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昏暗, 两道身影依偎着坐在窗沿下。
苍泽伸展长臂,搂着女孩肩背,指骨握住她纤腰, 另一只手捏着她柔软的五指, 贪婪咬住那抹嫣粉指尖。
指尖的酥麻感袭来, 女孩儿低咛一声, 蹙着眉往他怀里钻。
她双眸紧闭, 身体侧躺着倚在他怀里,粉嫩的唇娇软可爱, 唇沿紧抿着, 极近地贴在他胸怀。
苍泽低下头, 叼着那抹唇瓣摩挲着吮咬了一会,细细舔着上面的水渍。
她的唇太甜美了, 咬起来柔软如蜜,娇娇软软让人止不住地沉迷。
在之前数个静谧的夜里, 这抹唇的滋味反复被他研磨, 纠缠着恨不得吞进肚子里。
如今,她半睡着躺在他胸怀,他可以肆意舔吻着她。
苍泽垂着眼睫, 捏着她下巴吮了半天,又勾起另一股火。
怀里女孩儿挣扎起来, 眼帘颤动着就要醒来,却被他深深搂住腰,趁机更深入地刺探进小舌, 肆意搅动。
庄灵意识半睡半醒,察觉跟前胸膛滚烫地裹着她,唇边密密麻麻不断有人在啃着她唇角, 不由愤怒地睁开眼。
可目光触及少年炙热的眸,她眼睫一颤,霎时僵顿在旁。
弟弟在亲她
他怎么可以
庄灵脸颊爆红,想到自个是如何昏睡过去,临睡前那人又是怎样逼着她咬住她唇舌,顿时羞恼得紧握起拳。
“你”
刚开口就被人侵入,伺机占据舌腔。
庄灵看着他近距离放大的脸庞,唇齿身体传来一阵羞人的颤栗感,不由恼羞成怒,狠狠咬住了他舌头。
然而攻势一出,那人却越发强势地虏获住她的唇。
他的脸颌低垂着,手掌深深裹住她的腰,庄灵不得不被迫仰起脸,眼角,额头,唇齿,耳畔,全是那人灼热到极致的呼吸。
更要命的是,他的绒尾紧紧蜷在她腰侧,另一条攥着她手腕,最后剩下两条,两条
庄灵豁然瞪大眼睛,惊疑地看了眼他身后的绒尾,又气恼地瞪住他。
“弟住”嘴
怒火还没发出便被唇舌淹没。
好一会儿,少年恋恋不舍地松开,眸眼盯着她红润的唇角,心情极好地摇了摇尾巴。
庄灵气到发抖,颤动着指尖说不出话。
肿了都亲肿了
这魂淡背着她都干了什么他怎么可以
庄灵气到语无伦次,“你亲我”
“嗯。”
少年又啄了一下。
庄灵豁然撑起身,被锁住之后又气恼地瞪住他的脸,“你怎么可以你是毛绒绒,还是弟弟”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庄灵怒不可歇,拼命回想自己是哪一步教育出了问题,毛绒绒之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难道是发情期到了
她恍然一瞬,惊震地盯住苍泽,慌乱往下望。
还好,衣服完整,毛绒绒气息正常,也不像是发病的样子,那他怎么会
庄灵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那时她耗空了能量不得不陷入昏沉,临睡前,毛绒绒好像说什么来着她们的关系
庄灵豁然睁大眼睛。
苍泽摩挲着她的腰,“想起来了”
“”
庄灵先是一阵沉默,而后狠狠拍掉他的大手,颤抖着手指指他。
“逆子”
她多么好的一个鹅子,现在学坏了居然会亲她
这可是她的初吻
庄灵气到变形。
少年紧紧盯着她的表情,她的眸里有生气有羞怒,但是没有厌恶,她喜欢这样亲她。
少年顿时放松下尾巴,唇角若有若无地勾了勾。
“不是弟弟,也不是什么别的,我比你大一千岁。”
“”那又怎样这就是你随便亲别人的理由么
她的鹅子,她的快乐没有了
庄灵崩溃地捂起脸庞,觉得没脸见人,又挣扎着想站起。
然而那人像是打通了开关似的,不仅没松手,还抱住她的腰,还亲了亲她手背。
庄灵顿时恼羞成怒地瞪住那人脸庞,她现在浑身都是懵的,鹅子跟自己的身份还没转换过来,又被按着亲了一通,脑子里嗡嗡的一团浆糊。
苍泽摸摸她脸庞。
“别气了,是我不对。”
嗯,亲完了,不搞脾气了,还知道认错。
可是有用吗摔她的初吻没有了
庄灵欲哭无泪地站起,迅速躲到墙角边。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什么没有安全感,什么黏人,都是假的,他根本不是可爱的毛绒绒,他学坏了
怪不得他一直对别人那么敌对,还整天黏着要亲近自己,庄灵本以为他只是孤单太久所以对她比较依赖,可现在看
她是瞎了么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怎么办,鹅子还能不能要了。
庄灵哀愁地抱着一枚果子低头猛啃,她现在太乱了,只有食物才能让她镇定下来。
后头,苍泽看着亲近之后又躲到一边的光团,垂着眸扒开她的龟壳,“过来。”
庄灵低着头啃着果子,无动于衷。
苍泽正面望她,毛绒尾巴在身后扫啊扫。
“抱了我,亲了我,不认人”
“”她什么时候亲了,恶人先告状
庄灵豁然抬眸,恶狠狠地瞪住他。
苍泽捏着她的手。
“你是不是碰我尾巴了是不是抱我了”
“”好像是的,但她也只是偷偷地,小小抱一下尾巴而已。
而且那时候,她只是把他当一个毛绒绒
苍泽继续攥着她手心,毛绒尾巴若有若无扫过她的指尖。
“狐狸尾巴只有配偶才可以碰,你碰了,抱了,现在不认账”
“”
她没有不认账,但是
庄灵咬住唇,魂灵光团心虚地绞着手指。
苍泽把她拉了过来,严严实实抱在怀里。
“我们银狐族一生只有一个配偶,你现在是我的了,不可以碰别人。”
他低声说着,灰蓝眼眸凝视她,蓦然倾近脸庞,浅浅吻住她的唇。
在她炸毛的那一瞬,苍泽的狐狸尾巴自觉放了过来,整整齐齐,四条银白尾巴,交叠着放在她手心。
庄灵不自觉被转移住心神。
毛绒绒的,四条银白柔软的尾巴,毫无防备地放在她手里。
那岂不是代表着,她以后随时可以rua,想rua几条就rua几条,甚至还可以把狐狸抱回窝
庄灵看着毛绒绒的尾巴,艰难收回手,“我想想”
这一想,就想了好几天。
出于全城警戒的关系,周围有大阵隔绝,庄灵不敢唤出荆棘门,传送阵法也骤然失效,两人只能暂时躲在阁楼里。
苍泽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从容带着她穿过阁楼,在附近洗浴吃饭,甚至还找到了一张柔软的大床。
外面的人不知是怎么的,每次搜到附近,就自觉避开这里转到其它房门,根本没人发现这里有什么异样。
庄灵在阁楼里躺了两天,睡觉时毛绒绒还自觉把尾巴放到她手心,任由她rua动,心里不知不觉松动起来。
等到隔绝阵法收起的那一天,苍泽看着她嫣红的唇瓣,忍不住攥紧她指尖,“庄灵”
然而还没说出一秒,跟前虚影一阵模糊,两人身影一闪,蓦然出现在古堡内。
“我,我该做饭了,菜也该收了。”庄灵急急忙忙溜走。
回到地里一看,之前种下的果蔬已经长成了,菜园里郁郁葱葱一片,水灵的白菜青翠的葱花,每一块都长得整整齐齐。
庄灵偷偷回头望了一眼,还好,弟弟没有跟过来,身后空无一人。
庄灵松一口气,心不在焉地收割果蔬。
这几天发生的事接连而至,先是弟弟莫名其妙生气,戴月国又开始打仗,等她离开战场,又不知不觉到了魔宫,被人按着亲了一通。
戴月国大战报捷,收到长老们回讯,庄灵心安了许多,转头想到毛绒绒的转变,又是一阵头疼。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毛绒绒固然可爱,浑身上下都戳中了她喜爱的点,可她始终要回去的,一开始种植,也是为了早日回到那边。
如果她走了,跟她确定关系的毛绒绒要怎么办呢,她根本没法把他带走,更或者,她连能不能安全完成任务都不知道,哪天一个任务完不成,她就要狗带。
庄灵忧心重重地叹了口气,重重掰下一颗大白菜。
算了,也许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只是孤单太久需要人陪伴而已。
她得找个机会,开诚布公说明一下这件事。
庄灵把白菜放到一边,暗暗下定决心。
搞定好菜园,庄灵走到门口时停顿了下,又转弯去看农田。
先前离开时已经种下秧苗,如今秧田里绿油油一块,苗苗们长得很好,正适合移栽。
庄灵自己动手把田翻犁,灌水打平到适合插秧的程度,接着拿起一块秧苗,有一下没一下地抛。
经过系统改良,水稻的成活率提高很多,不需要挨个去栽种,省了很多时间。
矮人们看到她回来,很是高兴,纷纷跑过来要帮忙。
庄灵婉言谢绝,“不是很重的活,我自己来就行了,之前给你们的小麦种子种下了么”
“种哩,已经长出些许苗苗了。”
塔锐憨厚地挠挠脑袋,见她着实不需要帮忙,只好埋头去另一块田地,帮着把水田翻犁。
他们的擅长之处不在耕地,故此大多族人都去了窑砖造房,打造武器,只分出一小部分人种植粮食。
这也是庄灵一开始打算好的,魔渊的武装力量太弱了,外面那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现这里,她们得尽快提高实力。
除了这些,魔人们也在努力种植,仓库的库存每天都填得满满,罐头工厂被她们自发用来清洗魔植,方便以后出口售卖。
庄灵抛完秧巡视一圈,看到魔人们的笑脸,心情又轻快起来。
不管如何,这里还有很多可爱的人们,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做。
庄灵拍拍手心,抱着收获的果蔬回到木屋。
临到屋门前,她看着厅内捏着木雕抬眸望来的少年,唇内角往内抿了抿,低着头越过他。
“”
女孩儿进门之后就钻入厨房,看也没看他一眼。
似乎这几天以来的亲近示弱,都没能扒开她身上包裹的壳。
苍泽眼眸不由垂了下来,看着手里的木雕一阵发呆。
这一顿饭吃得异常沉默,两人各坐一边,毛绒绒小鼬子端坐上头,叽叽叫着朝庄灵要投喂。
数天没见,小家伙们有点想念庄灵了,一进门就使劲蹭到她腿边,抓着裤脚上下蹦跶。
可惜人类不知道怎么了,以往都会抱它们起来碰碰搓搓,结果今天居然就摸了下头,把它们丢到一边,连饭也不喂了。
小鼬子郁闷地抓着玉米,吃两口就看一眼人类,吃两口就看一眼人类,甚至把那只臭狐狸面前的玉米扒光。
别以为它们不知道,每次人类看过来,他就闷不吭声盯着这边,这只坏狐狸。
“叽。”小鼬子很生气,生气就要吃大碗。
庄灵看着一灰一白两小只,哭笑不得地摸了摸它们脑袋,给它们夹一个饼,临到毛绒绒跟前,她犹豫了一下,也给他夹了一口。
少年灼热的目光瞬间盯了过来,看得庄灵霎时间收回手,迅速扒完碗里的饭。
“我吃饱了。”
庄灵抱着空碗回到厨房。
出门,哦,没有人,回房,也没有人。
庄灵放心地拿出衣服进入洗浴间,冲洗完又收拾东西,拿出箱子装拢一下房里的衣服。
木屋还是太小了,只有两个房间,还是门对门,做什么都不方便,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她已经不适合跟毛绒绒太过接近,必须保持距离。
庄灵凝神想着,收拾好房里的东西,又自个跑到后院,把上面晾着的衣服还是浴房里的洗漱用品都拿上。
客厅里,苍泽听着女孩房里不断传来的声响,尾尖忽而往下垂。
院里的东西没有了,女孩的东西为之一空,整座房间空落落的,徒留他一个人的物件孤零零摆在桌沿上。
苍泽看着昏暗的厅堂,走过两人居住多时的空间,临到那门前时,倏然顿住脚步。
房门里,庄灵仍在仔细清点东西。
衣物用具都拿了,除了少量用品,其余的都在箱子里。
就是还没跟毛绒绒说好,算了,天色都暗了,等明天再说也一样。
庄灵躺回床榻,抱着被褥翻了翻,缓缓闭上眼。
房门外,少年僵直站着,长指触上门沿,又默然放了下来。
夜色渐渐深寂,凝重的露水打在田地上,冰凉雾气直往肌肤上钻。
庄灵缩了缩身子,抱紧薄被整个人缩进被子里,昏沉睡得香甜。
全然不知,另一道身影在走道整整站了一夜,流浪的小狗一样紧紧守着她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庄灵我走。
苍泽我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