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大隐隐于市, 韩墨是大隐隐于寺庙。
寺庙只有三分之一开放给游客,其余皆是私人领地,他带乔逆与严禛绕过大殿, 径直进入寺庙腹地, 一路畅通无阻, 如进自家。
他们来到一处小院子,此处远离游览区域, 清幽孤绝,庭中长着一棵树干粗壮的枇杷树。
“好地方, 这里挺适合养老。”乔逆说。
韩墨幽幽盯了他一眼,“养老我很老吗”
“一点也不老。”乔逆实话实说,何止不老, 简直像他哥哥, 但能挑这样的地方作为住处,年龄肯定不小。
如果让乔逆选, 肯定是他与严禛的住处最好, 在市中心最寸土寸金的小区, 顶层跃层,闹中取静, 还有天台花园秋千,夏晚乘凉冬看星星,逍遥惬意。
这就是有一个豪门aha老公的快乐吧。
“我只是偶尔来这里度假。”韩墨淡淡道, 推开门,屋里灰尘飘荡。
乔逆“哦。”看出来了。
韩墨走进去打开窗户通风, “随便坐。”
乔逆佯装参观古建筑,“这房子多少年了”
“二十二年了。”
乔逆一愣,想起在寺庙的介绍上写, 这灵山庙也是二十二年前建成的,刚好是他出生那一年,是巧合,还是
“灵山庙是你的吗”乔逆问。
韩墨“嗯,我跟寺庙通知一声,下次你来求签打八折。”
“”不应该免费吗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差点被带偏的乔逆还想问什么,张口却哑然,罢了,有什么好问的,事实很明显。
这灵山庙,是他爸爸为了保佑幼小的他,而建的。
感谢爸爸没有把他送进寺庙当和尚。不然跟严禛这样那样的时候,就是破戒。
韩墨不知从哪儿拎出一只红泥小炉,在廊下点燃炭火,去打了半桶井水,煮了一壶茶,“没什么好招待的,将就喝。我去跟主持招呼一声,你们等等。”
乔逆说“我饿了,给我带点吃的。”
韩墨没有回答,乔逆担心他就这样消失,对严禛说“我们偷偷跟过去吧。”
严禛慢悠悠啜饮茶水,“如果他要走,不会大费周章地带我们来这里。茶不错,你喝看看。”
韩墨煮茶的方式相当简朴,就是打水,烧开了将茶叶丢进去。乔逆半信半疑端起粗陶茶杯喝了一口,入口微苦,回味甘甜,就连他这种附庸风雅不懂茶的,都觉得不错。
“返璞归真,你爸爸挺厉害。”严禛说。
乔逆“烧一壶茶就把你折服了我也会。”抓一把茶叶塞口袋里,“回去我就烧给你喝。”
“煮茶所用的水、器具、火候,都有讲究。”
“什么讲究”乔逆含娇带嗔望着自己的aha,“难道最大的讲究,不是我煮给你喝”
oga煮给自己aha喝的茶,必须是最好喝的。
严禛失笑“嗯,我很期待你的茶。”
院中并非完全幽寂,两只羽毛鲜艳的山雀飞到枇杷树枝上,啁啁啾啾,一唱一和,煞是动听。乔逆指着说“我猜它们一定是夫妻。”
“那我就猜它们是兄弟。”严禛说。
“”乔逆假装没听到,继续自己的话,“连动物都知道一夫一妻制,只有人类搞什么一夫多妻、一a多配偶制,简直破坏生态平衡。”
“都是为了繁衍罢了。”
“星球迟早爆炸,人类迟早灭亡,有什么好繁衍的”
“只要活得够长,未来也许可以去外星。”
乔逆瞪他,“就算去了外星,外星也会爆炸。”
星球会不会爆炸严禛不知道,但他知道,如果他再跟自己的oga对着干,乔逆要爆炸了。严禛给他顺毛“你说的对,我们就在这个星球,活到老死的那一天就好。”
乔逆满意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话题是不是偏得太远了
等了约莫半小时,韩墨回来,后面跟着两个大和尚,手里提着食盒。将斋饭摆在石桌上,两个大和尚退下,韩墨说“趁热吃。”
三人吃了一顿平静的不知道算午饭还是晚饭的斋饭,因为乔逆说饿了,才有的这顿饭其实他并不是真的饿,不过是想跟自己的父亲多相处片刻罢了。
吃完饭,聊了没两句,韩墨果不其然要走人,乔逆满脸不高兴,问道“上次在你车里的看到的那个人呢他为什么没跟你在一起”
韩墨道“他在睡觉。”
“难道他每天都在睡觉”
“正常人每天都要睡觉。”
“他难道没有醒来的时候”
韩墨默然须臾,道“等他下次醒来,我带你见他。”
乔逆顿时被哄开心了“好啊”又可以见到妈妈了,虽然不知道他生的什么病,但只要可以醒来就好。
韩墨看向严禛,“你过来一下。”
岳父对上女婿,还都是武力值高的aha,乔逆问“你们不是要背着我偷偷干一架吧”
韩墨“那就在你眼前干一架”
乔逆说“你敢打我老公,我绝不原谅你。”
老父亲再次气得想杀人。
严禛无奈又好笑,乔逆分明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他跟着韩墨去了屋里,乔逆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老父亲嘱咐女婿照顾好自己女儿儿子云云。
谈话的时间不长,五分钟结束,严禛从屋里出来后脸色有些不好。
乔逆愕然,心想难道自己老公被训了一顿
岂有此理他老公他都没舍得训过平时严禛行事稳妥,他也找不到错处就是了。
乔逆瞪视自己的父亲。韩墨目光淡淡,径直走了过去。
“你要走了”乔逆连忙问。
“嗯,再会。”
“”爸爸两个词噎在喉咙口,咽不下,吐不出,乔逆眼睁睁看着对方走远。
严禛说“我们也该下山了。”
乔逆蔫蔫地跟着自己的aha,问“他跟你说什么了”
严禛薄唇抿紧,片刻后答“没什么。”
然而严禛的状态怎么看,都不像没什么。
都是上山容易下山难,乔逆却只觉无比轻松,严禛却差点摔两跤。乔逆牵着他手,“回去赶紧买两双运动鞋。”
下了山,驱车回家,严禛差点闯了两次红灯。
乔逆以为他累了,说“我来开吧。”
严禛没拒绝。换到副驾驶,他将脸对着窗户,暮色四合,他在车窗玻璃的反光中看到自己的脸,眉头紧紧蹙起,他揉着鼻梁,努力让表情放松下来。
“我们下次什么时候去灵山”乔逆充满期待地问。
“你想什么时候去都可以。”严禛说,“不过你爸爸被人跟踪,就算你去了,他也不一定能去。”
这个可能几乎是百分之九十九,乔逆泄了气,好吧,爸爸不是他想见就能见。因为第一次去灵山,才会如此“优待”,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那我不去了,求签才给八折,小气。”乔逆计算得失,“加上门票,我亏了好多。”
严禛被逗笑,“嗯。”
回到家,夫夫俩如常洗澡睡觉,乔逆累了一天,只想闷头大睡,他的aha却禽兽附体,翻来覆去跟他做运动,还不戴套。
乔逆一口咬在严禛的肩上,留下两排月牙形的牙印,“回来的时候你还没精打采的,你这是吃了春药”
严禛啄吻他眼睛、鼻尖与唇,低声道“我的春药,一直是你。”
乔逆伸长了胳膊,试图下床,严禛却一把将人捞回来,不给他逃脱的机会。乔逆眼泪都快掉下来“我要去撒尿”
严禛抱他去,“我帮你。”
“”
于是他们在浴室又开发了新姿势。
在乔逆累得睡着后,严禛侧躺在他身边,目光低垂,长久地凝望身边的青年。他的指腹擦过青年细腻雪白的脸颊,动作轻如鸿毛,宛如抚摸最珍贵的宝贝。
做那事时有多激烈,此刻就有多温柔。
乔逆像是感觉到了,小动物似的,脸颊往严禛掌心拱了拱。
严禛唇角微翘,只持续了两三秒,却又心事重重地压下来,他叹息一声,起身下床,去小吧台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喝到半夜,他放下酒杯,回到卧室,发现自己的oga又在乱踢被子,一条腿,两只胳膊,全都露在室内微冷的空气中。
严禛没有开空调,他钻进被窝,将乔逆整个人搂进自己怀里。乔逆还不乐意,睡梦中踢了他两脚,这才老实了。
严禛吻了吻他额头,喃喃道“没关系,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一觉醒来,乔逆迷迷瞪瞪去吃早餐,对严禛说“我昨晚做噩梦,梦到自己被一个巨型章鱼的触手裹住了。”
严禛正在准备早餐,随口道“你想玩触手系了我两条胳膊三条腿还不够你玩的”
乔逆一屁股坐在软垫上,“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章鱼就是你你以后睡觉能不能不要把我抱那么紧”
小奶锅冒着香喷喷的泡泡,严禛将火关了,将牛奶倒在碗里,拌上坚果,端给乔逆,“这代表我爱你。”
乔逆“”
被肉麻到的乔逆抖了抖胳膊,“你的爱让我窒息”
严禛“小逆子,喝奶。”
乔逆“王爷,我要你陪我”
二人一唱一和,就像昨天在山上的看到那两只山雀。正有说有笑,乔逆手机来了电话,居然是副导演打来的。
副导演开口就是“乔逆,第一二两期的别墅惊情不能播出了。”
“为什么”
副导演沉默好一阵才说“可能真的有鬼。”
“”
作者有话要说 周允鬼在哪里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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