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策兰的致幻类药物, 算是某种意义上成功了。
所以,大卫策兰不惜逃狱进医院,进入“异象”的原因也讲得通了。
“大卫策兰能预知异象的原因也找到了。”谢华庭说, “这个精挑细选的世界里,也存在大卫策兰, 也进行过试药,和试药人的死亡。而十位试药人出现, 虽然多少隐瞒了身份, 例如奥尔嘉策兰伪装成奥尔嘉塞托斯,但大卫还是发现这十个人死而复生了, 从而推导出致幻类药物真正的用途。随即,他自己也使用了致幻药,发现了医院即将迎来的异象。”
“他是来观察我们这群本应死亡的人的, 。”捷诺点头, “像看小白鼠一样。”
雪麓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那, 医院现在的异象怎么解释十个试药人精挑细选了一个新世界,不还是进入了世界末日吗”
他下意识的看向霍律行,霍律行也在面无表情的看他, 视线相对的时候,他柔和了眉眼,给他一个鼓励的微笑。
“你如何定义世界末日”
“就是,人类毁灭,地球不再适宜人口居住, 诸如此类”
“什么现象会引起你口中说的世界末日”
雪麓想了想“就像那些人说的, 陨石撞地球、死火山喷发,等等”
他猛地张了张口,眼中迸发出惊喜他懂了。
十个试药人, 为何会栽个跟头的原因,找到了。
正如霍律行提示他的如何定义世界末日
不能漫无边际的寻找,试药人是因为药物作用才成为高维生物,药效随时可能失效,他们必须抢在死神到来前争分夺秒的搜寻适宜居住的平行世界。所以,在寻找时,他们会观察每一个世界,是否人类在长久居住,是否发生了重大自然灾害
然后锁定了现在这个世界。
除了医院这一时空割裂的“孤岛”外,这个世界确实是和平又安宁的。
只有医院,不知为何陷入了时空乱流,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乱驳的时间,化作淤泥。
而整个世界的总体时间线看来,没有陨石,没有海啸,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格朗特策兰医院,只是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和台风改道而已。
十个试药人是在生死危机之间,匆忙选择的平行世界,夹裹在庞杂如巨流的时间线里,谁都没能注意到、也不可能预料到,这条世界线又延伸出了一条的“微不足道的变异”。
而本世界的大卫策兰拥有充足的时间与药物,所以能精准的发现未来的“世界末日”。
多么小概率的事件啊。
“所以”雪麓得出了结论,“想要脱离副本,我们或许需要找到大卫策兰的药。”
他没说的是,他还有一些更荒谬,更超脱逻辑的事情,需要证明例如,这条本该和平的完美平行世界,怎么就只有医院发生了“时空割裂”
nc们分头去寻找大卫策兰的致幻药。
致幻药是大卫策兰的心血,被捕后还能使用,说明他留了后手,藏了一些。
雪麓一下就想到了院长办公室的地下室。
这一次,他带上了更细致谨慎的谢华庭,三人一起探索。
果然,在折叠床床尾,肮脏的编织袋的“垃圾堆”中,发现了一个密封的棕色玻璃瓶,打开后,是真空包装的二十几粒药丸。
根据笔记本中的描述,这就是大卫策兰的宝贝,命名为“记录者”的致幻药。
带着药物回到消化内科,其他人还没搜寻回来。
作为谜题的主要破解者,雪麓很是激动。这是转正后遇到的第一个需要动脑解谜的副本,他自觉完成的还不错,而且,是在谢华庭几乎没有提示的情况下。
看出小朋友压抑着的洋洋得意,谢华庭笑了“你做的非常棒。这次,多亏了你从一开始就保持对剧情的敏感性,抢先收集了很多证据。而且推理的思路也很顺畅、清晰,有一些小点我也没想到。”
这是非常高的评价了,雪麓忍不住笑了“华庭哥,我的好老师,你就一个劲的夸我吧。把我夸的飘飘然了,等会脑子过热转不动,就得完全靠你了,我就能偷懒咯。”
谢华庭失笑,忍不住捏他耳朵“真会使坏。”
霍律行灼热的视线狠狠打在二人接触的点上,谢华庭却毫不收敛,反倒得寸进尺的去摸雪麓软软的卷毛。
妈的,这人
那只手碍眼死了,霍律行恨不得直接割了。
可做不得,雪麓会生气。
他用力攥拳,掌心的疼痛让自己清醒了些,随即又开始反省自己他怎么能萌生这样的想法谢华庭没做错事,是个清正廉洁、兢兢业业的好员工,往日,遇到像他这样的人才,他都是非常欣赏,并乐意与之相处的。如果对方真的很优秀,他甚至会抛出橄榄枝,把优秀人才招揽到自己麾下,为监察组效力。
可现在
冷静了半天,他看到二人黏黏糊糊、轻松温馨的相处,还是只有一个想法把那双臭手给割了
冷静冷静
霍律行突然咳了一声,打断师徒二人温馨的互吹“你还没说,用这药来做什么。”
这正是雪麓没有说清楚的,想要探究的一个点。
雪麓端正了坐姿,认真的说“我想确定这个乱驳时空是怎么产生的。如果这个药服用了以后,能够穿越到平行世界,通关,是最好。如果不能,就要验证第二个想法了。”
谢华庭也严肃了神情“第二个想法”
“你看,医院外部的时空是乱驳的,这已经无法用一条时间线来概括了。所以,正如我之前所说,我们现在所在的时间线,是试药人们精挑细选的世界线所变异、割裂出来的一条分支。”
“你想要回到主世界线”
“笼统的来说,是的。”雪麓点头,“但是由于外界时空乱驳,致幻药也无法让我们在乱驳的时空中穿梭,我们就要找其他手段了。”
谢华庭失语“这个想法我希望只是多想了。”
“我也希望,”雪麓苦笑,“目前,我还想不出高维生物都无法穿梭的混乱时间线,低维生物如何能破局。”
随即,他又给自己打气一样,漂亮的笑起来“但是呢,我隐约有一点点想法了,一条路不通就换另一条呗,反正如果谜题nc们都无法破解,玩家们也大概率破解不了。我们多等几天,等玩家们都困死了,也能结算出去。”
但那是最耗功夫,最折磨人的结算方式根据工作杀人是必要的,但活生生看着人们饿死是非常折磨精神的残忍,身为对立面却又无能为力,如非必要,谁都不想尝试。
外出的nc们回来了,带来了更多信息。
捷诺笑道“咱们破解的肯定比玩家快,你不知道他们歪题歪到哪了”
“他们怎么样”
捷诺说,玩家们暂时形成了一个整的联盟。
三分之一的人去调查教堂,三分之一的人调查医院各个角落,翻找线索。还有三分之一的人,竟然在探究“荒芜”。
雪麓神色一凛“探索荒芜探索到什么程度了”
“我们来的时候还挺热闹的,”玛蒂尔达插嘴,“几个身轻力壮的不怕死,乘坐一个道具车朝外开。那个道具a级的质量不错,坚持了五分钟以上才融化,一下子死了三个玩家。各种花样试着去荒漠。”
她说,其他玩家接收到死亡之前传来的信息,还无法接受“融化”这件事情,在探讨是否有幻境或者怪物。
但荒芜并非禁入区,而是可能存在线索的地图这点,已经暴露了。
“他们早晚会发现融化是时空乱驳造成的。”雪麓神色凝重,“进程比想象中快也对,7天的阵营战能活到现在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他想到什么,又问“第三阵营呢他们从副本开局就在收集线索,进展应该很快吧”
“外面的玩家没看到有第三阵营的,估计在开会,或者作壁上观,”玛蒂尔达说,“我记得那个录音笔的预知梦就是来自第三阵营吧,那个玩家还活着吗”
玛蒂尔达不提,雪麓也会说这件事。
“刚才我拜托捷诺去找他了,除了再确认一些线索,我还想让他试药啊,来了。”
凑巧,说话的当儿,捷诺便老鹰抓小鸡一样,拎着阳岐进门了。
壮硕的男护士还没脱护士服,毫不怜惜的抬手把阳岐扔过来,像扔麻袋。
后者满脸幽怨,看清屋内nc人数后,光速变脸,堆满讨好的微笑。
这他妈还真是boss老窝,多不想活才会惹这群人
阴柔的脸的面相本是恶毒而狠厉的,为了求生真是难为他了。
雪麓轻咳一声,简要的说了抓来他来的目的。
他没刻意隐瞒信息,毕竟大卫策兰的药全部收在他手里,就算阳岐撕毁合作跑路,他也找不到另外的药。
果然,阳岐是很会审时度势的人,二话不说拿过药咽下。
屋内人紧紧盯着他,不放过任何反应。
过了1分钟多一点儿,药效发作了。
像是突然断了气,阳岐猛地就浑身软倒,摔倒在地,从瞪大眼睛到失去意识不超过半秒。
谢华庭小心的掀了掀眼皮,又检查阳岐其他身体体征,得出结论“怪不得大卫会误以为试药人死了,他现在看上去就是一具新鲜的尸体。”
若非推断出服药后的反应,看到这一幕,正常人都会以为这是“即死”的超级毒\药。
雪麓掐着表,全神贯注的盯着阳岐的身体,大概3分钟左右,阳岐苏醒了。
他像是溺水的人刚上岸,大口大口的倒吸着新鲜空气,不知道他的“高维生物”之旅究竟经历了什么,当他平缓了呼吸,抬头看人时,那一双眼神尤为陌生。
诧异、错愕,又冰冷。
像初出丛林的狼孩,又像禁闭室里脱离社会十几年的罪人。
短短一秒后,像是反应过来当下情形,阳岐才用力眨了几下眼,长舒一口气。
“天啊”阳岐难耐的摇头,语序混乱“太可怕了,太相信我,没有人想经历第二遍,我感觉整个人都失控了,一切世界观都崩塌了,天啊。”
雪麓好心的帮他拍背“去之前我给你提醒过的。”
“是,”阳岐苦笑,“我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这种感觉世界上一切最可怕、最荒谬的事都不及这万分之一。”
阳岐又缓了几分钟,在其他nc不耐的催促下,才整理措辞,描述自己吃药后的事情。
“最初,是特别晕,”他用手势比划着脑门儿,“然后眼花,像电视花屏那种眼花,看东西的形状变得特别扭曲,出现花花绿绿的幻觉,并觉得理所应当,应该是第三只眼被刺激的开始工作了然后就是意识开始扩散,摆脱了肉体,扩散的很高远的地方。我能清晰的意识到自己还活在这具身体里,我也能看到我自己昏厥的模样,但我也不在了,我凌驾于这个世界,我纵横在任何时间里。”
“当我意识到我成功变成高维生物时,我就按照你说的,去寻找其余平行世界。”
“我看到了时间,像一条肮脏混乱的长河,从史前蔓延到现在,从原始森林蔓延到医院。但他没有分支,只有一条,我去不了除了他以外的任何时间我从这一条时间里脱离,又只能进入这一条里。”
雪麓打断他“你确定没有其他可以进入的时间线这不对啊,怎么会不存在其他平行世界呢”
“是的,我很清楚我的方法是对的,”阳岐说,“那条肮脏又混乱的扭曲长河,上游,当下的过去,我看到了郊区街道里人来人往的医院;下游,是当下的未来,是屹立于荒芜里的孤岛一样的医院,慢慢的,时间残忍的收割着生命力,人们饿死了,建筑风化了,却一直屹立在荒芜里,其他什么都没有。看到这里,我非常害怕,我也去不了别的时间线,就赶紧回来了。”
他说的好像都是真的。
众人议论纷纷起来,雪麓便卸磨杀驴“好了,实验结束了,你走吧。”
阳岐其实想留下,但他清楚自己在nc面前没有话语权,识相的离开了。并说自己就在走廊里等候,如果有需要随时喊他。
等阳岐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nc们炸了锅。
阳岐表达的很清楚致幻药确实能让人成为高维生物,高维生物能跨越平行世界也是真的,不是方法不对,也不是猜测不对,而是
他们所在的这条时间线,根本就没有平行世界
雪麓为自己离奇的推断感到荒谬,偏偏这大概率就是真相。
苦笑中,忍不住想起了那本院长办公室里看到的书。
世界上最小概率的事件。
当时,他和551还嘲笑里面一篇科幻文章,作者认为氢\弹误爆、陨石降落、死火山喷发,再加上核辐射泄露同时发生导致的世界末日,是概率最小的,起名为000001概率下的世界末日。
现在看来,这个“医院割裂于乱驳时空”的世界,才是真真正正的,世界上最小概率的事件。
真扣题啊。
没有另一条平行世界出现“医院割裂于乱驳时空”这种事了。
十位试药人们精挑细选,最后,给自己打造了一座无法逃离的囚笼。
雪麓的观点引起了轩然大波,但仔细想来,这是唯一的解释。
捷诺不信邪,坚持认为是阳岐那个傻逼玩家没找到方法,既然阳岐证明了药有用,捷诺和肖恩便吞药,身体力行的去试验。
但十分钟后,二人冷汗频频的苏醒,面色沉的能滴出水来。
“那玩家说的是真的”捷诺咬牙,“这条时间线竟然是直线妈的,这也太奇怪了。”
肖恩也点头“确实是直线。谁懂时空理论啊,为什么会是直线这不合理啊,电影里怎么演的来着,人的每个举动都能演化成一条平行世界啊,怎么到这就不行了呢”
雪麓对这方面理论不精通,他下意识去看谢华庭,后者陷入了沉思。
谢华庭思考时,有一个下意识的小动作,他会把玩另一侧袖子的袖口。感受到雪麓的视线,他苦笑着摇头。
却听霍律行低沉的嗓音响起,如大提琴弦悠扬的滑出音节,优雅而磁性。
“直线的原因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
“这条时间线,已经死了。”霍律行不含感情的说,“无论人们如何拯救,如何挽回,都在也改变不了未来的终局,所以,不再会衍生出平行世界了。”
他继续说道“在高等维度,将之称呼为湮灭。”
雪麓懂了。
十位试药人选择的这条世界线,这是一条“注定”无解的答案,没有希望,也没有挽救方法,它孤零零的向前蔓延着,像一汪不再有支流的死水,朝死局流去。
“真的无能为力了吗”雪麓喃喃,“那玩家们的结局也只有一个了,等着资源耗尽,全军覆没,副本才会结束”
得出这个结论,nc们其实心情并不沉重,甚至是轻松的。
“也就是说,无论玩家怎么折腾,都注定是无人生还的死局了呗,”捷诺笑了,“那敢情好啊,接下来几天咱们也不用干活了,带薪度假等结算就行了”
肖恩和捷诺似乎私交不错,二人紧绷的神经放松后,勾肩搭背的出门,研究去哪儿消磨时间了。
“四楼有休息室,有台球桌,没记错的话还有扑克、桌游”捷诺突然后退进房间,“你们也来玩呗。斗地主啊”
玛蒂尔达想了想,展出笑颜“行,带我一个。”
说着,她看向其他人“来吧,不要浪费精力想了,反正注定死局了就算玩家们想到破局方法,致幻药也都在咱们这儿,折腾不起风浪了。”
阿尔伯特神父犹豫了一下,也加入了三人,他还邀请谢华庭,但谢华庭看到还在纸上写写画画,钻牛角尖的雪麓,便做了决定。
“你们先去吧,”谢华庭微笑着摇头,“我们弄完这些,等会再去找你们。”
这是在婉拒了,四人也不强求,打了招呼离开了。
谢华庭见雪麓不开心,便决定再去院长办公室和档案室一趟,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消化内科只剩下了两个人。
雪麓心里烦躁的很,明明顺着线索,摸清了逻辑,又找到了真相和关键道具,最后发现是死局。
好像哪个关节都没错,可就是结果不对。
“区区一个b级的阵营战,怎么会让玩家无路可走呢”雪麓难以理解,“存活7天的生存战后,一百人只剩二十多玩家,80的淘汰率已经很高了。再者,到目前为止副本没产好道具,从收益和投入来说,不平衡啊。”
这也是雪麓无法接受“死局”这个解释的点。
连占据决定性优势的nc们都无能破解谜底,对玩家来说也太不公平了。
十九层不会存在这样的谜题。解法肯定存在,且肯定符合b级副本的难度。
所以,是自己盘逻辑盘错了。
认清自己的错误,雪麓心里反而清晰了许多,他又一件一件的去看收集到的线索,想要找出“错误节点”在哪里。
大卫策兰、致幻药、制药人穿越时空,这几个点都没错。
而他们一直朝“时间”这个方向探索,就是因为玩家们按照提示存活了7天后,却没进入结算。可用了致幻药才发现,药效确实生效了,但这个世界的时间线竟然没法跳出怎么看注定是死局了。
“如何让时间重新流动”雪麓叹气,手上的笔胡乱的写写画画,“存在乱驳时间的情况下,就算往未来的时间穿越,也无法摆脱乱驳时间,治标不治本。”
他思绪乱,忍不住去看霍律行。后者敛目,不知道在办公,还是在思考。
煤油灯摇曳着,发出“噼啪”的燃烧声,灯光晃动在霍律行挺直的鼻梁上,在那一瞬间,雪麓觉得面前人似乎离他很远。
雪麓喜欢与谢华庭对视,寻找鼓励,却不喜欢找更睿智、更强大的霍律行的原因,就是这个。
他总感觉视线相对的,不是人,而是一座神像。
与庙宇里慈眉善目的观音像,教堂里悲悯终生的圣母像如出一辙,他是一个冷峻、漠然,高高挂起、俯瞰蜉蝣的局外者。
许久,霍律行漠然的眸子微弱的颤动了一下,对上了雪麓怔愣的视线。刚才,他正与监察组开会,没注意到雪麓的反常。
但他柔和了眉目,温柔的问“怎么了”
“啊是想问你时间线的事儿。你很忙吗忙就算了。”
霍律行抬手关掉了视频窗,正了正坐姿“不忙,你问。”
说着,他见煤油灯快要燃尽了,抬手加满了油。燃料充足,火光欢快的扩大,红焰将霍律行的面容照的那样清晰又温暖。
雪麓忍不住抬头看暖黄的火光中,温柔而无暇的霍律行的脸。
好帅呀这煤油灯怎么这么红啊,有点红烛暖帐的错觉了。
刚才一定是因为光太暗的原因吧,这样一看,霍律行又温柔又沉厚,太帅啦。
那双立体的唇也是,看着冷硬,其实很柔软。
雪麓猛地耳垂红了一片,幸好烛火有遮掩,慌乱的垂下眸子“我有一点不能理解,既然试药人能从别的平行世界进入这条时间线,说明之前还是有很多平行世界的,为什么离不开了呢”
霍律行整理了一下措辞,解释道“把时间比作河流,上游的水可以遍历下游,下游却无法逆溯上游。当年,他们有无数种选择,可身处选择中后,就不一定还能有选择了。”
“硬要用这种方式破局,就必须回溯到过去,然后从过去选择相应的未来。但如果选择了和平的世界,未来也就不会有医院这个副本,穿越者的存在会被抹杀。”
雪麓愣了一下“祖母悖论”
“是。如果是存在身份设定的nc,这个方法行得通,但玩家是外来者,这样只会让自己被抹杀于混乱的时间。”
“所以,走时间线这个破解方法,是无能为力的”
“可以这么说。”
雪麓还想问什么,却被551的尖叫打断了思绪。
“主人,您,您快看系统面板有人通关了”
雪麓下意识要说不可能,但打开面板后,愣在了原地。
目前存活玩家
19
目前通关玩家
1
对自我的质疑,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半小时前,雪麓为了确认人数还看过面板,当时存活玩家是25,通关人数0而短短半小时内,死了五人可以理解,是因为探索荒芜但没有使用致幻药,却有玩家通关了
难道一直在分析来分析去的,他紧抓的这条路,从根本上就是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