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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二颗星星
    52



    陈糯对亲吻的概念也很模糊, 可能青春期的女孩对亲吻都有一种很浪漫的幻想。



    不过大部分是偶像剧和少女漫画带来的那种甜腻,比如钱果然就很喜欢看一吻定情,说怎么怎么好看, 男的帅女的可爱天作之合,所以亲吻一定很快乐吧。



    而现在她的同桌周鸳是个可爱的女孩, 在焦头烂额的高考下依旧能完成对小说里亲密桥段的认证, 偶尔抓着陈糯分享哪段比较唯美。



    但陈糯一般不去想。



    她唱歌情歌,唱感情, 唱遗憾, 很多人的情感的表达都跟爱情有关。



    爱情,是鲜花, 婚纱,纯白, 亲吻, 浪漫



    也可能是老李和江梅花这种中年人柴米油盐的日复一日。



    酆理对她的喜欢, 她觉得用爱情有点太郑重的,其实在酆理那天深夜蜻蜓点水的一吻, 陈糯就存有疑惑。



    她到底多喜欢我



    以至于后来的每一天, 陈糯几乎都要观察一下酆理, 酆理依旧像从前一样。



    喜欢她的人其实也有, 男的女的都有,她身上有一股同龄人很罕见的轻狂, 崔蔓和酆理都不太像个高三的。



    周鸳之前还跟陈糯说,如果生在古代,崔蔓像云游的那种女侠,酆理感觉是个沙场的女将军。



    陈糯觉得那也太土了,酆理这种不做个纨绔说不过去吧。



    陈糯骨子里畏惧亲密关系, 觉得拥有就要失去,就像她曾经拥有的都失去了一样。



    她对酆理对自己的喜欢,在知道对方已经清楚了她的底细之后更是微妙。



    她图什么呢。



    大概是不满陈糯的心不在焉,酆理狠狠地咬了对方一方,陈糯吃痛地回神,人已经被酆理按到在了床上。



    酆理的床一米五乘一米八,床上堆着被子和几个娃娃机抓来的抱枕,就显得异常拥挤了,陈糯被人按着,这个吻极具侵略感,她觉得自己都要被吃掉了。



    她试图推开酆理,但即便都是女的,两个人的体型也有差异,酆理几乎压得她动弹不得,只能被动地承受这种无孔不入的掠夺。



    “唔我操”



    陈糯好不容易别开脸,才冒出一句话骂人的话,又被捧住脸亲了回去,舌头都发麻,酆理一只手蒙着她的眼睛,一只手按着陈糯的腰。



    接近五月底的天气很热,距离高考的时间几乎快变成个位数,楼下准备睡觉的江梅花压根不知道自己的继女跟亲女儿在房间里亲嘴。



    一个挣扎一个镇压,老旧的床板都不堪重负,嘎吱嘎吱地响。



    “酆理你特么”



    陈糯呼吸一口气,她觉得自己要憋死了,脸颊泛红,浑身都烧得慌。



    酆理的外套掉了一半,里面背心露出来,陈糯都没眼看,她只想踹翻这个贱人,但是腿一伸出去,就被人抓住脚踝,往下拖了一点。



    室内没开灯,窗外有一盏路灯,惨白的光,照进来,桌椅的影子在地板拉长,床上的人几乎要扭在一起。



    酆理松开手,被她按着的人被蹂躏得头发乱糟糟,眼睛都泛着水光,t恤的领子滑到肩头,锁骨都露了出来。



    陈糯是个小古板,夏天都要穿着有点高领的短袖,这样对她来说已经是失格了。



    也不知道为哪来的偶像包袱。



    “我怎么了”



    酆理拿手背擦了一下嘴唇,陈糯牙尖不利嘴,也咬了她一口,此时两个人嘴里都是铁锈味。



    “你有病吧我是你妹”



    酆理嘴唇的血被这么一擦,蜿蜒到了唇角,外面微弱的光照在她的脸上,惨白的光和触目惊心的红,甚至平添了几分妖冶。



    “你是我妹妹吗”



    酆理反问,她坐在床沿,陈糯挣扎地坐起来,酆理凑过来,她不看看她。



    “看吧,你都不敢回答。”



    “我现在是你妹妹。”



    陈糯说,她扯了扯自己的领子,心跳得很快,嘴唇也很疼。



    甚至有点委屈。



    “陈糯。”



    酆理平静地说,“折磨我是不是很爽”



    陈糯刚想说没有,又听到酆理说“你是在报复我害死你吗”



    她坐在床边,披着的头发有几根乱了,也不知道是谁的心更乱,她没看陈糯,就这么坐着,盯着房间里桌椅的影子。



    有点孤独。



    “我没”



    陈糯低低地说了声,“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知道了的”



    这话听起来有点像绕口令。



    酆理笑了笑,“很久前。”



    她耸了耸肩,“你太不会藏事,我又太喜欢你,我憋不住了。”



    这种直白的话在这种场合以平直的口吻说出来,淡得像一杯冷掉的开水。



    陈糯却觉得很重。



    她知道酆理多喜欢她,也知道这六个字藏了什么,但是她依旧很难接受。



    “我们现在是姐妹。”



    她说。



    酆理嗤了一声“姐妹怎么了,那不是更爽”



    陈糯惊讶地抬眼,酆理却拽住她的手,把人往自己这边扯,直接把人抱到了桌上。



    桌上书可笔掉到床上地上,今天外面的月亮很圆,冷冷的月光和惨败的灯光一样,给陈糯描了个边。



    酆理捧起她的脸,压根不给她逃走的机会,“我只有你了。”



    她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班上的人也都知道她们的父亲去世了,也没怎么敢提,酆理和平时一样。



    但是陈糯见过半夜她在楼顶抽烟的样子,月光冷冷,酆理的神情也很冷,陈糯知道对方一点也不平静。



    可酆理还要安慰江梅花,还要陪着陈糯上学,老李一直想让她继续上学,酆理像是在完成遗愿。



    陈糯觉得酆理像是被困住了。



    但现在这时候,又好像有一个猛兽,她自己都要被一口吞掉。



    “你还有崔蔓,庆老板,邓弦,虞薇薇”



    酆理直接让她闭嘴了,她其实很烦,天底下有这种自欺欺人到可笑的人



    感觉自己在削木头。



    陈糯已经麻了又来



    她背靠着窗,还好窗户半边是锁着的,而手酆理扣得紧紧,动弹不得,现在又被人叼住嘴唇,酆理一下一下地试探,也没那么猛了。



    只是啄着她的嘴唇,一下一下,还发出声音。



    陈糯很烦“你能不能别闹了”



    “你到底想干嘛”



    酆理的头埋在陈糯的肩上,“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吗”



    陈糯“不准干我。”



    酆理难得愣了,隔了好半天笑出来,“你比我想得多了陈糯你敢说你对我没意思”



    陈糯别过脸,“我不知道。”



    她其实胆子很小,也没什么勇气,更怕虚无缥缈的未来。



    “那你还是喜欢周枫想”



    酆理恶狠狠地说,一口咬上了陈糯的下巴,而陈糯一脚踹上酆理的腿。



    “你有病吧,我觉得你特么才喜欢周枫想。”



    每次都提,烦死了。



    “的确是你觉得啊,”酆理抓住陈糯的脚,穿着鞋早就被蹬掉了,这人的脚腕细瘦,感觉一折就能断。



    偏偏里面藏了她日思夜想的灵魂,让她止不住地想沾染。



    “我都暗示地那么明显了。”



    陈糯“你滚,你他吗的暗示就是半路拦我要我好看”



    酆理“谁让你那么高冷。”



    她抱住陈糯,这个姿势,像是一个大狗在撒娇,“陈糯蜜蜜妹妹陈糯”



    陈糯觉得这人烦死了。



    “那我们”



    陈糯“不行。”



    她拒绝地斩钉截铁,“我们现在是姐妹,而且”



    她沉默了一会,“这种关系才会久一点。”



    酆理都要被她的歪理气笑了。



    “怎么样,你更喜欢搞刺激的是吗”



    陈糯低头,她抿着唇,“在一起也会分手的,结婚了也会离婚的,酆理,要是我又死了,你也会再找的”



    就像老李这样,就像很多很多身边的事情一样。



    人到底不能活成故事,她到底还是年轻,总带着一两分的痴愚,一边相信至死不渝,一边又害怕斯人已逝。



    她和酆理现在,变成另一副面孔的对话,也只是巧合。



    酆理笑了一声,她捏起陈糯的下巴,端详着这张脸。



    “我都要忘了你以前长什么样了陈糯。”



    “但是我喜欢你,是你,无论你什么样。”



    她的手指点着那个伤口,“天底下的事情基本都有风险,唯独和我一起,没有风险。”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执着这个一个人,这么一个灵魂。



    可能是受生母的印象,受小时候无数睡前故事的印象,李香君的桃花扇,张玉娘的鹦鹉啼血,她妈是一个美丽又哀愁的女人,再仙也终究是柴米油盐的过日子。



    在酆理的印象里,母亲跟老李其实并不算亲昵,好像是后来才稍微好一些的。



    但是过去太久,这两个人现在都死了,她的亲妹妹也没了,她的人生好像就是不停地在得到和失去。



    唯独陈糯,是失而复得的无价之宝。



    偏偏这个人患得患失,是个缺爱又乏味的小古板。



    陈糯“我不信。”



    她还相当冷酷无情。



    酆理“你会知道的。”



    突然按住陈糯的肩,咬了她一口,陈糯一个激灵,浑身的鸡皮疙瘩起来,又羞又恼,最后居然挣脱了,跑了。



    酆理问她“你答应了吗”



    陈糯捂着胸口,脑子里只盘旋着四个字变态至极。



    又想到崔蔓说的连妹妹也不放过,更是悲愤,拉着门回头瞪了酆理一眼。



    “你做梦吧”



    她关上门,门板发出哀鸣,她的心却怦怦直跳,胸口的疼和嘴唇的疼都在提醒这是真实发生的。



    第二天还越发严重,早自习的时候周鸳看着陈糯微肿的嘴唇和脖子上的红痕,问她“你怎么了,吃辣吃多了”



    陈糯早上起来才发现自己脖子还被酆理吸出了个红印,大夏天怎么都遮不住,索性破罐子破摔“有蜘蛛撒了泡尿。”



    周鸳皱起眉“那不会中毒吗”



    陈糯冷笑一声“是啊,我现在五毒俱全,就差把蜘蛛烤了。”



    周鸳觉得她读书读疯了,怜爱地分了她一瓶养乐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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