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在曾经的任务中猎杀了相当多的被支配者洗脑渗透的虫。
这些被渗透的虫像是支配者们随手为之的便利的工具, 他们在具备一定的自我意识的同时,无法被支配者凭依,也无法使用属于只属于支配者的堪称庞大的精神力。
“容器”却截然不同。
比起活物, 他们更像是经过复杂调制而产生的具备血肉的精致的器具, 与支配者的本体建立了通道,可以承载庞大精神力的同时,支配者自身的反馈也会投影其上。
九与经过支配者渗透的虫打过相当长时间的交道。
故而, 看见“容器”的头颅被他一铲子打飞之时,他脑子里只有不可置信的感觉。
就这么简单么
想要杀死支配者精心调制的容器, 是一件这么简单的事情比杀死被支配的虫还要简单
在那么一瞬间。
九的思绪乱做一团。
而在九手持矿工铲发怔之时,兰图祭的一声“小心”让他骤然从怀疑与不信中清醒过来,连忙转身,却见身后这些收到操控的穿着白大褂的虫不但没有停止攻击,反而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般的, 群魔乱舞般地朝他们冲了上来。
而在这些虫之间, 九忽然看到,在虫潮之中的一只虫停下了脚步,并且,令兰图祭与九感到不可置信的,那只虫已经死寂的眼眸逐渐转为了支配者特有的莹蓝色。
那只虫像是突然由死转生,不仅莹蓝色的眼眸深处多了几分灵光,动作也一改刚才的僵硬。
对方伸出苍白的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好痛啊真的太痛了好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
在兰图祭与九几近震撼的目光之下, 那只虫带着笑开了口。
“嘿,该说是完美命中呢还是出现了一点点小小的失误呢”
那一瞬间,九与兰图祭都认识到了眼前这荒诞的现实菲尔洛格斯并没有被杀死,在他曾经的容器被破坏后,他又在其他的容器之上得到了重生。
不知何时, 那支似枪似剑的金属制设备又重新回到了菲尔洛格斯重生的躯体手中,在九和兰图祭下意识地朝后张望之际,他将手中的道具朝前一指,带着几分如顽童般的轻蔑的笑容为其配了音。
“biu”
那一顺,曜目的蓝光自尖端被甩了出去,以九和兰图祭堪堪能反应过来的速度飞掠至他们身后。
然后,这道蓝光与矿洞相撞之际,竟径直穿透了身后的矿洞墙壁,浓烈的焦糊味儿以及轻微的爆音从内部不断地朝外扩散。虽然不知道蓝色激光子弹的威力,但以打到墙壁的受损程度来看,若是打在血肉之躯,恐怕在瞬间就可以给开个血洞出来。
九的神色也有几分沉重。
他此刻正处于开启虫纹的阶段,在这一阶段的他虽然进入了顶峰状态,但随之而来的低谷期也将是他需面临的一大问题,若在那时还无法打败菲尔洛格斯,他对兰图祭来说恐怕只能是个累赘。
兰图祭似乎想说什么。
但九却没有时间再去听他说些什么。
“一定要尽快”
纵使菲尔洛格斯挥舞着手中的设备,似乎想玩打飞盘的游戏,但九此刻已经退无可退,他只能挥舞着矿工铲,与兰图祭一起两面包抄,共同承担迎面而来的低配小型粒子炮的攻击,直直冲菲尔洛格斯而去。
而在冲锋的途中,他的矿工铲还因为挨了一记粒子炮,硬生生给凿出了个边缘还冒着火光的弯月的形状。
当兰图祭卸下他拿着的设备的胳膊,夺取他的武器,当九第二次砍下这个容器的头颅之时。
菲尔洛格斯正在说着话。
“你们”
他的话音并未落进,伴着溅在墙边的血,菲尔洛格斯的容器再度以相似的死法死去。
而这一次。
菲尔洛格斯并没有给兰图祭与九机会,相似的声音直接出现在了他们的背后,在众多受到操控的虫之中,再度出现了一只带着熟悉的莹蓝色眼眸的,嬉笑着的,变成了支配者菲尔洛格斯的虫。
那只再度复生的虫唇角带笑将那句没有说完的话进行了续写。
“仍旧没有吸取到教训啊。”
但那句笑着的话语这中凭空添了几分冰冷。
“虽然我想拿你们来做我的研究材料,但若不让你们遭受一点痛苦,那也太便宜你们了。”
在菲尔洛格斯阴恻恻的话语中,令兰图祭以及九震惊的是,那只说话的虫眼中的蓝光很快就灭去,取而代之的,距离兰图祭最近的一只虫眼中冒出了幽幽的蓝色荧光,在兰图祭如梦初醒般的攻击落在对方身上之际,那只虫的眼中的蓝光再度熄灭。
于此同时,不远处的另一只虫变成了菲尔洛格斯的容器。
与眸中的莹蓝之光变幻之际,他的声音不断在矿洞中回响。
“你真的认为你能杀得了我么”
“这里的所有虫都是我。”
“我便是这里的所有虫。”
杀一只虫是没有任何用的,菲尔洛格斯会从此地的任何一只虫身上复活,同样的,他的生命会如此往复地延续下去,直到在这个矿洞内不会存在任何一只虫为止。
在被密密麻麻的虫潮围堵之时。
兰图祭的声音中带着些许郑重“我试着用一下能力。”
但九却毫不犹豫地扛起月牙形的矿工铲,直接挥舞着铲子砍掉了眼前的那只被操控的虫的头颅,即使冰冷的鲜血落在他的双臂之上,残余的血液落在他的脸庞之上,都不曾让九的表情产生丝毫变化。
“你的能力不是对这些虫用处不大”
九的声音有几分迫切感。
兴许是他第一次见识到支配者真正的手段,有兴许是虫纹之力消退后的低谷期让他的内心也变得急迫起来,他手上的动作没有片刻的停歇,话语间的杀意浓郁到了会让其他虫胆战心惊的地步。
“我要在虫纹的力量消退前将这些混账全部砍杀。”
九并不是一只嗜杀的虫。
但在追随支配者脚步进行追杀与暗杀的这段经历中,他手上也不乏沾染杀戮的罪恶。
在菲尔洛格斯惊讶的声音中,杀意在混沌的灰白眼眸中缭绕,骨翅在其中轻振之时,他手中的矿工铲也大开大合朝周围的虫袭来,那一刻,九仿佛变成了毫无表情的屠夫,成了将所有虫斩落倒下的刽子手,他像是在倒数自己的时间一般地,像只疯子般地顶着面前无尽的攻击,瞄准了敌方的脖颈,并无情将对方的头颅砍下。
那一瞬间。
晦暗的矿洞地表仿佛变成了尸山骨海,断头与残肢在九如割草般的攻击之下滚落在地面。
兰图祭虽然知道九内心的急迫,可在与支配者为敌的时刻,急切并不会为他们带来更好的结局,反而使得他们更容易落入支配者的圈套内。
不过,九想到的方法说不定从某种程度上也有几分可行性。
唯一的变数,便是可以轻易在整个矿洞内畅通无阻,并且不断变换身份的菲尔洛格斯。
那么,是一同启动虫纹陪着九赌一把还是留下有生力量,不至于让两者同时沦为砧板鱼肉
“你的心思很重啊。”在他赶至菲尔洛格斯身前,并进行攻击的刹那,菲尔洛格斯的身影于他身侧一闪而逝,在下一瞬间,菲尔洛格斯便出现在了另一侧,手中的匕首在兰图祭避之不慎间轻轻地割开了他的侧腰。
菲尔洛格斯的声音很低。
“不过要小心。”
似乎在印证对方所说的话语,在话音落下之际。
从远处传来的凄厉的叫喊声夺走了兰图祭的所有注意力,与此同时,嘻嘻的笑声像是嘲笑着他们的选择般的。
“不要让你的同伴距离你太远。”
似是要让他们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代价般的,在不知道鼻梁上的墨镜被丢到哪里的情况下,一把不知道从哪儿出现的匕首完整地洞穿了九的右眼,使得那张沾染着敌方鲜血的近乎冷酷的脸颊之上淌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鲜红的血泪。
从最初所品尝到的失败与极度的痛苦中平息下来,九缓缓将自己的插在自己眼眶中的匕首拔出,灰白的眼眸早已成了在匕首之下破碎的血肉,只有血液仍旧从略显空洞可怖的眼眶之中汩汩流下。
发生了什么
兰图祭一时间都无法去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只s级的,开启了虫纹的,按理来说完全抵达了他身体素质巅峰的虫,在他拖着菲尔洛格斯缠斗之际,被毫无征兆且毫无防守之力地废了一只眼睛。
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似乎要为这个问题进行回答,在菲尔洛格斯不知是惋惜还是畅快的嬉笑声中。
于此同时。
被九砍下了头颅的,已经倒地的无头的虫们竟然像是提线木偶般的,动作僵硬地缓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随手将地上乱滚的,已经变形的,不知是谁的头颅安在了自己身上。
被安在他们脖子上的头固定在了原处,除去矿洞内的血迹以及被打到变形的身躯之外,他们好似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像是与菲尔洛格斯一样的,在这个矿洞内得到了永生。
“可惜,良好的实验素材没办法得到妥善的保存。”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要你的左眼。”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抱歉。
多复制了一段,现在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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