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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6
    温柏义先回的影厅。



    恰好荧幕上播放主角半裸被关在玻璃房中。镜头像粘在了腹肌上,无数个特写给了精心描绘的身材。女人露大波就低俗,男人有腹肌就给特写,尔惜会啐这太无耻,难怪女人为胸自卑。



    他想起尔惜喜欢的一家牛排店,店里统共四张座,制作过程可供参观。主厨会用肉锤轻敲数下,将肉劲稍稍拍松些,口感更加。她当时抄手,嘲笑他,如果温柏义是一块牛排,应该不会需要这道步骤。



    他在意这件事,原因与那个男律师健身有关。



    尔惜这几年热衷健身,介意身上每块肥肉,甚至拉他一起。温柏义开始心血来潮夜跑,后来一周三个夜班耽搁了,人一懒,加之忙乱,又过回了肥宅的颠倒日子。而她嘴上对男性腹肌不屑一顾,实际还是嗜好的,无怪乎导演钟爱这类镜头。男人女人最终都逃离不了线条诱惑。



    温柏义手很细节地抚过秦苒的腰,没有一点赘肉。可能太过流连,弄痒了她,她咯咯直笑,也回应地抚摸他,他问舒服吗松弛的手感很糟糕吧。



    暗中银丝点动,水母丝线一样游移不定,她说,很可爱啊。说完她捏了捏,语气很遗憾,这肥肉太薄了,老板骗我很厚的。



    他站在过道看完男主的腹肌大秀,腰际的张力终于松弛下去。丁小华见秦苒迟迟未归,唤了声温柏义,“那个人”



    “我给他买了张明天的电影票。”确实是他们打扰人家观影了。但显然老人看电影情绪比较失控,只能委屈别人了。



    “噢哟,”严笑儿抱歉地捂嘴巴,“这钱我们出。”



    “没事。”温柏义摆摆手。



    “秦老师呢”丁小华问。



    温柏义摸摸鼻子,稍作停顿,“她打电话。”



    “哦,不会又是老公吧。”



    “不至于吧,路上不都打过一个了吗”



    “这么粘,何必让人家一个人出来旅游呢。”



    “我跟你说,秦老师住玉鼎。”丁小华压低声音,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这个地方是一般人住的”



    严笑儿也来了劲头,美女么谁不爱八卦,“那她老公还蛮有钱的。”老师不会是什么大富大贵的。



    “这个肯定的。”



    温柏义点开微信,无意识瞎扫,分明拒绝了电影票的钱,又懵了一样,把丁小华发来的红包给点了。



    秦苒回来脸酡红酡红的,被灌过酒一样。走进影厅见电影结束了,心中多少遗憾,“其实我觉得如果认真看,还蛮好看的。”



    明明兴奋地拉着她,“有第二部我的天哪最后的彩蛋是第二部”



    两对夫妻也说,没看的太明白,但蛮好看的,就是讲的太快了,反应不过来。



    这说得秦苒更遗憾。说实话,结婚后她都没怎么出去看过电影,现代人最常进行的约会活动,她很少拥有。一天天的这个展那个展,各种小众的书画展,倒是跑断了腿。



    丁小华拉过秦苒,“刚刚你老公又打电话来了”



    “没有,是教导主任,有个优质课比赛。”她听得云里雾里,回去应该还要再问问前辈。她不太喜欢这种比赛,本科实习被折磨过几次,心有余悸,未比先衰。



    众人纷纷说快十一点了,怎么还打电话影响人休息云云。



    秦苒心事重重,回到房间还在愁。现在她脑袋上又多压了一件悬而未决的事。



    水帘升温,她解开辫绳,漾开发丝。踏入浴室时,还在梳理讲课框架,可水流如一双无形的手,湿重的后缀力量有如五指穿入,轻轻拽拉,迫人后仰。



    直到水打痛眼皮,她才晃神,抹沐浴露时指尖触摸皮肤,涌出饱满的酥麻异感。她长长舒了口气,原来后劲在此处。



    那桩艳事顺流抚慰在线嘶喊的毛孔,泡沫如鼻息呼过,吹散丰裕的汇集。一泵新的沐浴液挤出,揉开一场梦遗滩渍。



    下午温柏义喝水,冲她摇摇矿泉水瓶,问她喝吗她嘴巴直接包上了瓶口,借仰头的倾斜,满口包住一口水。好清脆的一声咕嘟,惊得他眉峰挑动。



    她讲自己以前为学给男友口,大口吞水练。



    他暧昧问有效果吗她风情睇他一眼,没说结果。



    方才电影院昏灯晃影的洗手间里,他搂着她说在沙滩就想这样。她问怎样温柏义说就是这样,抱着你,说说话。



    没有远远的距离,对视久了都要避开。



    见她不语,他转移话题,问她晚上吃饱了吗



    秦苒笑话他,怎么老是问吃东西的事儿



    温柏义一字一吻,密密碎碎,“你太瘦了。”



    她老实道,“说实话,没吃饱,那个蛋炒饭不如紫菜炒饭好吃。”



    两人身贴身,唇呼唇,人影晃动,胡乱对话,迷幻心神。



    气氛太适合行暗昧之事,加之夜幕深重,影楼二层鲜有人在,眼神对上难免呼吸灼热。秦苒紧张,喉头发紧忘了吞咽,等反应过来咕嘟一口,咽出挺大的响动。



    也许笑了就好了,但他们没有笑。



    联想到下午,她深吸一口气,“要不我给你”



    温柏义眸色一深,暴风骤雨一样密烈的吻浇了下来,秦苒唇周湿成汪洋一片。以为吻是前戏,结果温柏义亲完,裤子绷得无比紧,也没动作。在无人打扰的洗手间,他什么也没做,就是抱着她说话,亲吻。离开时还撂下句,“这么脏的地方我不可能让你给我跪下”。



    站在污迹刺青一样刻进壁缝的脏泞洗手间,铺天盖地的腥臭环绕四周,她独自在镜子前清理唇周腻开的口红渍,动作间慢慢反应过来,如果她那样做了是什么姿势。到底是聪明人,反应都比她快。



    关掉淋蓬头,氤氲未散,秦苒雀跃地原地转了个圈,将脚翘起,细细打量,哪里特别,让他这样喜欢,想起他唇齿熟稔的温度,人都软了。



    疯了,后劲有点大。不住想他,比赛都差点忘了。



    她倚着门框,擦拭头发,矛盾又失落。



    南澳小分队电梯分开后就没了动静,12点了,回房估计就倒下了。



    她有些犯困,但还在熬,懒得吹头发,将浴巾铺在地上,任长发垂落自然风干。



    温柏义终于决定敲门时,秦苒差点陷入睡眠。



    小小一声门板动静,怕是只老鼠吧。



    门由里面被她敲了一声。



    “没睡”温柏义声音带着笑意。



    她隔着门板,“你也是啊。”



    等了几秒,他直白道“开个门行吗”



    秦苒手扶上涡轮卷扶手,稍作停顿,下了狠心似的用力压到底。那一瞬间她在想什么,当时没明白,后来回过味来。深夜给婚男开门,无疑下了做荡妇的决心。



    温柏义闪过惊喜,看清她湿漉漉的卷发和白皙的肩头,倒是意外平静,“猜个拳”



    秦苒伸出拳头,很正式道,“我要你赢。”



    “赌”



    肩带被手指勾了勾,吧嗒在肩上弹动,暗示意味很明显。她听见深沉的呼吸,迎合着,没猜拳就主动将手搭上了他的腰际。



    对于她来说,属于疯狂的时间不多了。如果可以,她想多复制一些奇妙的感官体验。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还有没有勇气对另一个人打开身体。



    温柏义按住她的手,“这个可以放在第二轮。”



    她不解,“你要赌什么”



    “我要你通过我的微信。”



    温柏义掏出手机,指了指屏幕。他来此志在必得。



    他怕打扰影响她睡眠,又怕她会等他,认真清洗了一遍身体,不断呼吸吐纳,好一番踌躇。才认识48小时,仅深入过一回,他就很了解她了一样,猜测她会等他。



    这时候有微信对他来说会很方便。



    著名的婚外情典籍中,东窗事发多始于密切联系,这一法则像“欲练其功必先自宫”一样,是秦苒心里的葵花宝典心经。婚外情对于她这样胆小怕事的人来说,应该是一夜情,不可以延展社会关系。



    微信几乎是当代出轨抓包的重要突破口。秦苒此刻终于明白,为何这么危险还有这么多智障互相加好友了。不加微信,真的像没有认识过一样,空落落的。



    但她掩饰了自己,“qq”



    “你在开玩笑”温柏义为难地在主屏幕上找起qq,“我密码都不记得了。”



    “那就算了。”



    “秦苒。”他低下声,“其实我们可以做朋友。”他的意思是回到s市后,他们可以像朋友一样交流生活,这并无不妥,他生活里有女同学、女同事,可能都清楚他和尔惜的关系,从无暧昧线延展。



    也正是这句话,把左右纠结的秦苒泼醒。“赌第二轮吧。”她没有任何犹豫的,“我只有这个可以给。”



    温柏义鲠住,盯着她好一会没说话。



    电话铃打破夜晚,秦苒心里骂,神经病,半夜打电话,扭身一看是徐思伦,她直接关机,懒得理他。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温柏义已经进了房间,“饿了吗”



    “你怎么老这么问。”她多少心烦。



    “因为我定了紫菜炒饭,”温柏义手抄进了兜里,十指情窦初开一样无所适从,隐隐为自己卑微的加微信恳求被拒绝而局促,“你不吃,就只能我增肥了。”



    秦苒蹲在床边叹了口气,柔下声来,“在哪儿啊”



    他们左右推拉,终于决定一起下楼取外卖。



    踩在松软的红毯,秦苒认真地告诉他,“你真的不胖。”



    “我知道我不算胖。”



    “可你今晚只吃了两个螃蟹。”其他一点都没沾,净在给他们转菜。



    他弯了弯唇,尽力喜行不于色,“那也饱了。”



    “你确定”第一天遇见他的晚上,那顿并不美味的晚餐他吃的并不少。



    走动间,晃动的手臂不停碰到对方,又都没分开,就这么任手臂、手背擦碰,按电梯的时候,温柏义终于握住了她的手,“等会在你房间吃”



    “你也吃吗”



    “我不吃。”



    “”



    “我看你吃。”



    “你真不像个医生。”



    “那我像什么”他加重了握她的力道。



    她想不出来,医生是有点血腥的职业,就她的就医经验来看,医生都是快人快语,利落干净,争分夺秒。温柏义并不是这种类型,他认真周到,对老人有耐心,能和明明这种人打趣交流,甚至床笫上锋的雄性战场,他也丝毫没有粗鲁的压迫。她笑了起来,如此想来,这样另类的稳重也很适合医生,临危不乱。



    “反正就是很温柔,佩刀也温柔,配枪也温柔”



    “配枪”温柏义噗嗤一笑,“语文老师真的”



    秦苒脸红,怎么冒出这个词,试图挣脱他的手,“不许笑。”



    “我能理解为是你的暗示吗”径自拿过酒店大厅的外卖,他回握她的手压低声音,“是嫌我太温柔”



    “我哪有”这人怎么这样想,明明是夸他。



    “真的”他故意道,“你要是不喜欢,我是可以更换模式的。”



    “什么模式”她抬眼看他,眸中春色荡漾。



    他再度按下上楼的电梯,靠近时没忍住,急色嘬了口她的嘴角,“粗鲁的”说罢自己都觉得轻浮。



    “”秦苒控制上扬的唇角。



    “是吧,老师表面乖巧,骨里浪荡,渴盼刺激。”



    她放弃挣扎,承认了,“所以才会勾搭上你啊。”



    “原来是秦老师主动勾搭我的”温柏义清了清嗓子,重复了一遍,“原来如此。”



    秦苒中了他的圈套,忍不住搡他腰际,“你好烦啊。”声音是她从来反感的矫揉做作,又苏媚入骨。她忍不住,从脸颊羞到脚心,埋进他怀里使劲蹭,不知是降温还是升温。



    “是你承认的。”他抱住她,还在逗她,“你得负责。”



    “负什么责”她做梦一样,明知故问。



    “加我微信。”他一直牢记这件事,“要么我们互留电话。”只是留电话并不方便聊天,很难找到官方借口联系对方。他怕回去大家都会很理智。



    秦苒在他的宽厚中化成一滩春水,“回去了”



    “我们可以做朋友的。”



    “屁。”



    “你跟你的前男友会做朋友吗”



    她摇摇头,“没联系了。”



    他假设“他主动联系你呢”



    “那只能是借钱了。”她不好意思,“他好像都混得不太好。”



    温柏义听她这么说,失笑亲了亲她的额角,“你就把我当成一个不会借钱的前男友。”



    前男友。真是个好关系,比之不齿的偷情,将发生在岛上的风月事模糊时间,释作前任,这样的界定倒也不赖,是块遮羞布。她被灌了迷魂汤,“好啊。”



    温柏义长出一口气,关系就这样尘埃落定了一样。刚踏上长廊,他瞳孔骤缩,将她头往怀里一按,背身靠至墙角。



    “怎”秦苒被捂住嘴,温柏义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是丁阿姨。”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指了指脚下。在他们的楼层这个点



    温柏义借角度,稍稍偏过白墙,用余光确认丁小华的动作。



    丁小华辗转反侧,回房陷入失眠,反复回忆旅途中的细节,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才两天不至于吧。她把王卓青叫醒,问他秦苒为什么住26楼,不跟他们一起。莫不是他们本来就认识



    王卓青睡得正香,完全没过脑子,直接回答“你管那么多干嘛”



    她上26楼纯粹是好奇,在秦苒2613号门口犹豫一番,终于按下门铃,等了会,心跳加速,确认没人后,腿都软了。他们真有事。



    她挪步至温柏义的房门前,内心确定,他们现在睡在一间房。完全不敢相信,这种旅行团每每有这种单身出行的男女,都能勾搭上,也是奇了。之前有个徐清清,见一个睡一个,不知廉耻,没想到秦老师也是这样的,关键是她是女儿的同事,这么一想,心情更加复杂。



    温柏义由身后出现时,丁小华吓得魂飞魄散,两手攀住门,神色惊慌,“小温怎么还没睡啊”



    他拎着外卖在她眼皮子底下晃了晃,“饿了,叫了外卖。”他刷了房卡,自然地问她,“丁阿姨,这么晚有事吗”



    她眼珠飞快转动,挤出慈祥的笑容,“我走路走多了,脚腕痛得睡不着,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膏药,或者活血的红花油都行,不然明天都走不动路。”



    温柏义推开门,插上房卡,神色自若,“我找找啊。”



    他将塑料袋搁在书桌上,指着炒饭问丁小华,“丁阿姨要不要吃点”



    “不吃了,我们年纪大的不如你们年轻人消化好,吃了晚上更睡不着了。”



    她不着痕迹地扫了眼整齐的酒店房间,松了口气。温柏义的床上只有左侧有掀动的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一定要强调,不撩不宠不苏不甜,男女主绝对不要树立任何魅力幻想,就是社会螺丝钉,滴滴生活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