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江晓雪在节目里的形象阳光活泼,所以观众们看花絮之前，完全都没有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一时都愣住了。



    江晓雪皮肤白皙,微微泛红的眼角就显得格外明显,更不要说那一滴将落未落的泪。



    更是叫人揪心。



    弹幕甚至出现了一段时间的空白。



    所有的观众都在想,江晓雪这是怎么了



    花絮视频的观看人数众多,很多还没有看过直播的人,看见节目组发了漂亮妹妹的视频，也会点进来看一眼。



    此时，已经有不少路人在发问



    “求解这是怎么了有没有粉丝来说说”



    “我最看不得美女落泪了，等个科普”



    乔雨薇看着自己出现在屏幕上，已经明白了节目组拍摄的花絮是什么,他们多半拍到了江晓雪在湖心岛码头抱着她哭的情景。



    她的电脑屏幕上，花絮视频仍然在播放。镜头掠过江晓雪的脸庞,故意将她眼角的泪痕拍得清清楚楚，顺着江晓雪的泪水,镜头回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家长们殷切叮嘱着自家小孩，生怕她们在节目中吃亏,整个场面像极了送考。



    江晓雪就怔怔的看着人群,她原本欢欣雀跃的笑容渐渐僵硬了起来，灵动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她环顾四周,似乎在想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的泪水毫无预兆的落下来，甚至来不及掩饰。



    江晓雪仓皇的背过身，不想让乔雨薇看见她的泪。



    隔着码头报名处绿色的栏杆，乔雨薇轻轻抱住了她,伸长了手臂，有点费劲的拍着她的背。



    江晓雪刚过来报名，身上没有话筒，只有摄像机断断续续的收音，录到了一些对话。



    “她们都有家长送我爸不会又来抓我吧呜呜薇薇还好有你”



    江晓雪的声音低落，带着一点点哭腔，像是撒娇耍赖要爸爸妈妈的小孩。



    “你别太担心了这次有我一定帮你跟他们说”



    这是乔雨薇的声音，听上去耐心又细致，小声哄着江晓雪。



    江晓雪被哄了两句，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很是担心的问



    “这次再被抓回去下次真跑不出来了我能出道吗”



    一阵电流音冲过，乔雨薇的声音被消弭于无形之中，屏幕上只剩下江晓雪忐忑的眼神。



    江晓雪本来就生了一双桃花眼，这样微微低着头，眼角一滴泪，看上去像只惊惶的小鹿。



    乔雨薇想起她送江晓雪去报名的时候，工作人员特意在江晓雪的报名表上圈出了家长出镜这一项，大概就是为了这个镜头。



    这个镜头像是一块巨石，直接击碎了观众们的防线，短暂的沉默过后，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刷起了弹幕



    “呜呜我破防了，妹妹这么招人疼居然真的没有家长来送”



    “没有家长送是重点吗妹妹的意思分明就是家长不许她来选秀，她是偷偷跑来的”



    “1，而且明年不一定还能来”



    “还说了被抓回去，难道妹妹去年也参加了”



    “我查到了江晓雪去年确实参加过一档叫做追光偶像的选秀节目，不过刚进节目就退赛了”



    “嗯对，节目我看过有印象，刚公开选手就退赛了，说是个人原因”



    “呜呜妹妹好惨我怜爱了这么努力追梦的妹妹不值得你一张票吗”



    在密密麻麻的弹幕中，这个镜头缓缓的落幕了，接了一个过渡效果后，便到了江晓雪的采访环节。



    选手们的赛前采访是在接驳船上拍的，镜头有点摇摇晃晃，不过这并不影响花絮视频的氛围，反而给江晓雪的周身罩上了一丝忧郁。



    采访环节是乔雨薇没有看过的，她不禁坐直了身体，静静看着屏幕。



    连旁边玩毛线球的小黄鱼都安静了下来，趴在她的身边，跟她一起看起了采访。



    画面里只有江晓雪，她坐在窗边，清朗的阳光落在她的脸颊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



    主持人开门见山的问道“晓雪，今天是姐姐送你过来的吧，别的家人有事么我看很多选手都是全家上阵。”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观众们便已经生气了，将弹幕刷得飞起



    “我靠有你这么问问题的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我不信节目组不知道妹妹哭了”



    “就是啊都拍到了，还问这种问题，这不是故意揭妹妹伤疤么”



    “节目组真是一天不挑事就不舒服，还特意强调一句全家上阵，这是要让妹妹再哭一次么”



    小黄鱼也跟着叫起来“这问题太尖锐了吧”



    乔雨薇却是气定神闲，她之前就看过少女计划节目组做过的一些综艺，早就料到了他们会问出这种问题。她送江晓雪去码头的时候，就已经跟她说过，少女计划的节目组很喜欢挑事，对于一些不想回答的问题，她可以选择不回答。



    如果选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那么节目组就无法播出这一段，少一点儿镜头，总比说错话要好。



    按照她们之前说好的，江晓雪应该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了，但是，视频中的江晓雪只是犹豫了一瞬，还是开口了。



    江晓雪说“送我过来的人不是我的亲姐姐啦，她是我的好朋友，不过，我觉得她就像我的姐姐一样。”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江晓雪直视着镜头，眼神分外真诚。



    她仿佛知道乔雨薇一定会看她的花絮视频，所以特意在花絮视频里说这样的话，她知道可能有网友觉得她矫情，但她还是说了。



    因为，这句话就不是给别人看的，而是说给乔雨薇听的。



    乔雨薇猝不及防听见她这样说，心里骤然一酸。



    江晓雪大概是真的将她当做姐姐，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澄澈的眼神不可能说谎。



    乔雨薇默默打开人物面板，查看江晓雪的资料。



    果然，江晓雪的人物面板上显示，昨天她送江晓雪去少女计划之后，江晓雪的好感度涨了百分之十。



    小黄鱼惊叹道“居然会一下涨这么多”



    “她昨天去选秀之后，大概越想越觉得我是个好人吧，”乔雨薇叹息了一声，“毕竟，除了我，还没有人支持过江晓雪的梦想。”



    不仅如此，江晓雪甚至不相信江闻意会愿意帮助她，让她不至于节目一开始，就被江父搅得只能退赛。



    江晓雪在花絮视频里面说，自从她中学时代接触到偶像，她就很想出道当偶像，像她喜欢的那些人一样，在舞台上散发光芒，激励别人。



    当时，她跟家里人说，想要去学跳舞，家里人同意了，但将她选好的学校全部否决，让她去学了芭蕾。因为，她的爸爸认为只有芭蕾舞才是高雅的舞蹈艺术，其他的舞种只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这只是一件小事，在江晓雪的人生中，还有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



    父亲认为她想要的东西上不得台面，于是硬生生夺走，换上他觉得更好的东西。



    虽然，江晓雪的生活说得上优渥，但总给她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窒息感。



    视频里，江晓雪很惆怅的说“虽然我也很喜欢芭蕾，但总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东西。”



    主持人问“比方说什么呢”



    江晓雪低着头，说“倒不是说跳舞这方面还有很多别的事情啊。比方说，我长这么大，上个月是第一次吃麦当劳。”



    乔雨薇一听就知道，说的就是她和江晓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想办法甩掉了乔显赫，带江晓雪去吃了麦当劳的炸鸡。



    观众们却是恍然大悟，纷纷发弹幕



    “难怪妹妹那么喜欢吃炸鸡要是我二十几年没吃过炸鸡，我肯定天天抱着炸鸡桶吃”



    “忽然开始心疼妹妹的童年，炸鸡都没吃过更别说校门口小吃了”



    “妹妹到底是什么家庭啊这么严格”



    乔雨薇默默扶额，江家的一系列规矩确实是让人有些费解，因此，江晓雪在节目上一说，就有无数人开始猜她的家境。



    看来她是江南集团千金的事情很快就要瞒不住了。



    乔雨薇顺手发消息给周颖，让她做好准备。



    周颖



    周颖啥意思，我们妹妹真是什么大户人家



    乔雨薇斟酌了一下用词，说晓雪的家庭情况是比较不一般



    周颖追星多年，圈内富二代也见过不少了，闻言满不在乎的问哪家的大小姐啊问题不大，处理这个我有经验，你就先给我透个底，大概什么程度



    这年头能在娱乐圈发展起来的，多少有点家底，明星们平时光鲜亮丽，那都是要靠金钱打造的，刚出道时，有几个人能拿到奢侈品赞助，还不是全靠自己买，这样一来，简直是花钱如流水。



    有些小明星家境普通，为了跟得上别人的步伐，甚至刷爆信用卡置办行头。



    从爆火到过气，几年下来，不仅没攒到钱，反而倒贴赔钱的人不在少数。



    尤其是现在的选秀，没几个名牌包包，都不敢让站姐出返图。



    周颖在心中思忖，乔雨薇是江晓雪的朋友，她能随手就拿两个香奈儿出来给粉丝抽奖玩，她说江晓雪家境不一般，大概晓雪平时爱马仕随便买



    周颖家境普通，对于有钱人缺乏想象力，完全猜不到江家究竟有多有钱。



    但这不妨碍她给乔雨薇搞科普，乔雨薇没追过星，周颖担心她不知道这个程度该怎么划分，又解释道香奈儿成衣随便买爱马仕包包随便买高定礼服随便买



    她列的这三种程度，全都被粉丝吹白富美，但在外人看来，那就是完全不同三种人。



    买高定礼服走红毯的那个女明星，许多年过去了，还有人在津津乐道她的大手笔，另外两种么，娱乐圈很多，算不上什么大新闻。



    乔雨薇看着周颖发来的消息，不由得在心中感叹，周颖还是想象力太差了，江晓雪那不是买买衣服包包就完事的家庭，那是私人飞机和游艇随便买。



    乔雨薇说上过财经周刊的那种程度



    周颖顿时被吓了一跳，说我读书少你别骗我，财经杂志那得是按亿算家产的程度吧



    乔雨薇说对，所以你一旦发现有人扒出来她的家境，马上告诉我



    江晓雪的家境一旦被扒出来，那绝对是热搜屠榜的节奏，她觉得这种事还是先跟江闻意通个气比较好，免得江父在热搜上看见闺女后勃然大怒，又干出派直升机抓人的事情。



    有江闻意做挡箭牌，这把火就烧不到她身上来。



    周颖连忙答应，多年追星的敏锐嗅觉，让她察觉到这件事情不一般。



    乔雨薇本来准备等上了热搜再告诉江闻意，但她转念一想，万一那时候江闻意正好在开会，没时间去按住江父怎么办，她便直接给江闻意发了微信，让他早做准备。



    江闻意竟然秒回好的，我知道了



    江闻意我会处理这件事的，你放心



    乔雨薇一时好奇，问道“你们当总裁的这么闲竟然还能秒回。”



    这次江闻意没有秒回了，他的对话框上闪烁了好久“正在输入中”，才回过来一条消息。



    江闻意说“很忙，在开会。只是秒回你。”



    乔雨薇一时语塞，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她本来觉得在她的生活中，江闻意只能算路人甲一枚，是他的反派身份和悲惨结局让她总忍不住多看他两眼，刷一刷存在感，最好能改变他的结局。



    就像打游戏的时候，看见一个画得特别美，剧情却特别惨的人物，哪怕不喜欢他，也免不了想打出他那条支线结局一样。



    只是，现在她的存在感好像刷得有点过。



    江闻意开会的时候还要秒回她，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将她当做了特别的人。



    南城舞剧院那一次，江闻意被妹妹点破心思，还会向她道歉，好像喜欢她是什么亵渎了她的事一样，现在想想就令人玩味。



    当时，乔雨薇对他说的喜欢没有什么真实感，只觉得是人物面板上的一组数据。



    乔雨薇虽然做过诸多任务，轻而易举就能让人喜欢上她，但是，她在感情方面却是个慢热的人。



    江闻意和她接触不多，只见过寥寥数面，乔雨薇对这事实在没什么真实感。



    反正，她现在的任务和江闻意没有关系，她便放任江闻意的好感条在那儿疯涨，偶尔看见了只当是个bug，完全不放在心上。



    只是



    他今天这个小小的举动，却让乔雨薇觉得，他所说的喜欢好像是真实的，并不是一组数据。



    她一时不知道该跟江闻意说什么，只好将话题扯开，继续聊起热搜的事情。



    乔雨薇问“你说的处理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撤热搜吧，这样可不行，晓雪正在选秀，她需要热度。”



    “处理”这个说法就很微妙，她很担心江闻意理解错了她的意思，直接将热搜全撤了，这样一来，对江晓雪的影响会很大。



    不论是多么优秀的偶像，都是需要热度的，何况江晓雪初出茅庐，粉丝基本盘并不大。



    江闻意说“我的意思是我会按住我爸。”



    他回得还是很快，快到让乔雨薇能够想象出他在会议室里拿起手机，所有的人都在等着他做决策，他表面上板着一张脸，实际上却在和她讨论江晓雪的热搜问题。



    乔雨薇不想耽误别人工作，说“那就好那就好，你慢慢开会吧，不打扰了。”



    她退出微信聊天界面的时候，不小心往上一拉聊天记录，发现他们最近几条对话的语气，和最初对话的语气完全不同。



    看上去依旧一板一眼，但生分劲儿少了大半。



    乔雨薇拍拍自己的脸，迫使自己将江闻意抛之脑后，又点开了周颖的对话框。



    乔雨薇问道“怎么样了他们扒出来了没”



    她现在很想找点工作来转移一下注意力，比方说看看网友们现在对江晓雪到底了解到什么程度了。



    周颖说“还没有呢，晓雪的采访说得太好了，大家都感动哭了。”



    乔雨薇



    她刚刚光顾着注意江晓雪的家境问题，花絮视频都没有看完，就去给江闻意发微信了。



    乔雨薇深感汗颜，她将暂停的视频继续播放，听完了江晓雪的追梦故事。



    确实感人。



    江晓雪平时在她面前嘻嘻哈哈，总是一副小孩样子，但是，她在镜头前说起这些，竟然相当认真。



    乔雨薇点开粉丝群，果然，像周颖说得一样，群里的人基本上都在讨论江晓雪的花絮视频。



    “鱼哭了水知道，我哭了谁知道妹妹的花絮真的太好哭了，还没看的小雪花速速去看前半段美颜暴击，后半段全程高能没流量的小伙伴指路江晓雪应援会动图已出，看完记得转发，让更多人知道我们妹妹”



    这是周颖发的群公告，一点开群就会弹出来。



    周颖发了群公告还不算，现在正在群里和众人激情讨论，气氛十分热烈



    “咱们这次一定要送妹妹出道呜呜妹妹太不容易了”



    “一想到妹妹去年都录节目了却被家人带回去，今年又是好朋友送她过来，我就心酸”



    “妹妹这次出来应该也用了很大勇气吧，我们绝对不能再让她回家了”



    乔雨薇见状，跟着发了一句“一定要送妹妹出道”，却很快就被淹没在粉丝们热烈讨论的海洋中，周颖还专门发了一条消息安慰她，叫她别放在心上。



    乔雨薇确实没有放在心上，她搞这个粉丝群完全是为了江晓雪，对在群里刷存在感没有一点兴趣。



    她和周颖聊了几句，手机的闹钟便响了起来，她有些茫然的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提醒她换衣服出门见汪芷曼的闹钟。



    乔雨薇嘟囔道“竟然已经一点多了”



    她是完全没有想到，她今天上午除了看少女计划之外，竟然什么事都没有做。



    少女计划这档节目简直是全方位多角度占领人的生活，她本来只是打算吃早餐的时候看一看江晓雪的直播，但她看了半小时的直播后，弹幕上提醒她，节目组今天会发江晓雪的花絮视频。



    她预计到自己会在花絮视频中出镜，顺理成章的打开花絮视频，想看看江晓雪上岛前的采访里说了什么。



    花絮视频确实不长，但自从有网友提到江晓雪的家世，她便格外关注弹幕，看了弹幕又和江闻意聊天，聊完之后，周颖的消息又来了。



    乔雨薇这样一算，她这一上午虽然做的事情很多，但不仅全都围绕着少女计划，而且还零零碎碎，占据了大量的时间。



    她不由得有一丝感叹，这样的选秀综艺果然是注意力杀手。



    乔雨薇利落的收起茶几上的面碗，来不及清洗它，便急匆匆的进了卧室，准备换衣服。



    汪芷曼钟爱咖啡厅，提议将面试地点约在一家她常去的咖啡馆，说是店里安静优雅，很适合面试。



    她有心仪的地点，乔雨薇自然是答应了她的要求，她连请魏曼曼做江晓雪的舞蹈老师，都能将会面地点选了又选，只为了投其所好，增加成功的几率，没道理汪芷曼主动提出地点，她却不愿意去。



    更何况，她还等着刷汪芷曼的好感度。



    请汪芷曼做助理只是第一步，乔雨薇确实缺个助理，但她的公司尚且没有开起来，目前手上只有两个影视项目，这样的规模，请汪芷曼来当助理实属小题大做。



    她就是想找个机会，把汪芷曼放在她的旁边，近距离刷她的好感度。



    不然，汪芷曼继续在卓氏集团工作，每天两点一线，她要去哪里刷汪芷曼的好感



    总不能每次汪芷曼约会，她都跑去蹲点吧。



    乔雨薇下楼的时候，王叔已经在公寓门口等她了。自从乔雨薇买了一辆奥迪a6，王叔就不再开那些闪瞎人眼的豪车来接送她，而是换了一辆凯迪拉克，停在公寓门口，让她有一种保姆车的错觉。



    半个小时后，凯迪拉克停在了咖啡馆门口。



    乔雨薇从车窗向外看，疑惑的问“王叔，你确定是这里”



    王叔摆弄着导航仪，十分笃定的说“就这，导航上说了就是这里。”



    乔雨薇满心疑惑的下了车，眼前的咖啡馆和汪芷曼的气质极为不搭。



    咖啡馆的招牌是粉红色的，白色的字体像融化的奶油，写着咖啡馆的名字，招牌的上方有一只库洛米，恶魔小猫猫带着黑色的尖角帽，脸上是可爱又邪气十足的笑容。



    乔雨薇往前走了两步，咖啡馆的前坪更是布置得宛若童话世界，连遮阳伞都是圆点红蘑菇，下面摆放着明黄色的座椅。



    这是汪芷曼会喜欢的地方



    在乔雨薇的印象里，汪芷曼喜欢的咖啡厅应该是简洁大气的风格，低调贵气的装潢中透露出有钱的味道，她第一次见到汪芷曼时的那个高空咖啡厅就符合这种风格。



    她半信半疑的走进咖啡厅，一眼便在靠窗的位置看见了汪芷曼。



    汪芷曼显然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她的面前放着一个碟子，里面的蛋糕做成了库洛米的尾巴形状，是一根俏皮的黑色小闪电。



    汪芷曼正拿着手机，对着这块蛋糕左拍右拍，丝毫没有察觉到乔雨薇已经到了。



    乔雨薇看得出来，她现在很入迷。



    她第一次见到汪芷曼的时候，汪芷曼在她进咖啡店的第一秒钟，就已经发现了她，而她今天已经走到汪芷曼身边了，汪芷曼依旧低着头，对着那块蛋糕拍个不停。



    乔雨薇等她的拍摄大业告一段落，这才缓缓开口“看不出来，汪小姐喜欢这些。”



    “吓我一跳。”



    汪芷曼猛然抬头，看清面前站着的乔雨薇之后，忽然莞尔一笑



    “乔小姐觉得自己很了解我”



    这家咖啡馆是她的心头好，她向来都是一个人过来享受生活，今天她特意将乔雨薇约到这里，就是为了让乔雨薇知道，她远远没有她想象得那么简单。



    汪芷曼斜了一眼乔雨薇，那眼神仿佛在说，不要以为你在中心弄堂听了一堆故事，就可以轻易拿捏我。



    乔雨薇静静的拉开椅子，在她的对面坐下。



    她很清楚汪芷曼的意思，这根本就不是一场面试，而是一场较量。



    在正式合作之前，她们要知道对方究竟几斤几两，而主动权又握在谁手中。



    乔雨薇注视着汪芷曼，先发制人



    “说说吧，你准备怎么让卓氏集团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