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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回忆
    如玉和严姑娘以为沈隽则是来买酒的客人, 他的举止优雅,身材高大、挺拔,没有云苏的女气, 非常的俊美迷人。



    如玉和严姑娘两个人忍不住偷偷地瞟了他好几眼, 才红着脸跟云苏告辞离开。



    她们怕影响云苏做生意。



    云苏看见沈隽则也做没看见,站在柜台后继续算她的账,句话也没有和沈隽则说, 完全当他不存在。



    倒是两个伙计,对沈隽则非常热情, 沈隽则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好像沈隽则是他们的老板。



    沈隽则的手肘撑着云苏前面的柜台, 站姿点都不笔挺,非常的随意自然,但却有种形容不出的潇洒魅力, 让人觉得好看,偏偏又说不出哪里好看。



    他的气场强大,即便和云苏中间隔着张不小的柜台, 仍给云苏带来很大的干扰, 差点算错了账,打算盘的速度也不觉慢下来。



    好在沈隽则没在柜台前站多久, 就在伙计搬给他的椅子里坐了。



    椅子靠窗,在西面, 云苏的柜台在东面, 二人中间隔的约莫有两间房子那么远。



    云苏抬头的时候, 就见沈隽则懒洋洋地歪在椅子里,修长的手指来回地摩挲着下嘴唇,也不知在想什么, 眼睛出神地望着窗外。



    外面是热闹的大街,太阳正好,微斜的阳光透过打开的窗子照进来,笼罩在他的俊脸上,给他的俊脸镀了层淡金色的柔光。他整个人看起来温柔而圣洁,和夜里赤着上身,搂着云苏要求欢的浪荡模样很不样。



    云苏抿了抿樱唇就把目光移开了。



    沈隽则在云苏的铺子里待了天,上午还没什么,等到下午,整条街都知道云苏的铺子里有个俊美非凡的男人,众人好奇,都借着打酒来看他,云苏的生意下子好起来。



    忙到傍晚快打烊时,店里已没什么人了,云卓从城外的酒庄回来,要带云苏去云家吃饭。



    沈隽则不认识云卓,云卓也不认识沈隽则,沈隽则只见个年轻的男子突然过来,穿领绘绣字纹的湖蓝色直裰,浓眉深目,长相不算多英俊,但面相端正,让人看着很舒服。



    进来后直接冲云苏走过去,云苏正帮客人拿酒,坛子十斤重的状元红,云苏搬着有些吃力,男子很轻松地接过去,递给等在柜台外的客人,然后靠近云苏,很亲密的声音道“时候不早了,交给陈二他们,咱们回去吧。”



    沈隽则听这话,立即就想歪了,以为是云苏的男人。



    毕竟三年没见,他不以为云苏会为他守身如玉,他让人查过云苏,虽然知道她没有嫁人,但不排除她有男人。



    沈隽则的俊脸十分阴沉,直直地冲二人走过去。



    云卓先发现他,表情有微的错愕,倒不是因为沈隽则出色的五官、不俗的气质,而是因为他和云苏的两个孩子十分相似的长相。



    云卓扯了扯云苏的衣裳。



    不必他提醒,云苏已经感觉到沈隽则的强大气场,抬头见沈隽则神情不善地朝她走过来,下意识地拉着云卓就走。



    沈隽则冷笑声,拦住二人,“往哪去”



    云卓好奇沈隽则的身份,张嘴要说话,云苏制止了他。



    她怕云卓暴露云家人的身份,被沈隽则拿来威胁她。



    “是谁都跟你没有关系。”



    毫不客气地推开沈隽则,拉着云卓要走。



    沈隽则捉住她的手臂,“不说清楚你以为你走得掉”



    他这样让云卓不高兴了,沉下脸,冷冷地道“放开她。”



    沈隽则的黑眸瞬间变得凌厉,“你这样跟我说话”



    不怒自威的气势十分的有威慑力,若是百官见他这样,早乌压压跪片了。



    两个伙计都被沈隽则强大的气场震住,噤若寒蝉。



    云苏也在此时记起沈隽则的天子身份,怕他对云卓不利,轻轻地对云卓道“你先回去吧,回头我再去找你。”



    “可是他”云卓迟疑。



    沈隽则的气度不凡,举手投足间的霸道气势让人忌惮,云卓担心他对云苏不利。



    云苏道“我没事的,你快走吧,回头我们再说。”



    她的话说得太亲密,表明她和云卓的关系不般。



    沈隽则薄情的嘴唇抿得紧紧的,云卓走后,他冷冰冰地对云苏道“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若她真的委身别的男人背叛他,他绝对让她好看。



    云苏和沈隽则前后回到府里,沈隽则走在前面,云苏走在后面,两个人默默地行到岔路口。



    往东是沈隽则住的地方,往西是云苏住的地方,云苏让管家曹叔把沈隽则安排在离她最远的个十分偏僻的小院里。



    沈隽则负着手,突然在岔路口停下来,他停云苏也停,两人相距约莫有五六丈的距离。沈隽则回过身来,正面对着云苏。



    “还没想好怎么解释么”



    他莫不是以为她这路都在想怎么跟他解释吧云苏快要被沈隽则的自以为是气笑,他当他是谁她为什么要跟他解释



    “我对你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做什么都和你没有关系。”



    “好,好得很。”沈隽则咬牙切齿地说出几个字,神情变得说不出的莫测,“希望你的身体像你的嘴巴样硬。”



    什么意思



    云苏疑惑地目送沈隽则离开,暗啐了句莫名其妙。



    已经掌灯,云苏回房吃了晚饭,交代下人打了热水给她洗澡。



    天气越来越冷,洗澡也变得越来越不容易,下人先把火墙烧着了,等房里的空气热起来,云苏方脱了衣裳。



    温暖的热水滑过身体,白皙的肌肤在昏暗的灯光下呈现出非常漂亮的奶白色,女子通体如玉,娇艳不可方物。



    云苏洗澡的时候从不让下人在旁伺候,府里的几个丫鬟都不知道她是女子,不知道她那身宽大的衣袍下,是比寻常女子还要香软曼妙、窈窕婀娜的身子,骨肉亭匀,纤秾合度。



    氤氲的水汽在女子秀美的脸庞前缭绕,云苏的身体放松,往后靠着沐桶,想起沈隽则的话,人有些迷茫。



    沈隽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对她说那种话是会打她,还是会想别的法子为难她



    其实比起以前,现在的沈隽则对她无疑纵容了很多,她打他巴掌他都没跟她计较,很轻描淡写地就翻篇过去了,这对以前的云苏来说,简直是不能想象的事。



    云苏想起那日在傅家,冯雪柒对她说的话。



    “皇上根本就没打算娶那个徐姑娘,他的心里只有你。”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你,他为什么要封你做皇后”



    “谁不知道依依像你他见依依就是见你,他根本就忘不了你。”



    沈隽则真的喜欢她么怎么可能呢



    云苏的头靠着沐桶,眼睛望着上面的屋梁,轻渺的水汽模糊她的视线,她仿佛又回到以前在豫王府的日子。



    以前在豫王府的时候,沈隽则真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两人即便在床上,他心满意足地从她身上下来,大多时候也是不冷不热的,好像她天生就该侍候他,不管她如何被他欺负都是应当的。



    他从来就不知道怜惜她,两人的身体相差悬殊,刚跟他那会,她根本受不住他那样凶猛的索取,夜夜都要被他弄哭。可他从没有哄过她,就在她的上面,亲她带泪的羽睫,磁性的嗓音带着恶劣的笑,听起来可恶极了,对她道“你知道么,我最喜欢看你哭。”



    那时的她不像他的女人,像他的仇人。她独自适应了很长段时间,才慢慢适应他的身体、他的节奏,体会到在他身下的乐趣。



    是呀,她是正常的女人,不可能直排斥和他的亲密,后来也慢慢体会到被他强势地压在身下的乐趣。



    那时沈隽则只有她个女人,夜夜都歇在她房里,府里的人都说沈隽则喜欢她,羡慕她独得沈隽则的宠爱。



    若是在此以前,云苏绝不以为个男人天天歇在个女人房里算什么宠爱,可彼时的她已经体会到男女肌肤相亲、水乳交融的乐趣,她想沈隽则可能真的宠她吧,当然了,只是宠,不是爱。



    沈隽则明显对她这个人不太满意,他满意的只是她的身体,夜夜“宠爱”的也是她的身体,从没想过照顾她的情绪。



    两个人的“交流”都是身体上的,心里面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也不关心她在想什么。



    饶是如此,云苏也从没想过离开沈隽则,尽管那个豫王府让她觉得危机四伏,刻也待不下去。



    她从小受的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教育,她已嫁了沈隽则,那就生是沈隽则的人,死是沈隽则的鬼。



    除非沈隽则死,除非沈隽则不要她、休了她,她才会想到走,不然她绝想不到先离开,更想不到死遁。



    顾北周的事是个偶然,离开沈隽则也是偶然,她哪想到沈隽则要烧死顾北周呢



    熊熊的大火映红了半边的天空,照亮了男子冷酷无情的俊脸,她望着他,痴痴地望着他,不是第次觉得他对她来说如此的陌生和遥远。



    她想到走,念头是突然产生的,行动也是立即实施的。



    这个她得感谢沈隽则,和他在起的几年里,从来没让她看到过生活的希望。



    个女人,跟着个男人,看不到生活的希望,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当有了离开的机会,她立刻就把握机会义无反顾地离开了。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外面的世界太大,她没想到她个小小的弱女子也有可以发挥的天地,这几年的生活过得舒心而惬意。



    她没想过回到沈隽则身边,也不愿再回到他身边,即便沈隽则做了皇帝,对她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



    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朝选在君王侧。



    回眸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她是个俗气的女人,自小没了爹娘,哥嫂辛苦地把她养大,她也做过有朝日像杨妃样出息了光耀门楣、报答他们的美梦。



    在豫王府的时候,她受过这辈子最多的冷眼,也很多次听说沈隽则将来有可能做皇帝,所以她忍辱负重、不离不弃地跟着他,就是希望将来沈隽则做了皇帝,作为他的女人,她能跟着光耀门楣,扬眉吐气。



    场大火把她的这些痴心妄想烧得稀碎,她看见那个男人冷酷绝情的俊脸,知道他从没有喜欢过她,即便做了皇帝,身边也不会有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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