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 裴聿陪着老爷子在院子里下象棋,裴斯作为围观者又作为裁判很是手忙脚乱。
因为他家老爷子输了,还得哄着。
他早就跟裴聿私下里说过, “二哥, 你就让让咱们爷爷, 就当做可怜可怜我, 行吗”
柴米油盐不进的裴聿“玩象棋围棋, 就要有竞技精神,就算是辈分压制, 那也不能让。”
裴斯“”
在家里, 我绝对是食物链最底端, 家里养的黑背都比我地位高。
裴母和毓瑶在餐厅里学习插花,是嫂子刚从外面带来的玫瑰和百合,两人将毓瑶逗得面红耳赤,脸上满是羞怯。
坐在沙发上的尤娇正百无聊赖地翻阅着书籍,一本根正苗红讲着中国探索之路如何行进的书。
从破烂的书脊和页脚看得出来,喜欢这本书的人经常翻阅, 应该是爱不释手。
裴老太太从厨房走来,她手里拿着杯柠檬茶递给尤娇,“柠檬水里掺着百香果和糖, 比较解腻。”
闻言, 尤娇径直伸手接过, 她丝毫不扭捏地直接喝了口,味道是真的不错。
虽然她是真的很喜欢裴家的家庭氛围, 但她觉得,若是在裴家久住,她的身材会不复存在。
因为家里的人都太好吃了, 尤娇弯唇看着裴老太太。
端坐在沙发上,裴老太太捧着杯茶仔细地开始端详起尤娇来。
良久,她晦暗不明的眼神里带着些许欣慰道“还好兜兜转转你回到裴聿身边了。”
“其实早在云鼎别墅第一次见到你那回,我就认出了是你。”裴老太太慢悠悠地将水杯放在茶几上。
她颤巍地从茶几底下拿出一本相册来,慢慢地翻开后,她高中的照片展现在面前。
一张她跟裴聿并肩站着,手指不由得攥住对方的照片,尤娇唇瓣紧抿着。
那天是有个摄影师来学校给学长学姐拍毕业照,许多同学给钱让他偷偷地拍两张。
裴聿的哥们儿喊他去拍照,他随口说了句,“无聊。”
紧接着,偷听到他这番话的尤娇悄悄地凑到他跟前,“帅哥,拍照吗我请客。”
只是这么句话,裴聿红着耳根轻轻点了点头,看得他兄弟目瞪狗呆。
在照片定格的最后一瞬,尤娇悄咪咪地靠近了他,白皙的手掌被他包裹住,笑靥就此定格。
其实她们在高中拍得照片有许多,因为后来她斥巨资买了相机。
尤娇温柔似水的眼睛看向裴老太,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可您当时分明很平静”
对,当时的裴老太面上讶异,但实际上很平静,都没问她是哪家的姑娘。
所以说
当时,她就认出了她
望着尤娇精致的眉眼,老太太伸手将口袋里的两颗大白兔奶糖递给尤娇。
在尤娇拆开糖衣的间隙,裴老太太漫不经心地问“想知道你跟裴聿分手后,他是怎么过来的吗”
听到这句话,尤娇撕糖衣的手轻顿,其实他能够想象得到。
因为在那段时间里,她总是在夜半时咬着棉被不敢发出声音来,生怕吵到师姐。
“嗯。”尤娇轻声言语着。
闻言,裴老太太才开始打开话匣子回想往昔,她略微颦眉,眉间满是疼惜,“那是我头一回看到这样的裴聿。”
“他就像只雅致的白鹤本该翱翔于天际,却突然栽进了泥里,怎么也厘不干净身上的泥泞。”
裴老太太眼眶微红,她在尤娇面前终究是省略许多,“他整个暑假没出过门,他妈急得以为他大学都不想去上了。”
“后来在裴斯和老爷子的帮助下,他才走出来的,你知道他爷爷对他说了什么吗”
老太太慈善的目光落在尤娇身上,她唇角紧抿着。
尤娇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她眼尾红润泛着水光,眼泪欲落不落的模样令人心生怜悯。
“老爷子用得激将法,他说就你这个熊样,怪不得人家姑娘瞧不上你”
说到这,见尤娇破涕为笑,她这才心安,要不然裴聿不得找她算账
老太太絮叨起来总是没完,但围绕的主旨却是以“你可得好好珍惜裴聿”展开的。
“我还记得两年前的冬天,大概是年末的时候,正巧撞到他爹生日,说好晚上六点就会到的,结果他没来。”
“后来我从沈稷那知道,那天正好你回国,估摸着你还不知道吧”
“这孩子跟他爹他爷爷一样是个痴情种,家里门槛都快被媒婆给踏破了,他愣是无动于衷。”
“”
裴老太太的话仿佛利刃切割着尤娇的鲜血淋漓的心脏,原来那天她在风雪里看到的人影,真的是他。
两年前她从法国巴黎回国,那会儿她还没买房,随意租了个空间隐私的房间在市区里。
驱车上高速路的时候风雪微弱,待到晚上整个苏城像是被银色包裹,她擦了擦车窗,看到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家门口。
当时她没在意,而是裹了件黑棉衣,踩着雪花去超市采购食材。
印象中苏城鲜少有那么大的暴风雪,居安思危的心思谁都有,于是她买了好些速冻类的饺子。
待她走到灯火通明的蛋糕店面前,往昔的记忆纷至沓来。
“甄美味”是家苏城连锁蛋糕店,在苏城一中附近有一家,她最喜欢吃榛子酱蛋糕,每回必点。
那会儿她还不知裴聿是富家少爷,见她常吃,他就常给她买。
她心疼得要命,他的钱不得留着吃饭吗于是,两人合着吃一块蛋糕,很是拮据。
当时她分明有钱,但还是会分着吃,大概这就是所谓陷入爱情漩涡的少年少女的做法。
驻足良久,尤娇走到里头点了最后一块榛子酱蛋糕。
待到她走出来后,她抬眸看到穿着黑色风衣男人的背影,他的身型高大,身上西装棱角分明。
看着很是倨傲。
在时尚圈摸爬滚打,尤娇自然识得他身上的衣服和手上的腕表,有钱人也喜欢吃这家蛋糕吗
许是因为疲惫,她没多看几眼,只知道那人攥紧黑色雨伞的指节泛白。
原来站在那家蛋糕店门庭里的男人是裴聿啊,那会儿他是想与她打招呼吗
尤娇吸了吸鼻尖,突然有些绷不住。
她在青春年少,荷尔蒙分泌最旺盛的时期偷走了裴聿的心,又将他的痴情狠狠地摔碎。
现在想来,是真的很渣啊,尤娇伸手擦了擦眼尾。
而后,她站起身对裴老太太道“我出去找他,待会儿在过来。”
得到裴老太太的同意后,尤娇像阵风似的走到庭院里,此时他们的棋局也早已下完,正在复盘。
看到尤娇娉婷地寻来,背对坐着地裴聿正捏着裴老的“車”指挥着“只要这部棋你不走错,那就不会掉进我的坑里。”
“还有,您这陷阱儿做的也忒明显了点。”面对自家老头,裴聿丝毫不不手软。
而站在裴老身边的裴斯,则是赔着笑脸,“爷爷,你甭跟我二哥比,他这智商那就是卡车碾鸡蛋”
“你说谁是鸡蛋”裴老思绪还算清明,他板正着脸孔盯着裴斯。
裴斯“我是鸡蛋,您是比鸡蛋大十几倍的鸵鸟蛋。”
听到要大十几倍,裴老收敛神色碎碎念着“这还差不多。”
紧接着,大家都啼笑皆非起来,数裴斯笑得最灿烂。
宋毓瑶眼见着尤娇眼尾泛红往裴聿这边走来,她悄声对裴聿嘀咕,“裴二哥,嫂嫂还有两秒钟抵达战场噢。”
伴随着她的话,裴聿忙不迭退位让贤,“裴斯,你来玩儿。”
闻言,裴老假模假式地调侃道“我才不跟鸡蛋玩儿呢,鸡蛋碰石头的游戏,有什么好玩儿的”
“嘿那我今天可要大杀四方,非得告诉你,什么叫做长江后浪推前浪。”裴斯表示不服。
触碰到尤娇的手,裴聿绷直的眉头微拧,“病才刚刚好,这会儿手怎么又这么凉啊”
原先她觉得裴聿予她的关心都是以刺痛她为目的,是葫芦里憋着坏,可她现在才知道,是真的好。
盈盈水光潋滟在眉眼间,尤娇精雕细琢般的眼睛轻轻眨动,黑色鸦羽般的睫毛轻颤。
还未等他将外套脱下来,尤娇瘦小的身体直直地抱住了他精壮的身体。
她嗫喏着唇瓣,轻声嘀咕,“不冷。”
此刻的她热得要命,像是坠入水深火热之中。
嘴巴里的糖化开来是甜得要命的奶味,但心里却是苦涩得要命,连眼泪都快要收拢不住。
原来奶奶递给她奶糖,是这个道理啊想让她冲淡心里的苦,展望未来的甜。
现场嗑c的宋毓瑶简直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自己最爱的蒸煮c在自己面前你侬我侬,是什么感受
是恨不得化身成为丘比特疯狂给她们射箭的程度是恨不得让她们赶紧贴贴的感觉
可还未等到她想看的画面展现开去,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走到门庭前面
她伸手向宋毓瑶招了招手,“毓瑶,你赶紧把门开一下,我刚做了不少的牛轧糖,给你们送来”
呆呆望着于蓝的宋毓瑶“”
我们貌似没有亲昵到这个程度吧你不要害我
作者有话要说 宋毓瑶我们不熟啊啊啊,你别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