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放下弓杆, 响彻整间屋子、令大家愁苦之情溢于言表的锯木头声音才就此终止。
“是比我想象中还要残酷的锯木头声音呢。”
我揉着自己饱受摧残的耳朵,沧桑地点评到。
“刚开始学小提琴都是这个样子。”渡边十三郎干巴巴地说到。很显然,近距离、长时间的聆听小提琴初学者产生的噪音令他的活力丧失了一大半。
我感慨“所以能学会小提琴的人一般有一双能忍耐的耳朵。”
“他们的亲人朋友一般也有一双能忍耐的耳朵。”波本意有所指地进行了补充。
“是的。”我承认了这一点,微微眯起眼睛, 心情很好地说, “你刚才的表情可真是难得一见。”
仿佛世界末日到来。
虽然我自己也很难受, 但当我的“朋友”为此更加难受的时候, 我那点难受也就不值一提了。
波本耸了耸肩, 不置可否“毕竟你锯木头锯得真是太好了。”
我认真地看着波本, 思索了十几秒秒后猛地一拍手,无比笃定地说“你也想锯木头了”
波本扬了扬下巴“如果你不逃,我倒是可以拉一拉。”
“请问, 我可以逃吗”
就在我认真考虑让波本拉琴我失去的多一些, 还是他失去的多一些的时候,渡边十三郎害怕地问到。
好了,现在也不用考虑了,波本必须拉。
“渡边君, 你怎么能逃呢,这可是安室专门献给你的曲子。”我快乐地抓住了渡边十三郎的衣袖,并“小小”地展示了一下我手部的力量。
渡边十三郎无法在力量上与我对抗,他只能口头上唾弃我的颠倒黑白“明明这是安室君专门折磨你用的,怎么一下子就说成是他献给我的了。”
“渡边君,岛石没说错, 我即将弹奏的这首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曲子,就是献给你的。”波本语气温和,甚至透着一点与其年龄和经历完全不符的不谙世事的天真。
好演技啊
虽然他的观众都知道他是演出来的,但这并不妨碍我真心地夸赞他。
不过, 他拉小提琴真的是跟我不相上下的差劲。
我在用双手堵住耳朵和不让渡边十三郎逃走之间纠结了许久,最后还是后者占据了上风。
工作时间,工作为重。
如果我这里出了纰漏,三瓶威士忌肯定也要坑我一把。
“救命”
渡边十三郎痛彻心扉地喊到。
我姑且对与我同病相怜的渡边十三郎还是有着那么两分同情。
一边抱着至少要保住一只耳朵的心态,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死死堵住耳朵,一边空出些心思安慰他。
“这就是生活对你的历练啊。”
尽管渡边十三郎只窥探到了我们四个人在他家所做事情的冰山一角,但我坚信被生活历练了的他一定很后悔将我们请到家里做客。
渡边,下次交朋友的时候小心点吧。
需要小心交朋友的渡边十三郎虽然已经开始小心我跟波本这两个开始坑他的人,但对刚才像小学女孩子一样结伴上厕所的莱伊和苏格兰显然没有生出多少警惕之情。
“不要拉小提琴”
只不过在他们回来的时候这般严肃地警告他们。
苏格兰安抚了两句躺尸状态的渡边十三郎后,语气中带着两分了然地问“是千佳还是安室”
渡边十三郎垂死病中惊坐起,指着我跟波本“他们两个都拉了”
“嗯,这也是很正常的发展。”
“一点都不正常,你们两个当时不在场,完全不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配合着折磨我的耳朵的,简直”
滔滔不绝、但又完全不带恶意的抱怨从渡边十三郎的口中说出。
在渡边十三郎说得正兴起的时候,我打断了他“如果想尽情抱怨,我可以暂时离开给你留出空间。”
“诶”渡边十三郎有些惊慌,大概是以为我生气了,连忙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找补,“其实你们拉的比我最开始学的时候要好很多。”
“其实我是要去补妆。”我指着嘴唇,“口红被抹掉了。”
“这样啊。”渡边十三郎长舒了一口气。
而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里,我冲波本使了一个眼色。
再次与波本见面是在渡边十三郎父亲的书房中。波本一边快速且不留痕迹地翻查着书房抽屉的资料,一边对我进行着不痛不痒的警告。
“希望你没有利用自己比我早到书房的这三分钟做出一些不可饶恕的事情。”
“也就是趁着那三分钟将你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做完了而已。”我凉凉地说,顺带贴心地告诉了他一件事情,“抽屉没有任何重要的情报,你可以不用浪费时间哦。”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波本轻轻瞥了我一眼,很快又将视线移回书桌,继续他的翻看行为。
毕竟我们的计划中为了避免被怀疑,即使有另外两个人会分散渡边十三郎的精力,但对离开他的时间进行了严格的规定,只有二十五分钟。
抛开避开外人视线翻窗进入书房,和好好收尾后以同种方式离开书房,剩余时间能有个二十分钟就算不错了。而波本因为跟我是一组,开始时间是从我离开时进行的计算,时间更是紧张,他只能争分夺秒。
我也好不了多少,毕竟在抽屉里面只看到了渡边十三郎父亲收到的贺卡后,我就将自己的重点放在了书房的书架上。
而书架上的书估摸着应该也有一百本。
当然不是说我会将这一百本书都快速翻找一遍,这样完全是在浪费时间,而且还有可能因为速度过快而忽视重要的关键信息。
但在排除基本没有翻看痕迹的书籍后,仍旧有十几本需要我翻。
第一本,这个读书批注字写得太丑了,没有重要信息,放回。
第二本,这本书我读过,没有重要信息,放回。
第三本
拿出第十一本的时候我稍微愣了一下,因为它不是书籍,而是相册。
翻开第一页,我就知道这本相册确实有些年纪了全都是黑白照片。
因为我先前在网络上浏览到过渡边十三郎父亲小时候的照片,所以我一眼就确定了其中约么只有五六岁年纪的主人公肯定就是渡边十三郎的父亲,而不是他家中的其他人。
“在看什么”
波本突然出声询问。
“日本前首相的儿童时代,从照片中进行学习,说不定我就能有所感触,为日后成为首相打下坚实的基础。”我不忘人设,胡说八道。
波本将头凑了过来“你要学习跳绳摔倒吗”
“这叫适时暴露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缺点,让民众觉得自己跟首相也有相同之处,无形中拉近自己跟民众的距离。简单概括,就是营造亲民形象。”我推了一下波本,“你不着急找重要信息吗我们可是马上就要离开了。”
“你将它拿在手上这么久,肯定不只是为了看囧照,而是有着什么深层次的原因促使你这么做。不是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波本也是足够信任我了。
我“啧”了一声,算是默认了波本的猜想,但我不打算让波本知道相册内容。
我想要完全背对着波本用身体遮挡住相册内容,刚转了四十五度,就被波本的日记照片诱惑地直接转了回来。
我不能销毁且放置位置固定的相册换属于波本的日记照片也是一件吃亏的事情。
连续几页都是渡边十三郎父亲的获奖照片,本来我都有些审美疲劳了,结果下一页第一张照片就直接震惊我全家。
虽然我全家也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乌丸莲耶。”波本说出了照片上那个人的名字。
老实说,他若有所思地说出这个名字给我带来的惊讶不亚于我看到渡边十三郎父亲同乌丸莲耶的合照。
“至于这么惊讶吗当你手上有一本知道组织很多事情的成员的日记时,只要好好推理已有线索,有些事情不难发现。”在我问话前,波本就抢先一步轻松地说出了答案。
这大概就是靠着稀有道具快速升级的欧皇吧。
我深觉自己也应该在升级历练道路上好好搜集一些稀有道具,于是拿出手机开始对着相册进行拍照。
“你的行为有些危险。”
“经常在我雷区蹦跶的你竟然提醒我危险。”
“后面全是小孩子玩耍的照片你也要拍”
“万一里面有他的死对头、已经断交的朋友或者初恋情人,又刚好掌握他的把柄我岂不是赚了”
“”
没什么好聊的我俩又在书房里面试图找出一些重要情报却无果后,因为时间原因,也只能含恨离开。
当然在离开前,有一件事情是必须要做,那就是安窃听器。
我指了指左边,波本了然地指了指右边。
虽然这样做确实避免了我们两个为争夺同一个隐蔽安装点而打架,但是无法避免我们跟其他无法沟通的人产生纠纷。
没错,说的就是苏格兰跟莱伊。
我扶额“我这里已经有窃听器了。”
“我这里也有。”波本的声音听不出悲喜。
我“”
波本“”
“全天下是只有这两个地方能装窃听器吗”
我悲愤地找到了第三个安全位置安上了我的窃听器。
作者有话要说 渡边一家全天下是只有我们家需要装窃听器吗
明天争取将更新时间移到晚上九点,再这样阴间码字时间,头痛是其次,让我本不富裕的发际线雪上加霜是重点
我哭了,是真的。
不过如果明天晚九点没更新,那就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