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再开口却是个低沉的男人声音,“怎么样我说了我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吧。”
“你居然能学会这般诡秘莫测的本事,真是厉害。”大夫人惊讶的看着花容,这些天花容在她心目中的印象一再的改变,倘若之后花容再给她展示什么手段,她觉得自己也不会觉得惊讶。
当初以为只是个被惯坏了的刁蛮小姐,却没想到她玩儿也能玩儿出一身的本事来。
“你这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怎么这么厉害呢”二夫人欣喜的摸了摸花容的小脑袋瓜。
“只是,这件事到底危险”大夫人还是有些担忧。
二夫人倒是大咧咧的摆摆手,“只要能瞒过端王府那些人混进府就行,即便被发现了,凭容儿现在的身手,安全不是问题。”
这点她倒是更有发言权,花容不过只学了几个月,武功进步神速,现在已经能把鞭子和大刀挥的有模有样了。
即便还算不上绝世高手,但是要从端王府那些侍卫手中逃出来,问题是不大的。
“好吧。”大夫人只好点点头妥协,但依旧不放心的嘱咐道,“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在端王府里,还是要多小心些才好。”
花容点点头,“大舅母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于是,花容伪装成大夫去探查端王府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等二夫人和端王府那个仆人商谈好了,花容也就要准备进府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她的存在并没有透露给那个仆人知道。
花容自信,如果那个仆人出了事儿自己可以帮一把,但是如果自己被察觉,完全可以脱身,并不需要那个仆人帮助,少一个人知道她的身份,她做这件事才越隐蔽,越不容易被察觉。
会考第五天,花容坐着将军府的马车,去郊外的庄子散心,大夫人和二夫人一路相送。
“我这一去,大概还得费上几日功夫,哥哥那里,就劳烦大舅母和二舅母帮手了。”
“原本想着等你哥哥从考场出来,你再去端王府,谁知道你却这么赶急。”二夫人心疼的埋怨道。
“时间拖的越久,端王妃的病情就越重,谁知道她还能撑几天,当然是越快越好。”花容解释。
大夫人点点头,“容儿说的在理,你哥哥那里你就放心吧,我们现在已经差不多证实他的身份了,等他从考场出来,会好好安置他的。”
到了郊外,花容做好伪装,和两位舅母道别,便背着药箱,拿着准备好的路引走了。
花容特意绕到官道,正好搭上个进城的牛车,也不嫌脏,直接坐在后面的板车上,还给同行的一位妇人看了病症开了一副药,坐实了自己医者的身份。
花容跟着牛车到了城门口,门口的守卫检查了路引之后便放她进了城,花容入城后便和同路的人告别,径直往端王府走去。
与此同时,一辆华贵的马车也从宫中出来,往端王府而来,后面还跟着两辆马车和一列队伍。
“母亲,这皇后娘娘让您代她去探望端王妃,是何用意呀”福亲王世子歪着身子靠在马车里,漫不经心的问道。
福亲王妃面不改色,仿佛没看到儿子这幅丝毫没有仪态的样子,“这你倒是不知,皇后娘娘跟端王妃原是表姐妹,早年间还在端王妃娘家小住过一段时日。平日里再不亲近,如今听闻她病重,也应当表示一下关心。”
福亲王世子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
“若是只派遣个嬷嬷来显得态度过于轻慢,怕落人口舌,若是自己亲自前来。”福亲王妃轻笑了一声,“那端王妃又犯不着皇后娘娘这么看重,自然就派了我做个中间人,也算是两全。”
说话间,便到了端王府。
还没下马车,便听到马车外有人说,“在下是游方一郎中,端王妃的病症,在下可以医治,还请小哥为我通禀。”
福亲王世子探出头去看了眼,是个身材矮小的小胡子,穿着长衫挂着药箱,看着到像那么回事。
他跳下马车,将亲王妃搀扶下来,走到花容身边。
门前的守卫见到他们赶紧行礼,花容朝下意识的朝福亲王世子看了一眼,客气的笑了笑。
福亲王世子嘴角微微勾起,有点意思,他看向守卫,“我和母亲代皇后娘娘前来探望端王妃,赶紧去通传一下,还有这位郎中,我就直接带进去了。”
守卫迟疑的看了他一眼,“这”
“我看这郎中挺有自信的样子,你家王妃看了那么多大夫和御医也不见好转,没准这游方郎中,有什么神药偏方呢”福亲王世子斜眼瞥他,“还不快去通传”
那守卫只好拱了拱手,“是。”
福亲王世子扶着亲王妃,后面的两架马车上也下来了两个嬷嬷,跟着他们一路往王府里去。
“小郎中,赶紧跟上啊。”走了几步,福亲王世子还不忘回头招呼。
花容没想到这么顺利,感激的拱了拱手小跑上前,跟在两位嬷嬷身后。
一行人在王府下人的引路下,直接到了端王妃的寝室。
端王妃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口中呢喃着什么,人看着昏昏沉沉的。
倒是也巧,花溪和严嘉许正好都在,严嘉许看着还好,只是眉头深锁,应当是担心母亲的病情。
花溪看着却有些糟糕,她此时已经显怀,小腹微凸,但是脸色却很苍白憔悴,一看就是没有好好将养,看向严嘉许的目光也带着些哀怨和情意,看来上次花容在婚宴当天戳穿她,还是有些效果的。
严嘉许对她,似乎也没有之前那般上心了。
想来也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肚子里怀着的是他第一个孩子,若是还有期待和怜惜,哪怕是母亲病重,需要侍疾,也应当量力而行,多看顾一下孕妇才对,怎会让花溪这般憔悴劳累
但花容却注意到严嘉许看向花溪的目光中,还是带着疼惜和感动的。
花容眼珠儿转了转,若有所思。
看来花溪侍疾把自己弄的这般狼狈,也并非全无效果呀。
严嘉许和花溪对福亲王妃一行人行礼,从宫中跟来的嬷嬷也将皇后的赏赐和慰问都送到。
严嘉许又带着花溪谢过皇后的赏赐,才问起花容,“不知这位是”
“哦,这是我在门口遇到的郎中,说是能治你母亲的病症,我就把她带进来了,不管如何,现在只要有一线生机都应该试试不是”福亲王世子笑道。
严嘉许勉强的笑了笑,心中却并没有抱半点希望,连宫中的御医都不行,不过是个游方的郎中,有什么本事能治他母妃的病症
花溪心中也是不屑,却没有表露出来,她目光从花容身上扫过,并没有认出她来。
“不如正好,趁着我们都在,你先给端王妃诊断一下吧,稍后两位嬷嬷也好回宫禀报,两位嬷嬷觉得可好”福亲王世子又说。
两位嬷嬷倒是无所谓,她们对端王妃的病症也有所闻,今日也亲眼见着了,花容的诊断可有可无,不过能顺手卖福亲王世子个好,自然点头赞同。
“世子爷的提议实在是好,等着郎中诊断一番,奴家回宫也能确切的回禀娘娘了。”
“小郎中,请吧。”福亲王世子笑着朝花容摊开手。
花容走上前,已经有丫鬟端来小凳子,花容坐定伸手搭脉,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她时而皱眉时而沉思,倒是让在场的人捉摸不透。
花溪原本并不在意,可是随着时间流逝,她心中已经有些慌了。
好一会儿,花容才放下手,她定定的扫视了一圈屋子里的人,声音清晰明确,“端王妃不是生病,是中毒”
屋子里所有人顿时都愣住了,唯有福亲王世子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嘴角微微勾起。
他看了眼脸色惨白跌坐在凳子上的花溪。
果然
其实若不是今日碰巧遇上福亲王世子和皇后派来的嬷嬷,花容绝不敢如此断言,她原本的计划是潜藏王府,慢慢找出花溪毒害婆母的证据,但是在福亲王世子让她当着宫中的嬷嬷的面诊断后,她便临时改变了计划。
有什么比皇家直接插手,能查的更明白呢
特别是现在花溪完全不设防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
“李泉,马上通报京都衙门,派兵围住端王府,再派人去禀报皇上,端王府内有人投毒,务必查清此事,其余人,给我搜。”福亲王世子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花容怔怔的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
看来这个福亲王世子,也并不如同传闻中那样。
等福亲王世子的手下离开,两个嬷嬷都带着人去搜查王府了,严嘉许这才反应了过来,“世子,你有何权利搜查王府”
福亲王世子混不吝的摆摆手,“既然我是皇后娘娘派来的,现在又听说端王妃乃是中毒,自然应当替皇后娘娘帮你家揪出这个凶手,不必谢我”
严嘉许咬着牙看着他,却无可奈何。
他看了眼花容,“可这只是这郎中一面之词”
“难道严世子不希望查出毒害你母亲的凶手”福亲王世子反问。
严嘉许脸色难看,“当然不是。”若母亲真的是被下毒,他自然是要揪出那个凶手,可却不是让福亲王世子来搜查王府找出那个人,他端王府的名声和脸面总还得要。
严嘉许没时间多想,一只无力的小手拉住了他,花溪气虚的喊道,“嘉许哥哥嘉许哥哥我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