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灵醒来的时候, 身旁毛绒白茫一团,结实有力的臂膀圈着她的腰,牢牢把她困在怀里。
庄灵抬眸看向他紧闭的眼帘。
熟睡的时候, 苍泽面上的冷意淡了很多, 眼睫浓密垂着, 剥削的唇紧抿, 银白长发垂坠, 上面两只毛绒绒的三角耳朵毫无防备耷拉着,看起来乖顺又柔软。
庄灵试探着捏了捏, 没醒, 甚至还因为舒服, 颤动眼帘往她这边靠近了些。
庄灵一只手rua得不过瘾,小心翼翼地伸出第二只, 一手抓着一只毛绒绒的三角耳朵,揉得不亦乐乎。
怀里男人闭着眼睛任由她搓揉, 清隽的脑袋在她手里揉成了一个球, 就差没给他结几个辫子。
玩了一会,庄灵捏着耳尖松开手,转而凝望向腰间的狐狸尾巴。
毛绒绒平日老是用毛绒尾巴挑逗她, 却不给她触碰,现在他好不容易睡着, 她得趁这个时间rua一rua过把瘾。
毕竟崽崽大了,有时候严肃起来都不给撸,更何况是新长出来的尾巴, 她还没摸过呢。
庄灵屏住呼吸瞄了瞄,很好,毛绒绒还在睡着, 根本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她低下头,做贼似的把他的尾巴从腰间抽出来,团吧团吧放在怀里。
毛绒绒的狐狸尾巴一入怀,温暖蓬松的柔软感觉顿时淹没肺腑。
庄灵压抑着激动小小声抱着毛绒团团拥入怀,小脸迷醉地埋在银白毛团里,缓缓蹭了蹭。
好柔软,好舒服。
毛绒绒的狐狸尾巴干干净净团在怀里,闻起来带着一股仿佛被阳光晒过的温暖味道,庄灵不自觉沉迷,埋着脸庞狠狠吸了一口。
床榻,苍泽身体紧绷成一道拉满的弦,指骨紧蜷着,眼帘轻轻颤动。
他眸眼紧闭,跟前毛绒尾巴被人一次又一次抚摸玩弄,柔软的呼吸落至尾巴上,那人亲密抱着它们,埋着脸庞一次次亲密磨蹭。
这感觉比之从前还要刺激折磨,他能感觉到她柔软的唇,细嫩的肌肤,绒尾不受控制地落到她胸怀里,数倍放大触觉。
她沉醉吸着,苍泽一动不敢动,四肢百骸隐忍得发麻。
过了一会,女孩终于放开他,恋恋不舍地摸了摸毛团。
“先存着,下次再摸。”
毛绒绒精力太旺盛了,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这么稀罕他的毛绒尾巴,指不定怎么搓弄,她床也别想下了。
庄灵哼哼一声,努力收敛住表情,装作刚睡醒的样子。
良久,腰间垂落的尾巴动了动,苍泽睁开眼睛,灰黑瞳孔一瞬不瞬地凝着她的脸。
庄灵,“”不好,难道被发现了怎么办,她绝不能承认自己刚才做过这么猥琐的动作
苍泽,“”
等了半天没有下文,欲火焚身的苍泽直接扣住她脑袋,咬着她的唇给了个深吻。
两人你来我往黏黏糊糊下了床,招呼完狗子们吃过早餐,在魔人们含笑的眼神下步入稻田。
冬日还未过去,稻田边光秃秃的,只剩些许稻草根,不远处,冬麦弯着腰坠在田里,白茫雪花下一簇簇青绿植物隐藏在地底下,勃勃透着生机。
魔人们在田野间忙碌地给植物覆盖地膜,草禾等物,以助植物生长。
庄灵看着辛勤劳动的魔人们,唇角弯了弯,缓缓踏过田埂。
魔人们笑着冲她挥手。
“大人,这些苗苗长得极好,等过一两个月,咱们就能种出新鲜的小麦给您做面饼了。”
“您先前没醒来不知道,春秋的时候这里的花草不知道多好看,戴月人送过来的西瓜葡萄苗苗,挂得满棚子都是。”
“那时我们还想着,您在的话,第一个给您尝尝,现在总算如愿了。”
老魔人抹着脸上的汗渍,露出欣慰的笑容。
旁边帮忙的小魔人们都暗地看着她跟身旁的高大青年,沾满泥巴的小脸上满是好奇。
老魔人赶忙介绍,“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子阿尔,阿尔,还不快向大人问好。”
阿尔挠挠脑袋,抓着麦穗弯腰,“领主大人好。”
他这一带头,后边的小鬼头们都老实起来,纷纷学着行礼。
他们是魔渊一代新生的小魔人,在她沉睡的这些日子,魔渊添进了不少人口,魔人与半兽族们组建家庭,矮人们也发展得越来越强大。
在祖辈的管教之下,小魔人们对领主大人的事迹惯熟于耳,见了她也不怯弱,胆大又好奇。
庄灵听说自己被推为领主一事惊讶几秒,在看到这些古灵精怪的小魔人后,惊讶又变成了欣慰感慨。
时代发展的真快,不知不觉,魔人们已经延续两三代,当年相识的已经成为老一辈魔人,他们自己发展成长,现在已经各自独当一面,都有了不错的贡献。
庄灵暗自感叹,巡走一番,来到新建的工厂面前。
陈绎挺直身子走了过来,“大人。”
魔人们正商量着下一步该怎么走,庄灵沉睡的时候,外面战乱频繁,为了自保生息,工厂停运了好长一段时间,就算开启也只是贩卖给附近城池,并没有外销。
如今庄灵醒来,这些事可以向她请示,城墙那边的开放也需要二人过目,他们才好进行下一步。
庄灵原以为自己不在这些工厂自然会易主或者由个别领导收入囊中,没想到他们还给她留了位置,待她依然如过往。
庄灵知道这里面或多或少有苍泽在旁震慑的关系,但是看到这些,心里还是不免有些触动。
“大家愿意的话,还是开放好了,外界已经平定,发展得越来越强,我们魔渊也不应该故步自封,是时候多出去走走。”
庄灵没有拒绝,直接接管了从前的事宜。
这些都是她一手打造的桃源之地,庄灵接管起来没有负担,听了大概情况,又估摸着能够出口的货物,给他们定了几个目标。
“魔植种子已经大量推出去过,相信外面生长了不少,大家都不缺粮食,现在冰天雪地,我们可以做点特色食品。”
庄灵把饺子面包的制作方法告诉他们,又额外写下了几个美食方子让他们扩展美食街。
魔族如今大都用的是清汤面之类的煮食方法,开创的点子相较外面来说比较多,但跟种花家美食一相比,顿时单薄不少。
庄灵别的不说,光是面食都能说出五花八门的门道来,什么炸酱面刀削面焖面炒面、包子馒头烧麦烙饼,随便都能搭配出不同的门道。
魔人们抄着笔记,光想想口水都流下来。
这么多美食方子,还是从未听过吃过的美食之物,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想尝尝。
不过庄灵刚醒来,他们也不敢过多打扰,记完要领便把这些年的收入呈上,期待地看着她身影。
百年之前,外面的美食街就是她一手传授,虽然当时条件所限只售出了几个方子,但就是这几个普通的面点汤食,他们魔渊就彻底在魔界扬了名,每天都有食客络绎不绝到城外品尝。
如今这么多方子一出,他们已然预见到,到时会有多收受欢迎,虏获多少食客,对于魔渊诸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被人承认更倍感荣耀的了。
陈绎作为代表,把这些年工厂以及店铺的一半收入拿了出来,“大人,我们一直在等您出现,如今您已经苏醒,这些东西,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原先魔渊刚起来时就有过这条规矩,庄灵给他们发工钱,提出点子教他们一步步做好,后来做大之后庄灵又退居幕后,分出五成利让他们自己发展,偶有不懂的过来问她。
如今一切回到正轨,他们龟缩在魔渊已经上百年,是时候打开城门,让外界的声音涌入魔渊了。
而魔渊现在已经归纳为新领土,在这之后势必会出现改革,新的领主也将在二人之间产生,他们有所准备,亦充满期待。
庄灵点点头,“好,我们大家一起努力,以后魔渊会越来越好。”
“是领主”
魔人们洪亮喜悦的欢呼,震动传入耳边。
庄灵看着他们笑了笑,缓缓走过山丘,来到空寂无人的山野顶端。
山野清冷,白茫雪花之下,荒芜的土地骤然暴露开来。
庄灵站在茫然无际的荒土大地上,看着远处被山雪覆盖的光秃山林,悄悄拉住苍泽的手。
“弟弟,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庄灵摊开掌心,鼓起脸一吹,无数种子落向大地,数不尽的绿苗开始生长。
它们拱破土壤,顶着白茫雪花颤巍巍露出绿苗,歪歪扭扭一片片,渐渐漫延满整片山河。
只一瞬间,空旷无际的山丘顿时被青草覆盖,上面绽放着野花,三三两两点缀在碧绿的山丘上,看起来一片生机。
苍泽抬着眸,看着灰白世界中多出来的那一片生机,缓缓牵紧她的手。
“很好看。”
苍泽说。
“我也觉得。”
庄灵拉着他手腕,挨着他的肩膀坐在绿茵草地上,“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没事种种田放放牛羊什么的,然后”
庄灵偏了下脑袋,弯着眼睛坏坏附到他耳边,“再生几只小狐狸。”
“”
女孩儿的气音酥酥麻麻落到耳边,泛起一阵涟漪。
生小狐狸,跟他么
苍泽眸眼深黯,耳根略微染着红,面上却紧绷着,默默环住她的腰。
“那我再努力一点。”
苍泽语气认真,毛绒尾巴紧接着缠住她,一寸寸裹住她足踝。
庄灵瞬间体会到什么叫做作死,这可是,大野外的,他居然
她蓦然从被抱着的姿势挣脱开来,面红耳赤解释,“好了,我知道你够努力,我们得去别的地方看看。”
庄灵带着他走过山丘,迈过河流,来到从前倒塌的木屋前。
经过百年时日,木屋已经老旧,门前的树杈光秃秃的落尽了黄叶,底下横梁地板充满了修补的痕迹。
不远处,古堡倒塌后变成一个下陷的深坑,雨水积攒成湖,远远看着波光粼粼。
庄灵走过院落推开门,其内熟悉的一桌一木,杯碗挂件全都现入眼前。
百年来苍泽每天都会来这里打扫,房门外设置有阵法,让它不至于崩塌,里面却不可避免地旧了下来,尽管他修修补补,维持着原形,里面却充满了破败的气息,没有任何生气。
庄灵看过这里熟悉的每一件事物,墙角的座椅掉漆了,鼬子们的小木屋带上了裂痕,就连后院的秋千也已经老化,摇起来吱呀作响。
看到这里,她才恍然回神。
的确是一百年了,时光在消逝,万物变化,唯有他一直陪在身旁,从来没有变过。
庄灵转过身,看着跟前沉默立在阴影里的青年,手指抚上他的脸。
“这些年,你难过么”
没有她陪伴,一个人难过么。
那些孤独又无法释怀的日子里,他是怎么过来的,看到这些,又是什么感受。
庄灵心腔像被攥了一把,光是想想都觉得难受。
那时她把他从城堡深处带出来,以为他可以交朋友可以有不一样的生活,就算没有自己,也同样可以活得精彩。
可她错了,少年依旧停留在这片深渊,再也未曾踏出去一步。
若是她一直不醒来,庄灵想不到,他会这样偏执到什么样子。
跟前人自阴影处伸出手臂,动作代替了回答,紧紧圈住她的腰。
他正对着窗,自后抱着脸颌埋入她脖颈。
发出的声音低沉沙哑。
“不难过,有你,每天都能看到你。”
每次醒来看到她躺在身边,乖巧睡着闭着眼帘,荒芜的心便像找到港湾,蓦然停靠下来。
她乖乖躺着,安静地伴着他,脆弱又完美。
每次触碰她,苍泽都怕破坏她身上的任何一寸肌肤,怕她像泡沫一样消失,一切只是幻觉。
就连现在,辗转缠绵了数日,苍泽依然觉得这一幕似乎也是他的幻觉,也许那人还没苏醒,也许幻觉还没消失,他必须得时刻触碰拥抱她,确认她真的完好。
苍泽垂眸圈着她的腰,手臂逐渐收紧,唇角自侧脸找到她唇沿,由上往下亲密探入她唇齿。
在这之前两人已经亲近过很多次,庄灵觉得脸红发烫,但还是试探着仰头回应。
她转过身,抱着他脖颈主动送入他唇边。
跟前人顿时像戾兽捕捉到了猎物,纠缠她唇齿加大了力道,紧实手掌一寸寸探入她腰身。
窗口大开着,外面隐隐传来魔人们劳作的嘈杂声。
庄灵分心想要关上窗柩,那人却铜铁似的按住她手腕,银白绒尾垫着她后背,按着她撞入窗台。
“不行,在这里”
庄灵溢出口的话音被吮吻声代替,手中衣带垂落,窗沿发出咯吱沙哑的摩擦声。
一枚种子落向大地,数不尽的芳草绿叶从窗沿地面伸展出来,外面开满了茂盛绚丽的花,山湖边花草婷婷袅袅。
院前两颗枯树吸收满生气,枯败的树干焕发生机,接连冒出嫩绿的新叶子。
有几个魔人挑着作物自远处走来,看到这一幕,顿时惊讶低叫,“这里不是枯了,怎么一下子长出了这么多东西”
“你不知道了吧,今天大人过来了,大人一到,可不就该长绿叶了么。”
“可是这房子好久没有人住了,大人进去会不会有危险,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这不太好吧,这可是大人的房子。”
魔人们压低的讨论声落入耳中,庄灵挨着窗沿一侧,身体贴着墙壁躲在狭窄的阴影里,心跳如鼓地瞪着他。
苍泽神色镇定地按着她的腰,修长指骨握住她足踝。
“她们进不来。”
“”
庄灵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又气又急地瞪着他,身体绷得死紧。
然而那人却像看不到似的,依旧我行我素,甚至沿着她锁骨一路啃。
“什么声音”
外面人听到动静,脚步顿了下来。
庄灵心底猛然一跳,咬紧牙关死死瞪着他。
苍泽看着她这毫无杀伤力又分外惑人的眸,勾唇吮了下她嘴角,复而低下头。
良久,那些人终于离去。
庄灵跳动的心率慢了下来,蓦然咬住他肩膀。
“嘶”
苍泽隐忍地喘了一声,眸眼盯着她的脸,身体骤然紧绷。
庄灵解气又恨恨地磨牙咬他脖颈,“叫你别动了,外面那么多人”
“你咬。”
苍泽油盐不进,垂眸按住她头顶。
腥甜的血腥味一出,庄灵顿时冷静下来,气哼哼松开嘴,“我又不是你,我才不咬。”
“你可以换个地方。”
苍泽意有所指地收紧力道,声音压得低沉发哑。
怀里人声音静了下来,抓着他肩膀的手指开始收紧。
陈旧的木窗接着又响起了摇摇欲坠的碎裂声,随时都要坍塌。
不知过了多久,狗子们野完了闻着味回家,却听到嘭然一声。
房子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崽崽一旦开荤,就刹不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