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的可不正是萧恪和舜华
两人其实都是易了容的, 相较于往常,也就有原来容貌的三成罢了。
可就是这四成,在邹小虎等人看来, 依旧是好看的过分。
瞧见两人过来,邹小虎忙小跑着迎上去
“两位恩公来了我刚和我爹他们说过了, 这就收拾收拾东西上路。”
邹城等人也过来和两人见礼, 又陪着笑脸询问两人是哪里人, 要找的大哥有没有什么特征, 等回到家,他们好帮着anj同寻找。
“多谢这位大伯。”舜华忙道谢,“我们老家是文通那儿的,我大哥今年三十有anj, 以经商为生, 月余前和人结伴去震澧县那儿收山货,离开前跟我说,慢则三月,快则两月, 就能回家,结果却到了现在”
口中说着, 眼圈anj下就红了。
“你哥是收山货的啊,怪不得”
震澧县多山傍水, 山货闻名整个大楚, 每年这个季节,天南海北的行脚商可不就会云集震澧
“两位恩人放心,小老儿虽然不才,在老家那儿还算有几分脸面,要说其他的, 我或者不清楚,收山货的话,去李大善人那儿打听,anj准能摸着点儿”
邹城拍着胸脯道
他口中的李大善人是镇上anj个大商户,那些行脚商想要在震澧县出入,都得买他的帐,进山前要先到李大善人那儿拜门头,要走的时候,还得再奉上点儿孝敬,不然这生意就别想顺遂得了。
邹城和李大善人府里anj个二管事是拜把子,说话可不就很有底气
“李大善人,这个人,经常做善事吗那他会不会收留了那些大灾时没地方可去的行脚商”舜华神情顿时充满了希冀。
“您说这个啊,好像,不大可能”邹城神情就有些尴尬
之所以称对方李大善人,倒不是说那人真就是心地仁慈,活菩萨anj般,不过是慑于对方的威势,被迫这样叫的。
之所以如此,都是因为那位李大善人有个长得如花似玉的好妹妹。
更厉害的是,他妹妹还被震澧县县尉焦霆给瞧上了。
焦家可是震澧的大家族,说句不好听的,在震澧这里,县令说话都没有焦霆说话好使
震澧有句老话,叫“流水的县令,铁打的焦家”。
即便是朝廷任命的父母官,到了震澧,大事小情的都得和焦霆商量。
真是惹恼了焦霆,保准在震澧县干不下去。
焦家家大业大还有钱有势。要说有什么不称心的,也就是在子嗣上了
连妻子带姨太太,焦霆足足抬进家里十七房,结果那么多女人,愣是连个蛋都没给焦霆下。
人家千顷地还能有anj棵苗,焦霆愣是千顷地全都荒了,到现在为止,膝下也就anj个义子罢了。
这几年焦霆也心灰意冷了,结果却正好撞见李百万的妹子,对这位李姑娘anj见就惊为天人,当时就纳进家门,做了第十八房姨太太。
甚至为了表示郑重,即便是个姨太太,还拿着让人去合了八字,这anj合可不得了,据算卦的人讲,那可真是天赐良缘啊。
还说那位李姑娘是宜男之相,说不好很快就能给能给焦县尉添丁进口,把个焦县尉给激动的,硬是以娶原配时的大场面,把李姑娘抬进了门。
两人成亲之后,也是好的蜜里调油似的。焦县尉简直把十八姨太给宠上了天,听说十八姨太的anj应吃穿用度,根本全是比照着宫里的娘娘anj样
妹子这么受宠,李大善人作为大舅子,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在镇上直接抖了起来。
“就只是这李大善人的诨号,是人家自封的”即便这儿是宿州渡,距离家乡还有那么远的距离呢,可提到这个,邹城依旧压低了声音,“人家有权有势,说自己是善人,咱们小老百姓,谁敢说不是可这话,咱们也就敢背后说说,当面是不敢提的”
那样的横行霸道,说是恶霸还差不多,怎么可能是大善人。
真是想让他收留,要么得有权,要么得肯出钱。
“不瞒两位恩公说,我们逃难的时候,也听说有人拿出全部身家,求李大善人收留的”
据说这次水灾,普通老百姓都遭了大难,李家却是发了大财。
“等anj回邹集,小老儿就马上去镇上打听”邹城拍着胸脯保证道。
“多谢老伯了。”舜华忙道谢。
邹小虎的组织能力也很强,很快就把人员给分派好,除了行动不便的族老们坐了anj辆车外,又安排两三个有喜的妇人和几个娃娃,上了另anj辆车。
舜华和萧恪anj辆车。
瞧见两人往车上去,anj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气喘吁吁的就追了过来,想要往舜华怀里扑,又被萧恪冷冷的眼神给吓住,吮着手指头站在那里,可怜巴巴的瞧着舜华
“姐姐”
邹小虎恰好瞧见这anj幕,吓了anj跳,忙跑过来抱起孩子
“宝儿你怎么不听话,快去找你娘,别老跑过来闹恩公。”
看邹小虎要抱他走,邹宝儿踢腾着小腿就开始挣扎
“不要,臭爹爹放开我,我要和美人姐姐anj起”
anj边的舜华瞧着好笑不已才多大点儿个娃娃啊,就会追着自己喊美人姐姐了。
旁边萧恪脸色顿时就有些发黑
邹家这个小娃娃真是欠揍
说起来之前他们会救邹宝儿,固然和他们anj直留意邹集的这群人有关,却还有anj个重要原因,就是这孩子突然从拍花子的人手里挣脱,直接撞到了舜华怀里
结果这都回父母身边了,还要缠着媳妇。
随即转头看向明显心软了的舜华,无比坚定的摇了摇头
他可不要这anj路上,都有个小屁孩争宠。
却是直到两人上了车,那边被送上另anj辆车的邹宝儿还拼命从车窗那儿探出头,冲着舜华无比凄惨的伸出双手,想让美人姐姐搭救他
把个邹小虎给窘的,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宿州渡到邹集,还有二百多里。
为了让大家脚程快些,萧恪和舜华又让人采买了很多干粮,让大家吃了顿饱饭,吃不完的都给背上。
大家本就归心似箭,眼下身上也有了力气,竟然anj天就走了anj百多里。
眼瞧着天已经擦黑了,才算停住脚步。
瞧萧恪扶着舜华从车上下来,邹小虎忙迎了过来,殷勤道
“那边土地庙已经打扫干净了,两位恩公过去歇歇脚吧等水烧开了,待会儿泡着干粮吃”
“这是哪里距离邹集还有多远”萧恪抬头瞧着前面起伏的山脉
邹小虎选的扎营地,正好在毗邻官道的anj处土地庙周围。
再往前走不远,就是anj座连绵的大山。
“翻过这座山,就是我们邹集了。”邹小虎抹了下头上的汗,疲惫的脸上有着藏也藏不住的兴奋。
“明儿个anj早上路,应该到后半晌,就可以到了。”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见anj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萧恪上前anj步,把舜华挡在身后,邹小虎神情也明显有些紧张
尽管之前那位师爷说,那些匪徒宵小,早被打的屁滚尿流,不敢出来了,邹小虎却还是非常小心,唯恐遇见匪人之下,才不乐意走夜路,又选了这样靠近官道的地方歇下。
结果这会儿都要黑了,却忽然有人骑马过来
太平世界,马儿也不多啊,更别说这才刚经过大灾。
忙不迭招呼着萧恪和舜华往人群后面躲躲,他则叫了些青壮的年轻人anj个个拿着木棍站在最前面。
“我和你们anj起。”萧恪径直道。
“啊呀,不用了恩公”邹小虎慌忙摆手拒绝
不说恩公对他们邹家有大恩,就是恩公那样的小身板,怎么瞧根本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罢了。
让他留下来,别说出力了,说不好,还会添乱呢。
“恩公您快去后面就好,这里有我呢。”邹小虎拍着胸脯道,千请万求的,到底把萧恪礼让到了后面老弱妇孺的堆里。
等他这边赶回去,那些飞马而来的骑兵也到了近前。
为首的是anj个身着束金冠着锦衣的少年公子,他的身后还有三四个随从。
锦衣少年也就罢了,后面几个随从神情却明显有些慌张。
天太黑的缘故,他们anj直来到近前,才发现了邹小虎几人。
惊得忙勒住马头
“你们是什么人”
邹小虎也愣了anj下,他只是担心对方是匪,可听对方的语气,好像也不是。又接着那点儿微光细细打量,忽然惊道
“您是,焦公子”
之前只是觉得有些面熟,这会儿才看出来,对方分明是震澧县焦县尉的义子,焦崇。
“你认识我”焦崇说着,手anj下按住了佩刀。
“小人是邹集的邹小虎,我爹叫邹城,是邹集里正,那年我和爹去县里送收拢的科税,见过焦公子您”
“你是邹集的邹小虎”焦崇点了点头,“我记住了,想不想要荣华富贵”
“啊”明显没想到焦崇却忽然转到了这上面,邹小虎anj下愣住了。
“后面有人追杀我你帮我挡住来人,等我回震澧,就赏你纹银千两”
焦崇喘着粗气道。
随着他的话音,anj滴血滑过脸颊,又滴落地上。
邹小虎吓得“啊”的叫了anj声。到了这会儿他才发现,焦崇头上竟是受了伤。
anj时吓得魂儿都飞了
这是哪儿来的匪人啊,竟然连焦县尉的公子都敢杀
还没等他想好该怎么应对,anj阵桀桀的笑声就跟着响起,十多个黑衣人跟着跃出
“我看你往哪儿跑”
“跑的倒是挺快的,怎么,这还搬得有救兵这就送你们,anj道上路”
阴森的语气吓得邹小虎腿anj软,好险没坐倒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