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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黑暗里,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严丝合缝。



    月初霖趴在墙上,不得不侧过头, 半边脸颊恰好擦过郁驰越凑过来的唇瓣, 好似有火星四溅。



    “你故意的。”



    郁驰越咬住她半边耳垂, 沙哑的嗓音中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月初霖一愣, 随即慢慢地笑了起来。



    她打电话的时候,总觉得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 一时没有深想,现在被他这么一说,倒是明白过来了。



    她想做什么除了帮王珊珊,还一个人情外,也许还有故意试探郁驰越的意思。



    说到底,她有些舍不下郁驰越这样难得一见在床上如此让她满意的男人。



    年轻、充满精力、强势、冷漠中又掩不住热情。



    这种可耻的流连,她自己大约也不愿承认, 所以才未意识到。



    此时被道破,竟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是啊,我是故意的。你难道不是”



    他不也是直接打电话让她回家



    谁也不必瞒着谁。



    身后的人动作一顿,沉默了片刻,还压着她的后背轻声道“既然都是, 为什么要分开继续不好吗”



    月初霖被摁在墙上, 上半身还穿着柔软的针织衫,下半身的裙子却在纠扯中崩掉扣子,直接落到脚边, 堆叠在一起。



    不好吗



    她的眼神有一瞬间清醒和恍惚,随即又染上欲色。



    “你在推卸责任吗明明是你要分开。”



    她扭不过身去,只好努力挺住腰身, 微仰着头,一手撑在墙上,一手朝后勾住他的脖颈。



    他扯着她的针织衫,露出一片脖颈处的肌肤,时轻时重地亲吻啮咬。



    他当然记得那天在度假区的事。



    这段时间,他其实一直在等着她主动找他。



    只要她开口,要他道歉也好,忏悔也好,统统都可以。



    他习惯了用冰冷的外壳伪装自己,几乎每一次破例都是在她这儿。



    可偏偏她什么反应也没有。



    和前两次一样,什么都是他一头热,好像拳头打进棉花里似的。



    他闭了闭眼,搂着她的腰,低头道“不,我不要分开。”



    她伸手去解他衬衫的扣子,却怎么也解不开,干脆扯着他的领口使劲。



    扣子被一粒一粒崩开,落在地上、撞在墙上。



    月初霖被郁驰越抱着坐在餐桌上,被挡不住的火焰一点点吞噬。



    她一只手向后撑着,另一只手向下插进他粗硬的黑发里,时不时用力。



    就这样吧。



    此时此刻,她暂时不愿想任何事。



    荒唐了一个周末,月初霖周一回到公司上班的时候,莫名的容光焕发。



    连老许都忍不住说“初霖,周末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



    月初霖只是笑笑,将上周的考核表发过去,扬了扬手机里的办公软件“领导,工作完成了”



    其他同事虽然也注意到了,却只是笑着夸了两句,便将注意力放到其他事情上。



    也不知怎么的,短短两天,王珊珊在医院差点被人家太太收拾的事居然传遍了,现在大家休息的时候议论的,都是这件事。



    月初霖本不想参与,却忍不住多问了两句“也不是发生在公司,你们怎么知道的”



    “唉,初霖,你平时不太和大家说八卦,不知道也正常。王珊珊的事本来就是楼上那个行政的小云告诉姓邵的老婆的。上次小云和别人在背后,王珊珊听见了,一时没忍住吵了两句,大概记仇了吧,干脆去告密了。小三嘛,总是怕原配的”



    同事还在喋喋不休,月初霖却不大听得进去了。



    王珊珊这天果然请假没来,到第二天下午,才面色憔悴地出现在座位上。



    周围投来无数异样的目光,她都像没看见似的,只是趁着月初霖倒茶水间冲咖啡时,起身跟了过去。



    “初霖,谢谢你。”



    茶水间里没人,王珊珊站在门口,对着月初霖的背影道谢。



    月初霖低头看着被一点点注满的咖啡杯,摇头道“你也帮过我。这次帮了你,就真的两清了。”



    王珊珊沉默片刻,忽然飞快地抽泣了一声,憔悴的眼底闪过一层泪光。



    “不是,初霖,我想谢你,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议论过我。”



    月初霖将咖啡杯端在手里,转头看着她,问“你怎么知道我没议论过你。”



    王珊珊抹了把眼角,原本这段时间时常出现的名牌服装已经不见了,又恢复成以前的样子。



    “同事两年多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



    月初霖扯了扯嘴角,喝了口味烫的咖啡,摇头道“我没你想得那么好。”



    “初霖,从前我以为你性格刻薄不合群。可时间长了就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



    她有些难堪地靠在墙上,仿佛不敢面对月初霖。



    “其实,原本我主动从你手里接过这一单,真的只是想多赚点钱。我母亲突然病了,被送到市治疗。那时正需要用钱,你知道,我的工资在大多数人眼里还不错,可是医疗费更加高昂他,我知道你看不上他,可那时候,只有他能给我很多钱,也是他,替我母亲找了好医生,又安排了更舒适的双人病房。无论如何,都为我解了燃眉之急”



    起初,她只是想靠着那个姓邵的解决母亲看病的问题罢了。



    可人心的贪念永无止境,而人的失足,往往也只在一念之间。



    她逐渐迷失了自我,开始将更多的心思花在平日的穿着打扮上。



    她渴望光鲜亮丽,也渴望别人的崇拜和羡慕。从普通的轻奢单品逐渐到对普通人来说有些贵的包包,她买得越来越顺手。



    时间久了,她甚至也曾想过,一辈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过去,也无所谓。



    幸好,残忍的事实将她从白日梦中打醒。



    原配夫人的忽然出现,令她猝不及防。



    月初霖摇摇头“你不用说这些,我帮你一次,不代表我赞成你的做法。相反,王珊珊,我,看不起你。”



    她痛恨所有破坏他人家庭,又或者不敢追究男人的责任,只敢将怨气发泄在另一个女人身上的人。



    “有件事你要搞清楚,邵太太也好,邵总也好,你对他们而言,绝对比不上他们在各自心里的分量。到底是利益捆绑的夫妻,即使没有感情,也还有利益。更何况,他们更爱的,始终只有自己。”



    邵太太家境优越,行事强势一些本属正常。对她来说,丈夫应当听话体贴,完全忠于自己。



    也许,她甚至根本没将王珊珊放在眼里,只当她是个用来教训丈夫的一个工具罢了。



    “尽早抽身,你还来得及。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不论如何都不会再帮你了。王珊珊,我又劝了你一次,你好自为之。”



    四月中旬,王珊珊向公司递交了辞呈。



    公司里的流言蜚语从未停止,她已经再没办法回避,只好在领导的暗示下,主动辞职。



    临走前,她告诉月初霖,她已经和姓邵的彻底断干净了。



    当着她的面,月初霖未置可否,可等到夜深人静再想起来,又忽然松了一口气。



    至少,这个世界上暂时少了一个会变成月芳那个样子的女人,更暂时少了一个像她这样命途坎坷的孩子。



    有时候,她回想起过去,也会问,如果当初在月芳初入歧途的时候,有人能将她点醒,又或者在后来陷在困境里的时候,有人能好心地帮她一把,是不是结果会变得不一样



    她曾在母亲无数次的唠叨和抱怨里,得知母亲的后悔和怨恨。



    当初,不过也是一念之差而已。



    年轻的女孩子,不曾见过太多世面,偶尔鬼迷心窍,便会误入歧途。



    她们也许花了几天,也许花了几个月,也许花了几年、几十年,甚至一辈子的时间,才忽然醒悟,感到后悔不已。



    可人一旦走上一条路,再想回头,难如登天。



    属于恶的烙印已经打在身上,面对周遭无数道鄙夷的目光,有几个人能勇敢起来



    大多数人,都只是强迫自己变得麻木而已。



    月初霖问过王珊珊今后的打算,她摇摇头,表示还没想好,只是先打算将已经接受手术的母亲接回老家,用自己的积蓄请一位护工好好照顾,其余的,以后再说。



    月初霖不再追问,互道“再见”后,便又继续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和郁驰越的关系,则好像一夜之间回到了半年之前的状态。



    约会、上床,时不时发微信、打电话。



    唯一的变化,好像就是两个人心照不宣的默契又多了一层。



    郁驰越的脾气依然古怪。



    他会因为她偶尔不回应微信而生气,会因为她夸男演员身材好而闹别扭,也会因为她和江承璟出去吃饭而拒绝他的约会发脾气。



    可至少,他在努力克制自己,生气的时候,尽量不再恶语伤人。



    让一只浑身是刺的刺猬收起它的刺,实在有些困难。



    月初霖有时觉得,独自坐在一旁生闷气的他,看起来像个可爱而不自知的孩子,不知不觉中,让人心都软了。



    心软的时候,她会主动走过去,站在沙发后面,弯下腰抱住他的脖子。



    他已经做到这一步,她还能如何要求呢



    他则一声不吭地拽着她翻过沙发靠背,摔在他身边,一下扑进他怀里。



    她生气地打他两下,问他是不是故意的。



    他却只是紧紧抱住她,像个抱着心爱的宝贝的孩子,怎么也不肯放手。



    阳光照在他的眼睛里,晶莹透亮,仿佛琥珀。



    月初霖一时看得有些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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