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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049
    陪读



    凤灵疏竟让他们当凤嘉木的陪读



    薛羽默默思忖,跟护卫相比起来,陪读肯定能有更多的时间跟凤嘉木待在一起,对他们更加有利,就是凤嘉木本人看起来好像不太乐意。



    他默默看向凤灵疏,一方面希望这位大公子将弟弟铁血镇压了,一方面又怕那小祖宗一不高兴再把时间给跳了。



    错过这次,他们就不一定还有这样好的机会能混入凤凰台了。



    凤灵疏勾手又将弟弟的脑袋轻轻推了下,半真半假地嗔责道“又耍你的少爷脾气,是不是还要再给你房里配四个小厮,伺候少爷洗脸穿衣两位小公子既是先生的子侄,那以后便是我们的同窗,你也要以礼相待,别把人家当书童使唤。”



    凤嘉木没抬头,闷闷道“我不要。”



    这句“不要”也不知说的是不要小厮还是不要书童。



    凤灵疏绷着脸“那你便自己在房里读书,不要去学堂了。”



    凤嘉木“不行”



    凤灵疏软硬兼施地劝了好大一会儿,凤嘉木这才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也没再拒绝了。



    这场景让薛羽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知道凤嘉木作为境主,不会随着时间跳转清楚记忆,一定能认得出他们几个的。



    他们扰了凤嘉木的结丹大典,两方又在酒楼结了梁子,凤嘉木此时却好似完全不在乎一般,只是个单纯不想跟别人分享哥哥的霸道弟弟,与酒楼中那个目光阴狠的凤嘉木判若两人。



    既然说服了凤嘉木,薛羽跟岑殊便从管家处划了护卫的名字,莫名其妙成了凤凰台学堂里的一员。



    凤灵疏亲自带着三人认了认去学堂的路,又把上课时间说了说,便带人去住处嘱咐他们好好休息。



    凤凰台学堂中本来就有给先生的住所,一座正殿两间厢房,围着中间一座小小庭院,正好住他们三个人。



    为了不让别人怀疑,庄尤没有把正房让给岑殊,而是他自己住。



    送走了凤灵疏,确认四下无人,三人便聚在小厅中商讨事情。



    “我从管家那里打探过,之前凤凰台是有教书先生的,只是前一阵子离开了。而且不止是教书先生,一并还走了其他好些下人,这才让他们贴告示出来招人。”庄尤说道,“我明里暗里问了问,但管家支支吾吾闪烁其词,其中怕是有什么特殊缘由。”



    “咱们都进来了,这点事还怕打探不出来吗,管家嘴巴严,总有嘴巴不严的。”薛羽无所谓道,“倒是先生本领真大,怎么说动凤灵疏让我跟师父也进他们学堂的”



    庄尤脸上也显出些许疑惑“我没有说。最开始凤家大公子也只是照例问一问我家有何人,我便说有两个侄子也入府应征护卫一职,不知能不能取上。我本意只是让他跟管家打个招呼,让你二人顺利混进来,谁知道凤灵疏问了问你们年纪,便说可以让你们跟着凤家子弟一起入学堂。”



    薛羽“哦”了一声,好似也不太意外。



    几次照面下来,他对凤灵疏倒是有些好感,凤家大公子脾气温和,待人接物令人如沐春风,这样的人能做出主动邀请先生子侄入学堂的举动,似乎也并不奇怪。



    又不知是不是对方身上那股病弱的劲儿,总能让薛羽把他跟岑殊联想在一起,再平白生出些怜悯之心来。



    他们刚入凤凰台,也不是很敢大着胆子四处乱走动,便老实待在房间里,只等着明天先去学堂探一探情况。



    第二天,三个人的年龄并没有发生变化,凤嘉木这回并没有在晚上跳转时间。



    这是他们进入幻境以来第一次完整经历了一天。



    来到学堂时时间还尚早,偌大教室中摆了二十来张桌子,一个人都没有。



    正当薛羽以为昨天凤灵疏是不是通知错时间时,他才领着弟弟姗姗来迟。



    后者依旧是一张臭脸,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瞪了瞪三人,拉着凤灵疏找了最后一排的桌子坐下了。



    之前杨俊郎也和他们说过,凤凰台子嗣稀少,本家分家都住在一起,学堂自然也是大家一起上。



    庄尤已讲了半个时辰的课,那群小姐少爷们才陆陆续续将教室坐满。



    凤灵疏应该事先已经和他们打过招呼,看到教室里多了两个人,他们并不意外。



    薛羽暗地里打量这些人,发现他们果然是在凤嘉木记忆中看到过的,给凤灵疏庆贺生辰的那些凤凰台旁支。



    他又看了两圈,却惊讶发现那个记忆中被凤嘉木甩巴掌的少年并不在列。



    然而教室里已经没了空位,他没有来,难道是因为在这个时间点,他已经死了



    可从记忆中凤嘉木看到少年的尸体的反应来看,他的死亡必定已经算是达成了某种be结局。



    按照凤嘉木跳转时间的频率,他早就应该读档重来以便打出he了。



    昨夜的凤凰台安安静静,也并不像抬进几十具尸体的样子,薛羽想,难道凤嘉木这周目便是专门挑了这个时间点,他并不在乎那些人已经死了



    薛羽本以为像天衍宗时上观星课那样,长老在上面讲大课,下面学生讲小课,在这个讲究长幼尊卑的时代已经极其不尊师重道了。



    与此事的学堂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



    二十来张桌子一片不加掩饰的嗡嗡说话声,竟比庄尤讲课的声音还大。



    但他们进凤凰台本就是为了打探消息,庄尤便故意没有管,他们都支棱起耳朵听这些少爷小姐们都在说些什么。



    只听刚坐下的一位凤家小姐跟邻桌抱怨“我不过月余没去过醉香居,昨日再去时,他们竟将我长包的雅间包给别人了好像觉得凤凰台落魄了,我再掏不出银子在他家吃饭一样,哼,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邻桌揶揄“你还有钱去醉香居吃饭呐你娘不是将她极喜欢的拿条碧玺香珠手串都当了”



    “你小声点”那小姐连忙道,见周围并没有人看她,又压低声音愤愤然道,“家里这些日子做的都是些猪都不吃的饭食,我再不去外面吃一吃,人都要饿晕在房里”



    邻桌被骂了连猪都不如,顿时有些不满“不过就是因为你以前日日都去醉香居,把舌头给养刁了。山庄都没了,以后能有这猪食吃都不错了,还当自己是什么大小姐呢”



    那小姐顿时火起,正欲反唇相讥,身后突然传来“砰”地一声巨响。



    教室里嗡嗡声猛地一停,所有人纷纷扭头向后看去,连庄尤也停了下来。



    只见凤灵疏将拍在矮案上的课本重新执起,神色淡然道“既有先生在台上讲课,你们只用带着耳朵安静听讲便是,不需动嘴巴。”



    教室中众人被他这么一训,虽然都老实闭上了嘴,但转回头后那些少爷小姐们面上都挂着轻视与不屑,那表情与当时被凤嘉木扇巴掌的少年如出一辙。



    去醉香居那小姐还在气头上,忍不住小声“哼”道“拽什么拽,不过是个给凤嘉木压命的”



    她话音未落,什么东西冷不丁从凤嘉木那桌飞了出去,重重砸在那小姐的后脑勺上,又是“砰”地一声响,她连叫都没叫出一声,便扑倒在桌面上昏死过去。



    薛羽正巧坐在她斜后方,眼睁睁瞧见那块墨玉的镇纸弹落在地上,上面已有蛛网状的裂痕。



    而那被砸的小姐后脑勺凹进去一个极其恐怖的坑洞,血哗哗顺着后脖颈流了下来,染在赤色衣袍上。



    她的邻桌顿时尖叫起来,教室里响起几声明显的抽气。



    凤嘉木缓慢从哥哥怀里直起身子,笑意盈盈道“啊,手滑了。”



    他虽笑着,眼里却是十足的恶意。



    这回教室中是真的没有人再敢说话,所有人皆是一副又惊又惧的表情,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凤嘉木挑起眼睛随意看了看那人,若无其事“既然有人受伤了,那今天的课就到这儿吧。”



    不管怎样,这节课是无论如何都继续不下去了。



    凤灵疏极轻地叹了口气,又叫了两个人的名字,吩咐道“你们送她去医馆。”



    他向庄尤告了罪,大家便在这样诡异又压抑的气氛中提前散了学。



    三人回到小院,薛羽将自己之前在课上听到的对话简单叙述一遍,精准抓住其中几个关键词。



    “凤凰台以前绝对是相当风光的,可是山庄没了之后便落魄了。”薛羽说道,“山庄是什么”



    “以及,凤灵疏给凤嘉木压命又是什么意思”



    “之前我看教书先生的月钱偏少,还以为是此地月钱本就偏低,这样看来若是凤凰台落魄,那么压低下人月钱,乃至遣散下人便都不奇怪了。”庄尤道,“如此推算,所谓山庄便应该是凤凰台主要的银钱来源。”



    他顿了顿,又道“你们记不记得咱们曾看过的那段记忆记忆中凤嘉木的年龄,似乎也是现在这般大。”



    联想起今天学堂中缺少的那个少年,薛羽试探道“你是说那几十具尸体,就是来自山庄”



    作者有话要说dbq,明天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