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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前日二
    该怎么收拾花笼泉水来栖大和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短短一秒, 他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十几种方法,挑挑拣拣, 也有不下七种适合眼前情况的方法,用来“教育”这位不长眼的后辈做人。



    只是,明天就是青野和白鸥台的比赛,而自己不能上场来栖十分遗憾地放弃“教育”后辈这个无比美妙的想法,至少是暂时放弃。



    在他可以上场比赛之前,“捕手花笼泉水”的存在是必要的, 不,等他可以上场的时候,短时间内也需要“捕手花笼泉水”。



    因为丸山不顶用啊



    时间太短, 根本来不及将废物丸山成适合一军的捕手可恶,要是桐生还在一军就好了那他就可以放开手脚去收拾“捕手花笼泉水”了乌丸监督是不是算准这点才将桐生下放到二军去



    应该不可能,即使乌丸监督再乱来也不可能拿一军成员的选拔开玩笑, 顶多顺手为之怎么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來栖皱了皱眉,立即停止与乌丸监督相关的思考。总之,现在这种局面只能继续忍耐了, 比起甲子园,忍耐区区一个花笼泉水也不是难以接受的事情。



    嗯, 那就定在前往甲子园的前几天再动手吧。指夏甲



    快了。



    甲子园快了, 很快。



    来栖细长的眼睛微眯,将所有阴暗的诡计暗算藏起来,嘴角保持着憨厚有礼的弧度。



    “我知道了”松下利真突然叫起来。



    “松下教练,您知道了什么”被吓了一跳的来栖很好将自己受惊的事情掩饰过去, 略显担心地问道。



    “那就是泉水好可爱啊”松下利真的眼睛在闪闪发光。



    “哈”来栖脸上完美的憨厚有礼笑容面具一裂。



    “不愧是泉水啊,别的孩子都是越长大越不可爱,泉水却是一如既往的可爱这家伙总是这么可爱, 怎么办已经可爱到我不想泉水找到男朋友的程度了不想将泉水交给其他男人啊希望泉水二十岁后再找男朋友破音”



    “”來栖面无表情,想吐。



    “來栖君,你看到没有泉水害羞了他特地过来就是为了亲口告诉我,他成为正捕手这件事说完因为害羞所以匆匆逃走,连一秒都没有多待未免太可爱了吧明明平时一副很冷淡的生人勿近面孔,偶尔又会展现出这种笨拙可爱的样子,这就是反差萌啊”松下利真此时就像是一位老父亲,面对来报告自己做出成绩的孩子,激动得语无伦次。



    “”见鬼的害羞來栖只感受到自己被后辈的无视冒犯了松下教练一直在说很恶心的话是脑袋坏掉了吗可恶他耳朵都要听坏了



    “既可爱又强大可爱是他的人,强大是这次打败你和丸山君拿下了青野正捕手之位泉水还是一年级诶,就可以做到这种程度,总觉得泉水的未来可期正捕手花笼泉水吗听起来非常适合他”



    “”被花笼打败被抢走正捕手之位來栖,额头已经有青筋暴起松下利真真的不是故意的吗一次又一次戳他伤口



    “呜呜呜呜呜,我好开心我还以为泉水离开相马会过得非常艰难,毕竟他的性格稍微有点不可爱说这句话时语气显略心虚。但是想不到泉水可以在青野开拓出属于他自己的容身之所呜呜呜,他好能干我好感动”松下利真一边哭一边吐字清晰地说道。



    來栖直接懵逼了



    不是哪个教练或者老师会在学生面前,一点面子也不要地哭出来还哭得好大声原因还是鬼扯的什么“花笼泉水太可爱太能干”,然后自我感动



    这个男人是智障吗好麻烦來栖有点后悔为了知道花笼的弱点,而接近松下教练了,这笔买卖不划算吃不到羊肉还惹得一身骚



    突然



    來栖察觉到一道视线他扭头一看,就看到空手道部的王牌佐藤,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



    來栖“”



    他听着松下教练大声且吵闹的哭声,看着因为花笼顺便过来看看教练的佐藤,表情逐渐往奇怪的方向变化。



    艹这都是什么事情啊又不是他弄哭松下教练的來栖立马起身走过去解释,在产生奇怪的误解前澄清事实。好不容易解释完,送走佐藤,关好门,回头一看。好嘛他的杯面正在松下教练手里端着、被松下利真这个男人吃掉最后一口,正在津津有味地喝汤



    顺便说一句,松下教练自己的那碗杯面已经空了,连汤都不剩,谁吃得不言而喻。



    來栖“”



    已经离开的花笼,并不知道空手道部教练办公室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知道了,心里可能会说“利真哥的绿茶终结者称号名副其实”,也会为來栖前辈在明天就要比赛之际,还在孜孜不倦计算自己的精神动容01秒。



    事实上,花笼完全不担心來栖前辈接近利真哥。如果來栖前辈不怀好意,只会被天然的利真哥带偏节奏,还有可能被利真哥无意识间整得很惨;如果心怀善意,那就是利真哥多了一个跑腿的,没什么不好的。



    有的人天生是魔鬼。



    也许在很多人看来,松下利真是为了照顾花笼泉水,才来到东京青野高中担任空手道部教练。但事实上,是因为花笼泉水在这里,松下利真才被场主松下爷爷允许离开北海道旭川道场。



    松下家兄弟的故事、花笼和松下家空手道道场的故事以后再说,此时,花笼来到了棒球部球场。



    “你怎么又来了”守在门口的红日教练厉声说道,一脸“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放弃”的早有预料表情。



    “不是训练,只是过来看看。”花笼打着哈欠。



    “回去”红日教练完全不相信



    “明天就是比赛,现在,我想和队友待在一起,想多看看自己的队友。”



    “”红日教练瞳孔震惊说出这么温情脉脉话语的人是花笼泉水他心里顿时有些发憷,花笼泉水是因为不能训练疯掉了吗疑惑着、犹豫着、迷茫着,红日教练还是让花笼进来了,亲自押送到乌丸监督身边,由乌丸监督看着,他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花笼坐在乌丸监督身边。



    “怎么不穿粉色那套运动服藤谷姐姐不是送你了吗”乌丸监督阴郁的眼看着球场上的部员。



    “哦。”



    “看来你不喜欢粉色啊。”



    “哦。”



    “怎么过来了”即使是通过“哦”就明白花笼在表达什么的乌丸监督,也不想和别人进行这种回答只有“哦”、“嗯”的对话,又不是在和机器人说话,不,现在的机器人都比花笼君的回答智能。



    花笼打了个哈欠,将刚才对红日教练说过的话再说了一遍。



    乌丸监督阴郁平和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也打了一个哈欠,默认花笼留下来的事情。目光转向球场上,姿态散漫,喝着中川百合经理泡得茶水,时时刻刻注意着部员的情况。



    中川经理也给花笼倒了一杯茶。



    花笼道谢然后接过。



    花笼喝了一口茶水,是乌丸监督的茶叶,他做出判断,半睁的猫眼望向球场,仔细看着自己的队友。首先是队长武田前辈,凭借出色的视力,穿过夜斗、柴柴、濑户前辈、竹本前辈、三宅君等众多部员的包围,看到了武田前辈。



    武田前辈戴着青野棒球部的鸭舌帽,硕大的光头被完美挡住,体格健壮,五官天生凶狠粗犷。



    对方似乎正在讲解不同球种打击时握棒的方式,围在武田前辈身边的部员一个个拿着球棒。这一幕看起来十分和谐,就是夜斗时不时用屁股挤开别人、濑户前辈时不时用眼神恐吓别人,争着拿下“离武田前辈最近位置”,但其他部员也不甘示弱,所以武田前辈身边时不时会闹一下。



    “武田前辈很受欢迎。”花笼说道。



    “是武田君很受男生尊敬。”乌丸监督纠正,声音里染上了笑意。



    花笼秒懂。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从东地前辈那里听说了,武田前辈很想交女朋友但只受男生欢迎的事情。不仅如此,某次在宿舍夜谈时,一直用“哦”回答的他引起星星星谷前辈的不满,逼着他起一个话题。



    于是,他问武田前辈为什么选择光头的发型。



    那时,武田前辈是这么说得“我想在高中出道交到女朋友,于是在高中一年级入学仪式之前去了一趟美容院,想要换个新形象。”



    “所以理了光头发型”强忍着笑的星谷问道。



    “不是,我去染了天蓝的发,只是在开学前一天替爷爷修理电视机时,一不小心起火烧到头发,就干脆理成光头了。后面觉得光头很适合社团活动,便一直留着这个发型。对了,夏天的比赛后,我打算重新留头发再染发,你们觉得天蓝、嫩黄和樱粉哪个颜色适合我”



    花笼“”



    星谷“”



    那时两个人都没能回话,因为短暂的沉默后,花笼和星谷都笑疯了。



    第二天,花笼是有听到星星星谷前辈委婉劝说武田前辈不要染发就是了。



    想到那时发生的事情,花笼半睁的猫眼弯出柔软的弧度,视线移开,看到了中村前辈和岩田前辈站在武田前辈的包围圈外,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什么。不过,两位前辈的视线时不时落在夜斗身上,该不会又在盘算着拉夜斗去联谊吧。



    听说上次中村前辈还借着夜斗的名义,去和某个女校的女生联谊,结果漂亮小姐姐来了以后,没有看到夜斗纷纷走人。



    至于是听谁说得,花笼是听中村信司前辈本人说得。



    从远征回来的某天,中村前辈来到他的班级找他。花笼当时还有点意外,通常都是投手来找他,很少其他前辈来教室找他,有什么都是在社团活动的时候。结果,中村前辈是为了叫他一起去联谊,再“顺便”叫上夜斗。



    花笼“”后面那个“顺便”才是关键吧。



    花笼打着哈欠就拒绝了,然后中村前辈抱住他的腰就不撒手。



    花笼“”



    花笼继续打着哈欠,任由中村前辈抱着,至于对方以前辈身份拜托和以单身身份卖惨的话,他就当做没听到。直到上课铃声响起,老师都来了,中村前辈才放开他。一连纠缠了好几天,中村前辈被课余时间来找他的投手们联手抵制了,花笼耳边才恢复清净。



    不,接下来是轮到投手们聒噪了。



    自从来到青野后,身边总是很热闹呢,花笼想到。



    移开视线,半睁的猫眼一下子就看到体型硕大的池田前辈,当然也看到对方在偷偷往嘴里塞什么吃的,然后手被神堂前辈一下子打掉看到猫娘前辈福井一脸生无可恋和小牧前辈练习传球,估计是不想和容貌过分英俊的小牧前辈合作吧,毕竟猫娘前辈是普通主义者不小心和小牧前辈对上视线了,被狠狠瞪了一眼。



    花笼打哈欠,视线继续移动,认认真真看着自己的队友。无论是一军还是二军、三军,无论是前辈还是同年级,仔细观察下,发现了大家有所改变的地方,于是看得更加认真了。



    “感觉如何”乌丸监督突然开口。



    “乌丸监督是为了让我好好看着大家,才不允许我继续训练吗”花笼不答反问。



    “快点收起继续训练的心思。”乌丸监督懒洋洋打了一个哈欠,今天他还没开始睡午觉就被红日拉过来了,因为有个智障大中午顶着烈日在球场训练,他也只能在旁边盯着。是的,就是眼前这个坐在他旁边的智障。



    “总感觉乌丸监督的眼神在骂我。”



    “是的。”乌丸监督毫不犹豫承认了。



    “哦。”花笼无所谓应了一声。



    “唉”乌丸监督重重叹了一口气,因为花笼的反应倍感无聊。阴郁平和的眼看向球场,露出亲切的笑容,对着身边的花笼说道,“花笼君,你的队友在看着你,你也要看着他们,不要只关注自身。”



    “受教了。”花笼认真回答,然后又悠哉悠哉打哈欠,半睁的猫眼继续看着球场。



    乌丸监督也看着球场。



    “那可以看着我吗”休息区突然响起一道幽幽的声音,伴随着古怪的凉风吹过来。



    花笼和乌丸监督身体微微一僵,同时转头,就看到站在他们旁边的铃木五郎。



    乌丸监督“”



    花笼“”



    “铃木君,你什么时候进来休息区的”乌丸监督眼神不留痕迹扫了一眼铃木胸前“铃木五郎”的牌子,笑容既亲切又平和问道。



    “在花笼君进来之前,我就在这里了。”铃木老老实实说道。



    乌丸监督“”完全没察觉到。



    花笼“”他进来的时候没注意到铃木前辈也在。



    中川“”同是现在才发现铃木的存在,默默给对方递上一杯茶。



    休息区里的气氛,顿时有些奇怪。



    花笼继续看了一会,实在坐不下去便起来溜达,帮经理做事被无情拒绝,打算帮藤谷亚希和八坂去球场洒洒水,降降地面温度和让灰尘不再滚滚飞扬,被日高琴乃前辈经理严厉制止了,又重新坐了回去。



    好在,后面武田前辈、高桥前辈等一军成员也陆陆续续回到休息区,可以和队友交流,花笼也没有非常眼馋在球场上训练的队友。



    铃木“”不是,刚刚他也在啊,为什么不和他交流



    存在感稀薄再次被队友不小心忽略铃木五郎,今天也在努力引起队友的注意。



    下午部员的自主训练到了四点便完全结束了,在板凳上坐到屁股差点生锈的花笼,连忙起身帮忙整理球场、没成功,被乌丸监督安排坐在休息区里擦球。不仅是他,其他闲不住的一军成员也被安排去做轻松的活计,整理和收拾大多都交给二军和三军。



    收拾完毕,乌丸监督简短说了两句话就解散了,关于明天夏甲预选赛的鼓励话语什么的是不存在的,只是在离开之前交代花笼在晚餐后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红日教练和水口教练倒是留下来,继续和部员交流,虽然前者那边基本没有部员主动凑过去就是了。



    花笼分别和一军的四位投手,东地前辈、西尾前辈、三枝前辈和日野君交谈完,又和捕手丸山前辈说了几句,与日向、柴崎走出球场前往食堂。



    “真难得,你竟然会留下来和投手们、还有丸山前辈说话,平时一解散,你收拾完后都是立马离开球场的。小花笼,你越来越有正捕手的风范了。”日向调侃。嘴上说着像是夸奖的话,手上尽情揉着花笼又松又软的黑发,姿态像极了夸奖自家小朋友做得好的家长。



    柴崎拍掉日向的手,自己的手放上去揉了几下、不是,整理了一下花笼被揉乱的发“小花笼,怎么了一脸沉思的样子。”



    “东地前辈有点奇怪。”花笼打了一个哈欠。



    “有吗今天哭得次数是比较多,不过,那不是因为日野君一直凑过去讨教吗东地前辈也真可怜,被脑子不会转弯的日野君给盯上了。啧啧,东地前辈有得哭了。”日向夜斗一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表情,深邃的天空蓝眼睛里却溢出欢快的笑意。



    柴崎隔着镜片瞪了日向一眼,推推眼镜,接着这个动作挡住自己嘴角的笑意“小花笼,你觉得东地前辈奇怪,是哪方面的奇怪”还是摆出说正事的认真表情,毕竟是捕手和投手,也许小花笼会注意到别人没发现的细节。



    “东地前辈心事重重的样子。”花笼回答。



    “是赛前紧张”柴崎神色郑重起来。



    “是紧张,但不是那方面的紧张。”花笼思忖片刻回答道,“从确定第一战是白鸥台后,东地前辈就有点怪怪的,似乎有什么话想和我说但每次都开不了口。上次,我去帝西高中看帝西和多摩工业的练习赛,回来的时候,东地前辈在电车站外面等我。”



    “东地前辈有说什么吗”



    “和平时一样,邀请我投捕。”



    “那是有点奇怪,邀请的话等你回来不就行了,没必要特地去电车站等你吧。”



    “嗯。”花笼也是这样觉得,打了个哈欠,“夜斗,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我在思考。”日向托着下巴,英俊至极的面容春光满面,嘴角勾出一个略显羞涩的弧度,用着一种开玩笑的不认真语气说道,“刚刚听到小花笼说紧张,我好像有点紧张了。”



    花笼“”



    柴崎“”



    晚餐后,花笼一个人前往乌丸监督的办公室。



    乌丸监督办公室。



    花笼礼貌敲了三下门,得到允许后走了进去,停在乌丸监督办公桌面前,站好,大声问好“乌丸监督,红日教练,如月副部长,水口教练,晚上好。”



    “晚上好晚上好,花笼君,我们好久没有聊一聊了。”如月笑道。最近她和一些部员忙着收集各校的情报,几乎都是在外面奔波,还要去看看国中的比赛和练习赛,物色明年棒球部的新鲜血液。



    “哦。”花笼应道。



    “花笼君,晚饭应该没有吃太多吧。”水口教练摸着啤酒肚问道。



    “目前处于还可以摄入的状态。”关于吃的问题,花笼会多说点。



    “哪次问你,你不可以继续吃”如月副部长吐槽。



    “哈哈哈哈哈。”水口教练笑了出来。



    有这俩人在,即使红日教练冷肃着脸,办公室里的气氛还是活泼起来。



    “闲聊到此结束。”乌丸监督也笑了一会儿说道。



    办公室里便安静下来,如月副部长收敛略显轻浮的笑容,露出少见的正经表情,水口教练往里收了收啤酒肚,虽然收不进去,红日教练可怕的脸更加可怕了。只有乌丸监督亲切平和的笑容一如往常。



    “叫你过来就一件事,如月君,你来说。”乌丸监督起了个头就交给别人来说。



    “好的。”如月直接应下,看向花笼,未语先笑,豪爽的笑容充满豪情洒脱,跟站在乌丸监督另一侧冷漠脸的红日教练,简直是两个极端,“花笼君,你知道小牧君在这次之前,也是一军的成员吗”



    “知道。”花笼心里微微一动。小牧前辈是二年级那届最快升入一军的成员之一,听柴柴说深受当时三年级的队长期待,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被下放到二军,从此一直留在二军,直到这次升入一军。



    “因为小牧君牵扯到一件暴力事件中,差点连累青野被停赛,所以才被下放二军。”



    “”花笼安静打着哈欠。



    “你知道去年嘉田国际高中发生得暴力事件吗”



    “听过一点。”文化祭的时候,花笼听久部前辈提过几句。



    如月副部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开始解释。



    具体事情经过,是一个臭名昭著的高中派名义上已经退部的部员,去骚扰当时的对手嘉田国际,想在比赛前给对方王牌投手的施加负面影响。可是,那位部员无缘无故被退部又被指派做这种事情,心生怨恨,对当时嘉田国际的王牌投手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是路过的小牧出手救了那位投手。



    “一脚就把人踢飞了,连门牙都掉了一颗。”如月副部长很简洁形容了小牧当时做了什么事。



    “哦。”花笼没想到小牧前辈这么猛。



    “花笼君,你千万不要觉得小牧君的行为帅气然后模仿”眼尖的如月副部长看出花笼半睁猫眼的赞叹。



    “这点可以放心,花笼君要做绝对不要留下痕迹,不会像小牧君一样留下把柄。这点,我对花笼君很有信心。”乌丸监督很轻松地说道。



    “你不要有信心啊”红日教练、水口教练和如月副部长齐声咆哮。



    乌丸监督被红日教练拉到旁边不知道小声叮嘱着什么,如月副部长又劝了花笼几句,谈话继续。



    “后面嘉田国际高中的部员知道这件事后,立即打上门,事情闹得太大了。于是,嘉田国际去年和今年被禁赛了,因为惹事的是那所高中已经退部的部员,所以那所高中全身而退。”



    “那所高中当时还想用小牧君做借口,不仅强调小牧君对他们部员造成的伤害,还说小牧君平时就经常恐吓其他学校的人,让青野也停赛。后面是嘉田国际的王牌投手证明小牧君是救人心切,青野才没有被牵扯进去。”



    “是寺南高中吗”花笼轻声问道。



    “你知道”



    “黄金周的时候,我们留在学校的二军和寺南高中进行练习赛,有上过场的柴柴说过几次,寺南的人暗里小动作不断,嘴皮子特别利索。”花笼委婉说道。



    如月副部长大概也明白这是一种说话艺术性的修辞手法,露出一个了然的眼神,继续说道“那天晚上,小牧君提交了退部申请,被乌丸监督拒绝并强硬将人留下来,小牧勉强同意了,但是只愿意待在二军,这次不知道乌丸监督说了什么,小牧君才愿意回到一军。”



    “哦。”原来不是小牧前辈被下放到二军,而是他自己想要待在二军。



    “我也没说什么,只是保证小牧君回到一军,绝对不会连累到青野。”乌丸监督走过来,坐回办公桌后的椅子上,“上次的事情,小牧君本人已经充分反省,如果再遇到相同的事情想必也会谨慎行事。剩下的,只要让于头脑一旦发热就谁也阻止不了的小牧君不被挑衅,他就不会对其他学校的人露出恐吓的样子。”



    “怎么保证”如月副部长、水口教练和红日教练疑惑。



    “让花笼君看着小牧君就可以了。”乌丸监督理所当然说道。那打着哈欠的悠闲姿态,充满戏谑的眼神,就像是翘着二郎腿看戏的吃瓜群众。



    如月副部长“”真不应该对这个男人报以期待让花笼君管该不会变成花笼君和小牧君联手闯祸的局面吧要知道花笼君的搞事能力一点也不必小牧君弱



    水口教练“”花笼君比小牧君强得地方,是搞事不用别人收尾,独闯白鸥台和空手道部那两次都没有留下把柄。不过,花笼君平时的烂摊子,好像都是星星星谷君在收尾



    红日教练“”乌丸的酒放在哪里统统拿去送给松下教练吧。



    “”花笼停下打哈欠的动作。



    “花笼君,论挑衅没有人比得过你。在有其他学校的人恶意挑衅小牧君的时候,你也去挑衅小牧君,相信我,小牧君绝对是被你挑衅到,而不是被对手。”



    “”



    “届时,他眼里只有你的存在,绝对不会被对手的挑衅带跑偏。”乌丸监督非常有信心说道。



    花笼脑袋上冒出更多问号,几乎堆积如山。更让他不解的是,乌丸监督此话一说,原本完全不相信、甚至不屑的红日教练、水口教练和如月副部长,却同时露出放松的神色,显然是异常信任乌丸监督的说法。



    花笼“”他哪里擅长挑衅了



    “武田君不行,性格太正派了,花笼君,看着小牧君的事情只能拜托你了,特殊时刻,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行动,记得不要留下把柄。”乌丸监督的话到这里为止,后面的话全被红日教练突兀密集的咳嗽打断。



    花笼“”武田前辈性格正派,他的性格也很好啊。



    疑惑着接下这个任务,又被叮嘱了几句,礼貌告辞,花笼离开了乌丸监督的办公室,往新宿舍的回去的路上,发现路边蹲着一只黑熊、哦,是东地前辈,他停下脚步。



    “东地前辈,等我吗”花笼问道,声音在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色里传开。



    “是、是,还是不、不是呢”东地纠结着站了起来,像是一座雄壮的黑塔拔地而起,只是头发上顶着不知道哪里沾到的叶子,显得有些搞笑。



    “没有事情的话,我先走了。”花笼有些冷淡地说道。



    “啊”东地懵住了。



    “如果没有事情的话,请恕我告辞。”花笼放慢语速说道。



    “”



    “东地前辈”



    “没、没事,你你你你走吧。”



    “”



    “”



    “失礼了。”花笼微微欠身行礼,继续往前。



    东地看着花笼离开的背影,圆润可爱的杏眼含着点委屈,他抓了抓头发,又慢吞吞蹲了回去。捡起刚才丢掉的小树枝花丛里捡到的,在泥土地上继续画圈圈,一圈又一圈,大圈圈套着小圈圈,勉强可以看出来是一个棒球的形状。



    画完一个棒球,用左手抹掉,再画。



    又画了一个歪歪斜斜的棒球,用左手抹



    “不可以。”干净好听的声音从头顶上方响起。



    东地伸出的手停住,猛然抬头,站在自己面前的果然是那个打哈欠的身影那个眼睛半睁仿佛随时要睡过去的矮小身影就像是第一天认识的时候,和富丘的练习赛结束,他靠着围栏网蹲在球场的角落,等待着队友离开再去收拾行李时,来和他搭话的人也是花笼君啊



    “花、花笼君,你怎么么么么回、回来了”东地磕磕绊绊问道。



    花笼打了一个哈欠,蹲下来,脚尖踮起来蹲着。身高160公分又瘦弱的他,蹲在身高193公分如熊壮硕的东地面前,给人一种大人面前蹲了一个柔弱无力婴童的错觉。他拿出手帕,握住东地准备再次抹地的手,抬起来,捏着干净的手帕将上面的尘土一点一点擦掉。



    “路过。”花笼垂着目光,专注擦着东地前辈的手,“哪怕不是投球的那只手,身为投手也要好好爱护。”



    “嘿嘿嘿。”东地心里滚烫,一边傻笑一边眼泪掉下来。他知道,花笼君根本不是路过,而是担心他才特意转回来的,无比确定因为,花笼君是不会对有困难的投手视而不见的捕手啊。



    “东地前辈,请珍惜自己的双手。”



    “我、我会的。”东地快速且用力地点头,像是小鸡啄米般认真。



    “好了,等下记得好好洗干净,用毛巾擦干,晚上睡觉前再用护手霜保养按摩一遍。”花笼放开东地前辈的手,轻轻打了一个哈欠。



    “谢、谢谢花笼君,谢、谢你,我会、会记得。”



    “嗯,给。”花笼递出纸巾。



    “啊哦,我、我又哭、哭了,身为、为前辈真是、是不像样啊。”东地接过纸巾,摊开,仰头,熟练盖在脸上,也将自己脸上的表情尽数挡住,“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是是可以依靠、靠的前辈,也不是、是可以依、依靠的王、王牌投手手。”



    “用过的纸巾要记得扔。”



    “哦。”于是,东地拿下盖在脸上的纸巾。



    “东地前辈,你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花笼轻声问道。



    “”东地默默将已经被眼泪浸湿的纸巾盖了回去。



    花笼给对方换了一张干净的纸巾,轻轻盖在东地前辈的脸上,换的过程中并没有去看对方的脸。



    “谢谢。”东地小声道谢。



    “嗯。”花笼拿出袋子将东地前辈用过的纸巾收起来,打算等会找个垃圾桶扔了,“说不出来或者不想说都没关系,等到可以顺利说出来的时候,再来找我吧,什么时候都可以。”



    “”



    “需要我送前辈回宿舍吗”



    东地慢慢摇了摇头,依旧没有说话。



    “那失礼了,我先回宿舍,前辈也早点回宿舍。一小时后,我会联络八坂君花笼邻桌、和东地同一个宿舍,希望到时候前辈已经回到宿舍。”花笼起身,轻轻打了个哈欠,“今晚请早点休息,好好休息,为明天的比赛做好准备。”



    说完,花笼转身要走,衣摆却被拉住了。



    是东地浩史。



    “东地前辈”花笼停下,转身,看到固执拉着自己衣摆却一言不发的投手,慢悠悠打了一个哈欠,又打了一个,抬头,漫天夜幕里是清晰明亮的繁星闪烁,明天也会是好天气啊,现在吹来的风也很舒服。



    吹了一会风,抓住自己衣摆的手没有放开的意思,东地前辈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花笼打了个哈欠,低头,发现对方脸上的纸巾又湿透了,再给对方换一张,换完的时候,他问“东地前辈,你现在说不出口的话,对你明天登上投手丘的表现会有负面影响吗”



    “不、不会,只要要站在投手、手丘上,我就、就是王”东地结结巴巴又自信宣布。



    “还真是爱哭的王啊。”



    “”东地猛然拿开盖在脸上的纸巾,泛红的杏眼瞪圆,气呼呼道,“投、投手丘是我、我的爱哭哭也是我的”



    “所以,前辈说不出口的话与明天的比赛有关”



    “”东地连忙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惊恐又慌张看着花笼。



    “与白鸥台有关”花笼进一步问道。



    东地已经收住的泪瞬间流下来了自从关东大赛和白鸥台一战后,一直压在心底的恐慌当听到夏甲预选第一战对手是白鸥台,第一时间战意熊熊燃烧和喜悦过后的恐慌当知道正捕手是花笼君后,这种恐慌就彻底压不住了



    因为



    这代表着花笼君明天很可能是首发啊



    代表着花笼君要和白鸥台那几个人渣战斗



    來栖君被投手阿尔杰维克罗尔恶意几次冲撞的画面、被恶意踩中手腕的画面,桐生君被四棒巴德古斯塔夫狠狠压倒的画面,戴着防护用具被摔了出去,桐生君的脸被狠狠按在地上摩擦的画面



    每个画面,都像是慢动作一样不断在东地的脑海里重现



    吃饭的时候,上课的时候,走路的时候,训练的时候,泡澡的时候,和高桥、武田说话的时候,和花笼君投球的间隙,甚至是睡梦中,一次又一次,一帧又一帧,在东地浩史的脑海里重现。



    来栖君手腕被踩中时,扭曲的脸孔、凸出来的眼睛、咽回去的惨叫、猛然蜷曲的身体桐生君脸上擦伤后,混着泥土和鲜血的伤口,对自己露出安慰的笑容,带伤上场的坚定背影,再次被撞摔倒的身影伴随着白鸥台阿尔杰维克罗尔为首的留学生嘲笑声,这些画面仿佛噩梦一般,在东地浩史的世界里无处不在。



    忘不掉也不想忘掉哪怕再痛苦东地也咬着牙一遍又一遍记住每一帧让他浑身冰冷的画面



    因为,那时,他只能无力站在投手丘上看着



    他什么都没能为捕手们做



    要是他的投球不会被打出去,那么白鸥台的人就没有跑垒的可能了,那么来栖君和桐生君就不会受伤了是的,是因为他太弱了啊啊啊啊



    所以,他哪有资格忘记来栖君和桐生君受伤的画面死也要记住啊记得清清楚楚然后还回去啊这就是东地浩史这次竞争王牌投手位置的信念,绝对绝对要还回去要在投手丘上,将来栖君和桐生君受的苦,用他的投球统统还给白鸥台啊



    所以,在仙台远征的时候,他主动跨出了一步,连和后辈说话都会被吓哭的他,主动去其他学校的人交流就是为了多一些花笼君交流的机会尽管在交流结束后,他的害怕积累到压垮自己、瘫在地上起不来,他也不想错过和花笼交流的机会,哪怕一分一秒



    他要变强啊



    他再也不想看到捕手受伤了



    不想看到青野任何一位捕手被白鸥台的人伤到更何况是他最爱的捕手花笼君拼上一切也要守护花笼君啊但是,明天就是和白鸥台的比赛,万一花笼君受伤了怎么办



    怎么办



    只要稍微想象一下那个画面,东地全身就撕心裂肺地疼不想花笼君受伤不想花笼君在球场上被恶意冲撞这样的执念渐渐累积慢慢变质,逐渐演变成一句话。



    “不要上场。”



    “和白鸥台的比赛不要上场。”



    这就是东地一直想对花笼说,但怎么也说不出口的话他好想跪下来恳求花笼君明天不要上场,那样就百分百不会受伤了,甚至还有将花笼君藏起来的念头。



    但是,那样的话,青野怎么办



    丸山君怎么办



    现在来栖君受伤,一军捕手可以上场的人除了花笼君,就是丸山君。害怕花笼君受伤,想要拜托花笼君不要上场,那么丸山君就可以了吗



    怎么可以



    他也不想丸山君受伤啊



    所以,那句心心念念已经成了执念的话,东地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再说了,如果对花笼君说出这句话,不就代表瞧不起身为捕手的花笼君吗不就代表着身为王牌投手的他,不信任身为正捕手的花笼君吗那是在侮辱花笼君、是将花笼身为捕手的尊严踩在脚底啊



    说不出来啊。



    他真没用。



    蹲在地上的东地浩史,对着站在身前的花笼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紧紧抱住花笼的腰,将整张脸埋在里面,遮住自己的表情和眼神,哑声“花笼君,一定不要受伤,拜托了,不要受伤。”代替那句话,他只能说出这个。



    “嗯。”花笼回答。



    “明天绝对不要受伤”



    “好的。”



    “”



    “”



    沉默在两个少年之间、在月色下蔓延。



    然后,抱着捕手花笼的投手东地突然失声痛哭,哭得咬牙切齿



    花笼很慢很慢打了一个哈欠,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半睁的猫眼很静也很亮,很亮。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进入第五卷夏甲预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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