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给安全感一个定义,大概是现在这个状况。
如果将头痛欲裂实体化,大概也是现在这种情况。
被夹在五条悟和如月时雨两个人之间的吉野顺平,嘴角抽搐,不敢动弹。
“嘿,这就是吉野顺平君”五条悟颇感兴趣地左左右右盯着吉野顺平,“普通人变得能看到咒灵,一般都会有一点契机,最常见的情况就是在自己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有些时候身体的反应比大脑的认知要更加快捷且灵敏,毕竟求生欲都是被刻入到骨髓深处的东西,看来你那天能活下来是运气好。”
如月时雨无奈道“您就没有委婉一点的说法吗”
五条悟改口道“看来你那天没死是中了,真人真不是个好东西。”
如月时雨拍拍吉野顺平的肩膀“你不用在意这个人,他不太靠谱。”
五条悟不满道“真失礼啊,我可是最强。”
两个人一前一后讲相声,还是立体回旋音效,吉野顺平感觉脑袋嗡嗡的,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我只希望你们不要把我夹在中间说话。”
体育老师吹起集合哨,吉野顺平赶紧拿起网球拍小跑过去“那我去集合了。”
如月时雨挥挥手“好喔我在外面给你喊加油”
“不用啦”
待吉野顺平回到队伍中,五条悟才追问道“所以你黏在他身边的理由是什么”
如月时雨收起笑意,低声道“真人会来杀他。”
“根据”
“直觉。”
五条悟挑眉,扯着嘴角表达怀疑“哈啊”
“我老家那边代代流传的超直感,我从来不会去怀疑它。”如月时雨说着看向青年,仿佛能和对方眼罩下的双眸相视,“尤其是在不好的层面上。”
五条悟一言难尽地砸吧了一下嘴,耸耸肩说“行吧,听悠仁说你和他把时间调整到了清晨,下班期间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你。那你叫我来的理由是什么”
“虎杖君需要疏导,我觉得最好是您来做,因为咒术界里他最信得过的就是您。”如月时雨说,“杀死诅咒、杀死已经变形没救的人,和杀人它们的定义是不一样的,没有必要让他承受那么大的压力。”
“你怎么不亲自去说”
“同样的话经由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来,其重量和价值是不一样的。”
五条悟抱臂斜靠到栏杆上,说“没问题,你倒是挺温柔。但这件事情不能在电话说吗”
“重要的事情我不习惯电话说,可我也不敢离开吉野君太久。所以还有一件事情。”如月时雨跳起来坐到栏杆上,背对吉野顺平拉伸热身的身影,“与其坐以待毙,先下手为强兴许是成本最低的方法我想请您和我一起杀进去,事后我会与窗同等标准的价格。”
少年停顿一下,说“我要把真人杀掉。”
燕子低飞,学生打网球的声音错落地回荡。
五条悟手指在栏杆上点了点“你使唤人挺不客气的。”
“走正规渠道会有多慢,您比我清楚。”少年侧眸,一双金瞳无机质地看着他,“我不喜欢等。”
“你知道位置”
“如果我说我知道,您会觉得是我和那群咒灵的圈套吗”如月时雨声音轻如风铃,“一场为了杀死您而设的局”
气氛一下子就危险起来,少年丝毫不惧五条悟的低气压,静静地凝视着对方。
五条悟侧头,说“你挺勇的,有人和你说过没”
如月时雨不置可否。
“危险”
五条悟伸手,一把握住险些砸到如月时雨后脑勺上的网球,少年不躲不避,只是心情很好地扬起了嘴角。
学生们看到五条悟单手接球难免喧哗起来,不知对方是哪里来的高挑帅哥,只有吉野顺平看着安然无恙的如月时雨松了口气,刚才差点把他嗓子喊劈了。
五条悟颠了颠网球,看也不看地将其随手扔回去,却精准地拍到失手学生的球拍正中心。球弹到别处,学生慌张地又去捡,女生们欢呼尖叫,男生们直呼装逼遭雷劈。
青年还挺有偶像包袱,朝女孩子们挥了挥手,在掌声中背对人群,侧头问少年“躲也不躲,是知道我会帮忙又是你的直觉”
少年眯着眼睛笑起“算是吧,谢谢您。”
五条悟轻叹道“年纪轻轻的,别耍小心机。”
如月时雨听了,开心地大笑起来,前后交叠着晃了晃小腿。
五条悟拿出手机翻了翻日历,说“三天后我有时间,就那个时候吧。”
少年点头“好的。”
整整一天的陪伴中,吉野顺平也习惯了如月时雨在身边晃,就像养了只会说话的猫,独处的时候会不停地闹他,有人的时候就安安静静地跟在后面,乖巧得很。
只是他坚决不肯进屋子,坚持要睡在屋顶上,怎么哄诱都不好使。
吉野顺平看向电子钟,恰好晚上十一点整。
他辗转反侧,终是拉开窗户,小声问“如月君,还在吗”
“在喔。”如月时雨躺在屋顶上扬声道,“我说过了,不会离开你一步的,放心睡吧。”
吉野顺平心里过不去,问“我给你拿张床单会不会冷”
“没关系。”
这油盐不进的状态,又和白天截然不同。
吉野顺平想了想,说“那你进来陪我聊聊可以吗”
如月时雨叹了口气,并不打算拆穿对方,只好坐起身来翻下去。吉野顺平吓了一跳,赶紧把窗户开到最大避开,如月时雨像猫条一样钻进来,连他窗台上的小盆栽都没碰到,哪怕一根叶子。
吉野顺平开门见山“你为什么不想进我家里”
如月时雨歪头,吉野顺平却像是怕对方又反重力钻出去,跑过去把窗户啪地关紧,又开了空调,挡在窗户前面一副坚决不会让开的样子。
金瞳的少年噗嗤一笑,挥挥手说“我不会逃的。”
他说完又找了个角落席地而坐,脑袋抵在书桌桌脚,闭上眼睛“我在上面你睡不舒坦吧我会一直在这,你睡吧,再不方便我进衣柜里睡也行。”
虽然相识不过两日,少年身上是吉野顺平从未在对方身上见过的感伤。说是感伤其实也不太对,但吉野顺平实在是想不出合适的词。
他坐到床上,说“我听说,咒灵有好多种,要说最常见的三种的话,一种是由怪谈而来,一种是由人类的负能量而来,一种是由人类转变而来,而你是第三种。”
如月时雨睁开一点眼睛,腹诽道蓝波出来背锅。
“你说你小时候在意大利长大,又说过课堂上的事情,数学题也做得很好,像是很了解最近的考点,所以我在想,你变成咒灵是不是还没有多久。”
如月时雨少见地打断道“你想问我什么”
“你的家人呢”
如月时雨睫毛一颤。
“是不是你想家了,才不想进家里来”吉野顺平不忍心地咽了口唾液,踟蹰道,“因为看到我和我妈妈的互动,你会更加想家”
如月时雨勾起嘴角抬眸,扬声笑道“不不,你想太多了,我只是不想打扰到你们。”
吉野顺平看到对方的金瞳,突然发现也并非是从未见过对方这样的神情。在初次见面时,如月时雨和真人对打的时候,就有露出过这种眼神。
如月时雨唰唰唰地平移到吉野顺平身前,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对方“说来明天能有章鱼火腿肠吃吗”
吉野顺平措手不及,歪头想了想冰箱存货“倒是可以我单独给你做一份吧,哪怕不需要进食,吃东西总是快乐的。”
“天使竟在我眼前”
“五条先生不会给你吃的吗”
“会倒是会但实在是太甜了,我喜欢咸的或者辣的。”如月时雨躺倒在地毯上,滚来滚去,“无辣不欢”
吉野顺平在少年滚过来时十分配合地抬起脚,滚走时放下,如是反复。
凌晨两点,如月时雨在寂静中睁开眼看向窗外,骸枭叼着本子站在栏杆上。他悄悄拉开窗户翻出去,静无声地将窗户关好,翻上屋檐和坐在那里的六道骸打了个招呼。
六道骸示意骸枭鸟喙上的本子“有新单子了。”
少年接过本子,翻到寻找猫猫狗狗的下一页,写着颤抖的一行字迹。
“请救救我,我不想死。报酬只要我给得出,多少都行,求求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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