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慎盯着宋蓁,眼里眸色复杂,她总是出乎他意外的大胆和直白。
宋蓁却没注意到他的神色,仍在自顾自的说:“还有你这几日去做什么了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也在想你”
“这几日军营有些事,在戒严处理。”
沉默片刻,陆慎忽视掉她提出的要求,回她道。
他这次班师回朝,除了留在北边驻扎的十余万大军,剩余的五万多人都带了回来,就安营扎寨在京郊,军务也尽数移了回来,加之冬季寒冷,将士们的保暖军粮,都需要安排,查验。
因大婚,他耽搁了几日没去,自然堆积了许多军务,没多久,又出现北疆军营防御图被盗,这几日他都在军中彻查,清除谍间,根本无暇抽身。
不过他也确实忽略了她思极此,他微皱了眉。
“哦,是很忙吗为何不让人传个信回来”
“这才新婚,您就让我独守空房,还是在我生病的时候,加上我们还在沁园那边发生了不快回来没多久,传出去,别人难免会误会的,何况我本身名声就差”
宋蓁闻言叙叙念了两句以示哀怨,但她也知道适可而止,于是她抹干净眼泪又看着他软软的道“你得抱抱我才行,这几日我都很怕,怕你把我忘在后院,不要我了。”
陆慎“”
“新婚之夜的事,你可还记得”陆慎看向她,许久,他忽然问她道。
“”
宋蓁疑惑的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又提起新婚之夜,她又不是故意中药的,再说最后不也没成嘛
没成
宋蓁神情凝滞了,明显的呆住,她不知道该什么反应,这几日她已经忘了这事了。
“你该知道的,我们做不了真夫妻。”
陆慎见她反应过来,要将事情直白说出来的尴尬不适稍稍淡了些,他按着扳指的手指移开,继续道“也给不了你想要的,你现在还有得选”
“还能治吗”
突然,宋蓁打断他要继续说的话,抬眼问道“您去看过大夫了吗大夫如何说”
“是什么样的症状哪方面的问题”
陆慎神情陡然变得古怪起来,他看向宋蓁,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她。
似乎,在她面前,他总能遇到语滞的时候。
“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吗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吗”
宋蓁看着陆慎神情由惊愕陡然变沉,心里又是一个咯噔,感觉自己猜对了,真的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是伤的很彻底了。
只怕她这么一问还伤到他自尊了,宋蓁突然有些自责,心里还涌出一股浅浅的不易察觉的心疼。
她看了看他,又小心翼翼的道:“其实也没关系,我也不是很在乎那些的。”
说完,她迟疑一下,撑起身下了床,大着胆子伸手抱住了他:"真的,我不介意,不管你如何"
陆慎浑身顿然一僵,不知是震惊于她的动作还是她的话,一时间他都忘记将她推开。
耳边,宋蓁还在小声说着:"不管你如何,我都能接受,只要你对我好就行。”
宋蓁是个不会想太多的人,她很少为谁牵肠挂肚过,但来到这个世界,陆慎是唯一一个让她屡次过问,生气,还依然过问的人,加上她现在确实得依附他,是以她很平静的顺应了自己此刻的内心。
她忍着脸颊滚烫的热意,贴着他宽厚的胸膛,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继续安慰他道:“没关系的,我们可以一起去看大夫,天下之大,总能找到一个精通这方面的大夫,若是实在不行,也没关系,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了。”
陆慎心头震颤,像是要验证她话的真假,他抬起她下颌,盯着她,眸色晦暗。
须臾,他道:“有些话不能轻易说出口,一旦说出口就要为这些话付出代价。”
他说得很轻,神色甚至算得上难得的平和,但却能让人轻易听出他语气里的认真和劝诫,以及含杂着的警告。
宋蓁愣愣的看着他,唇张了张,她道:“可那些,就是我想说的话,侯爷是不信吗”
宋蓁瞧着他,眼波微转,突然,她拉过他的大手,按在心口,认真道:“侯爷感受到了吗我的真心”
柔软,温热,弹性,汹涌到极致
就似触电一般,霎时,陆慎整条胳膊乃至心脏都麻了,他猛得抽回手,沉声喝道:“你病糊涂了”
“才没有病糊涂,是你自己不信我”见他看也不看她,还这样凶她,宋蓁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
陆慎听到脸色更沉,拇指的扳指狠狠碾了又碾隐隐发烫的手心,他张嘴想再说她两句,但视线落到她写满无辜的细致小脸上,扫过她还泛着红意的眼周,想到她那受不得一点委屈的爱哭性子,他到喉咙的话又兀自咽了回去。
“本侯还有事,你不舒服就继续歇息,晚些我会让陆良再请御医来给你看看。”
陆慎说完就走了,步伐快得宋蓁几乎没反应过来。
屋子里,再次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了宋蓁一人,须臾,她眨了眨眼,突然哼笑了一下。
这男人刚才是又落荒而逃了吧
这次逃走还记得关心她一下了。
宋蓁心情突然好了,似乎身上的乏沉都消散了几分。
大直男不但不会哄人,居然还怕听情话呀
宋蓁躺回榻上,咬着手指想着,又忍不住抿唇偷笑一声。
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问题,要是有得治就好了。
她脸上收了笑,开始思索他到底什么毛病,书里,也没写这些呀。
不过书里,他确实和前世宋菱,还有原主都没圆房
陆慎匆匆离开内院,却并没有离府,只是回了外院书房,一个人在桌案前练了许久的字,废了两张纸,才停下笔,唤了陆良进来。
“江寅可有传信回来”
“有,方才刚到,他说已经寻到鹤老了,只是鹤老正在深山里寻什么仙草,不愿意随他离开,还要耗些时间。”
陆良说着,从宽袖里掏出一个薄薄的信封递给陆慎“这儿还有他单独给您的一封信。”
陆慎拿过书信,拆开一目十行看下去,很快又叠好信纸拿到炭盆边燃了。
“爷,可是出什么事了”
陆良见陆慎站在炭盆边,盯着逐渐化为灰烬的信纸,脸色比他方才进门时还沉,不由担心的问道。
江寅一手医术出神入化,自十年前被他们无意间救下就一直跟着侯爷。
直到半年前侯爷在追北狄王子时,中了奇毒,江寅给侯爷拔毒后还没等侯爷醒就留下封书信匆忙离开了。
只告诉他们侯爷已经没有生命之危,但留下的后遗症还需要去请他师父出山彻底拔除余毒才能去掉。
可至今他也不知道侯爷究竟中了什么毒,又有什么后遗症。
侯爷不肯说,他们也不敢多问,只能在心里担忧着急。
“无事。”
陆慎淡淡答了声,又走到书架前,伸手将其中一个暗格打开,拿出一个楠木刻藤枝匣子,他打开看了眼,随即又放回去,转过身吩咐陆良“你拿帖子去祝府一趟,让祝院首晚间来给夫人看看。”
“是,属下这就去。”
陆良办事一向迅速,还不到晚间,就将祝院首请进了清晖堂。
宋蓁听了,难得心情好没有排斥看病了。
听到祝院首说她已经没有大碍,只是脾胃有些虚,需要慢慢调养一番,她还主动问了祝院首一些调养脾胃的注意事项。
祝院首几十年来沉迷医术,能让他接诊的就只有太后和皇帝,连宫中受宠的宋蓁姨母李贵妃,也就堪堪借着皇帝的口谕,请过他两三次。
他这次之所以过来,还是因为他弃文从武的孙儿,是陆慎手下一名参将,本着希望陆慎能稍有照拂的念头,才走了这一趟。
实际他在太医院早对这位李贵妃宠若亲女的侄女有所耳闻,大都是不好伺候,脾气刁钻,不遵医嘱一类不好的。
却没想到宋蓁并不如传闻中那般,是以他也耐下心来给她说了许多,等到一盏茶喝干才停下来,准备告辞。
宋蓁却在这时叫住了他“院首等等。”
“夫人可还有事”
“嗯”
宋蓁迟疑了一瞬,将屋子里的青霜挥退下去后,她才试探着问道“不知太医院可有哪位大夫,擅长治男子暗疾不足之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