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先生的担忧并没有持续多久就成了真,不到一个星期,江逾白就收到了方浩催魂一般的通知。
活像是耽搁了一天就要让他白烧不少钱的模样,江逾白不得不恋恋不舍地从家收拾打包行礼,带着回归岗位的禾禾重返栾池。
他出发的那一天已经是深秋了,江逾白穿着一件白衬衫内搭,外面是一件奶咖色粗线厚开衫。商牧野抬眼打量他半晌,目光温柔如水,沉静的黑眸中又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该叮嘱的他都已经叮嘱过很多遍了“注意安全,尤其是吊威亚的时候,安全第一。不用急着赶进度,嗯”
这段时间江逾白因为适应威亚,吃了不少苦头,身上青青紫紫的瘀伤就没断过,看得商先生心疼得要命。
让他捧在手心的娇娇宝贝去劳心劳力地吃这种苦,只能赚到在他看来么都干不了的一笔钱。在商先生看来,这实在不是一桩合算的买卖。
尽管已经看了无数次了,从清晨醒来睁眼的那一刻,夜色下闭眼前的最后一刻,都是这张清贵俊雅的面容,就算闭着眼,江逾白都能在心里描绘出这张俊逸面容。
看了无数遍还是不够,江逾白低叹一声,他半蹲下来,趴在商牧野的膝头,仰起脸认真地凝视对方,开始叮嘱“先生不要熬夜,不要让自己太辛苦。我会让季同看着你的,也会查岗,不可以想着蒙混过关。”
“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江逾白说起他来头头是道。
“哦对,不可以压缩工作来探班”江逾白气鼓鼓的,显然这条才是重点,“不允许”
商牧野顿时笑了,先是那双眼尾已经有了一些细小淡纹的凤目弯成一个上扬的弧度,而后黑眸中笑意渐浓,像是层层温柔春水般地淌出。
他伸手捏了捏江逾白清瘦不少的细白脸颊,柔声答道“知道了,小管家。”
江逾白这才有些不舍地从他膝上抬起头来,他微微挺起身,凑上去亲了亲男人淡色的唇,鼻端是浅淡的须后水的幽香“那我走啦。”
季同守在门口眼皮直抽抽,从门缝里传来的细碎语声让他终于难以维持自己的风度翻了个白眼。
这还是自己那个英明睿智的老板吗几句话絮絮叨叨翻来覆去说了不知道多少遍,是头猪都能听懂了吧偏偏这两个人还是甘之如饴的模样,自己那个以效率为第一工作目标的老板到哪里去了
季同的目光里浮起一丝无奈,爱情使人降智。
天知道他们已经把这段告别演练过无数遍了
房间里静谧无声,商牧野温柔凝视着他,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先起身。江逾白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照做。
男人双手扶上轮圈,身下的轮椅就轻巧无声地动了起来。商牧野推着轮椅绕到柜前,他从中取出了一只乌木锦盒,又朝江逾白招了招手。
江逾白巴巴地凑上来,只是那只锦盒通体都是深沉内敛的黑,隐隐生光,一看就是上佳的木料。木盒周围并没有么多余的装饰,是素面,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温柔地拉下锁扣。
里面是一串温润生光的翡翠珠串,江逾白其实是不懂这些的,但见玉质通透,愣是没从里面找到一根絮。“这”江逾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看上去又漂亮又贵重。
男人色泽浅淡的唇勾了勾,他无声地拉过江逾白的左手,给他把珠串戴了进去,末了迎着光细细端详半晌,俊秀的眉目间蕴着一丝满意之色,他微微颔首“正好衬你。”
他有些怀念地摩挲了一阵上面已经温润通透的玉珠,一手牵着小朋友的手,一手揽着他的腰。
江逾白迷迷瞪瞪地跟着他的动作,发觉他竟然是要自己坐在他膝头,他顿时像屁股下长了钉子一般,猛地一下跳了起来,头摇得像拨浪鼓,直摆手“不、不不不,不行。我太重了”
“无碍,我又不是纸糊的,来。”商牧野无声地笑了笑,小朋友这样的体贴,他还是能感受到的,只不过小朋友也太过小心了,他按着江逾白在自己膝头横坐下,“我幼时身体不好,体弱多病,祖父怕我养不活,就将祖母陪嫁的这串翡翠请人开了光一直给我戴着。”
江逾白一听,更知道其中贵重和意义了,他顿时急急忙忙地要将这珠串取下还给商牧野。还没等他动作,一只微凉的手制止了他,带着不容分说的意味。
“后来,我慢慢长大了,也没有像幼时那么多病了,说不准就因为开了光,”男人垂眸,微凉的修长指尖轻抚着细腻通透的玉石,他柔声道,“想着你要吊威亚,我实在是有些不放心,这串珠子就给你戴着。”
他见江逾白还想推拒,又立刻补上了一句“权当是让我安心,好么”
江逾白彻底哑火,他有些小心翼翼地打量了这么一串价值连城的玉珠,落在商牧野眼里还以为是他有些不喜这些老物件。
商先生稍加思索,就劝道“这玉珠大小正好,不是女儿家戴的小珠,倘若你不喜欢这么个款式,家里还有几块好料子,让师傅给你打一套”
“没有没有,”江逾白急忙否认,那双水光盈盈的桃花眼里写满了认真,他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谢谢先生,我很喜欢。”
他温热的鼻息扑在自己敏感的颈侧,商牧野不着痕迹地眸色按了按,他拉过没个坐像歪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小朋友,头一次有些强硬的盯准了那开开合合的水色唇瓣,亲了上去。
然后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就没了动静,商先生有些享受地轻叹一声总算是安静了。
最后江逾白是脸蛋通红得像是喝醉了酒,唇若涂朱,眼里闪着异样兴奋的光芒,整个人飘飘忽忽地推着商牧野的轮椅从房间里出来。
商牧野亲自将小朋友送上了车“快去吧,不然可就开不及了。”
江逾白又飞快地凑上去亲了亲男人白皙微凉的脸颊“先生,我走啦外头风大,您快回去吧。”
车缓缓驶离庭院,一直到那个人影从视野里消失不见,江逾白才有些恋恋不舍地收回了脑袋。
从申城到栾池车程四五个小时,江逾白就开始拿起剧本翻看着,等到了栾池,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好在是第一天,方浩这个抠门精倒是没有催着干活,只是通知了说明天围读,今天都辛苦了,好好休息。
江逾白是在来的路上才知道剩下的主演的。他的官配女一尤梓璐是最近在另一个小成本网剧中因为恶毒女配形象有些小水花的新人,电影学院表演系科班出身,刚签了隔壁公司,简直比他还要新。
方浩号称自己独具慧眼,挑选的都是外貌出色的新人,其实最大的优点就是省钱,片酬低,肯吃苦,只要好好,想来也没有多大的问题。
至于男二,禾禾倒是很警觉地侦探好了对手的资料交到了他手上。男二,夏成蹊,申城大学中文系毕业,蝉联校草之位四年不动摇,因为外形出色是各大短视频应用中的常客。
这些江逾白都不关心,他只关心一点,对方演艺经验为零。也不知道是不是如方浩说的那样有灵气好。
正当他靠在床头对着剧本沉思着,手机嗡嗡嗡震了几声,拿起一看,就是曹可可小姐。
曹可可小姐还是那么的直截了当“进组了”
江逾白偏过头夹着电话,下意识地点点头,不过他又迅速反应过来,自己这个动作并不能被看到,又嗯了一声“进了,谢谢可可姐关心,明天围读,后天定妆,然后出了定妆照就开机了。”
曹可可小姐对自己手下这个艺人根本看不懂。
你说他咸鱼吧,偏偏他又很有上进心,形体课表演课还有各种培训从不落下,教过的老师都是好评连连;你说他有野心吧,但他又放着高热度综艺不上,非要来拍这么个拉闸导演带着一百零八线演员的野鸡网剧。
这都还不说了,社交账号如果没人催,简直像是与世隔绝从不营业。还不让买营销,这段时间他的沉寂让粉丝都差点以为他要退圈了。
曹可可小姐觉得自己再次遭遇到了职业生涯的滑铁卢。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难搞的艺人,曹可可小姐仰天长叹,在心里默默流下两行泪。她有些可怜兮兮请求道“江老师,我可以买营销吗求求你了,你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热度了”
江逾白思忖片刻,问“你要买么”
曹可可不假思索,显然是早就想好了“透点新剧的风声啊,我的祖宗,怎么有你这么诚实的人啊,别人家舔饼撕资源撕到飞起,你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江逾白想了想,点了头,而后又补充了一句“定妆照出来以后,就会开始预热了,其实可可姐你不用现在买,浪费钱。”
好不容易抓到的机会曹可可决不放弃,她一口回绝“没事,我先买着透露点风声。正好,就这这个当口,你能不能营业一下求求你了。”
江逾白无奈应下,挂了电话之后,他拿着手机拍来拍去,不知道拍些么。自拍吧,怕有的人吃醋,拍剧本吧,有走漏风声的嫌疑。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左手的手串上,顿时就有了想法。
江逾白天涯共此时。图片
他伸出左手,做出一个托举的手势,圆月清辉被他珍而重之地托在掌心,像一颗熠熠生辉的明珠。露出了一截瓷白的手腕,在月光下肌肤显得有些透明,隐约可见皮肤下浅淡的脉络。
更重要的是,他露出了手腕上的那串玉珠,在月色下愈发显得玉色莹润,清透生光。
作者有话要说新的一个月开始啦在线做法许愿可以填满小红花呜呜呜呜呜呜
塌房警告
1在微博开始用“你”之类的字眼
2异地必发微博
3暗戳戳开始秀一些只有两个人知道粉丝看不懂的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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