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16、何必当真
    不过她也不在意,今日他亲吻时的回应才是见了鬼,如今他这样做才是正常的,于是荀欢很快便道“那我自己去好了,你装作不知情,这样阿兄就不会责罚你了。”



    何长暄自然不允,他知道就算他不许,她也会想法子出去,与其让她偷偷摸摸,不如他带她正大光明地去。



    况且她身为长公主,连出府的自由也没有,他心中浮现一丝怜爱,又不自在地隐去,他迈开脚步“一起。”



    荀欢这才笑容满面地跟上。



    从前她出过几次宫,虽然每次都是偷偷溜出来的,但是她总会叫上许多侍卫,她知道宫外鱼龙混杂,自然不会让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



    但是侍卫多了也不好,玩什么都束手束脚,现在有了常鹤,她还怕什么



    荀欢换了胡服,骑上马便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



    红色身影飒爽而过,脸上是显而易见的酣畅淋漓的情绪,何长暄一怔,也打马追上她。



    荀欢靠着一股劲直接冲到醴泉坊,但是毕竟有些远,她又是自幼娇生惯养的,自然双腿酸麻,她抿了下唇,强撑着不适下马,两股战战。



    她不想让常鹤看出来她的脆弱,更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又被常鹤赶回去,索性站的僵直,看着打着响鼻歇息的马儿,迟迟不动。



    何长暄自然察觉,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眼睛望向一旁的茶摊,清清嗓子道“女郎,先喝杯茶吧。”



    荀欢嗯了一声,等他过去了,这才慢慢走过去,跪坐在方桌旁,借着衣裳的掩饰偷偷揉膝盖。



    不过直到上了茶常鹤也没有回来,她疑惑地望向卖茶的老伯,并没有常鹤的身影。



    她失望地收回目光,下一瞬便有一个人影挡住和煦的阳光,荀欢望过去,瞧见常鹤手里拎着一个不知从哪借来的长凳,面色冷淡地立着。



    “坐吧。”



    原来他知道她腿疼啊,荀欢也不再掩饰,满脸痛苦地站起身,何长暄伸手扶住她,又把条凳放在她后面。



    “日后不要任性,”他跪坐在她对面,望着坐在条凳上蹙眉的女郎,试着提议道,“不如”



    先回去吧。



    荀欢知道他想说什么,撇撇嘴打断他“不行,我好不容易才出来的,歇一会儿就好了,我从小便和阿兄们一起玩,也皮糙肉厚的”



    何长暄的目光落在她细的不堪一折的白嫩手腕上,淡淡一哂。



    “诶看这里诶”一个络腮胡子往这边走,把手里的锣敲得震天响。



    荀欢被吸引过去,瞧见络腮胡子穿着胡人的衣裳,身后还跟着几个奇装异服的壮汉,不由得好奇道“这是在做什么”



    何长暄瞥一眼便道“杂耍。”



    “那咱们快去看看呀”



    话音未落,荀欢便要迫不及待地站起身,他却制止她的动作,低声道“这个位置很好。”



    荀欢不明所以,没想到下一瞬几个壮汉便在茶摊前面围成一个圈,小小的茶摊瞬间被挤得水泄不通,她所在的地方占了天时地利人和,正是绝佳的观赏位置。



    她满意一笑,不过坐着也看不清,她踮脚看了一会儿便累了,索性站在条凳上,让何长暄扶着。



    见她没有想往前凑的心思,何长暄自然应允。



    “今儿啊,我给大家伙表演个剖腹”



    喝彩声和惊呼声一同爆发。



    络腮胡子一口流利的中原官话,荀欢自然听懂了,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手中的短剑,他是活够了想寻死么



    她抓紧何长暄的手叮嘱“万一一会儿见了血,你记得抱我下来。”



    何长暄嗯了一声。



    荀欢却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一股嘲笑的意味,正想说话,被人群围在中间的络腮胡子便将一把短剑对准了自己的肚子。



    她忘了言语,屏住呼吸等着短剑落下。



    络腮胡子大喝一声,将短剑往外推,似乎是在蓄力,剑尖被日光一晃,愈显凌厉。下一瞬,他视死如归般地手臂微曲,大力戳进自己的腹部。



    人群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荀欢抓了何长暄的手,满手汗湿,又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他的表情。



    他面无表情。



    失神的工夫,络腮胡子已经把剑抽出来,仰天大笑几声,似是在证明自己毫发无损。



    可是荀欢明明看见他的剑刺了进去,怎么会这样



    百姓们显然也震惊了,几个壮汉趁机捧着碗四处游走,不一会儿便赚的盆满钵满。



    有人绕到荀欢这里,她心满意足地摸出一角银子,正想递过去,何长暄制止了她,从怀中掏出几个铜板。



    壮汉原本心头一喜,见了何长暄丢的铜板又撇撇嘴,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荀欢觉得丢人,她堂堂长公主,什么时候这么小气过



    何长暄并不解释,很快又有人拿铁钉刺自己的天灵盖,还有拿板砖拍脑袋的,全都毫发无损,荀欢也顾不得骂他,连连惊呼,手都要拍红了。



    等杂耍的人群散去,荀欢的腿也不疼了,她轻松地跳下去,开始与他算账“我给你的月例银子很少么”



    何长暄不明所以地回答“不少,每月十两。”



    “那你给人的赏赐怎么就几文钱我堂堂长我的脸往哪搁”



    “没有人能认出你的身份。”他垂眸回答。



    荀欢一噎,正想反驳,何长暄又继续说道“况且那些都是假的,何必当真。”



    就像他们之间的关系,何必当真。



    “假的”她瞪大眼睛,“可是我明明看见”



    “那把剑的剑柄有一个按钮,轻轻一按就可以把剑缩回去。”他淡淡解释,“铁钉自然也是假的,只要”



    “不许说了”荀欢打断他的话,“你都看出来了还有什么意思”



    何长暄一怔,这本来就没有什么意思,她怎么还不许他说了不过也省的费口舌了,他识趣地没有开口。



    被他的解密弄得心烦意乱,荀欢喝了一口早已冷掉的茶,环顾热闹的醴泉坊,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她喃喃道“还有哪里好玩”



    脑海中闪过几个相邻的坊市,她灵机一动,想起颁政坊,那里寺观云集,是科举之人学习的清净之地,难道还愁找不到俊俏的面首么



    她即刻起身,望着颁政坊的方向,兴致勃勃道“咱们去颁政坊”



    没想到他沉默片刻,指了个与她相反的方位“颁政坊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