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苏没有听到外面丫头的话, 她在房里被沈隽则肆意摆布了小半天的工夫。
乖巧柔顺,出奇得配合沈隽则,让沈隽则恍惚间又好像回到前世她刚跟他那会儿, 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简直不要太听话。遂由着性子很不客气地在云苏身上多试了几个花样。
云苏在这种事上总是陌生的, 虽觉得害羞, 但以为别人成了亲在房里也都是这样, 就没有多想。
不知道寻常人是不会将这些花样用在自己妻子身上的,他们的妻子端庄拘束,也不愿配合他们这样。
沈二夫人很快听说沈隽则的房里事,知道他夜夜歇在晓枫院云苏房里,已经不怎么回九华院了,有点不大高兴。
但想着沈隽则已经答应她不让云苏生孩子, 她不好再干预他的房里事, 遂自我安慰地想云苏年轻漂亮,沈隽则贪她美貌难免胡来些, 等过段时间没了新鲜感就好了, 就也没有管他们。
哪知沈隽则这新鲜感持续的时间还挺长, 一晃大半年过去, 仍夜夜歇在云苏那里。如今府里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晓枫院安歇, 再没有人往九华院找他了, 因为去了也找不到。
晓枫院原本是沈二夫人安排给云苏的住处,现在反成了沈隽则的,到处都是他的东西, 弄得云苏像陪沈隽则歇在晓枫院的附庸。
沈隽则只有云苏一个女人,云苏又想生他的孩子,两人半年多来极尽欢爱之事, 但云苏的肚子却没有一点儿动静。
她是一点避子药都没吃的,人家比她年纪小、比她晚进府的都怀上了,只有云苏,不知怎么回事,死活怀不上。
云苏和冯雪柒去花园掐花,看见韩湘怡手扶着婆子,挺着五个月的孕肚也来花园闲散,只有眼馋的份。
韩湘怡是大房老三沈佑泉房里的姨奶奶,比云苏小几个月,也是在云苏后面被抬进府的。肚子特别争气,刚进府没多久就怀上了,现在已经五个月。
沈佑泉的原配夫人季氏进门多年没有孩子,因她是沈佑泉的姨家表妹,和沈佑泉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后来喜结良缘做了夫妻,感情特别好,沈佑泉为了她多年没有纳妾。
韩湘怡是沈佑泉娶的第一房妾室,怀的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季氏像怀的是自己的孩子一样,照料得特别精心,安排了三四个婆子、五六个丫头时刻跟着她,就怕她摔了、跌了伤到孩子。
韩湘怡的家世非常一般,但人长得漂亮,说话温柔,脾气又好,虽怀上沈佑泉的孩子,并不恃宠而骄,府里的人都很喜欢她。
她看见云苏和冯雪柒,笑着和她们打招呼。
云苏望着韩湘怡微微挺起的肚子,十分羡慕。
她也想赶快怀上沈隽则的孩子,沈隽则待她是越来越过分了,只要兴致来了,会在任何地方对她胡来。云苏想生他的孩子,虽然知道这样不好,也只有乖乖奉陪的份,纵得沈隽则越发的得寸进尺。
她想赶快怀上他的孩子,有了孩子沈隽则就不能对她乱来了。
韩湘怡虽然怀着身子,身体并不臃肿,仍然很苗条,可能跟她喜欢运动有关,她每天都会来花园转一会儿。
和云苏她们打过招呼,韩湘怡就扶着婆子走开了。
云苏望着她纤细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冯雪柒问“好好的,叹什么气”
云苏困扰地道“你说我会不会跟那边的三奶奶一样”
她口中的三奶奶,就是沈佑泉的原配夫人季氏,嫁进沈家多年没有孩子,大家私下里都说她不会生养。
云苏怀疑她可能跟季氏一样也不会生养,不然怎么可能跟沈隽则亲热那么多次,还没有孩子。
冯雪柒忍不住在云苏额上戳了下,“你呀,就喜欢瞎想。你怎么会跟她一样大家谁不知道她不会生养你才嫁给二叔多久,上次姑母不是说了,人家成了亲后一两年里怀不上孩子很正常。”
云苏哀叹一声,“我真怕呀。”
季氏怀不上孩子,还可以抱养韩湘怡这个妾室生的。她自己都是个妾,再生不了孩子,还能养谁的孩子
赵姨奶奶突然抱着女儿走过来,看见云苏和冯雪柒在一处说话,笑着招呼道“两位妹妹这会儿倒闲。”
她是沈隽则的大哥沈玺川房里的姨奶奶,女儿就是云苏刚来沈家那年生的,取名叫安安,大家都叫她安姐儿,两三岁了,会叫娘亲。
云苏和冯雪柒逗着安姐儿顽了会儿,笑对赵姨奶奶道“这孩子,越长越好了。”
赵姨奶奶道“将来能像两位妹妹这么漂亮就好了。”
她借话恭维云苏和冯雪柒。
冯雪柒道“像云妹妹就行了,千万别像我,像我可是连婆家都找不到的。”
云苏和赵姨奶奶都笑。
冯雪柒的长相其实不差,清清秀秀的,很耐看。
赵姨奶奶道“冯妹妹真会开玩笑。”又向云苏道“我想麻烦云妹妹一件事,不知云妹妹可方便。”
云苏问“什么事”
她和沈隽则成亲后,辈分往上升了一辈,如今赵姨奶奶这些人都跟她姐妹相称。
赵姨奶奶道“那日花姐儿生日,你做了个兔子给他,他们兄妹都喜欢的跟什么似的。我也想做一个给他们,不知云妹妹能不能教教我。”
云苏还是在家时和邻居阿婆学的用布做玩偶,她手巧,不拘缝什么都活灵活现。
不久前花姐儿生辰,云苏闲着没事,亲手缝了只兔子给他,花姐儿特别喜欢。
花姐儿就是赵姨奶奶的儿子,小名儿叫花姐,大名叫沈叒。
赵姨奶奶虽和叶容走得近,但她为人处世比叶容和顺多了。云苏不讨厌她,就也没有拒绝,打发丫头把掐的花送回去,和冯雪柒一起往赵姨奶奶那去了,教赵姨奶奶做玩偶。
在赵姨奶奶那待了一上午,云苏中午回去吃饭,沈隽则竟回来了,他衙署事忙,中午通常不回来。看模样像刚换过衣裳,见云苏回来,问她“往哪去了”
云苏老实回了。
沈隽则的俊脸突然冷起来,语气变得非常严厉,“以后不许再往她那去。”
云苏问“为什么”
沈隽则的态度十分恶劣、专横,“不让你去就不让你去,哪那么多为什么不听话就把你锁在这屋里,让你再见不到任何人。”
气得云苏直接摔帘子进去里面了,没有理他。
简直莫名其妙。
中午吃完饭,云苏小睡半个时辰,起来又往赵姨奶奶那去了。
沈隽则不让她去,她偏要去。她上午已经答应人家下午还过去,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
刚走进赵姨奶奶的院子,只听啪啪两声脆响,却是沈玺川的夫人钱氏连扇了赵姨奶奶两耳光。
已经六岁的花姐儿见母亲被打,抱着钱氏的手臂稚声稚气地叫“不要打我娘,不要打我娘。”
被钱氏一脚踹开了。
反把赵姨奶奶心疼得不行,抱着摔倒在地的儿子哭着求饶。
云苏看得心惊,不知她们是因何事闹成这样,走不是,不走也是。
还没想好怎么办,钱氏带来的丫头已经发现她了,对钱氏使个眼色,钱氏回头冷冷地瞥了云苏一眼,大概是不方便当着云苏的面教训赵姨奶奶,凶恶地对赵姨奶奶说了句“贱人,以后再跟你算账。”
领着一群丫头、婆子趾高气扬地走了,也没有跟云苏说话。
在她眼里,云苏和赵姨奶奶的身份一样,都是人家的妾,她作为主母,想理她就理,不想理她就不用理,没必要专门给她脸。
云苏也明白她不是沈隽则的正妻,和钱氏不是妯娌,钱氏没必要和她敷衍。
她看钱氏教训赵姨奶奶,知道在这里妾室就跟丫头一样,是可以被主母随意打骂的,想她从小她哥嫂都舍不得打她一下,以后竟也要像赵姨奶奶一样,被所谓的主母指着鼻子又打又骂么
她被这样对待也就罢了,孩子有什么错,竟也跟着遭殃
一时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默默地走过去要扶赵姨奶奶。
赵姨奶奶坐在地上不愿起来,淌眼抹泪地只是哭。她哭花姐儿也哭,母子两个坐在门口哭得好不凄惨。
云苏仿佛在她们身上看到未来的自己,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扶着赵姨奶奶的手臂,“到底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那样对你”
赵姨奶奶搂着儿子痛哭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