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输了你喝”
万樱嚷嚷着指向一个长相英俊的青年, 后者无奈的把目光投向手里晃着骰盅的林漾。
“饶了我吧小姐姐,第六杯了。”
水晶玫瑰的标识作用好像跟林漾想象中相反,一茬一茬的男人来搭话,但这正好符合万樱的想法。
她把在车上喊的那句口号贯彻得很彻底。
“不行呀, 愿赌服输, ”林漾托着腮冲对方笑, “或者你可以选择离开这一桌。”
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来搭讪, 至少先通过自己的筛选,降低万樱遇到“垃圾”的可能性。
她已经用猜大小的方法, 赶走了好几个不问自来的男人。
那些人明白桌上的水晶玫瑰标志的含义, 大多数都知难而退, 不会多做纠缠,唯独眼前这个看起来比她的年纪还要小的青年倔着不肯走。
似乎真的很想跟万樱发生些什么事。
“小姐姐, 你该不会故意刁难我吧”青年向她靠近了些,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如果我说是呢”之前喝了两杯酒,酒精的挥发让林漾亢奋起来,笑眯眯的回答,还故作无辜的歪了歪头。
无赖又挑衅的语气明明应该让人相当咬牙切齿,但面对着这样一张脸和声音却根本无法生气, 甚至激发起异性的更强征服欲。
青年闻言, 咬了咬牙, 向林漾伸出两根手指“那我跟你赌, 下把要是你输了,这两样酒你每样喝三杯, 要是我输了,我就走。”
呵,发狠话想逼自己认怂
“气势十足嘛, ”林漾打量着对方跟唐墨一有些相似的脸,心里想的却是表弟之前当驻唱歌手时,会不会有人因为他那张脸搭讪,“但是空手套白狼不可取啊。”
不等对方开口,林漾又问“话又说回来,你成年了吗”
“我”青年愣了愣,有些诧异,似乎还有些恼怒,“当然成年了啊”
“哦”林漾抬眼,无意间瞟见那头的万樱向她使了个眼色,本来还要说的话卡在了嘴里。
万樱好像看上了这家伙。
soon今晚的驻唱歌手对唐墨一似乎情有独钟,已经唱了好几首他的新歌,听前奏密集又狂热的鼓点,这一首还是唐墨一的。
还没等歌手开唱,手机就震了。
是时渊。
林漾看了眼主动跟青年搭话的万樱,迟疑了一下,对她比划着示意自己要出去接电话。
万樱随意摆摆手甚至都没看她,也不知道有没有理解她的动作。
这种情况下,她好像不应该当个灯泡。
“怎么了”走到稍微安静的长廊,林漾接通了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soon里信号不好,林漾只听清了“注意”“收敛”“搞事情”几个字。
“我没搞事情”她微微抬高了音调,“回头再跟你说”
她折返回卡座的时候,不由得愣住了。
卡座里空空如也,二人不知去向。
林漾连忙叫过不远处的一名侍应生询问。
“您刚刚接电话的时候,那位小姐跟一位先生离开了。”
“那位先生长什么样子是刚刚坐在卡座里的人吗”
面对林漾的发问,侍应生有些迟疑的摇摇头,表示自己没看清,他伸手往外廊一指“他们往那边去了。”
林漾拎起包匆匆往那个方向走去,没注意不远处有一个身影站起来,动作相当优雅的把西装扣子扣上。
深秋的夜已经有些冷了,林漾推开soon的侧门,被迎面的风吹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冷风一吹,她的脑子清醒了不少,刚刚在店里带着取乐心态的亢奋也散去了大半。
她才接了个电话,万樱就跟刚刚那个家伙走了连招呼都不跟她打
那个人的长相虽然跟唐墨一有几分相似,可毕竟不是她表弟,真实身份是什么都不清楚,万樱就这样跟他出去了
林漾左顾右盼着往前走,快要到拐角时,突然听见了争吵声,是万樱的声音。
她停下脚步,偷偷把头伸出去。
稍远的地方,万樱和一个男人面对面站着,万樱的神情激动的说着什么。
那个男人背对着林漾没有说话,她看不见对方的脸,但根据衣着判断,并不是刚刚那个青年。
林漾稍微松了口气,但下一秒她的心又提起来,那个男人忽然抓住了万樱的肩膀
他没有半分犹豫,低下头止住了万樱喋喋不休的话语,从这个角度看,万樱似乎震惊得整个人都僵住了。
林漾大惊失色,想都没想就往外冲“n”
第一个音节在发出来之前就消散了。
一只手无声的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嘴。
“嘘。”
在全身毛发耸起之前,一把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打扰情侣可不是值得夸赞的行为。”
是白斯乔的声音,他特意把声音压低,听起来也显得更加的沉。
白斯乔
林漾惊得差点一口咬上对方的手指。
她急急挣开,小声开口“什么打扰,那个男的明明”
“看清楚,”白斯乔轻掐着她的下巴,重新转向那个方向,“那是宋时。”
认出儿时的同桌后,林漾才放下心来,但疑惑也随之而来,小声嘀咕“他怎么跟嗅到腥味的猫似的。”
她再次小心的探出头,那边的万樱反应过来,开始幅度不小的挣扎,不过看起来没什么用,她的双手都被宋时紧紧锁着。
白斯乔在身后轻笑“那你不好奇我怎么在这儿”
林漾眼皮一跳,这才把注意力从别人的事情上回到自己身上。
“有人跟我说,为了安慰失恋的朋友,夜不归宿去做蛋糕。”
白斯乔说话时,唇边还勾着含义不明的笑。
“实际上是去酒吧玩骰盅。”
林漾自知理亏,下意识往后退,粗糙的墙体不留情的挡住了她的去路。
“我可以解释的”林漾仰起头,弱弱的说,心里却开始骂通风报信的时渊。
“哦那让我听听林漾小姐这张嘴,到底能不能自圆其说。”
月光从后照来,男人一手按在墙上,细框眼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逆着光的脸看起来多了几分危险。
罕见的称呼让林漾全身警铃大作,她咬着下唇,脑子里飞快的组织语言,没留意到对方的目光越来越沉。
“其实”
下巴被钳住抬起,毫无防备的唇还在无意识的张开,被灵活的舌轻易入侵。
这个吻不算长,但久违的充满掌控欲的风格,还是让林漾在得到喘息机会时,感觉双腿都有些发软。
“不太有说服力。”
白斯乔用指尖揩去自己唇上沾到的口红,在非工作场合,他并不常戴眼镜,此时的样子,让林漾想起他平时审视下属方案的状态,冷静自矜,游刃有余。
“是万樱吵着要来的,”她不服气,“我想着她可以换个心情。”
“我看你也挺乐在其中,”白斯乔淡淡的说,“而且,到底是换心情还是换人”
“他们这次吵得真是很厉害。”林漾反驳。
“是吗”白斯乔抬了抬下颚,示意她再看一眼那头的情侣。
万樱已经放弃了挣扎,双手扣在男友的颈上,吻得陶醉而认真。
“”
结果还是跟白斯乔预想的一样。
那头的万樱已经被宋时一把抱起来抵在栏杆上,目光粘稠得像加了过量糖浆的柠檬水。
林漾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白斯乔一只手已经覆上她的双眼,仔细的挡住视线。
“好了,解决了别人的事,来聊聊我们的。”
林漾垂头丧气的抱着那个等身长枕,跟在白斯乔身后,和他隔着两个身位,一步一磨蹭。
白斯乔在北安购置了房产,和时渊二人的房子属于同一片区域,高层,安静。
白斯乔可能生气了,从拉着她离开soon时就没有再说什么。
在soon门口,她又看见那个长得有些像唐墨一的青年,对方见了她,欣喜的笑着迎上来
“滚。”
林漾只感觉腰上一紧,头顶传来男人低沉而不耐烦的命令,就像是领地被侵犯的兽类,浑身散发着吓人的气息。
青年脸色煞白,讪讪退到一边,不敢再跟她说话。
“白斯乔。”
林漾盯着走在前面的男人背影,忍不住又叫了对方一声。
“刚刚那个人,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像墨一,对他什么多余想法都没有。”
正在开指纹锁的白斯乔一手按在门把上,回头看了她一眼“知道了。”
林漾咬咬下唇,不知道继续再说点什么好,默默撇撇嘴,跟着对方进了屋子。
其实她真的没做什么出格的,硬是要算的话,可能就是没告诉白斯乔换了去的地方。
怎么想这件事都怪时渊
林漾拿出手机,点开对话框。
叛徒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
信息还没打完,手机就被抽走了。
“跟阿渊没关系,当时他开着免提,我正好坐在旁边。”白斯乔把手机随手抛到桌上。
在林漾开口之前,白斯乔伸出手掐着她的腰,往前一按。
等身枕头应声掉在脚边。
林漾没有防备,后背贴在墙上,冰凉的感觉透过衣服直接传递给肌肤,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呜”
白斯乔滚烫的气息擦过她的脸,却又在她下意识的迎合下躲避开双唇,一路往下。
颈侧被啃咬,存在感极强的微微疼痛让她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不打算再多辩解几句吗,”白斯乔的手抚过她的腰,往更隐秘的地方探去,“刚刚我看你跟那家伙可是相当多话说。”
“都说了”上下两处脆弱被掌控着,林漾连呼气都带着颤抖,“我只是单纯觉得他像墨一而且那个人是想向万樱搭讪,我帮她拦着”
“无效狡辩,”白斯乔叼着颈边一片嫩肉慢慢的磨着,话语含糊,“他的眼睛都黏在你身上了。”
其实他知道林漾说的都是实话,即使刚刚那个人不屈不挠赢下她几盘,她笑着再拿骰盅时,也不过是在想着怎么赢下一把。
她单纯就是因为觉得这个摇盅好玩才参加这个游戏,跟对面的人长什么样子没多大关系,或者说,即使她在玩的时候看着那些坐下来的男人,笑着回答,也没把他们记在脑子里。
刚才这个家伙只是因为长得有几分像唐墨一,才引起了她的一点注意。
她的目光永远追随有趣新鲜的东西,仅此而已。
他是很清楚她的性格,但在昏暗卡座里盯着她时,胸口还是忍不住生起强烈的暗意。
她笑起来明亮的眼睛,嘴边可爱俏皮的弧度,甜甜软软的声调,他都想一并吞下,这样她就只属于他一个人,不允许任何人看见,更别说染指。
但是他又意识到她应该是自由的,是肆意而张扬的,应该让所有人都看到她快乐又自信。
就像最开始,他就是因为那明媚得几乎令他眩晕的笑容,脑海被留下深刻的烙印。
矛盾拉扯着他的心,像火一样炙烤他,又像无形的锁禁锢着他的所有。
无处可逃,可他甘之若饴,束手就擒。
“如果你就是那个术士,会怎么做”他哑着嗓子问。
林漾因为他恶劣而放肆的动作已经有些失神,白斯乔像在她身体里点火,她本能的双手抓着那只手腕,却没达到什么实质性的阻拦作用。
她仰起头无目标的盯着天花板,喘着气努力收拢意识后才理解了对方的问话,她勉强稳住声线“今天那个就是,我的做法。”
她不明白为什么在这种时候,白斯乔会对那个密室逃脱还有这么强的兴趣,她的思维已经开始涣散,对方看起来却还是相当清醒的样子。
“你会选择把自己献给凶兽,”白斯乔亲了亲她的嘴角,避开更深的亲吻,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下,“万一那头凶兽出尔反尔,在得到献祭后单方面撕毁条约呢那她什么筹码都没有。”
“哈呜”林漾一手捂着嘴,尽量堵住那些羞耻的声音,用为数不多的理智回答,“白斯乔,你还纠结这个剧本干什么本来就是作者写的啊,献祭成功,凶兽,就是属于术士了就算她只剩下灵魂。”
她的眼前因为强烈的刺激泛起薄薄的泪,却听见白斯乔好像在自言自语。
“凶兽其实在第一次献祭时就已经属于她了,他记住的就是她的灵魂,不管过了多久或者是她成了另一个身份,都不会改变这个事实。”
林漾从情、欲里挣扎出几缕清醒“白斯乔”
她的目光迎上居于高位的恋人,男人浅棕色的眼里映出她的身影,在更深的地方,似乎有火在跳跃,即将燎原而一发不可收拾。
原来陷落的不是她一个人。
林漾的脑子里不知为何想起白斯乔在密室逃脱结束后的耳边低语。
“你说的性张力,是什么样子”
也许现在的白斯乔就是最完美的答案。
“故事里的献祭条件不过是凶兽负隅抵抗的计谋,只是不甘心单方面屈服的挣扎而已。”白斯乔缓缓说着。
林漾怔住,脑子刹那闪过一个念头,白斯乔说的好像不是那个游戏里的角色,更像是
“那么,想好了吗,”男人眼眸深处里的欲汹涌而出,“今晚你准备从什么地方开始驯服这头野兽”
作者有话要说 我猛的一jio
踩了刹车。
还有最后一章,
就快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