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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我不对劲
    林吾野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但看乔乔,她开开心心,进了门还冲到床上, 整个人弹了弹, 大字摊开“舒服。”



    林吾野检查了卫生环境, 问她“怎么睡”



    乔乔快速脱掉外套毛衣, 换好拖鞋,跳下床,经过他时扯掉头绳,甩了甩头发, 顺手拍了他一下, 说“我去洗澡。”



    林吾野有些后悔。



    他想离开,想退房,想离乔乔远远的, 乔乔轻描淡写突破了“乖”孩子规则,反而让他摇摇欲坠, 深感不安。



    可他心里有道声音,完全来自本心, 一遍遍哀求着自己“好想踏踏实实地睡一觉。”



    身边有人,有呼吸, 能让他知道自己不孤独, 安心睡着。



    林吾野认命了, 他坐下来,慢慢摘掉围巾,脱掉外套,把自己的和乔乔的都挂好。



    看到自己的外衣和乔乔的挂在一起,忽然有一种岁月静好日子和美的错觉。



    他眉头舒展开了, 在外间洗了脸,给自己烧了壶热水,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乔乔洗好,打了个哈欠,把他从床上拉起来,推进了浴室。



    “我困了。”乔乔说。



    林吾野把她推出去,关上了门。



    乔乔卷起林吾野的围巾研究了会儿,摇了摇头。



    围巾没办法把他的手绑起来,这种质地和宽度,他能挣脱。



    要控制他的行为能力,让他无法自主行动,最实际的作用就是连人带被子用束缚带捆住不过那样不好看。



    乔乔猛地一惊,连忙拽回越来越危险的想法,压抑住隐隐要暴露的“私心”,考虑起代替品。



    室友喜欢攒生日蛋糕包装带,都挂在她的床角,已经攒了三条了,其实那种绳子宽窄和柔软度眼下是最适合的像礼物一样包装,那他



    乔乔晃了晃脑袋,拍灭这个念头,悻悻看向围巾。手边又没有礼物绳,有个围巾就不错了。



    乔乔把自己的和林吾野的围巾放一起比对了长短,思考起打结的方法。



    林吾野打开浴室门,强装淡定,问她“你要睡哪边”



    乔乔回答“中间。”



    林吾野无奈一笑“好,那你想让我睡哪边”



    乔乔躺下试了试喜好,举起左手“睡我的左边。”



    林吾野绕过来,看着她给自己剩的一条窄床边,叹息着坐下。



    乔乔把枕头推给他,扳过他的肩膀,拿出了围巾。



    林吾野“其实也没必要”



    他肯定不会做什么,他和乔乔有约定在先,而且他自己心里也有根警戒线,恋爱要成年起步,再深入的交往必须等她二十岁。



    以前,父子俩谈心时,爸爸这么说过“做人不能学我。有些时候,年龄太小,想问题不全面,做出决定后进退不自由。虽然我没后悔过,但你不能重蹈覆辙爸爸是觉得,人的认知和大脑要等到二十岁后才基本有个谱。之前都是盲活,碰运气。”



    “那爸,谈恋爱呢只是谈恋爱。”



    “发乎情止乎礼,等双方成熟了,成熟到作出决定后自己有能力承担后果了最好。野子,爸爸想让你自由些,也想让你成为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无论是你还是对方,我希望你们都站在同样的水平线,都能为自己负责后,再携手走下去还要记住,感情和婚姻,不要有欺骗,不要有隐瞒。”



    乔乔的围巾已经放到了他手腕上,系好了一边。听他这么说,乔乔突然抬眼,稍稍起身,额头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林吾野瞬间觉得,有必要了。



    他闭上眼,等乔乔的额头离开,听她自言自语“原来发烧了,我说你今天说话怎么慢了。”



    “有吗”



    “有的”乔乔托着他的下巴,转过他的脸看了眼他的耳朵“坐这里别动。”



    她跳下床,光着脚踩在地毯上,翻出包里的酒精湿巾。



    “随身带吗”



    “嗯,习惯了,大家都随身带。”



    乔乔轻轻擦了擦他的耳朵,林吾野疼得一抖,像挣扎又不敢,耳朵如命门,被乔乔把持,只能皱眉忍了。



    乔乔笑出了声。



    林吾野惊讶“看我疼你开心”



    “没有呀,我心疼你。”乔乔说,“但你刚刚的反应超可爱像猫猫。”



    她清理好林吾野耳朵上的伤口,又研究起了围巾绑法。林吾野本能有些抗拒,但看着乔乔玩得不亦乐乎又有种奇奇怪怪的欣慰感。



    绑了我,她就准许我留下了想到这里,林吾野默默配合了她的行为。



    乔乔绑了他,束了他的手,用另外一条围巾系在自己这边的床柱上。



    林吾野由衷道“好认真。”



    不愧是乔乔,做什么事都有章程有思考。



    绑好,乔乔用手背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还是有点烫咦你烧好水了”



    她给林吾野倒满一杯水,自己吹一吹,喂林吾野一口,而后再吹再喂。



    林吾野没绷住,笑倒在床上。



    乔乔等他笑完,拉他起来再喂,还把手伸进他的睡衣,摸了摸他有没有发汗。



    林吾野缩了起来,惊问“你干什么”



    乔乔没有回答,她神色古怪地看了眼林吾野身上的睡衣“这是你讲电话时穿的那身睡衣吗”



    “对。”



    “自己买的”



    “嗯,不能总让你给我买,这样不好。”



    乔乔的眼神像要剥了他这身睡衣,末了,说道“哦,眼光蛮好的。”。



    喂他喝完了水,乔乔用被子把他裹紧了,这才美滋滋打滚过来,手脚都扒着,枕着他胳膊睡觉。



    起初林吾野尴尬地透不过气,可后来,听着乔乔清浅的呼吸,他眼皮渐渐沉了,慢慢睡着了。



    他真的好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梦里的心跳每一下都是稳健的。



    等他睡沉,乔乔翻身滚起来,轻轻扭开床头的灯,调暗了,就着昏暗的灯光盯林吾野。



    她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不太对劲。



    和室友不同,她并不希望林吾野搂着她睡或者如何给她安全感,相反,她想要把林吾野搂在怀里,按在胸前,看他在自己的抚摸下静静入睡,想给他安全感,想要占有他。



    不是被他占有。



    不是被他宠爱。



    她想要占有他,宠爱他,进而支配他。



    她想让林吾野像现在这样,对她没有威胁,可以被她任意抚摸处置,在他睡着后,肆意地观察他,欣赏他。



    她不对劲,不对劲



    她有这个意识时,是他那晚打电话,因为冷,声音颤着。她虽然嘴上说着,快点回去睡吧,可内心真实的想法,却是想看他把手缩在袖子里,冷得不停走动,却又因为她不得不忍着寒冷的样子。



    她想看他脆弱时的模样。



    乔乔捂着脸,在黑暗中思考。是因为学法医的原因吗还是说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乔乔慢慢爬近了,呼吸让他额前的碎发轻轻挣动着。



    她想咬林吾野的嘴唇,但她不能这个被她预定为了自己成年的礼物。



    乔乔伸出手指,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沿着他直挺的鼻梁慢慢往下,指腹经过嘴唇,流连一圈,又沿着下巴向下,摸到了他的喉结。



    林吾野穿着深蓝色的睡衣,细细的条纹,光滑柔软的质地。



    乔乔闭上眼,手摸上他的锁骨,脑袋里有了他骨架的大概轮廓。



    温暖的,有弹性的肌肤。



    活生生的林吾野。



    乔乔的表情终于放松了,她慢慢躺下,腿翘在他的身上,像个树袋熊,重新抱住了林吾野,和之前不一样的是,她这次的手探进了他的领口,放在他的皮肤上,手心里掌握着他的心跳。



    林吾野早上醒来,身上的睡衣扣子已经被乔乔扯没了,领口大敞着,而乔乔的脚在他肚皮上隔着,脑袋歪在枕头下面,双手抱着床柱上的那条围巾,围巾已经被拉到失去了毛线的弹性,生生扯长了。



    林吾野“乔乔。”



    他手上的围巾松了点,林吾野用力撑开了口子,一只手挣脱出来,揉了揉手腕,拍了拍乔乔。



    乔乔五官皱成了一团,正在努力“开机”。



    林吾野连忙把她的手从领口里拎出来,重新扣好。



    扣子丝线拖了好长,林吾野扣了个寂寞,只是遮了遮胸前风光罢了。



    乔乔坐起身,头发向四周支棱着,她点了几下头,睁开了眼。



    “几点了”她问。



    “没看。”林吾野说。



    乔乔抓过他的手,看了看他手腕,也就浅浅的有毛线纹路的压痕,甚至都没有发红。乔乔打了个哈欠,放开他的手,看也没看,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



    “退了应该。”他说。



    乔乔勾了勾手指头“让我看你耳朵。”



    她捏了捏林吾野的耳垂,问他“还疼吗”



    “还好,能接受的疼。”



    “嗯,那应该可以了,不会再恶化了。”乔乔懒懒舒展了身体,开开心心道,“睡了好舒服的一觉,吾野哥哥呢”



    林吾野点了点头笑着说“挺好。”



    不是挺好,而是非常好。



    好到回了家,林吾野再也睡不好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乔乔不睡在他身边,他会反复惊醒。



    他把去年的旧毛线剪成一截一截,拿它们编手绳。



    除夕那天,乔乔一家出省给外公外婆拜年,乔乔妈妈出于礼貌,问了他怎么过年,要不要一起在外地住到大年初三,林吾野很知趣,谢过之后拒绝了。



    他给姨妈打了个拜年电话,又问姨妈外婆的电话号码,姨妈说“她年纪大了,耳朵背,就是给她打了她也听不见,等我见到外婆了帮你转达。有心了,小野。”



    过年乔乔不在的那几天,林吾野窝在家里的那个长沙发上,身边堆满了抱枕,困了,眼皮沉了,就歪在这条窄沙发上睡,醒了若是天没亮就继续编。



    他无法跟乔乔说他失眠,他怕开口唐突了乔乔,怕他破坏了规矩,怕他提出让乔乔陪着自己睡,乔乔会远离他但他更怕的是乔乔不拒绝他,让他养成再也戒不掉的习惯。



    白天,他拼命地找事情做,他把琴行打扫了,给自己留了一架钢琴和两把吉他,剩下的低价折卖,贴上了转租的告示,但因为过年,加上店面纵深,地段有些冷情,开学前只有寥寥几个打电话咨询的,也没有后话。



    林吾野想,没人租就算了,留个念想也好。他心底其实也不太接受这个琴行被人重新装修,换上新名字。



    但没想到,开学前,林吾野接到了姨妈的电话,问他琴行转租的事。



    “小野,这琴行是你爸租的还是自家买的”



    林吾野猜不到她的用意,他没有回答,问姨妈“姨妈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姨妈说,“你姨夫的姐姐想做培训机构,正在找铺子。我就是在想,房子要是咱自家的,那就租出去,你每月还能拿点租金。”



    “也是乐器培训吗”



    “嗯,对,她就是钢琴老师,女儿也从音乐学校毕业了,我就想你家的琴行空着也是空着,我们接过来,你每月也能有点生活费,是吧”



    林吾野比对着租赁合同,细细改了两天,出了份合同。



    “一式两份,你存一份,我这里留一份。”林吾野说,“这个是钥匙。”



    “好,这也能帮上你,每月的钱可别乱花,能存就存着。”姨妈说,“这样姨妈和你外婆就放心了。”



    林吾野跟乔乔一起返校,乔乔说他警惕性不高。



    “为什么”林吾野问。



    “你姨妈不是个厚道人。”



    “应该不会坑我。”林吾野说,“毕竟是姨妈,可能自私点,但总不能是那种看着我惨还要坑我的人吧”



    “你就没想过,他们万一不给你钱了怎么办”



    “提前给了半年的。”林吾野说,“我合同上写了,要是超出三个月不给租金就走人。”



    “他们要是不走呢”



    “不是还有法律吗”林吾野一笑,“我又不傻,要是真被坑,我也不会认栽,这房子是我爸留给我的,谁也占不走。”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看看今晚能努力再更一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