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羽赶忙擦了擦眼泪。
什么叫“不能不要我”,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还说过这种话
一定是假的吧
他这么一只怀揣猫科动物祖传傲娇的小豹豹,怎么可能这么早就对岑殊说这么给里给气的话
更何况那时岑殊瞧他还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自己怎么可能贴上去这么说
简直简直也跟告白差不多了
他坚决不承认自己在王八犊子当年的盛压之下被ua出了斯德哥尔摩。
薛羽翻了翻前后文, 岑殊所记下的句子是在他们离山之后、进入凤凰台秘境之前。
那时是有什么事儿来着
好像是他们辗转来到庄尤所在的岁安城,结果金耀决提前出世, 岑殊戾气又是好一顿爆发, 自己就勉为其难
不对。
爆发之前好像是他先缠着岑殊的来着,后者本也不愿意,因为那时正好
啊啊啊住脑
薛羽使劲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欲盖弥彰地丢开这张信纸去看下一页。
纸上墨迹相较之前要新一些,似是上页之后隔了挺长一段日子才继续往下写的。
对这之后就是凤凰台的时间秘境了, 那时岑殊变成好小一只, 惹得薛羽父爱大发, 他倒要看看那段时间对方的心路历程是什么。
但也不知是当时时间混乱给岑殊的记忆也造成了一定影响, 还是他故意不想提那次的糗事, 他在信中记录的事情不再似之前那样具体, 甚至能复述出薛羽的原话, 而都是些很琐碎的信息。
比如薛羽在秘境中给他买的几包各式各样的零嘴,在酒楼中给他点的一桌饭菜。
虽然就连薛羽本人都忘了那天给人点了什么菜色,可岑殊不仅样样都记得, 还挨个细细点评,一页纸光写吃食便占了大半篇。
其他的更是些东一笔西一笔,没头没尾的话。
不要穿白衣。
手心里写字真的很痒。
薛羽逐字逐句看过去, 岑殊的字里行间中竟看不出一丝焦急的影子,就连笔锋也落得肆意轻盈。
明明是异常凶恶的险地秘境,却被他描述得悠闲无比,好像是什么农家乐度假村。
这一页纸记得满满当当挤挤挨挨, 结尾一句被挤出了边线,用小字在框外写道
现在细想来,旁人想摸你的头,我十分不愿;其实你亲我,我十分欢喜。
没有前后文,薛羽也实在不记得到底是哪个“旁人”要摸他,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去亲的岑殊哦,这件事应该是有的。
毕竟岑殊那时候那么排斥给他吸戾气,他通常就是用强的。
薛羽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刚刚还为自己守寡的漂亮老婆心疼得掉眼泪,现在却已经开始在心里骂骂咧咧。
什么是教科书般的“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其实很诚实”,新时代直男语录根本就在这人身上尽数体现了
所以当年并不是薛羽一个人馋对方的亲吻,岑殊修为明明比他高那么多,他缠上去亲人,那么岑殊根本就是半推半就、乐在其中嘛
如果如果他早就听了小结巴的建议,对岑殊搞那个霸王硬上弓,说不定他俩的孩子现在都能去归一峰给爹打饭吃了
薛羽愤怒地拍开下一页,被密密麻麻纸页惊了一跳。
他狐疑地从头扫到尾,又往后翻了几张。
连续三页纸,竟只满满写下“喜欢”一个词。
薛羽仔细端详一会儿,又举起信纸透光看了看,字迹不差,纸张用墨也一如之前。
那岑殊一定是被人穿了吧他惊悚地想,不然堂堂冰山大佬怎么可能写出这么露骨的字句
自己之前可是死了又死,灌了岑殊一罐子酒才从那人嘴巴里骗出一句“喜欢你”,这里竟然满满写了三页
薛羽心里立时便有些酸溜溜的,也不知道是在醋哪时的自己。
这张信件上的墨迹比之前那张亦是又新了些,想是岑殊写下“其实你亲我,我十分欢喜”后又隔了一段日子才写的。
那便不是前句的附录,而是更新的心情。
那么凤凰台之后啊,凤凰台之后,岑殊就猜到自己是谁了。
薛羽想着,这人一向对他大号溺爱有加,此时发现他大号能是个人,就发生了爱情呼叫转移吧。
作为思想开放的新新成年人,薛羽一向是宣扬恋爱自由醒脾无罪的,比起跟手办结婚跟抱枕结婚跟纸片人结婚,喜欢上自己的宠物也
不行
薛羽发现自己可耻地双标了。
他回想起最初时的心情,似是对岑殊给予他的,那种主人宠物的溺爱已经非常满意。
原来人类真的会在不断得到后变得贪得无厌,事到如今他想要的,是岑殊全部的爱。
像是知道薛羽所想一般,岑殊的下一页纸安抚性地写道
阿羽与小羽乃是一人,那很好,不过是两种喜爱落往一处,逗起来添些趣味;若不是亦没甚所谓,你我二人,早就不因主宠情谊而始,自然不会以主宠情谊而止。
岑殊是隐晦地承认了,在更早的时候,在薛羽还是个小徒弟而不是小雪豹的时候,这人就喜欢上了他。
因此在之后的鸿武宫时,岑殊突破在即,这才能二十来章连床都不下,任由薛羽采补啊不是,是亲亲了好几夜。
薛羽窃喜地想着,对嘛,这王八犊子根本就是早就开始喜欢老子了
狗男人平时不吭不哈的,甜言蜜语说得还有点、有点好听呢。
薛羽抱着信纸目光发直魂飞天外,啊呀,也不是总不吭不哈吧,就是,咬他耳朵的时候,揪他尾巴的时候,抬他腿的时候,往他身上压的时候说起话就特别涩涩的来着。
哪一个冰山会这样子讲话,薛羽红着脸想,这人之前明明就是因为戾气被迫冰山,病好了之后就开始不正经了。
薛羽捻过这张仿佛泛着满页桃心的信纸看下一张。
初时我想,这芸芸众生中,你可凭喜好亲近。可后来却发觉不行,你只能喜欢我一个。
翻过一张,下一页纸赫然十分小气地补充道
别的畜生也不行。
薛羽“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鸿武宫,他记得鸿武宫时他们不仅有一半时间在房里厮混,亦有元丛竹从旁抢他、他吸鸿武宫其他弟子灵气的事情。
岑殊那时发了好大的火,给他吸灵气的时候半点不留情,都给他灌突破了。
那是薛羽还有点闹不明白,原来哪有那么多神神道道的理由,岑殊根本就是吃醋嘛
“早就说只喜欢你了啊,”薛羽捧着信纸小声嘟囔道,“明明已经说过好几遍了嘛。”
岑殊虽然已经是人修中修为顶尖的存在,一个人能打一百个他,又睡他一次三天都不用下床。
但因原著刻板印象使然,岑殊在薛羽心中一直维持着最初那弱不禁风病美人、瓷娃娃惹人怜的形象,偶尔又会在乖儿和漂亮老婆之间转一转,家庭关系特别复杂。
不过岑殊察觉到之后,似乎也乐于享受这种错位的“怜惜”,即使有些时机真的十分诡异。
于是此时此刻薛羽的一颗老父亲之前又开始发作了,他想着这位山巅雪、云中月的祖宗,谈起恋爱来其实也只是万丈红尘中平凡的一个。
岑殊一样会自我怀疑、会吃醋、会患得患失、会疑神疑鬼。
即使他喜爱的人更是万丈红尘中平凡的一个,岑殊却也会认为你们这些妖艳贱货都是在觊觎我又傻又蠢的小豹子。
谈恋爱这种事情,真是没什么道理和理智可讲。
于是清冷师尊便因此添上一些凡俗的烟火气。
薛羽甜蜜又骄傲地想,没关系,漂亮老婆的这些心思他都已经完全知晓了。
等他回殿里后亦要对岑殊说“喜欢”,以后每天都要说,说很多遍,多过对方曾写下的那三页纸,说到对方也烦得要轰他为止。
可薛羽滚烫饱涨的心口,却在阅读下一页纸时逐渐冷却下来。
我把你交给你父教导,令他督促你修为学业。
记忆陷落日益凶悍,回忆更久,每次落笔前须得往前翻看。
接下来的记录开始变得比之前更琐碎,事情的记叙也开始颠三倒四,甚至连墨迹都干得不甚均匀,显然是怕自己忘了,随时想起、随时记录。
岑殊不再记录那些他们曾经历过的事情,而是转而像在殿中描摹丹青一般细细地记录下他回忆中的薛羽。
他写薛羽的发睫、眼瞳,触着他的手指,在他臂间弯起的腰肢,包裹他指尖时口腔的温度,以及亲吻时的柔软嘴唇。
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样的描述和记录未免有股子变态的味道在里面,可亦能感觉得出岑殊是有多么用力地在想记住他。
薛羽默默翻看前页,想来岑殊一定从记录凤凰台时便记不得那么多了。
可他事后再去勉力回忆,不记得当时的万分凶险、不记得事态的波云诡谲,却记得薛羽随手塞给他的一包炒米糖是什么味道。
薛羽不知自己此时此刻有何感想,只是忽地也有些思念他。
偶尔接来身边,唯有睡醒后的盏茶时间会温顺些,侧躺在榻上能让人摸。
岁安城中,庄尤问我他养一只尚且头痛,我养两只怕是更不容易,那时我说你尚且乖巧。如今提笔思付,其实之前的年岁,我从未真正养过你,不过是你早已懂事,迁就于我罢了。事到如今,不过是将之前欠下的操心都还了回来。
薛羽勉强提起精神腹诽,可不是吗,他这也算是彩衣娱亲了。
他翻开下一页,只见又是一张写满字的信纸。
我好想你。
岑殊这么写着。
但与之前那工整的三页“喜欢”不同,这页纸上的墨痕字迹各不相同,似是每次想起时便会记下一次。
薛羽摸着那些凹凸不一的墨痕,猜测岑殊于小几边冷不丁提腕,在宣纸上写下这四个字的样子。
岑殊知道自己已经很难会主动想起他了,只是用这种方法强迫自己还要记住。
我将你接回身边教养,兽修功法包罗万象,不知你何时才能修出人形。
之后的记录比之前明显减少,口吻也更正式平淡,大多是岑殊对于兽修功法的摸索和改进。
那些感情热烈的句子则再也没有了。
薛羽默默又翻过一页纸,上面只余一段简洁冷淡的句子。
平日里也要时常翻看,前文记录泰半都已十分陌生。
偶尔会顿而思索,这意浓满腔,竟悉数述于吾笔。
岑殊似乎似乎已经快忘记他了。
薛羽微微颤抖,拿着信的手下意识一搓,却发现信纸只余最后的薄薄一张。
竟然这就没有了
他翻到最后那页,发现那信纸上墨迹明显更新,似乎离上一页纸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倒像是近期写的。
那时我与你说你父下山后再未回还,你说以后你会陪着我,你永远不会丢下我一个人。
你说你永远不会丢下我一个人。
薛羽离开库房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外面的天竟已经黑了。
他从早上读信读到傍晚,消失了一整天,岑殊竟也没有来找他
前一瞬还苦涩惴惴的心情“啪”地消失了。
一秒钟,就很快啊,薛羽已经开始骂骂咧咧这才过了几天,狗男人是不是不爱他了
他气势汹汹地杀回寝殿,看见殿中正立在桌前的那个,不是岑殊还能是谁
那人久违地铺开了张宣纸,优哉游哉地提笔随意涂画着。
身后的窗棂大开,露出窗外浓黑的夜色,几枝载雪的油绿松枝伸进窗来,被室内夜明珠珠光微微映亮,在四周点缀成背景。
桌边立着的的仙君身姿挺拔,如松如竹,清亮月光打在他颊侧垂落的黑发上,更衬得月光皎洁,而美人眉目如画。
薛羽立马被美色收买,摇着尾巴屁颠屁颠凑了过去。
“师父在画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薛羽大叫着往桌上一扑,把整张宣纸都盖住了。
他抬起头冲上首的人悲愤大喊“你怎么能画画这种东西”
岑殊的竹笔依旧提在手里,垂眸十分淡然地看他,闻言只微挑了下眉梢“何种东西”
“春宫图”薛羽声嘶力竭,喊完低下头又瞄了一眼,脸颊立马红了,“我的”
言罢,他从桌上跳了起来,阿巴阿巴把宣纸团皱,也不管墨干没干,直接塞进他胸口衣袍里。
“清冷师尊你算什么清冷师尊”他边塞边红着脸控诉,“别人家的清冷师尊从来不画徒弟的春宫图”
岑殊云淡风轻“别人家的徒弟也不勾引师父。”
“污蔑这是赤裸裸的污蔑”薛羽引经据典地反驳,“明明是你先喜欢我的”
“哦。”岑殊毫不在意地说道,“读完了”
薛羽问“什么”
岑殊勾起他的手指,蹭了蹭他拇指上因为摸多了信纸而染上的陈旧墨痕,强调着某些字眼说道“你从库房里偷拿的,我,的东西。”
好哇岑殊果然是知道他看信这件事的或者说,这人根本是故意让他看见的
“什么你的”薛羽振振有词地说道,“那明明是写给我的,就是我的了”
“嗯,不错。”岑殊竟很是坦然地点了下头。
他将手中竹笔往薛羽手里一塞,让开半张桌子“既然收到了,那便把回信写了吧。”
薛羽愣了半秒,圆溜溜的眼睛随即眯了起来,凑去岑殊身边舔了下他颈侧鼓起的动脉。
“原来只是师父想看情书了,早说嘛,何必这么麻烦。”他拍着胸脯保证道,“大家都是练过的的人,随手八百字不是我吹”
岑殊漆黑双眼愈发深邃,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会儿,接着一字一顿道“甚好,一个字也、不、许、少。”
怎么会少呢他们当年写作文的时候从来都是要过线两行才行
水字数嘛,哪个当学生的不在行
薛羽信心满满,往小桌旁一站提笔就写。
“师父亲启”
他顿下笔看了看旁边的人,又把“亲启”改为“亲自监督”,这就又多出两个字,他真是小天才。
正准备往下写时,薛羽却冷不丁卡壳了。
他回想起刚刚在库房中看信时的心情,明明亦有千言万语想同岑殊说的,可看完那最后一页纸后,他反而反而却有些说不出口了。
岑殊见他发愣,便抱着手臂不咸不淡道“怎么不写了若剩下的七百九十四个字编不出来,便继续以前的清账方式。”
薛羽并没有如他所料红起脸来,而是垂下笔,语气莫名地问道“如果我当真醒不过来,师父要怎么办”
岑殊似乎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诧异一瞬后答道“不怎么办,便一直认真教养下去。”
薛羽好奇“然后呢”
岑殊平静道“然后疯掉。”
薛羽“啊”
岑殊好似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如果雪稚羽一直无法恢复薛羽的记忆,那么他会怎么办
便真的是,继续认真教养。
但正如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他的小羽终究不可能跟以前完全一样。
到那时他会看着与以前面貌相差无几的爱人,那是他曾亲吻过的嘴唇、触摸过的胸膛,进入过的身体。他们是一个人,却也不是。
岑殊想着他终会在这种矛盾中疯掉,然后沉沦于野草般疯长的愿想。
岑殊将遮住对方的眼睛,让他无法露出令自己陌生的眼神,亦会压紧他的舌根让他说不出完整妥帖的句子。
于是两人都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岑殊便能在这样的彼此追逐中寻到往日旧人的影子。
接着他会在醒来后将对方推远,又在负罪感中不断逃避。
他一定会在这种得到与失去的循环往复中彻底疯掉。
薛羽见人不说话,像是又落回往常那种冰山师尊常见的不理人待机动作,便重新转过身去,磨蹭他那剩下七百九十四个字的情书。
岑殊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目光落在小徒弟露出一截的细白后颈。
这具新生的身体肌肤幼嫩,再无喉口刺眼的黑红刺青,自然也无岑殊在地底给他留下的齿印。
可此时天青色的衣领下突出的颈骨根周围,却印着一圈明显的红痕。
那是岑殊日夜叼着对方的后颈,一次又一次咬下的,他的痕迹。
岑殊从后圈上小徒弟柔韧的腰肢,折下脖子在层层叠叠的齿痕上又咬了下去。
不知道,岑殊想着,未发生的事情我亦不知道。
只是还好,还好你终究是回来了。
“啊”
薛羽颤抖着轻轻叫了一声。
因为被这么咬了太多次,他的身体跟被训练过了似的,条件反射地起了反应。
笔毛狠狠按在宣纸上,留下一团墨迹。
薛羽双颊酡红“这样我,我不、不能写了师父”
岑殊在他颈后模糊地说道“为师并未束着你双手。”
可你掌控了我的脑子
不知道男人都是用几把思考的吗
说什么写回信做惩罚,根本就是不做数的。
薛羽这几日已经看出来了,所谓小别胜新婚,他们无论说什么做什么,最后都要归到那档子事上面。
也不知是因为他身体是岑殊重塑的,还是因为当做浊气容器的实名完成后,天道便收回了他以前那种吸啥啥不剩的体质,变得不那么能直接吸取别人灵气来修炼了。
反之,倒是像其他修士一般,能从周围环境中吸收正常量的灵气修炼突破,总结来说就是一切变正常了。
但岑殊却仗着自己修为高超,将薛羽周身灵气管控得涓滴不入,使其欲想修炼就只能从岑殊身上求欢来取。
因此薛羽的修为进展只能说是毫厘。
他甚至怀疑岑殊根本就是故意这样,想让自己长久地停留在这个长尾巴、长兽耳的状态供他日夜。
没办法,尾巴被人攥在手里的时候,薛羽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衣物层层叠叠落在桌角,岑殊抬高他的尾根,撞击长着尾巴的椎骨。
有泪水落在研满墨汁的砚台里,岑殊扣进薛羽按在小桌上的左手指缝,另一只手握着他拿着竹笔的右手。
他从后咬着小豹崽颤抖的耳朵尖,呵着热气问道“要写什么师父帮你。”
“你混蛋呜”
岑殊温柔地说道“重新想。”
“喜、喜欢你,”薛羽仰起头,与身后的人颈项交错,呜咽着说道,“师父我喜欢你”
岑殊啄吻着他提笔,握着小徒弟的手背,两人一起用清淡的墨汁写下彼此剖白的词句。
墨色在嫩白的肌肤上蹭了一身。
最后薛羽的八百字情书,用二十五个墨团和无数个墨点交差了事。
作者有话要说 失忆前后是不是同一个人,平行世界是不是同一个人,经典分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