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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浮萍
    半个小时后, 太阳差不多落到山里去了。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胡同口的灯一盏一盏的亮了,照到墙角, 将角落里缩在一起的四人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四人都穿着黑色跨栏背心, 原本套在外面的校服把他们绑在了一起, 他们围成一团抱在一起, 一时之间哀嚎成一片。



    强哥的哀嚎声最大,他脸上的伤最多, 左眼一块青,右脸颊一块青,身上更有几处伤,一动就痛。



    其他几人跟他差不多。



    他们知道三中的严烃扬能打, 却没想到这么能打, 他们四个人后来一起上了,都没打过严烃扬。



    简直是太丢人了



    强哥此时简直是痛哭流涕“严哥,我们错了,我们错了我们不知道苏南川是你弟弟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



    左一和王二等人也哭道“不敢了不敢了,严哥你消消气”



    严烃扬站在那里,头顶暖色的光给他打上一片暖黄,可他的脸和眼没有任何情绪, 冰凉成一片。



    矮个子男最有眼力价, 看见严烃扬不说话,立刻把目标投向苏南川“南川弟弟,对不起我们错了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



    强哥等人听见了立刻也冲苏南川哀嚎起来“南川弟弟,误会全是误会你饶了我们吧”



    “是啊, 南川弟弟你看我们也没动你不是,求你替我们求求情吧”



    苏南川还面对着墙呢,严烃扬没说让他转过来,他不敢转过去,尤其是严烃扬这会儿生着气,他更是不敢转,只能无声的叹口气,心中也不由得担忧起严烃扬。



    严烃扬一个人打四个人,就算再能打架那也是面对四个人,他有没有受伤一定也受了伤吧,可哥哥受伤的时候从来不会让他知道



    想到这里,苏南川眼圈红了。



    此时的胡同里便形成一个很有意思的局面,强哥四人缩在角落里满脸青一块紫一块的冲苏南川哀嚎,而苏南川背对着他们面冲着墙壁像在面壁思过,时不时的还摸两下眼睛。



    严烃扬就站在他们中间,满身煞气的盯着那四个人。



    严烃扬觉得这事儿没完,他阴鸷的双眸里黑暗的云雾在翻滚着,尤其是听到这些人冲苏南川哀嚎,他深色的眼眸更冷更沉了。



    “闭嘴苏南川是你们能叫的”



    强哥等人立刻闭了嘴。



    严烃扬慢慢的走到苏南川身边,走近了,他这才发现苏南川的眼睛红红的,小孩子鼻子一抽一抽的,竟然在哭



    严烃扬这辈子最见不得苏南川哭,尤其是受了委屈的哭。



    霎那间,严烃扬只感觉心中刚压抑住的戾气又要翻滚着升上来,他黑色的双眸又阴又沉,弯腰捡起地上的书包,从书包的外侧兜里摸出来一把水果刀。



    苏南川一直注意着严烃扬的动向,看到那把水果刀脸刷的一下就白了,他这会儿还管什么要不要听严烃扬的话,飞快的跑过去拉住严烃扬的胳膊,急切的摇头“哥哥”



    严烃扬看着他,眼里的煞气淡了一些,但眼神还是阴冷的,声音也是冷的“苏南川,他们欺负你。”



    苏南川紧紧的拉着严烃扬“可你已经教训过他们了。”



    严烃扬盯着他“不够,谁都不能欺负你,更不能把你欺负哭,我得让他们知道欺负你的代价。”



    苏南川愣了一下,赶紧道“我没哭,哥哥,我不是因为这个哭的。”



    严烃扬“那是因为什么”



    就在这时,胡同里突然响起一阵哒哒哒的声音,苏南川和严烃扬一起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



    此时天已经黑了,但还是能看见那是一个佝着背走路的老太太,老太太拄着一根拐棍,拐棍敲在地上哒哒哒的响。



    看到有人过来,强哥等人也知道丢人,立刻抱头捂脸的缩成一团。



    老太太可能是眼睛有点花了,脑子也不灵光了,完全没察觉到胡同里诡异紧张的气氛,她慢慢的走过来,等走到严烃扬附近,她突然转头往强哥四人那里一看,说道“咦我家养的黑白花猪怎么跑过来了。”



    老太太拄着拐棍哒哒的又走过去,拿着拐棍冲强哥等人边敲边赶“啰啰啰快回家啰啰啰天天喂你们吃饱了就知道跑出来啰啰啰”



    强哥被老太太的拐棍打在身上,哭道“这位奶奶,你看清楚了,我们是人,不是猪”



    老太太好像有点耳背,完全不听强哥等人的哀嚎,继续“赶猪”“啰啰啰啰啰啰”



    老太太的拐棍敲在强哥等人的身上,这几人完全不敢还手,只拼命的躲避,一时之间,哀嚎声与老太太“啰啰啰”的赶猪声混在一起,十分热闹。



    苏南川和严烃扬目瞪口呆,这会儿两人早就忘了自己要干什么,瞪着大眼看着老太太一人斗四人。



    没一会儿,胡同里急急忙忙的又跑过来一人,是个20多岁的年轻女孩,女孩看到眼前的情景急忙跑过去拉老太太“奶奶,你怎么又跑出来了,这不是咱家的猪,是人对不起对不起我奶奶年龄大了分不清”



    女孩边道歉边拉着老太太往回走。



    很快,鸡飞狗跳的胡同里又恢复了安静,强哥等人更加狼狈了,一个个的坐在地上扒着身上新添的伤口哀嚎。



    苏南川和严烃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苏南川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哥哥,有人帮我们教训了。”



    严烃扬看着他,眼里的阴冷戾气也渐渐散了。



    他看着苏南川,嘴角轻轻勾起来“嗯。”



    苏南川“那我们回家吧,我肚子都饿了。”



    严烃扬收回手里的水果刀,低声道“好,回家吧。”



    两人从胡同里出来,苏南川坐到严烃扬自行车前梁。



    此时城市里下班高峰期未过,正值车流量多的时候,严烃扬骑的很慢。



    迎面而来的风有些凉,吹在苏南川的脸上有股秋天的气息。苏南川被严烃扬温热的体温包裹着,心里格外的踏实,有安全感。



    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申庆市就会进入冬天,他们就不能再骑车上学了,苏南川一想到这个,心里就有些不舍。



    “哥哥。”



    苏南川突然叫严烃扬。



    严烃扬的声音响在头顶“嗯。”



    苏南川“我刚才哭不是因为被强哥他们吓的。”



    严烃扬想起与苏南川在胡同没说完的话,低声道“那是因为什么”



    苏南川垂着眼盯着严烃扬手腕上的红绳,说道“哥哥打架我害怕。”



    严烃扬“害怕”



    苏南川“嗯,我担心你会受伤,我当时什么也看不见,也不敢看,怕你打不过他们,怕你流血。”



    严烃扬心里忽的一软,脑中突然冒出来很久之前,那时苏南川刚来,看见他受了一点小伤,小男孩就吓得直哭。



    后来他就算再打架也不会当着苏南川的面了,除了李瑞那次,就是这一次了。



    行吧,他怕苏南川见到血腥场面特意让苏南川背对着他,没想到这小孩心里竟然七七八八的想了不少东西,还担心的直哭。



    行吧行吧,大不了以后有苏南川在的地方,他都不打架了



    严烃扬想到这里心道真应该把苏南川先送回家再收拾五中那几个人,刚才有苏南川在,他下手都轻了,尤其是从强哥口中知道他们为什么过来找苏南川,严烃扬当时恨不得让这几个人消失,连带着那个瞎传递消息的人一起消失



    苏南川这时又开口了“哥,你以后能不能别打架。”



    严烃扬“嗯,不打。”



    苏南川“背着我也不能打架。”



    严烃扬“”



    严烃扬“别人不惹我,不惹你,我是不会动手的。”



    苏南川“哥哥”



    苏南川叹了口气。



    严烃扬听着他这声叹,只觉得心中一阵酸软“你别叹气,好好说话,撒什么娇。”



    苏南川“哥哥,我说真的,你受伤了我会心疼的。”



    严烃扬眉心一挑,单手揉了一把苏南川的软毛“小南川嘴真甜。”



    两人很快回到了家里。



    吃过饭洗完了澡,苏南川非要扒开严烃扬的衣服看他有没有受伤,严烃扬觉得他弟是在侮辱他,他严烃扬打架顶多会有擦伤,被扒衣服检查这儿有没有折那儿有没有没断,简直是对严哥的羞辱。



    严烃扬冷哼道“小南川,想看我身材直说,没必要这样。”



    苏南川哭笑不得,但还是仔细看了看严烃扬,知道他真没受伤,也就放心了。



    深夜12点。



    申庆市番阳区淮南路某个小区某间公寓里,林月眉将手中的玻璃杯狠狠的砸向陈平,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



    陈平来不及躲避,那杯子直中他胸口,疼的他一下子弯了腰,手捂住胸口“嘶”了一声。



    “林月眉你干什么”



    陈平也有些恼了。



    林月眉瞪着一双腥红的眼,不管不顾的扑上来拉扯陈平“你还是不是人你还是不是人”



    陈平有些生气了,林月眉向来没轻没重,这次是真的把他砸疼了,还扑过来打他,她尖尖的长指甲划在他的脖子上,他能感觉到一阵刺痛。



    陈平一下子将林月眉的双手制服住,声音也不由得大了一些“林月眉,你有没有听我把话说清楚,我说我没答应”



    谁知林月眉听了这话反应更激烈,她拼命的想要从他手里挣脱“你是没答应,可你敢说你不想答应吗”



    林月眉哭道“是你说刘总答应签合同,是你说签了合同我们再也不会过以前那种日子,可你骗我,你没告诉我刘总还有条件”



    陈平“我也是才知道刘总提这个条件,林月眉,我承认我是想答应,我也没有办法了,酒吧抵押了,我们现在需要钱,刘总说只要你陪她一晚,当天钱就能到账。但这件事我根本就没答应,因为你不同意”



    林月眉哭道“可你迟早会答应”



    林月眉几乎有些歇斯底里了,她这话完全没有根据,几乎脱口而口,听在不知情的人的耳朵里,多半会觉得她冤枉人。



    可林月眉这些年见过太多太多数不清的例子,也经历过太多太多被背叛被出卖,她不能说多了解陈平,可她了解男人。



    她对男人早就没有什么信任感了,至少她见过的男人里,除了死去的苏振国,其余的站在金钱面前,女人永远是被他们舍弃的。



    你永远不会知道,他们为了金钱,为了利益,会对女人做出什么。



    林月眉知道,所以她早早的给陈平下了定义,判了刑,陈平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她就明白他想要干什么了。



    她实在太了解陈平这样的男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林月眉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人,从小锦衣玉食娇纵任性,成年不久后家破人亡,无依无靠漂泊半生,其实最后只想要一个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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