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的渴望似藤蔓一般自血液中向上攀爬,探入他的脑中,侵蚀着他仅剩不多的理智,莱斯特向后退了一步,额上刚消下去的汗珠又密密麻麻的滚落下来。
他用手死死的抓住了一旁的门框,不让自己像野兽一样贴到对方身上。
掌下的木材已经变形,指尖因为用力被刺出鲜血,他从腰间抽出匕首,旋转后握住柄部,毫不犹豫的往右肩那处尚未愈合的伤口上去刺,落到一半时却被攥住了手腕。
冰凉的触感让他再次溃不成军,他从喉中滑出破碎而沙哑的低喃,发红的眼中染上了乞求“卡莱尔,求您,出去。”
祁让快挡不住他越来越重想要下压的力道,冷声询问“你的抑制剂呢”
两人相贴的部位因为抵抗而在空中发着颤,脑中轰的一声,莱斯特松开匕首,反抓住他,粗喘着将虫撞到了冰冷的金属门上,低头胡乱的啃咬。
“殿下”
他含糊不清的轻喃,除了他自己没有第二只虫能够听清。
祁让狠狠用膝盖顶了对方一下,随后解开他皮带的金属扣,扬手抽出,趁对方因为疼痛而稍微清醒的一瞬反剪着将虫拖进了卫生间里,打开水阀,将对方的头压到了水池之中。
祁让松开手,又问了他一遍“你的抑制剂呢”
莱斯特直起身体,猛的吸了口新鲜的空气后清醒了几秒,但很快又控制不住的泛起了潮红。
这点冰凉的效果对他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身后被束住的双手,勒的他稍微动弹,脑中就似碰到红线一般挣扎着想要警醒。
他脸上露出迷茫,又带了几分莫名的委屈,“抑制剂我我没有抑制剂。”
他向前探头想蹭蹭对方白嫩的侧颈,亦或者向上咬上一口尝尝味道。
祁让避开他的动作,将皮带的扣眼扣到了一旁的挂钩上,见对方也随着动作看过去后,伸手想碰他,犹豫了一瞬,还是向前,勉强碰到了对方的下颌。
在对方配合着低头时,压着他的后脑勺,安抚般的揉搓,放缓了声音“不要乱跑,你就在这等我。”
房门被关紧,皮带随着被束缚住的虫的动作左右摇晃,明明很轻易的就能被挣脱开来,那只虫却只双目赤红,面色痛苦的去蹭一旁的墙壁,绕着圈的原地打转。
雌虫的发情期很容易引起精神力暴动,尤其是在至关重要的第一次进化。可在荒星这里,抑制剂却是再高的积分都弄不到,只能从非正式渠道交易的黑货。
祁让已经没有时间追究对方能思虑周全的替原主带这带那,自己却连支抑制剂都没有这种事,他去往电梯间,看到上面的数字,又转进楼道,直接去敲响了艾伦的房门。
一下,两下
其他种类的赛事还在继续,对方有极大的可能不在这里。
他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走廊,正准备强行撞开时,高空之中突然传来了刺耳的警鸣声。
“警告,警告,有虫非法入侵,有虫非法入侵。”
有其他楼层的喧哗声从楼道中传到这里,同一楼层的雌虫也纷纷出屋查看。
祁让撞开了门,进到艾伦的房间里四处翻找,却仍没有找到抑制剂被他藏到了哪。
出去后随便抓了一个在向向下跑的雌虫询问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71层出了什么意外。”
“71层”
雌虫说完就想走,祁让拉着他又问:“那你们向下跑做什么”
“你没听到吗管理者说谁抓到入侵的雄虫谁就有得到他的机会。”
“雄虫”
祁让知道不是莱斯特后心下稍安,但是却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逆着虫群回去,打开房门,皮带仍旧扣着,里面的雌虫已经蜷缩到了水池旁边的地面上,听到声音,猛的抬头看过来,见到是他,又垂下了头。
祁让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
没有监控,能隔绝雄虫的信息素,又刚好适合疗伤的借口。
最关键的,是现在一片混乱,雄虫应该都被保护了起来,不会出现。
他将虫扶起,解开皮带后,才发现对方的手上已是鲜血淋漓。初发时的猛烈褪去,莱斯特脑子发昏,却被疼痛唤醒了理智,他本就是军雌,越艰难的时候越
有着应对一切突发状况的意志力。
祁让不确定的问道:“还能走么”
莱斯特摇了摇头:“我没事。”
不适合再接触,他便转身走在了前面,莱斯特刚皱眉想要拒绝,便听前面的虫又补充道:“我不会以身犯险。”
于是略一犹豫,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电梯在此时反而因为其他虫的着急而空闲下来,祁让选择了能直达娱乐大厅的那间电梯,进去后按下了一层的按钮。
镜面反射出两只虫的影子,他们都对等下要发生的事情心知肚明,气氛反而变成了有些微妙的尴尬。
轴承转动发出咯哒咯哒的声响,莱斯特垂头看着地面,声音低沉的道:“其实您不必如此。”
祁让尚未反应过来,就听他问:“您在外面有雌君了吗”
祁让想敲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回路,自己都说出名字了,他竟然还在玩那套我不认识你的把戏。
原本因担忧而缓和的语气又变成了意味不明的讽刺:“怎么,你还想做我的雌君”
莱斯特脑子难受,心里也跟着难受,他又暗中戳进了自己手上的伤口,知道没有可能,还是回道:“是我冒犯了,但是如果您没有的话,我”
“抱歉,我心里已经有虫了。”
手上一个用力,莱斯特咬牙切齿,觉得连身上的热意都消褪了些许。
到达的提示音响起,娱乐大厅外守着的雌虫顺着声音便看了过来。
竟也不是生面孔,而是与祁让有过冲突的那个保安。
他在莱斯特的身上扫了一眼,又看向祁让:“嘿,小家伙,今天可不是一个泡澡的好时机。”
祁让露出一个熟稔的笑:“我听到了广播,你们是来看着这里面的雄虫的”
保安已将他看做自己虫,也就没有隐瞒的调侃:“没错,宝贝儿,你要是想来调情,不如换个时间。”
祁让转身指了下莱斯特:“我们不需要雄虫,你也认识他吧,他刚打斗完,我只单纯的陪他来洗个澡,冲一下身体。”
莱斯特自角斗场上下来就根本没时间收拾自己,干涸的血迹混着泥土和汗液,再配上破烂的衣服,看起来确实惨不忍睹,像是需要好好清洗一遍。
莱斯特在电梯里就猜到了雄主的打算,此时见保安冲他打量,也尽力扯出了一个友好的笑:“我们不需要雄虫,不会影响你们的工作,就进去,打开门,泡澡,付款出来。”
“毕竟汤池本身也能缓解疲惫,不是吗”
保安没有多疑,他对同伴使了个眼色,将门口为两只虫让了出来。
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来,祁让怎么也没想过两人这个世界的第一次是在这种场合。
开的是单间,不会有其他的虫过来打扰,但是还是需要速战速决,不能让其他的虫发现端倪。
两只虫的视线相对,莱斯特一直在清醒与昏沉之间绷着的那根弦啪的一声就断了,“卡莱尔阁下,我我”
祁让本来还为被迫做这种事情觉得不舒服,此时听到他的称呼,心底一直压着的担忧就转成了早就想发泄出来的火气。
他看向一旁的汤池,又勾起嘴角:“你不知道该怎么做吗”
视线落在他身上,停到哪处便似在哪里撩起了火,他知道自己身上脏污,可单一的经验又不知道该不该下去。
试探的转身迈进一只脚,没有听到制止便彻底站了进去,然后缓缓的,将身子泡在了里面。
温水的热度让他几欲失神,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又抠住了伤口,毫不留情的咬住了自己的舌尖。
不要急,不要急,要让对方舒服,不要吓到他。
红色的鲜血似在水中盛开的罂粟,祁让在尝到一股甜腥味后微微皱眉,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顿,轻柔的舔舐着他的伤口,任他双眼失去焦距的抱紧了自己。
再多的忍耐,在此刻都败给了本能。
莱斯特已经彻底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想要离对方近一点,更近一点,在对方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祁让放在平时倒是无所谓,但他总不能真的让两人顶着吻痕出去。
于是又绑住了对方的双手,只简单的进行着最直接的安抚。
温水不停地交换着冒泡,莱斯特迷茫中仍记得他在电梯里说过的话。
“殿下”
祁让的动作放缓,听他喘着粗气道:“您真的已经有了心上虫”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想引诱这虫亲口说出心底的想法,“如果我有的话,你对这件事情有意见”
莱斯特觉得自己是烧糊涂了,所以连身份都分不清楚,毫无逻辑又带着呷醋的道:“怎么会呢,您是最尊贵的雄虫,注定不会被一只雌虫拥有,何况您还这么善良,连我这种陌生的雌虫都出手相救,如果您心里的虫不是我,也是应该的。”
祁让手上用了些力气:“是吗,可我也不是什么虫都救。”
他意有所指的道:“我比较喜欢能打的雌虫,比如可以保家卫国,可以在受伤之后靠一支骨翼战胜对手。”
莱斯特好久没有出声。
在祁让以为对方听进去时,他皱起了眉,恶声恶气地凶道:“你不能喜欢我。”
“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他,您不能碰到个能打的就喜欢,只有我才是那个英雄,他才不是。”
祁让过了一会儿才分辨出他的意思。
他放弃了,他不知道自己和一个已经不清醒的虫计较这些有什么意思。
但是他又想对方听清。
所以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莱斯特仰头看着天花板,像是没有听见。
于是他又唤了一声。
“莱斯特。”
“嗯”
“莱斯特。”
“嗯”
这次连带着身体也给出了反应。
祁让低头去碰他情动后张开的左翼,吻了吻那处让虫不忍多看的残缺。
“我心上虫的名字,我唯一的雌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