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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父亲》
    舞台上,赵薛秦已经把整首歌给唱完了。



    先前说过,这首歌主题是师徒情,但其实也有点爱情的擦边球,歌里的徒弟是有着骑师蠛祖的心态的。



    孝心变硬。



    一曲终了,专业评审团那边可以说是一通猛夸。



    袁鹤文和黄西山在圈子里的地位太高了,这些专业评审里,作词人与作曲人居多,然后才是一些名气比较大的乐评人。



    两位大神双剑合璧,你要是敢说任何一句不好,那就是一次性得罪两位。



    而且别忘了,这二人分别来自四大公司里的菠萝与磁龙。



    骆墨敢惹四大公司,敢折了他们的面子,我们可不敢。



    还想不想在圈子里混了



    更何况这首师父的质量的确过硬,现场观众们也都听嗨了。



    所以这个高分,他们打得理直气壮,特别是那几个与赵薛秦私交甚好的,更是打出了接近满分的成绩。



    赵薛秦站在舞台中央,面带儒雅的微笑。



    他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很好,在直播中展现了自己的实力。



    赵天王的唱功的确无可挑剔,在全开麦且不修音的情况下,依然让观众们觉得是一场听觉上的饕餮盛宴。



    这首歌的伴奏融入了多达十种古典乐器,袁鹤文绝对是有炫技的念头了。但伴奏却并未压制住赵天王的歌声,无法掩盖住他的光芒。



    很多乐器压迫感是比较强的,用到歌曲伴奏里,会挡住人声。



    因此,有些曲子普通歌手根本没法驾驭,跟小孩开大车似的,的确需要实力唱将才能玩得转。



    女主持人站在赵薛秦身边靠的很近,踩着红底细高跟的她,笑容明媚的道“那么,专业评审团给歌手赵薛秦的最终得分是”



    “941分”



    她做出捂嘴惊讶的表情,把手从嘴边拿开时,张开的程度能塞下一颗鸡蛋,也算是天赋异禀。



    她高声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专业评审团至今为止打出来的最高分”



    情歌王一直到现在,师父是第一首打分超过94分的歌曲。



    在点评环节时,很多人都很谦卑地说着“我不是在打分,我是抱着学习的心态在听歌。”



    不得不说,两位词曲大神联手,那压迫感直接到顶。



    赵薛秦看着这个分数,脸上宠辱不惊,心中陷入狂喜。



    他输的次数太多了,只赢一场回来没多大用。



    但如果最终拿到了节目史上最高分,那就不一样了。



    而且他很自信,观众给出的分数肯定也不低,因为刚才的表演的确足够震撼,



    赵天王施施然地朝着台下鞠躬,心里很是踏实。



    实际上,弹幕里也有很多人为骆墨担忧。



    “卧槽,史上最高分”



    “这分也太高了,高的离谱”



    “很难打啊,就算观众给分很高,但如果在专业评审团这边稍低一些,也是必输”



    “不是我阴谋论啊,我是真的觉得黄西山和袁鹤文联手,专业评审团不可能给骆墨的分数高过这首师父。”



    “先不管先不管,先听歌我都期待了一礼拜了”



    可好死不死的是,这里插播进了一段广告。



    弹幕瞬间开始骂娘,收看电视直播的观众也忍不住骂了几声。



    柯铭不愧是冠名商的亲儿子,卡在这种地方,谁舍得换台,谁舍得切出去



    这广告,不看不行了



    墨生人倒是又开始发挥起了沙雕特性,发着弹幕道“骆墨,我看广告养你啊”



    很多观众并不知道,柯铭其实是在照顾骆墨。



    只要是人,就会有感情,就不可能做到绝对的公平公正。



    赵薛秦这首歌太炸,你立刻上场,会有点难接。



    但广告一播出,就不一样了,大家的情绪可以降下来。



    是的,柯铭对金主爸爸极其孝顺,现场的500名观众也没放过,在舞台上的大屏幕里播冠名商的广告给大家看,你敢信



    大家骂着骂着,倒有点忘记先前听歌时的激动了。



    由于是直播,所以时间是无法准确控制的,并不会说比如在八点整的时候,准时插入广告。



    同时,很多直播里,广告反而是拿来救场的,现场一出什么状况,就可以先插个广告挡一下。



    总导演柯铭,拥有这样的权力。



    “骂吧骂吧。”他反正早就被骂习惯了。



    长达六分钟的广告结束后,大家只剩下了期待与喜悦。



    在主持人的宣读下,舞台通道打开,骆墨拿着麦克风大步走出。



    当他把麦克风放到麦架上时,现场的灯光却骤然昏暗了一些。



    大屏幕上,开始有画面播出。



    骆墨单手放在麦架上,微微低头。



    全场寂静无声,只能看到大屏幕上的画面,听到里头的声音。



    那是骆墨提早录好的画面,也是舞台设计中的一部分。



    观众们一脸好奇地看着,她们暂时并不知道,刚看完广告的她们,马上又要迎来一条广告了。



    屏幕里播放的,是地球上一条知名公益广告,一条无数人看过后,泪如雨下的广告。



    画面里,一个满头白发的父亲迷茫的坐在那儿。



    “爸,爸。”声音传出,老人依旧迷茫。



    门外站着一个中年男子,道“爸,开门啊。”



    “我是你儿子,我没带钥匙。”中年男人对屋内的老人解释道。



    老人戴起眼睛,眼神依然困惑,他牙齿都已经没多少了,导致嘴唇都有点向里头收缩了,他的说话声音有点含糊不清,像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我我不认识你。”



    观众们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就想起了一种病阿兹海默症。



    俗称老年痴呆。



    得这种病的人会忘记很多事情。



    中年男子旁白的声音出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爸这记性啊,越来越差。”



    画面切换到老人身上,他坐在屋内,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冰箱在哪,厕所在哪他刚刚做过的事儿,他都忘了。”



    老人时不时的也会掩面流泪,他其实也知道自己忘了很多,也知道自己很多事情想不起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刚吃过饭,有时候走到门口,他都不记得这是他家。”



    “有一天中午,我带他到餐厅吃饭。”



    “我爸发现那盘子里啊,有两个饺子。”



    只见画面里,然后低着头,双目有点无神的老人,伸出自己的右手,颤巍巍地把饺子给拿了起来。



    然后,他打开自己上衣的口袋,把饺子往口袋里装。



    现场的观众们一个个略显迷茫,看不明白。



    中年男子的声音继续传开“他居然拿手,直接把饺子放入了口袋。”



    画面中,中年男子拦住父亲,道“爸,你干嘛呀”



    整个剧情在此刻稍作定格,让大家可以清晰地看到所有人的表情。



    坐在最中间,老迈的老人有点无措,他就像是一个做错事般的孩子。



    中年男人眼神环顾四周,似乎是在观察着其他人看到这一幕时的反应。



    声音继续“你猜我爸怎么说”



    老人半低着头,声音依然听着很含糊,说话也有点磕磕绊绊。



    “这是这是留给我儿子的。”



    “我儿子,最爱吃这个了。”



    一行字幕在大屏幕上浮现。



    “他一生中或许会忘记很多事情,但他从未忘记爱你。”



    伴奏声开始于全场回荡,歌名浮现。



    父亲。



    骆墨在知道第五期的主题时,脑子里闪过太多歌了。



    亲情,友情,恩情情歌本就不是只局限于爱情。



    反倒是因为歌太多了,他一时之间不知道选哪首好。



    直到上次回家,他给爸妈一人买了一只新款的国产智能手机。



    在他的记忆里,自从智能手机开始流行起来后,就始终有着买新款的热潮。



    骆墨自己倒是对于新款老款都挺无所谓的,但骆爸总会给他换,然后自己用骆墨退下来的旧手机。



    这年头,你以为只有富人家的孩子受宠吗



    实际上不是的。



    反倒是很多家境一般的父亲,会尽所能的给孩子买这买那,生怕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孩子被身边的朋友、同学、恋人等瞧不起。



    他们会把一切最好的给你,哪怕是踮起脚爱你。



    骆墨带着新款的智能手机回家,然后教二老如何使用里头的新功能。



    骆妈心态比较年轻,学得很积极。



    骆爸嘴里念叨着“我其实又用不着”,但也听得很认真。



    骆墨一遍一遍地教,哪怕他们学得慢,他也不会有丝毫的不耐烦。



    因为他们也曾一遍一遍地教自己怎么用说话,怎么写字,怎么用筷子



    等他给二老设置指纹锁的时候,整个人愣了一下。



    因为给骆爸设置指纹锁的时候,识别了很久,怎么都设置不起来,废了好大的力气。



    他手上的老茧太多了。



    以前鼓捣戏班子的时候,骆爸其实就很辛苦,戏班子跑各地演出,经常要搬东西。



    后来戏曲这一行越来越难做了,家里开起了小饭馆,一样很累人。



    一大清早就要去买菜,厨房里也是忙活的不停。



    没有大餐厅大酒店里的主厨那般体面与威严,在高级整洁的厨房里一通巡视,宛若领地里的王者。



    骆爸要忙活的事情太多了,烟熏火燎下,他的皮肤状态也很差。



    最终,骆爸还觉得自己浪费了儿子买手机的钱,还怪不好意思的。



    在他看来,手机贵就贵在乱七八糟的功能多。自己有几个功能用不了,那不就浪费钱了嘛。



    可别忘了,这个男人在骆墨刚火起来的时候,就自己跑去了数码城,买了一个功能也听不懂,但足够高级的昂贵音箱,放在饭馆里给客人放自己儿子的歌。



    儿子就算赚再多的钱,花他的钱总是最心疼。



    包括上次因为国庆晚会的事情回家,他开玩笑的和骆爸报了一通菜名,说这些菜都想吃。



    骆爸嘴上说着“神经,猪吗吃这么多”,一边进屋后偷偷用手机记下,以免忘记了哪个菜。



    结果第二天去师父童清林家吃饭,这些菜一样不落的全烧了,还多做了一个骆墨小时候最爱吃的豆腐羹。



    吃第一口豆腐羹时,骆墨就想好了唱什么歌。



    “好烫。”他在心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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