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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洛萸身上的祖马龙香水混着空气中的路易十三,有股醉人的香味。



    她微启红唇,刚要开口,人就倒了。



    跌落的那一瞬间好在周攸宁及时揽住她的腰,洛萸才不至于摔下去。



    她的手软,身子也软。



    周攸宁把她放在沙发上,瞥见了掉进缝隙里的手机。



    显示正在通话中,已经一百多分钟了。



    他拿起手机,那边听到声音了,急的不行“您能告诉我那是哪个店吗,这是我朋友的手机。”



    周攸宁说出清吧的名字。



    许珏和他道谢“我就在这边,真的谢谢您了。”



    没答复,电话挂了。



    许珏都快把江城的酒吧街找遍了,刚好找到这里。



    刚才他们所有的对话许珏都听到了,还好洛萸脾气大,不然早让那两个王八蛋得逞了。



    等她赶到的时候,那里只躺着洛萸,腿上还盖了一件西装外套。



    大概是怕穿着裙子的洛萸会走光。



    她看了眼衣服的材质和做工,手工高定,价格怎么着也得六位数往上走。



    那应该就不是那两个王八蛋的了。



    许珏松了口气的同时看到桌上那些洋酒,肉疼的去结账。



    酒保却说“已经结过了。”



    许珏愣住“结过了”



    她回头看了眼醉到不省人事的洛萸,这都醉成这样了,还不忘结账,可真是三好顾客啊。



    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酒保笑说“是您手里这件外套的主人结的账。”



    许珏费力的扶着洛萸上车“还好你这次遇到了贵人,要不然你的小命估计都得交代在这里。”



    洛萸一点反应都没有,睡得沉。



    第二天一直到中午才醒,头跟炸开了一样疼。



    她哼哼唧唧的又重新倒回床上,昨天发生了什么她一点都不记得了。



    唯一记得的就是周向然那狗东西绿了她。



    许珏听到动静,端着一早做好的醒酒汤进来。



    看到洛萸那副样子,问她“现在知道难受了吧”



    洛萸喝了口醒酒汤,难喝到想吐,她刚趴到垃圾桶那。



    许珏抬高了音调“嗯”



    洛萸只得乖乖咽下去。



    许珏知道她喝醉就爱断篇的毛病,于是简单的帮她回想了遍。



    “你在酒吧喝醉了,结果碰到两个想骗你开房的丝男,然后你把人臭骂了一顿,还迎头浇了别人一瓶路易十三。最后那两个人恼羞成怒动手要揍你,还好被一个穿高定的好心人救了,好心人不光把他的外套留给你了,还顺便给你结了账。”



    她说的这些洛萸一点印象都没有,很努力很努力的回想了一遍,仍旧什么也没记起来。



    许珏也没指望她能记起什么来,说这么多就是希望她下次长长记性。



    “你说你为了这么个渣男值得吗”



    她喝了口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摇摇头说“不值得。”



    许珏看她脸色憔悴,知道她心里肯定也不好受,所以放缓了语气在她身旁坐下“你想要什么好男人没有,何必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



    洛萸脸色沉重。



    许珏不太会安慰人,搜肠刮肚的也没想出几句安慰人的话。



    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句“没事的,总会遇到更好的。”



    洛萸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许珏忍了忍,实在没忍住,问她“你从刚才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又是沉思又是为难又是恍然大悟,短短十几秒钟能有这么多种复杂的情绪转变”



    洛萸说“我想到一个报复渣男的好办法了。”



    “哦”许珏一挑眉,“什么好办法”



    洛萸告诉她“周向然还有一叔叔,亲的,当不了他老婆,那我就让他叫我婶婶”



    许珏眉头一皱“你疯了,这哪是报复渣男,分明是报复你自己,还把自己的下半生搭一糟老头子身上。”



    洛萸小声逼逼“不是糟老头子,人家才三十二。”



    “三十二亲叔叔那周向然多大”



    “周向然二十六。”



    这下轮到许珏沉默了,她憋了半天,憋出一句“看来周向然的爷爷还挺老当益壮的。”



    既然是周向然的叔叔,那各方各面肯定都在周向然之上。



    最主要是想到周向然喊洛萸婶婶时的那副嘴脸,许珏就觉得解气。



    所以她也很赞成洛萸这个想法。



    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就这么办。



    手机打了一宿的电话,早关机了,许珏也忘了帮她充电。



    今天刚开机,好几通电话打进来了。



    都是家里的。



    这么着急,她大概能猜想到是什么。



    回拨过去,爷爷什么也没说,只是让她先回家。



    电话挂断后,许珏问她“怎么了”



    洛萸摇摇头“估计是我和周向然分手的事被家里知道了。”



    许珏眉头紧皱“周向然这狗杂碎怎么这么狗啊。”



    洛萸也没多说什么,她身上的酒还没完全醒,叫了代驾回去的。



    一路上,过往的记忆就跟杯子里的水一样,慢慢的往脑子里灌。



    她因为性格张扬跋扈,从小就和周向然不太对付。



    但也只是她单方面的,周向然除了不给她好脸色,也没做过其他过分的事情。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洛萸不太记得了,她只是依稀记得,自己小的时候穿了新裙子,第一时间就会往周家跑。



    虽然他从来不多看她一眼。



    她在客厅里走大秀一般的展示自己的新裙子,他在二楼抱着篮球,一脸认真的和自己的队员研究战略。



    后来再大一些,他们上了高中。洛萸去的女高,他去的十二中。



    离的远,但两人还是常能遇见。



    因为周洛两家有些交情,所以洛萸偶尔会过来吃饭。



    她从不和周向然主动讲话,但会弄出动静来吸引周向然的注意。



    洛萸一直以为,自己才是他生命中,与他最亲近的女孩子了。



    他只可能会喜欢上她。



    可谁知道呢,他上大学以后,还有过那么轰轰烈烈的一段。



    洛萸靠着窗,突然有几分心酸。



    真的有前任回头,现任必输这个道理吗。



    可那个女孩子又算什么好女孩呢,明知道他有女朋友还这样。



    周向然到底喜欢她哪里。



    代驾司机见她哭了,频频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她,担忧的问“您还好吧”



    洛萸坐直了身子,擦干眼泪。



    动作很飒的一撩长发“没事,就是和过去道个别而已。”



    看上去极其中二。



    代驾司机沉默了。



    车停在御町水湾,洛御对着镜子补了个妆才下车。



    因为昨天宿醉过,所以她的脸色有些憔悴。



    她特地画了个显气色的妆容。



    客厅里安静的可怕,老爷子脸色沉重的喝着茶,仿佛茶里有毒一样。



    洛母坐在一旁,手搭放在腿上,脸色沉重夹杂担忧。



    洛萸换了鞋子进来,一一打过招呼“爷爷,妈妈。”



    两人齐齐抬眸。



    洛母急忙起身,走过去握着她的手“阿盏,这是怎么回事,你和向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今天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退婚呢。”



    原来就这么急不可耐吗,连婚都退了。



    洛萸看了眼老爷子,他也看着她,眼里没有责怪,全是担忧。



    强撑着的若无其事瞬间土崩瓦解。



    洛萸眼睛一酸,哭了。



    老爷子也不端着了,连忙起身过来“这怎么还哭了呢,快和爷爷说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些委屈又被勾了起来,来自家庭的护盾似乎总让人变得格外脆弱。



    洛萸一边哭,一边将事情的原本讲了一遍。



    他们为什么吵架冷战,又为什么分手,被退婚。



    老爷子一听,这还得了,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拐杖重重的杵在地毯上“好啊,这个周家孽种,为了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贱蹄子竟然如此欺辱我家阿盏”



    有人撑腰,洛萸哭的更凶了。



    洛母在一旁安慰她“没事,比周向然优秀的青年才俊比比皆是,我们阿盏想要什么样的没有。”



    老爷子早就撸起袖子,一副要开干的架势了,说要去周家,打断那孽种的一条腿



    洛萸哭哭啼啼的拉住他。



    老爷子恨铁不成钢“都欺负到这份上了,你还心疼他”



    他心善的孙女哪怕哭到哽咽失声,最后还是拼尽全力的从嗓子眼挤出一点沙哑的声音来“大大点力气打,记得多带多带几个打手去,最好三三条腿一起打断,胳膊他妈的也给他给他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