔乔便被她养得口味愈叼,一天不吃点补汤, 便觉得嘴里没滋没味。
至于妹妹身边的锁霞时不时讥讽乔乔哪里肉嘟嘟的, 到了甄春娘嘴里,便是严厉又认真地解释“姑娘肉多, 摸起来令人手指酥软, 若是去掉了这些肉,便会显得下巴尖锐,不讨人喜欢。”
乔乔抿着唇,表面上是爱美, 可实际上最是在意旁人喜不喜欢自己了。
她照着镜子拍拍嫩嫩的脸颊在听完甄春娘的话后竟也不再像从前那样讨厌。
甄春娘见她这幅听风就是雨的性子暗暗摇了摇头。
前些时日锁霞还让人送来了一些可以变美的药丸给乔乔。
那些药丸却恰恰叫甄春娘一眼识别出来, 是些可以使得人脸上生痘, 痘愈之后也会留下麻子脸的禁药。
而以乔乔极为亲信妹妹的性子来看, 到时候真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只怕也只会认为药吃的少了, 加倍地服用,而不是怀疑自己的妹妹吧
甄春娘暗中将那药丸换成了普通的糖丸,只当自己算是报答了乔乔的救命之恩。
后来乔乔第一次听闻到乔旧消息的时候,还是从宫里传来的消息,旁人也只说三房的养子被人打断了腿。
乔乔问了一嘴, 才知晓这人叫乔旧。
彼时乔乔同身边的甄春娘道“听说他调戏宫女才被打断了腿,可见他的秉性定然腌臜下贱得很,简直侮辱了我们乔姓。”
甄春娘脸色略是不虞道“这中间许是有什么误会罢”
乔乔只当她心底仁善,自也没有当真。
到了年后,府里本该先为乔乔选择夫婿,可谁曾料想宫里的三皇子向圣上求娶了乔二姑娘。
大家伙儿都知晓乔娆深居简出,除了定期上山去寺庙祈愿,几乎都没有见外人的机会。
只道她善名远扬,这才连那三皇子也倾慕于她。
当乔乔知晓这个消息时,她自然也是发自内心地为乔娆欢喜。
乔娆噙着淡笑,颇是惭愧说道“是我对不起姐姐了,姐姐序长,兴许才与那三皇子更为匹配”
乔乔极心大道“我哪里有妹妹这样好相与的性子,只怕到了三皇子面前,他都嫌弃地掉头就走呢。”
她安抚着妹妹,见妹妹从那惭愧的情绪里走了出来,自然觉得自己又当了一回好姐姐。
后来乔娆出嫁,风风光光地嫁去了三皇子府后,这个府里便清静了许多。
没过多久,甄春娘也离开了府里。
而徐国公府的天仿佛也从那一日开始塌陷一般。
先是那三房被打断腿的养子恢复了三皇子的身份,乔娆和那假三皇子都一夕间从那三皇子、三皇子妃的位置上跌落。
再是乔乔的大哥乔蕴横死在外头,府中凄凄切切,悲悲惨惨都还未结束。
直到朝廷一道圣旨下来,徐国公府的数桩罪名罗列,竟到了褫夺爵位抄家流放的地步。
而整个徐国公府倾覆,也不过是短短月余的光景。
无人知晓,背后的始作俑者恰是昔日那个被他们都践踏在脚底下的真三皇子。
乔府的所有男丁统统都流放去遥远的崖州,女子则充为罪奴,分配到各个权贵府上去服侍。
王氏是投奔了乔娆,这才得以得到庇佑。
她临走前拉住了乔乔,让乔乔不要到处乱跑。
“待母亲和你妹妹商量好后,必然会来接应你的。”
乔乔含着泪珠点了点头,她果真没有再胡乱逃跑,乖乖地等着母亲和妹妹回来救走自己。
可但她万万没想到,她并未来得及被人拖去做奴婢,反而被别有用心之人灌了迷药下肚。
只道她前千金的身份珍稀难得,再加上她长开来的容貌日渐诱人,比起做个不值钱的罪奴,卖进那青楼楚馆只怕也要大赚一笔。
可这中间相中乔乔的人不在少数,她几经转手,始终会被人评估出更大的价值,最终竟一波三折,转到了那三皇子府中。
这三皇子自然也是真三皇子,曾经出自乔府的乔旧。
将乔乔送来的人,是为了博得入他帐下的机会,百般殷勤讨好。
在太子之争中,三皇子几乎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人选,众人巴结他都巴结不过来。
这人反复打量着乔乔的雪肤花貌,亦是下了狠心,这才将她送出手去。
“殿下”
这荀七一直都在这三皇子府,虽不是三皇子最为亲信的心腹,但外面那些三教九流的却没有人比他更为熟悉。
是以他在这府里亦是乔旧要用到的人手。
就像今夜被送来的美人,往日里也都是他经手安顿。
献上乔乔的人给了他不少的赏银,荀七赚了一笔,便也极尽心地向乔旧替那人说了好话。
“殿下怕是不知,那送来的美人,却是从前徐国公府的乔大姑娘”
荀七知晓乔旧憎恶徐国公府,也了解这男人的劣性根,道他折辱那乔氏,定然能狠狠出上一口恶气。
然而桌案背后的男子慢慢听见了乔乔的名字,脑海中也隐约浮起了对她的几分印象。
是个刁蛮的千金大小姐罢了
便是如此,又与他何干
他不曾与乔乔打过交道,但他同样厌恶那些高高在上的主子姿态。
乔府里那些不愉的记忆浮现几许,令他眼中嫌恶愈深。
他由始至终都是漠不关心的姿态。
“下去。”
他没有一丝的犹豫便拒绝了这份“厚礼”。
一旁的荀七听到这话不仅不失望,反而两眼掠过一阵精光。
想起方才见过乔乔的模样,他这身子都开始发紧起来。
三皇子这人不要的东西,从来都不会回头多看一眼。
而乔乔既然被送了过来,就没有被退回去的道理
三皇子不要,荀七却可以要啊。
荀七暗中退下,出了那屋子后便猴急地往厢房里去。
岂料等他赶过去时,室内还余着少女遗落的香气,却不见了人影。
荀七气急败坏地找来人问,下人却道“不是您吩咐要送给殿下的吗”
“那姑娘已经被送去了殿下寝室之内,只等着殿下办完事务之后,以便于消乏解累之用。”
到了嘴边的香鸭子飞走了
荀七气得赏了对方一个耳刮子,指着那人破口大骂,“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竟连殿下的屋子也敢随便送那不三不四的人进去”
下人捂着脸连忙唯唯诺诺地认错。
但人既然已经送了进去,荀七也不好再叫人拖出来。
他只想到乔旧厌嫌的模样,心道最多再等一晚上,想来等三皇子为此勃然大怒之后,将这乔氏丢了出来,他便也能顺利捡个漏了。
抱着这个念头,荀七过会儿又回了乔旧书房中伺候。
待夜深时,荀七难免温声提醒道“殿下,时辰不早了”
这会儿恰是亥时,却是比平日要熬得晚些。
乔旧那双黝黑的眸子微抬起扫他一眼,那一眼却令这荀七瞬地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他连忙咬住了舌头打住劝话,将脑袋也压下,不敢再多嘴一个字。
乔旧又看了半个时辰的书,到底揉了揉眉心,起身回寝室去。
时值深冬。
夜晚风寒刺骨。
可甫一进入到他居所之处,室内生了暖炉,室温却犹如春日一般。
乔旧略显燥热,不耐地扯开领口,径直去了浴房之后,回来寝榻之前,却陡然间嗅到了一股异香。
那一丝丝似兰非兰的幽香中裹着一抹清甜,是属于少女纯澈无比的气息。
他伸手掀开床帐,发现自己向来干净整齐的榻上今夜竟然躺着一个少女。
少女面色如霞,雪白的脖颈濡湿,凌乱的乌丝贴着肌肤,她骤地感到一丝光亮,勉力地睁开了迷离的双眸。
好热呀
乔旧只扫了一眼,便要抬脚转身离开屋子,吩咐人过来清理干净,可中衣下摆却被人攥在了掌心,平白添了几分微弱的阻力。
他垂眸瞥见那只白嫩的小手,顺着那手臂往回看去,看见少女咬得鲜红的唇瓣微微翕动。
“帮帮我,帮帮我罢”
她的嗓音轻轻软软,鼻音浓重,雪白的襟口也散开来,露出晶莹的锁骨,就连裙下也没有着亵裤,伸出截白嫩嫩的小腿。
手指还无意识地想要拂开心口窒闷的感受,从头到脚都写满了浮浪不堪。
乔旧尚未亲近过女子,可不代表他不是个正常的男人。
他平日里性情偏于寡淡,可面对这活色生香的一幕时,却也并没有立刻发出火气。
他不喜旁人碰他床榻,也厌恶旁人身上汗腻的模样。
拜他幼年时略是不太美好的遭遇所赐,与他那阴暗的心底截然相反的是,他在生活中恰恰有着轻微的洁癖。
可眼下,美人被香汗浸湿,在他榻上摩挲着双腿的模样,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属于正常男人受到诱惑的情绪。
微凉的手指划过少女白嫩的脸颊,惹得她微微颤栗。
她像只猫儿般蹭着他的手背,那浸润着水光的雾眸便直勾勾地望进他眼底,仿佛恨不得将人撩倒在她裙摆之下。
可见有些风月之事,一旦进入了被迫的状态中,不管男女都会无师自通。
他挑起她的下巴,那汗渍渍的脖颈白嫩脆弱的地方便露了出来,是想要让人一口咬碎的细嫩。
荀七暗暗守在门外廊下,他守了许久都没有守到三皇子怫然大怒,将里头的人丢出来的情景。
荀七又耐心地等了几个时辰,可等着等着,等到最后,竟等来了屋里叫水的吩咐。
他大吃一惊,下意识地想到了一种可能,但想到乔旧的为人又觉不可置信。
他心里头惊疑不定,冒着大不敬的罪名绕了一圈,凑到了最近的窗子底下,隐约才听见室内莺莺绕绕的声音。
那化成春水一般的浮媚低泣叫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可真是个极品光是听着声音都叫人酥麻了半边身子。
荀七白白折腾到了这会儿心里又悔又恼,只道自己怎就慢了一步。
他再是相信乔旧是个性情冷淡的,也不该相信这男人的劣性根
他不甘心地回去,心说等明日罢等明日殿下玩腻了她,她也就是自己的了。
这厢乔乔被人下了不轻的药,一直到了后半夜,药性才散去了一些。
她意念朦朦胧胧地苏醒时,才发觉自己身上竟压着个男人。
乔乔脑中一片空白,全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纠缠着他勾引着他,将他当做救命稻草一般不许他离开的。
当下她只吓坏了,身子也似水里捞上来般,下意识地想要挣扎。
那男人的动作微微一顿。
而乔乔这时才神色微僵地发现他竟然与自己那样的奇怪。
仿佛连在了一起。
她脑袋里嗡嗡作响,尚未出阁的她还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她泪眼莹莹,哽咽地去推他,却被他按住了手腕。
听见他语气里含着一丝恶意,极低缓地询问着她。
“还记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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