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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嚣张跋扈大小姐
    第二十章



    等到考完试后,考场大门打开,一个个书生脸色苍白的走出来,甚至有个别身子弱一些的,脚步都有些虚浮。



    本朝会考各种设施虽然已经很完善了,但到底是在小屋里关了六天,天气又比较炎热,这些书生都是常年伏案读书,少有锻炼身体,许多人都有些受不了。



    李缘礼在其中还算状态比较不错的,这也得益于他平日里读书之余,还会帮着家里做些农活的缘故,也算是锻炼了身体。



    只是状态再不错,也有些脸色发白,衣衫也有些发皱,整个人甚至都弥漫着一些酸臭味,倒也正常,若是一个人在这大热天里在一个房间待了六天还不发臭,那得是天仙下凡了。



    “公子,我们主人有请。”李缘礼刚走到台阶下,便被两个下人拦住,他皱起眉,确认自己在京城并不认识什么达官显贵,“请问你们主人是哪家贵人”



    “公子莫怕,我们是虎威将军府的人。”



    这一说,李缘礼更奇怪了,虎威将军,那可是镇守一方太平,深受皇上器重的存在,自己怎么会和将军府有瓜葛



    不过奇怪归奇怪,听说是虎威将军府的人请他,李缘礼也放心了许多,本朝谁不知道虎威将军刚正不阿家风清明,想必不会为难他这个小书生。



    李缘礼跟随两个仆人走到最前面的马车停下,老夫人悲喜交加之下,累的睡去了,二夫人跳下马车把大夫人扶下来,也不忍心再叫醒她。



    “这是我们将军府的大夫人和二夫人。”下人介绍道。



    李缘礼正要行礼,却被大夫人一把拦住,“其实你应当叫我们一声大舅母二舅母才对。”



    李缘礼当场愣住。



    大夫人又对下人吩咐,“表少爷考试六天,想必累极,你们先带他去马车上,回府清洗再吃些东西,其余的,我们稍后再说。”最后一句话是对李缘礼说的。



    李缘礼见大夫人态度温和,眼眶泛红,心中也隐隐有了猜测,他朝两位夫人拱了拱手,才被下人带着去了后面的马车。



    花容早就听到了前面的动静,直接从马车里探出头道,“先送我哥上马车,等他休息好了再说。”



    说完朝李缘礼笑了笑,李缘礼下意识的回了个礼。



    于是李缘礼又被带到最后一辆马车坐下,将军府的三辆马车又浩浩荡荡的从考场门口回了将军府。



    李缘礼坐在马车里,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刚刚见到的那三个人,两个说是他的舅母,那个小姑娘却是叫他哥哥难道是自己的亲生妹妹



    他竟然是将军府的孩子



    不对,应当是将军府的外孙



    据他所知,将军似乎只有一女,便是那花侍郎早逝的原配妻子,那是他的母亲



    李缘礼脑筋倒是灵活,仅凭着刚刚的一面之缘和两句话,便大致推测出了自己的身份,又想到这些天京城中关于花府和端王府的流言,便想了许多。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父母的亲生儿子,家里人也没打算瞒着他,只是即便如此,家人都待他如同亲生,他也一直没有太多想要找回自己真正的亲人的想法。



    现在听说自己可能是将军府的外孙,花彦霖的儿子,心中突感五味杂陈。



    那个花登他也是见过的,当时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可惜。现在想来,若他才是白家的外孙,那花登又是谁的孩子呢他的亲生父亲,知道吗



    李缘礼想了一路,很快就到了将军府,大夫人让仆人带他去洗漱,他的房间也是早早就准备好的一处院落,并不是客房,这也让李缘礼感受到了她们的用心。



    洗漱过后,李缘礼换上早早准备好的衣服,又有丫鬟帮他绾发,李缘礼还有些不习惯别人伺候,整个过程中僵硬的像个木头人一般。



    随后他才又被带到饭堂,白家所有人都已经坐在那里等他了,饭桌上摆着满满当当的山珍海味,李缘礼居然还发现了自己家乡才有的小吃和菜肴,而且都是他喜欢的,眼眶不禁有些发热。



    虽然他自小也有父母兄妹的疼爱,但是也曾想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不是不想要自己了才将自己抛弃,少年时期也曾满心愤懑过,现在却发现原来自己的亲人这般爱护自己,期待自己,李缘礼心中溢满了感动,多年的心结也全然消散了。



    “哥哥表哥”几个小姑娘齐齐的喊道。



    老夫人才刚睡醒,精神正好,笑呵呵的看着他,招呼道,“孩子,快过来,饿坏了吧”



    大夫人二夫人也都含笑看他,“快来坐下吃饭,吃完再说。”



    李缘礼还有些拘谨的拱了拱手,这才坐下。



    他坐的位置,左边是老夫人,右边是花容,刚一坐下,好几双筷子夹着菜放进了他的碗里。



    “表哥快吃,这道菜是我最喜欢的了。”



    “这道菜也不错,很开胃。”



    “要不要先喝完粥这几天想必也没怎么吃东西,喝完粥养养胃。”



    李缘礼对着一桌子娘子军,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一直不停的道谢。



    等吃过饭,一家人又移步大堂,这才说起正事。



    “这件事我知道的最清楚,还是我来说吧。”花容从椅子上站起来,对李缘礼点点头,将自己如何知道花登不是自己的亲生哥哥,又是如何发现李缘礼疑似他的亲生哥哥,再到后面的查证,寻找证人等一系列事情娓娓道来。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花容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又说道,“换子之事,绝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更不要说那柳梅还想要杀人灭口,现如今,那个杀手就被关在京都衙门里,等时机一到,我们便上门喊冤。”



    “何时是时机”李缘礼忍不住问道。



    花容顿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眼老夫人和大夫人。



    “你们只管说便是,我虽然老了,却不是老糊涂,不必担心我承受不住,若是我儿死不瞑目,我才是真的抱憾终身。”老夫人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声音哽咽。



    “娘,你知道”大夫人红了眼眶,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们虽不是我亲生,但也做了这么多年的母女,我怎会看不出你们行为异常”老夫人泪如雨下,“更何况,那个畜生,连亲生的孩子都能抛弃,又有什么做不出来我那苦命的孩子,当年病的那样离奇,我怎会没有疑惑”



    所有人都担心老夫人悲伤过度,赶紧围到她身边宽慰。



    白林安三姐妹还是第一次听到姑母的死居然跟姑父有关,也十分震惊。



    白林安看向花容,“容表姐,祖母所说可是事实”



    花容点点头,“我也是偶然发现的,那一日,我与你们去参加尚书府的宴会,席间听到有人说起端王妃的病情,我觉得很是熟悉,便记在了心上,回来后问过两位舅母,才知道我母亲当年便是这样病逝的。”



    “当下我便觉得蹊跷”花容顿了顿,又才说道,“便派人盯着端王府,正巧没过两天,端王府去了个游方郎中,查出来端王妃是中了毒,而当时福亲王妃和世子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前去探病,听闻之下着人搜查,在花溪的房间里搜出了两包药粉。”



    “现在那药粉已被送去京都衙门,在死囚身上验证,若是那死囚也有相同的症状,那么端王妃的病还有我母亲的死,就都不是意外。”



    “至于花彦霖是否知晓内情,我现在不敢妄加断言。”花容虽然话里是这么说的,但是心里却觉得,花彦霖多半是知晓的,即便当初柳梅瞒着她做下这样的事儿,这么多年了,他总该是有所察觉的。



    李缘礼虽然从未见过他的亲生母亲,但为人子女,听闻自己母亲居然受到这样的对待,心中的愤怒已经抑制不住,“我要做什么去击鼓鸣冤吗”



    “你什么都不要做,你现在要做的,是等待会考成绩,好好准备殿试。”花容相信这个哥哥的学识,中进士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李缘礼却不愿置身事外,“生为人子,怎么可以看着自己母亲受到这般冤屈假装无事发生”



    “这件事人证物证齐全,有我们作为苦主,你不要出面,不光是你,容儿也不能出面。”大夫人对兄妹俩说道,“那毕竟是你们生父,以子告父,是为不孝,除去你们兄妹,我们白家在这件事中,便是最大的苦主,由我们来告,最适合不过。”



    花容摇摇头,“不,父母不慈怎么可以要求子女孝顺,更何况,我们是为了冤死的母亲告他,怎么算不孝难道只有孝顺父亲才算孝孝顺母亲便不算吗”



    “可道理是这样,但世人的眼光”大夫人犹豫的说道。



    花容斩钉截铁的说,“我不怕世人的眼光,若是孝顺母亲,为母亲鸣冤也看世人的眼光行事,那我宁可是个十恶不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