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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
    平宁郡主向太后撒娇的动作一僵“什么”



    然后便看着安阳长公主一字一顿的说出那个她无法接受的真相。



    平宁郡主脸色发白, 在椅子上怔忡了半晌,才艰难道“那他们也还算兄妹啊,万一传出闲话他怎么能对自己的妹妹”



    “又不是亲生的。”安阳不以为然“容怀瑾为了救他妹妹死都不怕, 还怕流言蜚语”



    平宁郡主愣了下, 然后便红着眼眶, 小声呜咽着跑了出去。



    “平宁”太后喊了一声, 她却没有停下来,只好吩咐宫人追上去,转头嗔道“你这做姑姑的,瞎说什么”



    安阳依旧倚在榻上, 巧笑嫣然“儿臣实话实说, 平宁自欺欺人, 也算提醒她,明知容舟这人冷心冷情,何必再去自讨苦吃。”



    太后端坐高椅上, 闻言瞥她一眼“你这语气,是还记挂人家”



    前几年长公主与大理寺卿的传言可是闹得沸沸扬扬, 彼时驸马才走, 她守了寡, 并没有多少避嫌,隔三差五总要去纠缠容舟。



    皇帝脸上过不去, 只好来求太后帮忙。金枝玉叶的公主, 为着一个臣子失了分寸, 有损皇家体面, 太后亲自下令命人赶到容家把安阳给带回了宫。



    原本是怒气冲冲的诘责,却不想安阳说起了已逝的驸马,也是在这里, 公主红着眼,大声反驳“他一个见异思迁的男人,抛弃妻室,攀龙附凤,凭什么要本公主给他守寡”



    太后当即哑口无言,才知道原来有这么一回事,堆积在心里的怒气也发不出来了。



    后来,她倒是改了脾性,不去纠缠容舟了,今日看上某家的公子,明日看上哪家的世子,彻底放纵声色。



    这几年母子关系并不算缓和,时日久了,太后也懒得管了,只是偶尔念叨几句,听不听都在她自己。



    “哪能啊。”安阳放下扇子,正巧平宁走了那碗酥酪没人吃,她坐在杌子上,拿着银匙吃了几口,拿起帕子擦擦嘴角“我可不是横刀夺爱的人,您没听容大人为了救妹妹,不惜跳进湍急的深湖之中,人家过命的情分了,哪里还容得下别人”



    太后看她面色坦荡,的确不像是伤怀的模样,顿了顿,道“那昌平侯家的世子呢”



    安阳微愣。



    “他前些日子大婚,你是不是送了贺礼”



    “人情往来罢了”她勾唇笑了下,明艳妩媚的眼尾弯起淡淡的弧度。



    太后斜睨她,肃然道“如今杨缙已有妻室,你就别去掺和了,堂堂长公主非要自降身价,何必呢”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母后您就别提了。”安阳敛眸,丢下银匙,懒懒起身“我对有妇之夫不感兴趣”



    说罢,便提着裙摆跨过门槛出去,留下一抹水绿盈盈的纤影。



    平宁郡主前脚才离宫,后脚有关大理寺卿容舟的一些传闻就跟着流淌出来。



    据说,平宁郡主逼婚不成,是因为容舟坦然拒绝过,其原因是他的心上人,与郡主所说有所出入。



    这几日,有关两人的流言传遍朝野,众人都等着赐婚的圣旨布告天下,结果却等来另一个匪夷所思的消息。



    大理寺卿喜欢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一年前来投奔他的,同父异母的妹妹。



    而那妹妹,也并非亲妹妹,而是当年容老爷子收养的一个弃婴,并且定下婚约,等将来容舟长大,就许给他当媳妇。



    只是那时候容家小公子要读书科考,并未公布身份,直到今年清明回乡祭祖,才得知父母遗愿。



    这就能说明,为何大理寺卿洁身自好,一直未娶,原来是为了等自己的夫人长大,难怪连金枝玉叶的郡主都看不上。



    其实有关容家兄妹的事,外人尚不知真假,但这件事不妨成为他们津津乐道的饭后谈资。



    外头传言甚广,容家却还是风平浪静。



    阿虞在榻上趴着昏昏欲睡,但被外头树枝上的蝉吵得耳朵嗡嗡响,半晌入睡不了。



    樱桃看她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的叹声叹气,便自告奋勇地拿着棍子出去赶蝉。



    有婢女从院外进来,捧着一篮新鲜的荔枝。



    “姑娘您瞧大人叫人送回来的荔枝,才在井水里湃过,冰凉适口”



    “荔枝”阿虞瞬间清醒,



    趿着软鞋接过,就要伸手剥,却被轻轻拍了胳膊。



    碧莲收回手,故作严肃道“您身上不好,可不能吃凉的”



    “我就吃两颗。”阿虞垂涎欲滴,实在是因为荔枝是稀罕物,不仅时节短,寻常人家还没这个口福。



    碧莲说不成“女孩儿信期可不能吃冰冷的,找放一放您再吃。”



    阿虞摸摸肚子,是有几分闷闷的不舒服,但抵不住荔枝的诱惑,那一颗颗鲜艳的果子还沾着水珠,最适宜这盛夏消暑了。



    她舔舔嘴唇,小声嘀咕“也不知哥哥从哪儿弄来的,我总要尝一尝才不辜负他的好意啊。”



    碧莲道“那您更不能糟蹋大人的心意了。”



    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却叫阿虞品咂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味道,心里猛地跳了跳,有些心虚的抬头看她。



    “你说什么呢”



    碧莲一脸无辜“怎么了”



    迎上她清澈明朗的眼神,阿虞有一瞬的迟疑,想要把心里话脱口而出。



    她进京快一年了,碧莲一直尽心尽力伺候,阿虞不忍心再瞒她,想着容舟既然有昭告她身份的意思,便打算实话实说。



    阿虞深呼吸一下,坐在椅子上,正色道“碧莲,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碧莲把篮子里的荔枝倒进果盘里,拿帕子擦拭了桌上不小心洒上的水,看她一脸决然,便停了下来。



    “姑娘,您说。”



    “是有关我身世的其实,我并不是我爹娘的女儿,真正的容家大姑娘早在出生第二日就没了,我是个没人要的弃婴,若不是爹娘收留,我早就不知死在哪里了。”第一次这么正经的说起自己的身世,阿虞忽然觉得有松一口气的感觉。



    “爹娘视我如己出,待我极好,但他们隐瞒了我的身世,连我哥哥也不知道直到我偶然从张婆子口中得知真相”



    碧莲面色复杂,看她怅然垂首,轻轻一叹“其实奴婢也猜到了一二。”



    阿虞一惊,霍然色变。



    “奴婢伺候姑娘这么久,对您也算了解,自打张婆子离京后,我发现您时常魂不守舍的,想着您一定有什么心事。后来您跟大人回锦州,我没跟着去,等你们回来时,奴婢却意识到您和大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不同,或者说您看大人的眼神,不一样了。”



    阿虞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看着她,支支吾吾开口“你你你都知道了”



    “我大概猜出了,只是不敢肯定。”碧莲笑了笑,温声说“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您每每看向大人,那般炙热滚烫的眼神,谁还不知道您的心意”



    阿虞被她三言两语说得红了脸“有这么明显吗”



    她还以为所有人都一无所知呢,原来都是自己自欺欺人。



    “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捂住嘴巴,也会从眼睛里流露出来。”碧莲顿了顿“您如此,大人亦是。”



    进府好些年了,她何曾见过大人事无巨细的照看过一个女子,哪怕是兄妹,也该有隔阂避嫌。



    一开始,大人的确保持着男女有别的规矩,并不过多干涉接近姑娘,只有她们这些伺候在身边的人,才能从蛛丝马迹中窥探出别的意味。



    开始她也心惊胆战,饱读圣贤书的探花郎怎么如此糊涂,可后来从容家的那些家事上,又理出些头绪来。



    碧莲能猜到他们不是亲兄妹,但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不过倒是让她彻底放下心来了。



    阿虞成功把果盘扒拉到跟前,碧莲阻拦不住,被她吃了好几颗,结果便是换来傍晚小腹绞痛,哼哼唧唧的捂着肚子喊难受。



    这已经是信期第二天,原本以为没事了,结果大意贪吃了凉的,便遭罪了。



    碧莲哭笑不得,又是给她熬姜汤,又是塞汤婆子,一直到华灯初上,容舟回来才有所好转。



    阿虞晚膳也没胃口,吃了几口就撂下了,抱着膝盖在床上缩成一团,盯着帐顶发呆。



    容舟进门,便是看到她可怜兮兮的蜷缩的模样,无奈摇摇头。



    “早知你会这样难受,我就把荔枝给扔了。”



    听见他的声音,阿虞猛地转头,忙不迭地坐起身,朝他张开手臂。



    容舟身穿月白的衣袍,宽肩窄腰,清瘦却并不单薄,大概才沐浴完,水灵灵的,十分秀色可餐。



    阿虞眼睛亮堂堂的,一脸期待,容舟顿了顿,随手关上门,脱了鞋子上床,顺从地把她揽入怀中。



    “别扔了多可惜啊,我好歹是吃进嘴里了”温度隔着轻薄的衣料传来,阿虞舒坦的躺在他怀里,心满意足。



    容舟伸手隔着衣衫轻揉她的肚子,很是不解“口腹之欲,有那么重要”



    阿虞点头,信誓旦旦道“哥哥清心寡欲,是天上谪仙,而我,只是凡世红尘中一介俗人”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



    她翻了个身,趴在他胸口,月白的衣襟被她拉扯的凌乱不堪,露出大片胸膛,修长白皙的脖颈上有脉搏跳动,他含笑望过来,喉结缠绵的滚动着。



    唇红齿白的哥哥实在太诱人了



    阿虞咽了咽唾沫,忍不住低头,在他喉结上轻轻一咬,含糊不清地说“仙人被我拽入红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