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沈青稚一向平和的语气,少有会这般波澜起伏厉声呵斥。
顾妈妈无法,她只得按照沈青稚的吩咐,赶忙去吩咐下头套了马车,又悄悄打点好淮阴侯府上下的婆子。
等一切妥帖后,她便一路带着沈青稚与书客,悄悄从淮阴侯府角门溜了出去。
马车悄无声息驶出淮阴侯府后巷。
车厢里顾妈妈满目心惊,因为就在刚才,沈青稚开口吩咐的地儿并不是她以为的宣平侯府,而是丹阳大长公主。
上京城里谁不知晓丹阳大长公主的厉害,只是
前日才办完的赏花宴,今日更是未曾收到过丹阳大公主的请柬。
这其中唯一的联系便是,丹阳大长公主嫡子当街打死魏王嫡子,被陛下罚了三十板子,今儿一早被抬回府,后头更是生死不知。
而她家姑娘,自从昨儿起,对大长公主嫡子之事,似乎格外的上心。
顾妈妈想清楚这一层关系后,她表情明显的慌了一下,冷凝着脸,语调发颤“姑娘,老奴请姑娘三思,这大长公主府可是万万去不得的。”
沈青稚冷着脸,唇瓣抿得死紧,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必须去他救我大姐姐一命,我便欠他一份大恩。”
“可是”顾妈妈语气依旧踌蹴,毕竟那位贺大人的恶名,在上京城里,恐怕就连三岁小孩,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沈青稚无奈,瞧了顾妈妈一眼“妈妈你还不如帮我想想,等会子回府后,老夫人那儿的事要怎么解决才是”
沈青稚这冷冷的一句话,直接把顾妈妈给吓回了神
等会她们回府,加上今日并没去请安,若是找不出个好理由,她家姑娘定是会被老夫人狠狠一通责罚。
顾妈妈一路上心惊胆战,脸色更是脸色乍青乍白的。
马车悄悄在丹阳大长公主府门前,停了下来。
此时大长公主府前,只守了一个年长的嬷嬷,那嬷嬷瞧着甚是眼熟。
沈青稚被书客与顾妈妈扶着下了马车,嬷嬷当即眼神一亮,赶紧迎了上去“老奴给姑娘请安。”
沈青稚一愣,待看清了那嬷嬷的长相后,她眼中划过了然的神色“郑嬷嬷。”
郑嬷嬷见得沈青稚认出她来,当即她松了口气,赶紧恭敬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姑娘跟老奴往这处走。”
一行人进了长公主府。
郑嬷嬷在前头引路,她带着沈青稚穿过弯弯绕绕的曲径,又回到了上次见丹阳大长公主时,那个清幽小院。
站在院门处,沈青稚脚下步伐习惯性一顿,她还是忍不住问道“贺大人如今可还好”
贺大人不光是外头对贺愠的称呼,也是大长公主府里头,对他的称呼。
因为在贺愠回府前,
府中庶子便继承了父亲爵位,贺愠回府后,庶长孙连世子的位置也都继承了。
贺愠当年在府中身份尴尬,但好歹也是作为太子太傅在宫中任职。
后头这声贺大人也不知是谁叫出来的,便随着贺愠狠厉的手段,渐渐在上京城流行起来。
沈青稚这回带着顾妈妈与书客,她们三人跟着郑嬷嬷一同进了那院子,然而郑妈妈带着她们一路穿过竹亭后,眼前的景色却是豁然间开朗起来。
沈青稚看着眼前的青松翠竹,她不可思议转头看向郑妈妈“这处院落,直接通往湖对面的贺大人的院子”
郑妈点头表示默认。
难怪湖畔便会有这么一处阻路的清幽小院,却是无人居住。
穿过青松翠竹,沈青稚抬眼,便见得不远处的院子。
前日她在湖对岸远远眺望过,她记得那院子隐在松林间,隐隐约约并瞧不真切,如今置身此间,却觉得这院落之大,更是自成体系。
恐怕是占据了,小半个大长公主府的面积。
沈青稚心下惊诧,却也面上不显,她压了纷乱思绪,紧紧跟着郑嬷嬷往贺愠的院子里走去。
才一进了贺愠居住的院子,院里头便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
此时院子里站了一身着华丽宫装的妇人,沈青稚还未及行礼,那妇人听得身后的声音便赶紧转过身来了。
她一瞧得沈青稚,双眸一亮,步伐略有些急切上前“本宫总算是把你给等来了。”
丹阳大长公主拉着沈青稚的手,保养得宜的面容,因着一夜未睡,竟活生生熬出来几条细微的皱纹。
“臣女给殿下请安。”沈青稚赶紧躬身行礼。
“你这孩子,现在可不是请安的时候。”
“我那倔得像头驴的嫡子,也不知是在闹什么劳子脾性,不用喝药也就算了,就连身上的伤口都不让人碰一下”丹阳大长公主说着,还不等沈青稚反应,大长公主便拉着她的手,急急推开了贺愠的房门,把沈青稚给推了进去。
屋子里,扑鼻而来的药味,夹着一股子淡雅的佛香。
沈青稚心下惊慌,心里却莫名一个念头,驱使着她一步步往这间屋子的深处走去。
终于等沈青稚饶过屏风,她便见得拉着纱帐的床榻上,隐约躺着一人。
鬼使神差。
沈青稚抬手挑开纱帐。
床榻上趴着的男人眼眸禁闭,身上只穿了象牙白色里衣,往日那
张冷白清隽的脸,此刻带着苍白病色。
沈青稚眸光悄悄的往下扫去,只见得他后腰处往下的亵裤上,斑斑点点鲜红血迹。
想着那足足三十大板,沈青稚呼吸一顿,捂着心口,她悄悄红了眼眶。
床榻上闭眼假寐的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深邃瞳眸,他眼神正一瞬不瞬的瞧着沈青稚,瞧了许久后,贺愠压了急促的呼吸,抿了抿凉薄的唇瓣。
此刻他哪怕是趴着,眼中神色依旧是带着一抹居
高临下的压迫“沈姑娘为何来”
房中沙哑又突兀的声音,吓了沈青稚一跳。
她转头,正巧对上贺愠那双深邃冷漠的眼,深深吸口气“我听说贺大人病了,所以特来探望大人。”
不想她的话,换得贺愠一声冷哼,眉梢间带起疏离的冷意“姑娘如此厚爱,贺某受之有愧。”
得了贺愠这一句回答,莫名的,沈青稚心底丝丝苦涩蔓延,她不自觉咬了唇瓣,还是忍不住问“大人为何这般折腾自己”
贺愠挑了挑眉梢,压下心头悸动,带着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我这般折腾自己又与沈姑娘何干沈姑娘不是自来是那个最心冷无情的那个”
男人声音里带着赌气似的苛责,偏偏沈青稚又被他几句话说得哑口无言。
当她每每想直接不管贺愠死活,转身离去的时候,她的眸光总会不自觉落在,他后腰往下,那一方斑斑点点刺目血迹的尻间。
这一刻,她的心口似被人拽着,一抽一抽的疼,脑海里压了多年陈年记忆,不住的从心底翻涌而上。
“沈姑娘还是请吧,这丹阳长公主府可不是姑娘该悄悄来的地方,毕竟我与姑娘男女有别,我这般名声,莫要污了姑娘的名声才好”
贺愠说着,竟然咬牙转了个身,直接翻身背对着沈青稚。
他这大幅度的动作一动,刹那间,本该是斑斑点点的血迹的亵裤处,瞬间被艳红的鲜血染了个通透,沈青稚因着站得极近,都能闻到贺愠身上那传来的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儿。
“贺愠你得换药”沈青稚白着脸,站在贺愠榻前。
她细嫩软白的指尖,微微发颤,手里却握着装了伤药的小玉瓶。
贺愠置之不理,唇瓣抿成一道冷硬的弧度,额头因着疼痛,上头泛了层细密的冷汗。
此刻沈青稚离着他极进,他悄悄吸口气,都能闻到她身上特有的甜香。
本也只是想要下一下身后的姑娘,然而他在转身的一瞬间,也不知怎么涌出一股子恼意,愣是想冷了小姑娘一段时间才是
但是世事难料。
贺愠怎么也想不到,无论前世还是今生,看着清冷稳重聪慧喜人,但胆子极小的小姑娘,却能有这般大的勇气。
贺愠只觉得身后莫名凉,接着却是一股子扯皮带肉的极痛,他身上的亵裤,被人给小心退到了腿弯。
“沈青稚”贺愠死死的咬着牙,嗓音极力克制,语调却依旧不自觉发颤
“你疯了不成”这一刻,贺愠眼中嗜血又疯狂。
他双颊涨得通红,想要起身反抗,才抬手扯了亵裤,却是被身后的姑娘,娇软的小手,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他掌心上“你若再动,贺愠你这辈子也别想见到我”
这辈子,是贺愠要用命去珍惜的一世,他不敢赌。
清伤用药,沈青稚做的小心翼翼,伤口上触目惊心的血肉模糊,她一心一意处理伤口,根本没心思多想。等用了药后,沈青稚从外间拿了块绸布,细心的盖在他身上。
她正要收拾了东西,准备起身离去时,被沈青稚呵斥之后,至始至终一言不发的贺愠突然伸手,拉了沈青稚的衣袖,语态祈求“不走好不好”
沈青稚敛了神色“大人这伤如何来的,大人心里清楚,大人救我家姐一命,我今日也等于用这一生的青白还了大人的恩情就如大人所言,我们男女有别,理应当划清界限才对”
贺愠呼吸一窒,他双眸通红,眼里头的情绪再也克制不住“姑娘日后不会后悔”
沈青稚冷了神色,一字一顿“绝不”
她说完后,正要转身,却发现拉着她衣袖的那手,却是未松分毫。
贺愠声色嘶哑低沉“你是不是在怨我”
“怨你”沈青稚突然冷笑,“先生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聪慧,学生怎敢怨你”
贺愠勾了勾唇角,唇色煞白“我还以为稚稚要装作一辈子不认识我。”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不好意思,我回来了。
感觉自己写不好,心态有点崩。
我可能就是个文文渣渣大鹿鹿。
推一本古言甜文文假千金的佛系日常by时三十
叶明蓁做了十六年的侯府千金,骤然得知自己竟是被抱错了的农家女。
从此爹娘不是爹娘,侯府不再是她的家。所有人都觉得是她占了位置得了便宜,对她冷眼刻薄。
叶明蓁没有多犹豫,与真千金换回了身份。
哪知道她的农家爹娘也不是亲爹娘
顾思凝临死之前才得知原来自己才是真正的侯府千金,重来一回,她立刻把自己的东西抢了回来,并且把叶明蓁赶出了侯府。
她幸灾乐祸地看叶明蓁从侯府贵女沦为小贩之女,本以为是明珠入泥尘,从此变鱼目。
谁知转眼叶明蓁又飞上枝头,成了国公府失散多年的亲女儿,享尽荣宠不说,连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都追在她身后提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