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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嚣张跋扈大小姐
    “学生李缘礼,见过大人。”因是刚中了状元,但还没有赐官,李缘礼依旧以学生自称。



    京都府尹点点头,“你有何冤屈欲状告何人”



    “学生状告之人,乃是户部侍郎花彦霖花大人,学生要状告花大人与府上姨娘合谋遗弃嫡子,并以庶子假冒嫡子,欺骗世人,无视法纪,祸乱纲常。”



    花彦霖浑身一抖,忍不住看了眼李缘礼,眼中神色复杂难辨。



    居然是个状元



    这般好才学,若是当初好好抚养,花家岂不是能更近一层



    可现如今想什么都晚了,这个儿子越是优秀,反而对他越是不利。



    他脸色僵硬做着垂死挣扎,“哪里来的黄口小儿在这里胡言乱语,即便你金榜题名也不能随意攀咬朝廷命官,我亲儿在这里好好的,什么遗弃,一派胡言,你是哪里冒出来的”



    柳梅原本已经吓的发抖,听到花彦霖这么说,顿时也生出了勇气,咬着牙道,“就是就是,污蔑朝廷命官可是要下大狱的,到时候你连这个状元也做不成了,哪里来的贱种也想冒充花府的嫡子”最后这句话说的恨恨的,花容都能听见里面冒出酸水儿来。



    然而在场的人都知道,白府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京都府尹神色难辨的看了这对色厉内敛的夫妻一眼,忍不住摇头叹息,这花侍郎,可真是鬼迷心窍了。



    “状元郎可有证据”



    李缘礼拱了拱手,神色坚定,语气更是笃定,“人证物证具在”



    “带上来。”



    原本还死撑着的花彦霖和柳梅看到被带上来的这两人后,脸色一个比一个白。



    “下跪何人”



    “奴婢张氏,以前在在花家的庄子里做奶娘”纵然已经知道自己被带到京城来是为了做什么,但生平第一次上公堂见官,张氏还是忍不住有些发怯。



    “奴才李章,之前是花府的马夫。”李章倒是胆子大的多,毕竟是在侍郎府待过,达官显贵也见过那么几个的。



    “将你们知道的内情通通告知本官。”



    “是。”两人齐齐磕了个头,互相看了眼。



    李章率先开口说道,“小人曾在花府做过十八年马夫,记得那是小人进府的第三年,夫人产子,府上为了庆祝,还发了两个月工钱,过了大概两个多月,有天晚上,老爷找到小人,要小人送一个婴孩去江浙的一户富庶人家,说是他家一个亲戚的孩子,刚刚失去双亲,夫人刚生产,不能冲撞。”



    “小人也知道有些人忌讳这些,便没有多想,只觉得这孩子虽然可怜,但去了富人家里,好歹能吃穿不愁。”



    “谁知小人套好马车正要出发,柳姨娘的亲娘,也就是老爷的奶娘,又拿着五十两银子找到小人,要小人将这孩子随便送到江浙一带某户农家,越穷越好,还要跟小人一路去送。”



    李章说到这里,花彦霖便忍不住瞪了柳梅一眼,果真是她真是妇人之见妇人之见若是将那孩子送到商户,三代之内不能科举,这辈子也就窝在江浙那边做些小生意了,哪里还会有今天



    柳梅更是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画蛇添足了,他一个商户的孩子,过的再好,能比得上有个当官的爹吗



    再不济,当时就应该发狠,直接把人给杀了,怎么样也比现在好呀



    那李章又说道,“小人有些贪图银子,又不想得罪柳姨娘和老奶娘,只好答应了。”



    “但是终究是条命,小的于心不忍,正好小人老家就在那一带,便循着记忆找了一户口碑不错的穷苦人家,将孩子送到那户家里,奶娘把孩子放到门口,我们便赶着马车走了。”



    “那户人家可是姓李”京都府尹问道。



    李章点点头,“正是姓李,虽然家境穷困,但名声却极好,一家人都是老实人,和和睦睦的,从没出过岔子。”



    他看向李缘礼,“公子,小人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真的是对不住。”



    说完又看向花容,“当年不过是一件小事,小姐就还了奴才自由身,还赏了奴才银子,奴才才能回乡娶妻生子,奴才受了小姐的恩惠,却害了公子,心中实在有愧。”



    李缘礼朝他点点头,“你既然是花家的马夫,身不由己,又不知内情,我不怪你。”



    花容也笑道,“或许正是当时你一时心软的因,才有了后来我还你自由的果,若不是你私心将哥哥送到李家,还不知道哥哥现在是什么样呢那李家虽然困穷,但确实是个好心的人家,对哥哥犹如亲生,这事儿你非但没错,反而有功。”



    李章这才松了口气。



    那柳梅听到他们这样说,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又叫嚣道,“原来这人和你们有旧恩是不是你们收买的肯定是你们合谋编故事污蔑我们”



    李缘礼看向京都府尹,“此乃人证,还有一物证,请大人过目。”



    捕快上前将李缘礼手中的耳坠子递了上去。



    柳梅眼睛一颤,顿时又冒出一身冷汗,怎么会这耳环怎么会在他们手上



    “此为何物”



    “这只耳坠原本有一双,是学生生母白氏所有,但就在白氏怀胎生产前几个月,意外在自家丢失了这一双耳坠,但是就在一年以后,这只耳坠却在李家村出现,而且就掉在我养父母的家门前。”



    李缘礼看向柳梅,“我们细查之后发现,这双耳坠应该不是无故丢失,而是被柳姨娘得了去,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李家门前,就不得而知了。”



    花容冷声笑道,“究竟有多么大的嫉妒心和恨意,才会让一个女人偷摸的戴上原配的耳坠子,冒险去偷看被她丢弃的那个原配的孩子过的有多糟糕”



    她看向柳梅似笑非笑,“想必柳姨娘心里当时一定痛快极了吧殊不知,却不慎给自己埋下了一颗揭开真相的种子。”



    柳梅恨恨的瞪了花容一眼,矢口否认,“我没做过,那种穷乡僻壤,我怎么会去”



    “是吗奶娘你来说。”



    柳姨娘的生母战战兢兢一脸懵,正要开口否认,却听到方才的张氏开了口,这才反应过来花容喊的并不是她,饶是这样,她的背上也冒出了一层冷汗。



    张氏掐着手努力让自己镇定一点,“奴婢奴婢确实见过柳姨娘戴过这双耳环,也确实听说过柳姨娘私下和她娘说过李家村什么的,不过她们说的隐秘,奴婢只是听到一点,当时只是觉得疑惑,没听说过柳姨娘家里有李的亲戚,后来也就忘记了,一直到将军府的人找到奴婢提起旧事,这才慢慢想起来。”



    “你说你曾经在花家的庄子上做过奶娘做的谁的奶娘”京都府尹问。



    “回大人,是是柳姨娘的孩子”



    “哦那你可知柳姨娘的丈夫,这个孩子的生父是谁”



    张氏摇了摇头,“回禀大人,奴婢奴婢并不知道,只是当时推测柳姨娘应当是做了别人的外室,因为那个男的总是偶尔晚上才来,每回一过来就会把奴婢们这些下人都支开,只留下最贴身的几个,再后来那孩子就不见了,奴婢也被辞退了,便没有再见过柳姨娘。”



    “那你如何证明花登是柳姨娘的亲生儿子呢”



    “虽然奴婢并不知道那孩子生父是谁,但奴婢做了那孩子三个多月的奶娘,奴婢记得,那孩子的腰间有块胎记,像一滴水,而且那孩子的脚后跟也有一颗痣。”



    京都府尹深吸一口气,“来人,验明正身。”



    到了这时候,花彦霖已经脸色惨白,话都说不出来了,柳梅更是面无血色,一双眼直瞪瞪的看着花登,下意识的就要往他身上扑,却被身边的捕快一把抓住。



    “我不验,我不验,我就是花府的嫡子,我就是我爹的儿子”花登一边惊喊,一边拼命的抵抗,然而他哪里扛得住常年练舞的捕快,没多久就被带到内堂扒光看了个清清楚楚。



    “启禀大人,张氏所言属实,花登腰上确实有一处水滴形胎记,脚后跟也有一枚黑痣。”



    京都府尹点点头,拍了声惊堂木,“花彦霖,柳梅,你二人可知罪”



    花彦霖脸色惨白,眼睛恶狠狠的看着李缘礼、花容和白家一行人,再张嘴声音嘶哑,“府尹大人,我没记错的话,本朝律令,以民告官,是要先打五十大板吧李缘礼如今虽然中了状元,却还是白衣,并无官身,就这样好端端的站着吗”



    他只恨自己方才怎么乱了方寸,没有在第一时间提出这点,这李缘礼不过是个书生,五十大板上身多半就废了,哪里还能告得了他



    可现在,即便他好不了,这个逆子也必须死



    花彦霖心中悔恨又狠毒,却没发现在旁人眼里,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有一更补上,应该在晚上六点左右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