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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诱拐仙尊的三十六计(7)
    宴朔在神识巡视体内之后脸色愈发冷淡,阴鸷之色从眸底闪过,手从身上原先那些显得狰狞可怖的伤口之上抚过时微顿,皮肤光滑没有半点伤疤。



    手放至鼻下轻轻一嗅,宴朔面色怪异。



    轻浅的药味,药香虽淡却足够冲鼻,他轻易便能嗅出几种极珍贵的灵植。



    并且这不像是单纯治愈外伤的药膏,倒像是经丹火凝练数百次之后出炉的成丹被人又磨成了粉稀释数倍制成的药膏。



    这样大大减弱了成丹的功效,有无数不值之处,但唯一可称赞的地方就是凡人之体也可吸收药效,比普通药膏对身体益处多了不知多少。



    但很少有人这么做,丹药本就难炼,为了一个凡人的外伤堪称暴殄天物。



    宴朔知晓却从未遇过,也从没想过有人会在他身上这么做。



    指尖轻捻,没有多少膏体的黏腻触感,只有源源不断的药香从两指之间窜入鼻翼之中。



    宴朔神情莫测,原先那些外显的阴戾黑暗在他沉眸不语时便收敛至骨中不露分毫。



    静敛了所有血腥气的少年,与之前的少年也并未多少不同。



    他们本就是同一人。



    宴朔阖目沉思,怒意冷却下来后一些关节便疏通开了。



    自己是个什么性子他当然清楚,就算警惕着自己的存在对于有些话心中自有斟酌,明明说了“勿入鸿剑宗”结果还是进了鸿剑宗必然是有其他的因素左右了他最后的决定。



    向四周看去,这里并不是他前世醒来的地方,但它依旧身处鸿剑宗之内,甚至还处在核心山脉。



    这里的布置看似简单,只用了青与白二色,幽静清雅身处其中浮躁心绪也不由沉静下来,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千年古楠木做成的榻,冰冥蚕丝织成的毯子,铺满了地面的雪绒



    宴朔每看一处,眸中冷意就盛上一分。



    修仙之人如此注重外物,这处府邸的主人想必也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如此行径还身处鸿剑宗核心山脉。



    在意料之中的情形让宴朔倦怠无趣地闭上了眼,他想不通自己重生的意义何在。



    让他与这个世界一同归于寂灭难道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那些浓重的失望,看不到尽头的绝望,几乎快要填满他整个人生的黑暗都会随着世界一起消散。



    曾经只要想起就能在心海掀起狂浪的事情,再经历一次后便只剩下了乏味无感,昔日再恨再痛,如今也余“厌”一字萦绕无解。



    宴朔掀目,晦暗无光的眼眸深处积存的是前世的腥风血雨与尸山血海,仿若拢聚了世间万般恶念的眸底中浮出一丝阴寒至极的幽冷。



    当初重生时为了避免婴孩承受不住神魂中蕴含的力量而选择了分出一缕没有记忆的神念接管的成长,而他则沉睡在识海的深处。



    再过些时日,两者便可融合。



    既然给他这样的人重生的机会,那就再灭了这天地一次,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应该会顺手许多。



    宴朔低头笑了一声,笑声毫无感情。



    铎曜终于摆脱了几位便宜师兄,出了那屋眉目都舒展了些许,行动间透着些轻快意味地回了九凌峰。



    “主人我把积分要回来了哈哈哈不过它警告我不准给主人添乱,我看它就是心虚了。”回程中,咋呼的奶声突然在脑中炸开,团团现在特别兴奋。



    铎曜揉了揉额侧,唇角微扬的弧度中含着几分无奈。



    “甜甜有没有说什么”



    听到这个称呼,团团抱怨道“智脑那个家伙哪里甜了。”



    主人真是的,起名总是喜欢叠字,还总是偏向于这种不符合它们系统气质的名字。



    团团小声道“主人,我要不要重启高级模式啊”



    铎曜眉间一跳,心里明白团团肯定又是被甜甜话里话外的嫌弃了,不过现在的团团确实废了些。



    但他不介意护着它。



    “不用,这个任务还不到你重启高级模式的时候,别急啊团团。乖,自己去多存点能量,积分自己看着用。”



    语尾浓浓的宠溺让团团别扭地哼唧几声,整个系统内核险些短路,悄悄地缩回系统空间用积分去换零食。



    那它就乖乖地多存点能量好了。



    脑子里一恢复安静,铎曜就知道团团缩回了系统空间,唇角的笑意淡去弧度渐渐压平,抬目看向前方脸色很平静。



    这个世界有接近顶点的仙,也有苦寻仙路的修士,还有在各方势力妖魔之中夹缝生存的凡人,信念的冲撞,生死的对峙似乎让这个世界充满了生气。



    因为天命之子的诞生,也因为不远的未来中即将出现的希望。



    但在铎曜眼中,这只是一个随时会被毁灭的世界,时空总局数次的失败多位执行官的折损是以多个毁灭的世界为源头的。



    铎曜收剑,推开门时心中淡漠地想着。



    时间回溯也只有一次,这个世界已经处在脆弱的边缘。



    在不知缘由的首个世界进行任务,一定程度上是看运气的。



    宴朔听到脚步声在向榻边逼近,睫羽轻扇,转眸看向来人的一瞬间所有不该出现的表现统统散去,微扬着头,做足了少年仰慕姿态。



    却在眸中入了来人身影时,面上神情微不可察的一滞。



    铎曜在榻前停了步,目光巡视着少年外显的伤口,见走时还在渗着血的伤口此时已完全看不出痕迹心内略感满意,藏于衣服内的伤口应该也无碍了。



    停了几秒,铎曜犹豫,先前答应收对方为徒现在却被人临时横插一手,他不喜食言因此出口言语便再三考虑。



    倒因此,未曾注意到宴朔不知何时变得深幽莫测的眼眸。



    屋外正盛的光线照入屋内都似染上了几分寒霜气息,无端带着几分清冷意味,轻抚过铎曜眉眼之时恍若萦着耀色使人夺不开眼。



    也衬得他越发不沾凡尘气,脱于世俗之外的清冷干净。



    宴朔有一瞬几乎按耐不住心中突现的疯狂念头,带着浓浓恶意与晦涩至极的隐秘心思弄脏他囚住他让他无能为力地哭出来



    最后,让他堕落深渊,再也回不到这幅脱于世俗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他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