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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七月三十
    四下空无人, 萧君浩脱口而出的必死无疑落地,许久不见陈志高开口。

    “怎么难不成你还帮我悟出了条生路”萧君浩手臂按在石桌,身子前倾, 脸上笑容盛放, 凑在他的近前。

    这般架势,不免叫人觉得有些逼迫。

    陈志高盯着他的眼睛,似是认真思虑番“我送你回大陈。”

    “那我不去。”

    “如何不去”陈志高不解。

    大陈若乱,他是将帅出身, 此时回去,便是给宣平侯府添份安全。

    早早的回去,已经是眼下最好的选择了。

    却听萧君浩道“易市的事情还没谈妥, 这时候回去, 我怕回头那些商人戳着脊梁骨来骂我。”

    “信口胡诌”陈志高厉声斥他。

    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去管易市的事情, 简直可笑。

    萧君浩却得寸进尺“你要真是惦念咱们过往的情分, 那就在协议上给我松松手,圆了我那几个要求,才能叫我里子面子都全须着回去呢。”

    陈志高讽笑, 还想哄着在易市协议上占便宜

    那你争我讨的都是银子, 事关后梁好几家子利益, 便是他也不敢擅自插手进去。

    忽然, 他想到样,笑着道“少爷叫你在后梁要呆多久”

    萧君浩脱口道“要你管。”。

    话出口,他才回过味来,这是叫陈志高给套了话。

    “你诈我”萧君浩气笑,比着拳头就朝陈志高面上去招呼。

    陈志高稍稍侧首,先是避开他拳, 又下秒擒住了他的手腕,想要将人按在桌上。

    萧君浩哪里会教他抓住,打了个腕花,便闪身躲去了他的身后。

    陈志高不由笑道“崔家枪法练得不错。”

    萧君浩也道“贪官做久了,你连吃饭的本事都生疏了。”

    陈志高道“我现在又不指着这些吃饭。”

    因他这个身份,后梁不知道有多少个眼睛都盯在他的身上,哪里会有时间去练习那些。

    萧君浩拉过他的手臂,凑在近前道“你既然知道了,那就没有不帮忙的道理,便再依我样可好”

    陈志高笑着拨开他道“不依。”

    “我还没说,你怎么就拒绝的这么果利”萧君浩手上教他躲了过去,脚下也有些动作,只探了出来,直冲他下三路扫去。

    陈志高不想跟他胡闹,打着衣摆退下亭子,嘴里还念叨着“你那点儿小九九就差没有写到脸上了,还想哄我”

    “我什么小九九”萧君浩得了上峰,屁股坐在栏杆上头,长腿夸,转了身子跟他说话。

    “教我兵压东雍州”陈志高哼哼两声,直白的拆穿了他的心思。

    教他猜中了心思,萧君浩不再隐瞒,商量的语气跟他道“如何”

    朝堂纷争如何,只要北边出事,即便是秦卓举事不成,叫齐王占了上峰,宣平侯府也能圆全。

    陈志高讪笑“你还就真的相信我了不怕我趁火打劫,趁你病,要你命,举攻破东雍州,直逼青州城内”

    青州往北,除却东雍州这道城池屏障,再无山水。

    望无际的平原,横亘在大陈与后梁之间,若是方收入怀中,站稳了脚步,化作良田,岂不是又处北国小岭南

    萧君浩道“你会么”

    “你当我不敢”

    萧君浩自信满满“若是没有瞧见陈夫人之前,我还真要怀疑这些,但是如今,我却不怕。”

    他得意的扭头,转向陈志高去看“我也是知道你的盘算。”

    陈志高却不去问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只做出风轻云淡的模样,迈步上了亭子,又在远处落座。

    只是,他指尖微不可见的搓摩,却叫萧君浩瞧出了他内心的紧张。

    这人果然是为了苏南枝。

    萧君浩心领神会,也不拆穿陈志高的心思,好商好量的同他道“你这回你帮我次,回头你也有求我的时候,咱们都是老熟人了,这买卖谁也不会吃亏。”

    陈志高“”

    这买卖明显就是自己吃亏了,这个小滑头,偏生了张好相貌,又得了张巧嘴,真真叫人说不过他。

    “如何”萧君浩又催。

    陈志高念着旧情,也不好真拒绝了他,嘴上斥责两声,也软下姿态,只点头做了同意。

    回头,萧君浩把这事儿跟常娆去说,却叫常娆嗔道“你自己卖出去的人情,只往宣平侯府去说,别日后嘴里吃了铁篱寨,装作小哑巴似的,只来我这里讨便宜。”

    当她不知道呢

    那苏南枝怀揣的是什么个打算

    日后要粮食要火器的,保不齐就要落在她的头上。

    萧君浩又是个胳膊肘往外头拐的主,嘴上说的好听,真要有事儿,他又舍不得叫那些干的湿的好兄长、好大哥们受屈。

    萧君浩脑子活泛,只这句,便听出来了他话里的意思。

    可又不好这会儿就应下,万日后有些长短,保不齐就真得求到她的跟前。

    他笑着拿脚趾头勾了勾水盆里她的脚趾,想要把这话推搪去过。

    常娆睨他眼,抬脚就去踩他。

    溅起的水花泼在地上,没得叫人心烦。

    “琥珀”

    常娆开口喊人,叫琥珀进来伺候。

    萧君浩则顺手拿了旁的干净帕子,捏起她的脚腕,躬身给她擦拭。

    “使她干嘛,我这不是在跟前守着的么”

    萧君浩亲昵道。

    琥珀进来,见姑爷又惹了主子生气,偷眼瞧了瞧常娆的面色,只捧了滋润的茱萸膏子来,放在旁。

    笑着看了萧君浩眼,便紧步出去,顺势把门也掩上。

    常娆脚趾涂着凤仙花汁,使得药用白的颜色,因有些时候,这会儿看着,只剩下淡淡的橘红。

    她肌肤皙白,指甲修出圆滑的弧度,笼着淡淡的烛火,竟似水晶般流光溢彩。

    萧君浩嘴甜,最会说讨她欢喜的那些言语“夫人生的极美,便是这双趺,也要精致的紧,回头给儿子添个妹妹,我怕是要夜不能寐的担忧。”

    “去你的”常娆笑着道,“谁要跟你生姑娘。”

    萧君浩将人抱起,差池间,踢翻了脚盆,水洒了地也顾不得,笑着把人丢在榻上。

    常娆惊呼声,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颈,“做什么呢”

    “跟你详谈番姑娘的事情。”

    牛嚼牡丹,满室风情。

    道房门,掩下了屋里的动静,琥珀抿唇掩笑,嘱咐了守在门口的两个丫鬟,便起身往楼下去。

    主子白日里应了苏南枝的帖子,明日要去苏府赴宴,她得事先跟冯将军说声,免得到时候安排起来慌乱。

    才走到楼梯拐角,想要过对面的廊子,往冯娟歇息的屋子那边去。

    就听见楼下传来了小声嘀咕的声响。

    这会儿已是夤夜,理应不该有往来走动的声响才是。

    琥珀抬手,叫身后的两个小丫鬟噤声,弓着身子,侧耳去听。

    “将军,他折了条腿,又叫那段国舅划花了脸,便是咱们使银子给救回来了,也是不成。”

    “老子又不看他皮貌,说到底吗,他这场罪过,也有我的缘故”

    听声音,便知道底下说话之人是谁。

    虽说偷听别人说话不好,可这些日子,琥珀与冯娟两个也多熟络,又听到底下提了段国舅的名号,琥珀生出担心,便只想好好听个仔细。

    嘟囔的两句没听清楚,琥珀又稍稍欠身,探出更多些。

    这才清楚的听见了后面的对话。

    “可是将军分明就是那个婊子想要栽赃咱们在先,凭什么要去救他”

    “混账,救人命,胜造七级浮屠,叫你做个好事儿,怎么就那么多叽叽歪歪”

    “哎呦”

    “臭小子,还敢顶嘴”

    “您别踢我啊,我去我去还不成么”

    “快着些回头再赏他些银子,教他安生去过日子吧。”

    “哎,就您心善”

    “”

    底下说完了话,个脚步去了后门,另个,则踩了楼梯,闷声及近。

    琥珀有意逗她,叫两个丫鬟躲在角落,自己则半蹲着身子,藏在阴影里面。

    冯娟才探了个脑袋上来,突然听到头顶声惊吓。

    “呔”

    “哎呦娘哎”冯娟脚下踉跄,个没站稳,差点儿没栽倒下去。

    得亏是她眼疾手快,牢牢的抓住了琥珀伸出来的只手,才没有摔下楼梯。

    场惊心动魄,冯娟坐在楼梯台阶上直喘大气儿。

    若是平常,她肯定不会叫琥珀给吓住。

    只是,这会儿她心里有事儿,连脚下迈步也是没了魂儿似的,自然没有注意到楼上有人。

    琥珀连忙蹲下来道歉“好姑娘,我闹着玩儿呢,你可别生我的气。”

    她怎么都没想到,冯娟上个楼梯就跑这么大的神儿,还差点儿要闹出事儿来。

    冯娟倒不是个小气的人,拉着她起坐下,叹了口气道“不怪你,是我自己心里藏了事儿,自己没瞧见。”

    见她面色枯萎,琥珀回握着她的手,和声道“能说给我听么我虽没什么聪明劲儿,但好歹你说出来,心里也好受些。”

    冯娟本就喜欢她说话轻轻柔柔的模样,这会儿有了委屈,更是想跟她吐为快。

    “哎”

    叹了口气,冯娟撑着膝盖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土,拉着她道“去我屋说,真真是言难尽。”

    这处朝前就是萧君浩的屋子,要是教他听见了自己的这些事情,还不得蹦三尺,戳着脑袋骂她顿才会解气。

    “嗯。”琥珀应下,她叫随身的两个丫鬟在外头听着,免得常娆那边叫人她赶不及。

    才随着冯娟进了房间,反手,把房门掩上。

    冯娟性子像男人般,就连屋子里的布置摆设,也像男人。

    她跟前没有伺候的丫鬟,只有随身的小将给收拾打扫。

    后梁这芸生驿馆虽说安排的妥当,但冯娟住的这屋,猛地进来,还是瞧着空荡荡的,没有点儿姑娘家常见的烟火气。

    “坐。”

    冯娟拖了个杨木箱子过来,指给琥珀。

    屋子里的圆桌被推去了角落的处偏房,上头堆着绣墩,与各样摆件。

    “我竟不知,你这屋里竟然这么简陋。”琥珀笑着打趣儿。

    冯娟不好意思的挠头,同她道“我有晨练的习惯,瞧着那些桌椅板凳的在跟前我心里难受,就叫人给搬到处,免得碍事。”

    实则是她觉得这屋子里的摆设娘唧唧的,坏了她的英雄气概,她心里嫌弃,才叫人都给丢去了旁。

    琥珀跟她也相处了有些时候,自然是猜的出来这里头真正的缘由。

    也不拆穿她的谎话,笑着点头应下“只你自己觉得方便就成,不讲究这些的。”

    冯娟屁股歪在窗前的小榻板上,只跟她道“这些都不是眼下要紧的。”

    “好姑娘,我好像害了个人,人家因我遭了罪,我心里也不大好过。”

    琥珀眼睑撩起,看着她道“刚才我听见了些,是跟后梁段国舅有干系的那位小凤仙么”

    那小倌儿的名字她也知道,主子还在屋里担心冯将军识不清人家的骗局,怕她上当受骗呢。

    冯娟点头“就是他,你知道了更好,快说两句宽慰的话来,教我心里也好受些。”

    “你个战场杀敌的将军,怎么会因这个难受”

    因是熟悉,琥珀说话也就直白些。

    冯娟摆手道“这不样,战场杀敌那是护国护民,那小凤仙是个老百姓,探白军不杀百姓。”

    就算是在战场上杀百个后梁军,她也是坦坦荡荡,但是叫那小凤仙因她受过,就有些不对了。

    罪不及百姓,这是身为个将士最基本的原则。

    “你是个心善的。”琥珀道。

    “哎,先前他夜袭诈我,教我辨识出来,原是想着坏了他的容貌,也好叫段国舅那边放弃他这枚棋子。”

    “哎。”

    冯娟叹息声。

    她那会儿动作虽是利落,却也是番好意,没想到适得其反。

    “应是他没做成段家交代的事情,又坏了脸面,那段国舅便恼羞成怒。”

    “叫人打折了他的双腿,又割花了皮面,就丢在这芸生驿馆后面的那条小道上。”

    她每天夜里都要绕着芸生驿馆巡视遍,后面小道是她的必经之路,段家的人把小凤仙丢在那里,分明是要给她看的。

    冯娟心里憋屈,连说话都带着哀怨。

    琥珀把她刚才讲的这番话在心里细细品味,舒朗的同她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儿呢,原来就这啊。”

    冯娟蹙眉“事关人命,怎么会是小事儿”

    他们终究是有走的天,那小凤仙还要在后梁活下去。

    可是,个断了双腿,毁了容貌,又无技之长的人,能凭什么在这世道上活下去呢

    “不就是怕他活不下去么”琥珀道。

    冯娟颔首,又反问道“你有法子”

    “在后梁养活个人不是什么难事儿,只要银子给足了,什么样的日子活不了呢”

    有钱能使磨推鬼,只要银子足了,别说是个没了双腿的人,就是再搭只手进去,也能养的长命百岁。

    “我”提起银子,冯娟有些为难,她低下头,有会儿功夫,才道“我没有银子。”

    她每个月就那么多的俸银,虽无双亲侍奉,家里哥哥又常给她贴补,但耐不住她平日里大手大脚的,拿银子不当银子。

    兄弟们吃酒她官,谁家有个三灾六祸的她也头个拿银子出来救济。

    加上与秦元良成亲那会儿,她拿了手里全部积蓄出来,请了跟前几个营的兄弟起吃酒。

    打那儿起,她手里就再没有闲钱。

    前些日子,还是常娆体贴,怕她在路上没了开销,偷偷塞了二百两给她,也早早的都分了给兄弟们买酒。

    这会儿再拿多少出来去贴补那小凤仙活命,自然要捉襟见肘。

    “哈哈哈。”琥珀仰面便笑。

    又拿帕子去碾平她眉心的惆怅,嘴里念叨着“傻姑娘,就是这事儿啊。”

    “嗯”冯娟听她话音,似是有解决的法子,也不再嘴硬,委屈道。

    琥珀道“你也别怪我个当丫鬟的托大,跟你互称声姐妹。”

    “咱们两个好了场,你怎么跟我也要见外,你手里争点儿差点儿,我自给你填补上便是,这有什么惆怅”

    冯娟羞愧道“我怎么好使你的银子”

    她是在常娆跟前伺候的,便是常家富庶,她也才能得多少月银

    之所以早先没跟她通气儿,便是想到了这层。

    冯娟紧要下唇,倏地起身,搓了搓手道“也别叫你为难,我还是去找娆娆吧”

    琥珀慌忙把人拦住“回来,这会儿怎么敢去招惹那边”

    冯娟道“不去找她,我良心上过不去的”

    “傻姑娘你瞧瞧这都什么时辰了”琥珀劝道,“搅扰到了姑爷,怕是你今晚都要过不去。”

    听见她提起萧君浩的名字,冯娟这才平定下来,没再挣扎着非要出去。

    琥珀接着道“银子这事儿,我不为难的。”

    “我是家里卖了身的奴才,主子待我如同气连枝,跟自家姐妹是样的。”

    “说句自大些话,便是舍了千、两千两的,主子也不会计较。”

    常娆向来用人不疑,器重了她,便早早的把银钱这些安心的交在她的手中。

    迎来送往,哪出需要支银子出去,私下里舍了哪家的人情账,只需每笔落在账上,常娆自是句都不会多问。

    买卖人家,做的是生意,也做的是干系。

    底下人把活儿会来事儿些,放出去的人情迟早有回本的日。

    这些话,琥珀却不好同冯娟去讲,只捡了常娆心善,不多追究来说。

    “你当真能动了账上的银子借我”冯娟认真道。

    琥珀笑道“什么借不借的,我拿你当姐妹,你还跟我生分这些”

    “再说了,你这性子,若真是借,回头莫不是要拿自己来还”

    冯娟“”

    这话她还真没有法子反驳,她那点儿嚼头,顾住自己这摊已经是不易,再要还钱

    琥珀点了点她的眉心“你且在这儿等我会儿,我去给你拿来便是。”

    不过是几步路的功夫,便见琥珀又推门回来。

    塞了两张千两的银票在她怀里,笑着念叨“还是富余点儿好,你这身份又不方便出面儿,我仔细想了,这事儿我替你去办。”

    “出了这云中府,到别处置座房产,另请几个伺候的丫鬟小厮。”

    “至于这银子,你只叫先前跟那小凤仙打了交道的小兄弟给他,也算是教他念你份恩德。”

    冯娟拿着手里的银票,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这几句话,就把自己心里的大麻烦给解决的明明白白,真真是帮了自己的大忙。

    “好姐姐,大恩不言谢,要不我给你磕个吧”

    说着,冯娟撩袍子就要下拜。

    琥珀慌忙把她搀扶起来“这可使不得我也是借花献佛,手头有这样便利,方便些自家姐妹罢了。”

    冯娟又道“那我回头去跟娆娆也交代遍。”

    琥珀颔首,倒是没有推脱这样。

    次日早,伺候常娆起来梳洗的时候,琥珀把这事儿的来龙去脉讲了遍。

    常娆也点头称是“此事到底是因我而起,拿些小钱,教她宽心也是情理之中的。”

    “段家那边恐怕还要争个不休”琥珀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段家虽是只怀疑到了冯娟头上,但这事儿说到底,是她们连累了冯娟。

    常娆把手里的簪子掷在妆奁,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打鼻孔里出气儿,不屑的道“也是个玩意儿”

    若是这回带了张镖头他们过来,那段国舅怕是不单单断了处,千刀万剐也是使得。

    她站起身子,看了看鬓间的金钗,指腹微微抬了旁的那朵缠花,冷笑道“这事儿我自有定夺,你只哄好冯妹妹,别叫她心里委屈就成。”

    “是。”

    正说着话,外面萧君浩上来叫人“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外头街上还没热闹起来,苏南枝就是再好的百花宴,太阳不出来,也打不了花苞。”

    常娆称是,又问他“你当真不去么”

    苏南枝在请贴上写了两个名字,偏他推说有事儿,不愿同前去。

    她嘴上有新涂的口脂,站在那处,叫人眼前新。

    萧君浩过来,捏住她的脸腮,凑近嗅了嗅味道,笑着道“我只爱你这朵花苞,旁的我没兴致。”

    “讨嫌”

    常娆美眸流转,笑着嗔他。

    却听外面有人近前禀报,说是苏家车马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