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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陆执微微眯起眼,似乎是听懂了她的潜台词,他眼眸深邃,带着丝丝危险,“这么晚了,殿下为何跟踪我”



    宁窈心虚地咬住唇,忽然发现怀里还抱着酒瓶,似乎是刚才跟踪时顺手带上的,还想着拿它来防身



    她笑得眉眼弯成小月牙,高高举起酒瓶,雀跃道“月圆之夜,冷桂飘香,本公主特意邀请陆公子对月饮酒,吟诗作对”



    “殿下好雅兴。”陆执接过酒瓶,那手里晃了晃,无声地笑了下,接着将瓶口倒下



    那桂花酒很不争气地流下了一滴



    多一滴都不给



    气到自闭jg



    陆执意味深长“殿下果然很大方。”



    他的目光缓了下来,侧目看着宁窈,小姑娘脸颊染着绯色,眸光亮到有些不自然,那股子狡黠简直藏不住,眼睛转来转去,感觉在谋划着什么坏事。



    “陆公子,你看今晚月亮那么美”宁窈强行转移话题。



    陆执抬头看了眼被云层遮住大半的月亮,淡淡道“嗯,很美。”



    宁窈水润的眼眸透出一丝懊恼,接着又鼓着脸强调“夜色这么温柔”



    话音刚落,一阵烈风呼啸而过,宁窈的身形微微晃动,毛茸茸的脑袋上长出了几片竹叶。



    陆执忍不住勾起唇,抬手捻住其中一片,却不扔下,眼神意味深长“嗯,很温柔。”



    他的玄色轻衫下摆像水波一样摇动,如月下谪仙,竟然有兴致和她开玩笑



    宁窈大胆的猜,他刚才的邪术修炼成功,此刻心情绝佳。



    她睁着琥珀色眼眸,干净的眼珠里神采奕奕,踮起脚,很努力地凑近陆执,唇瓣贴近男人耳垂,带来温热的气息,“月黑风高夜,适宜做些刺激的运动”



    陆执幽幽地低眸看她。



    “有没有兴趣一起劫个狱”宁窈一双杏子般的眼睛乌圆乌圆的,在深黑的夜里放出灵动的深邃光泽,在陆执看来,她此刻盯着他的眼神,就和她盯着点心时的贪婪差不多。



    夜色浓郁。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酒气,还有无声蔓延的尴尬



    叶片缓缓落下,陆执将酒瓶塞回宁窈手里,“很晚了,殿下晚安。”



    说完转身就走,都不说要送她一程,像是生怕晚走一步,就会被她的笨蛋因子传染。



    独自一个被扔在原地的宁窈,被冷风吹得一激灵,他就这么扔下她,也不说送她回个房间



    未来魔尊大人有时真的欠缺风度。



    难怪肖惟风能成为男主,抱得美人归,而他只能做一名无差别杀人的报社分子。



    “等等我”陆执腿长步子大,看似步态悠闲,宁窈费劲吧啦地才追上,她像兔子一样蹦到他面前,伸出小短手拦住他的去路,”等等”



    陆执低下头,眉毛微微拧成一个不耐烦的弧度,夜色下不见一丝表情,黑眸如同静默危险的深海。



    宁窈简单的翻译一下就是“想死直说爷立刻就满足你”



    她非常含蓄地抖了一下以示尊重。



    然后继续作死。



    除了喝了酒胆格外肥之外,她感觉陆执今天心情不错,都没听到熟悉的警报声。



    宁窈言简意赅地告诉陆执她的意图,救出黑石塔里那个倒霉蛋,她要找到那个真正的丑魔物。



    “为什么”陆执对这种事毫无兴趣,他只觉得宁窈闲得无聊。



    却说不出自己为何还不走,忍着不耐烦站在原地听她说这些。



    宁窈靠在廊上,微微喘着气,头发有些乱了,巴掌大的脸红扑扑,眼睛里像是有粼粼水光流淌。



    刚才她垫脚对着他耳朵说话时,气息是温热的,嘴唇明明没碰到,他却像是被仙人掌的小刺蜇了一下,不疼,只有些轻微的麻痒。



    她嘴没停,正在竭力地说服他,唇色是自然的水红,看起来很润,让他想到藏在贝壳里的软肉。



    “所以,我说了这么多,嘴巴都说干了,你是不是得跟我一起去”宁窈还抱着那只小酒坛子,完全没注意到陆执刚才的失神。



    陆执眉头舒展,竟然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非要他一起去



    宁窈眨了眨眼睛,小小声,不好意思却又十分直白地说“因为我不能没有你啊”



    陆执冷寂的眼眸,短暂地擦过了一抹光彩。



    他十岁跟随师傅入青峦峰,修道直到半年前有六百年光阴,他修的是无情道,早就隔绝尘缘,洗髓辟骨后,更是不知饥饿,不知冷暖,对疼痛也相当钝感。



    除非想杀人也算是情绪。



    胸腔莫名被撞了下,陆执感到有些茫然。



    宁窈小声打了个喷嚏,子时,夜更凉。



    “为什么要救它,就算抓错了,它也是个魔祟。”陆执不着痕迹地挪到右侧风口,任由风吹起他的衣衫。



    宁窈愣了一下。



    陆执这是在试探她反正是死亡问题没错了。



    她和陆执的关系,现在就像踩在细钢索上,随时会翻脸。



    对于他的真实身份,谁也没有挑明。



    宁窈今晚也没疯到真想找死的份上。



    她单手叉腰,做出傲娇的表情,哼了一声“我不管,我可是公主,我想帮谁就帮谁,管他是魔祟还是神仙”



    云雾散去了些,天色那枚亮澄澄的圆饼被释放出来,几团青灰色阴影显得有些委屈。



    月色给陆执一贯冷酷的脸,披上一层模糊的柔光,他面色淡然,“遵命。”



    遵命



    那就是同意了



    宁窈开心坏了,原地蹦了一下,跟着便摆出沉思状,一本正经地说“那好,给我一天时间,我去查一下黑石塔那帮守卫的换班情况,再准备点灵药武器什么的,明晚咱们”



    “走。”冷冷的声音直接打断了她。



    宁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着领子提溜起来,再一看,人已经踩在血魄剑上,离地八尺远



    吓得她一把抓住陆执,“去哪儿去哪儿啊”



    有点轻微恐高症,眷恋土地的小宁窈声音带着哭腔。



    男人任由她抓着,轻嗤一声“劫狱。”



    子时过,风陵城陷入酣眠。



    风陵城宵禁后禁止在主道走动,除了巡夜的更夫和侍卫,看不见路人。



    街市上的灯光都熄了,风陵城闭上眼睛,昏暗一片。衬得天上明月繁星更加明亮,宁窈抬头就看见星辰点点,这对她来说是种神奇的体验。



    第一次离地这么远,手可摘星辰,虽然有点害怕摔下来,但是感觉还不错。



    “你想把我衣服扒掉吗”头顶上方传来陆执冷冷的声音。



    “想不对不对,不想”宁窈这才发现,被她紧紧拽住衣服的陆执脸色不善,他衣领半敞,胸膛微露,夜风肆无忌惮地钻进去,一不小心还能看见他劲瘦的腰身



    挺白。



    还挺细



    她与死神的距离仅有一寸



    宁窈忙松开手,手忙脚乱地帮他抚平衣服上的皱褶,接着再也不敢碰他,老老实实地站直了,紧张地束手束脚,怕掉下去,又不敢再侵犯陆执。



    她甚至都不敢往下看,平衡感实在太差了。



    “你没学过御剑”陆执忍不住皱眉问。



    原主没学过,她只算是道一宗一个挂名弟子,师父对她态度平平,要不是公主身份,以她的资质根本无法拜入仙门。



    加上原主自己也懒,心思都在追男人上,极少参加内门课程,就连一把本命剑都没有。



    宁窈乖乖地摇头“不曾学过,师尊教授御剑那天我翘课了。”



    “谁是你师尊”



    “阙道子。”



    “他”陆执轻嗤了一声,没有做过多评价,一个字,已经充分表达了他的不屑,“难怪。”



    宁窈汗颜。



    “我们宗主阙道子很厉害啊,化神期大能,你看前面的黑石塔,结界是他之前亲手布下的,没人能闯进去,”宁窈突然一拍脑袋,“糟了,我不知道破结界的符咒我们进不去”



    话音未落,脚下踩着的血魄剑忽然加速,朝着黑石塔的方向。



    隐约可见外层布满了淡淡金光。



    那便是牢不可破的结界,围在黑石塔方圆十里外。



    数百年来无人可破,更不曾有魔祟侵犯。



    眼看就要撞上去



    宁窈吓得闭上眼睛“停下,快停下”



    宁窈似乎感觉到一股阻力,却很微弱,短暂的气流停滞后,却无事发生。



    等等,无事发生



    宁窈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向下探看,他们仍在移动,不远处就是被团团黑雾笼罩的黑石塔,似乌云翻滚,阴森可怖,夜里看上去更像是一座大型坟茔。



    她心慌了一下,迎面剧烈的罡风直扑而来,把她的小身板吹得前摇后晃



    眼看就要被血魄剑撇下。



    陆执实在看不下去,抬手给宁窈掐了个定身诀,她顷刻间动弹不得,风呼呼直吹,吹得她头发四散,身子却是纹丝不动。



    又是可恶的定身诀为什么



    宁窈头上粘着头发,难受极了,“你干嘛”



    “殿下这样就不会摔下去了。”陆执面色如玉,将被吹乱的衣角整平,堪称气定神闲。



    生气。



    憋屈。



    脸上还特别痒。



    降落在黑石塔门口,陆执照旧提着她的领子,帮她落地,这才给解了定身诀。



    宁窈左右晃了晃酸痛的脖子,把头发重新挽好,小声抱怨道“我是什么小狗小猫吗,被你拎着脖子提溜来提溜去的,本公主要不要面子的”



    陆执垂眸,淡淡地睨着她“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某天的小公主两眼放精光美人公子有没有兴趣做一些赤激的活动



    大魔头比如



    小公主冲啊去劫个狱吧啊呜可恶的定身诀逐渐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