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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夫人”两个字跃入耳朵时, 玉桑心头砰砰重了两声。



    她觉得自己魔怔了,抓过干净的澡巾按到他胸口“郎君出来吧。”



    太子微微挑眉,在她抽手时自己按住澡巾, 并未追究她一闪而逝的异样。



    然而, 两人白日里睡得太香,这会儿躺在床上竟毫无倦意, 两双眼睛瞪得像铜铃。



    换作平时,玉桑总有法子让自己睡着。



    可太子那句“夫人”不断在脑海萦绕, 惹得她心里有些难以安抚的浮躁。



    原本只是为那日行动更方便做个准备, 现在,她只觉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自作。



    躺平挺尸委实不是个滋味儿,玉桑挨了一阵子,发现身边的人气息均匀, 试图翻身。



    但她并不知, 熟睡时的翻身, 和醒着的反身, 无论是力度还是声响都不同。



    于是,她前脚刚朝里侧过身, 太子后脚就跟着翻身靠过来。



    男人的手自觉又熟练将她抄入怀中,气息之间顿时淡香萦绕。



    “睡不着”



    玉桑心里一咯噔,立马憋出含含糊糊倦意缠绵的睡腔“嗯怎么了哈”



    还演了个有些假的哈欠。



    辩听着她不走心的表演, 太子不自觉的弯起唇角。



    暗夜给了人伪装的颜色,也让人在沉浸于黑暗时, 将白日里忽视的微弱情绪骤然放大。



    他想到了看着她熟睡时的感觉。



    那时候,他什么都没想,只觉得看她吃饭会更香, 看她睡觉也跟着困。



    自持克制的人,也会有被人牵着感觉走的一天。



    可他并不抗拒,甚至在走出的那两步间,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



    恰似走向一个穿过山河与时光,苦苦寻找的那个结果,更是荒诞的觉得,一切止于相拥而眠那一刻,好像也不错。



    这样的情绪在心间过了一遍,太子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心中的那份眷恋。



    可他也清楚的明白,这种情绪只会影响他的理智与冷静。



    但这些都不重要。



    明日一觉醒来,就是新的一天,什么都不会因为这个晚上而改变。



    连他自己也会忘记,在这一刻对她的宽容,还有对自己的放纵。



    翻过怀中的假睡少女,男人气息灼热的吻了上去。



    玉桑伸手要推,被他捉住手腕吻至耳畔“桑桑,抱我。”



    同样一个人,同样一道声音。



    这句话的作用力远不及那句“夫人”的十分之一。



    玉桑在清醒中拧眉。



    真不愧是万物生长的季节,他平日里喜欢使那些招猫逗狗的小动作也就罢了。



    到了夜里竟然也跟那些猫儿一般发起情来



    最关键的是,若是上一世还说得过去,她始终是古道伯伯的侄女。



    可现在他分明知道她的身份,还敢这样,真是



    太不禁夸了



    她才刚刚赞许过他不在这种事上胡乱脱裤子。



    玉桑觉得,有必要让他清醒一下。



    她双手捧住他的脸,酝酿气势,琢磨着说点什么来震慑他。



    看清楚我是谁



    不觉得我身份低微辱没你皇室血脉了吗



    你不是来报复我的吗



    不是来追究我当日的背叛和欺骗的吗



    趁夜发疯,你也就这点本事



    掌中所触肌肤逐渐滚烫,玉桑忽然想要缩手,然后又更加坚定的捧住。



    可是,她自问理智的心境,在感受到男人的温度时,忽然起了波澜。



    多少人借酒发疯宣泄情绪,又有多少人心照不宣相互装傻真话假说。



    玉桑把自己藏在夜色里,问他“郎君会娶我,与我成家,一生一世吗”



    问出这话时,每多说一个字,玉桑心中便多一分震惊。



    若要用一个荒诞的比喻,大概就像敌人攻来时,自己忽然一分为二,同时抗敌。



    一个撸起袖子率先对抗,转头对另一个说“我负责拖住他,你负责下狠手”



    结果另一个走到了敌人面前,软绵绵的说,“你打我,我会疼的,不打我好不好”



    一边想着要用狠招数一招击毙敌人,一边却把自己的软肋暴露给敌人。



    让他知道,如何伤她最有效。



    又像是与人争执吵架,一心想用最尖锐的言语刺痛对方,令其无言以对知难而退。



    可真说出口,脑子里只有懊恼怎么说这个了应该说的那个才更具有杀伤力呀



    然而,说出来的话是吞不回去的,玉桑脸颊涨红,肩头发凉,索性闭上眼。



    就当是夜色醉人,发了一场酒疯吧



    他凝视了她许久,蓄满冲动与念想的手,一寸一寸挪到她肩头,捏着衣衫边沿为她拢好。



    被拥入怀中那一刻,她听到他梦呓般的低语“娶你,带你回家,一生一世,都只有你”



    轰的一下,玉桑的眼睛猛地睁开,眼前却是一片混沌。



    原本清醒的头脑如遭狂风过境,将或完整或零碎的记忆片段搅在一起,连带此刻身处之地都变得虚幻不真实。



    迷蒙之中,男人冰凉的手指落在脸上,带了些缱绻的味道。



    她扬起红润的小脸,努力迎向他背光的脸,小声试问“那大人会娶我吗”



    他无声的笑,将她紧紧抱住,卷着汹涌的气势贯入。



    尖锐的疼痛令她不由蜷缩,又于迷蒙之中听到男人的回答“不娶,但会疼你”



    天地万物皆在颠摇,久久不息。



    男人沉稳冷静的姿态,终究在恣意尽情中扭曲,化作炽热的低吟。



    “大人”



    万物停息,迎来一片光明。



    她缓缓睁眼,看向双手捧着的男人的脸,一双黑黝黝的眸子酝酿着惊恐,倏然睁大



    韩唯



    玉桑浑身一颤,双眼猛睁。



    入眼是床顶的帘帐,外面的天色已大亮,恰似梦中照过来的光。



    她保持着醒来的睡姿在床上僵了许久,小半刻才从惊醒后的茫然中走出来



    是不是做噩梦了



    而且梦到了



    玉桑轻轻吞咽,僵硬的转过头,当即松了一口气。



    身旁早已空无一人。



    她应该没有在睡着的时候乱喊人名吧



    玉桑甩甩头,脑子里过了一遍昨夜的情形。



    因为白日睡得太久,所以夜里睡不着双双发酒疯



    昨夜发生的事情,说过的话,玉桑都记得,偏偏此刻想起来,怎么想怎么觉得不真实。



    其实,她很早就睡着了,这些都是做梦吧



    思绪回笼,玉桑飞快起身穿戴,走出来时,房中空无一人。



    看到飞鹰和黑狼不在门口,玉桑就知道太子出去了。



    她看了一眼书案,昨日堆放的文书已经全都不见了,应当是他批阅完又送走的。



    玉桑心头一动,提着裙子走到书案边,又是仔细观察了所有的摆放之后才动手翻找,在书案边一个矮柜的抽屉里找到了那几封信。



    文书送走了,但这些信还在。



    玉桑心生狐疑,难道他还在试探她



    肚子饿得难以集中,玉桑出门找外院的家奴要了些热食,东西很快送来。



    她在房中等了会儿,眼见日头升高,太子还是没回来,再三斟酌后,一个人吃掉了。



    填饱了肚子,玉桑看着外面天气晴好,目光悠悠转向那张斜榻,然后清醒摇头。



    不能睡了不能睡了,再睡就真要出事了。



    太子是晌午过后回来的,进门时,玉桑还是没抵住诱惑,已经不争气的趴在榻上睡去。



    他眼中所见情形同昨日无二,心境却大不相同。



    “出去吧,声音小点。”太子低声吩咐,自己走到里间换下外袍。



    忙完这些,他携了卷书去茶座坐下,期间动作都格外轻。



    只是,书到底没看几页,目光却一次次瞟向临窗那个位置。



    玉桑醒来时,身上都睡出一层薄薄的汗。



    她揉着眼睛走出来,在看到房中陡然出现的人时吓得一跳。



    太子一直留意着里面的动静。



    可当她真的走出来时,他握书的姿势瞬间僵住,眼神控制不住的往她脸上瞄。



    上一世直到死,他都不曾为任何人破例,更不会为谁改变自己。



    无论是习惯、规矩,还是心中一贯坚持的东西。



    可碰上她,好像轻易就可破例。



    这令他心中五味杂陈,甚至荒诞的感到了一丝宿命的味道,同时,又相伴生出不甘与愤怒。



    凭什么



    曾经,万里江山浩浩臣民都曾臣服于他脚下。



    他战过强敌,守过国土,为何就偏偏被一个小女子折磨到死



    他并不是未经人事的稚嫩儿郎。



    也并非没有意识到重逢之后心底深处那份讳莫如深的念头。



    可正因如此,才不解,也不甘,不信自己会被这样卑贱的小女子拿捏。



    所以,也不愿承认。



    昨夜是他鬼迷心窍,已经在第一时间弄昏她,她理应不会当真



    太子放下手中书卷,端起茶盏,淡声道“我出去这大半日,你就是睡过来的先时是谁信誓旦旦,要帮我查明真相怎么,在梦里查的”



    语气和往常一样刻薄冷漠,神情里看不到一丝恼火。



    若说一定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比往常更冷漠疏离。



    太子观察着玉桑,反过来,玉桑也暗中观察着他。



    就正如一直盯着一个字,久了会不认得这个字一样。



    那些原本清晰的记忆,一遍遍去想,反而变得虚幻,忍不住怀疑它是否发生。



    玉桑可以肯定,哪怕太子对她再无情意,她敢在他的床上喊别人的男子,他就敢当场掐死她。



    此事无关情爱纠葛,多数时候是男人尊严作祟。



    所以,昨夜只是自己单方面做的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这个结论就像一个巨大的心理安慰,让玉桑缓和过来,毫无负担的凑过去。



    “郎君冤枉桑桑了,桑桑彻夜难眠的想此事,刚想出点眉目才睡着。”



    “江家是一定要打探的,不过可能需要请郎君的两位得力手下相助。”



    “没想郎君一早就带人出去了,桑桑睡得晚,醒来见房中无人,只好等着,又因睡得短,一不留神才睡过去”



    听到“昨夜”两个字时,太子的眼角抽了一抽。



    虽见她神色如常,并不像是因为听到昨晚那些话后的刻意试探,还是忍不住问“你确定昨夜彻夜不眠是在想这个”



    这个疑问句,让玉桑心里一咯噔。



    难道他知道自己在想别的了



    也对,他到底和上一世不同,不是喜怒分明,万事都要追究到底求个明白的磊落君子了。



    现在的他能忍又能演,身上还藏了第三只眼,不知什么时候从什么角度就瞄见你不对劲,只等掐住个更合适的时机,精准出击。



    难道她真的在那场荒诞的梦境中喊了别人的名字



    是因为在睡中喊得不清晰,他现在想诱导她清晰地喊一遍



    你做梦哦



    玉桑凝重的点头,正色道“是,想了很多人很多事,我这人有个坏毛病,想事情时会碎碎念,偶尔还会念个人名儿什么的”



    她关切道“没有打扰到郎君休息吧”



    因她这番话,太子眯了眯眼,神情忽然微妙。



    他放下茶盏,缓缓靠入座中“原来,你这么怕打扰我休息”



    玉桑觉得这个问句有些突兀,又说不出哪里突兀,讷讷点头“是呢。”



    太子心里的忐忑消散了些,气势上重掌上风“那你觉得,我昨夜睡得好吗”



    这又是个什么问法



    玉桑被那个荒诞的梦境闹得有些心虚,也不知自己怎么会梦到那个人。



    可比起被眼前的男人掐死,她选择说谎“奴婢一心想着正事,不敢打扰郎君。只能从郎君夜里甚少翻身夜起来判断,大约是睡得很熟。”



    太子弯唇笑了一下,顺着她的话点头“是啊,挺熟的。啊对了,你刚才说,已经有了些眉目,但是需要飞鹰和黑狼帮忙,是吗”



    话题逐渐转回正道,玉桑短暂怔愣后,松了一口气。



    他其实没听到吧一定是没听到



    然后连连点头“对对对”



    太子温和一笑,指了指门的方向“他们就在外面,你自己去找他们吧。”



    他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好说话,还温柔了起来



    玉桑本能的生出防备,可她确实需要这两人帮个忙,只能冲太子道谢,起身出门。



    “桑桑。”太子在身后叫住她。



    玉桑回过身,只听他道“你需要什么,我都可以助你,但同样的,你也别叫我失望。”



    玉桑迟疑的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飞鹰和黑狼一如既往守在外面。



    玉桑已经把狐假虎威这套玩的很溜,人一出来,姿态立马不一样了。



    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冲黑狼勾勾手指,而且非常刻意的效仿了太子那种招猫唤狗的手势动作



    黑狼僵硬的转过头,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她。



    玉桑下巴微扬,明明比他矮,气势却高出他八丈有余“你,跟我过来,郎君有事吩咐你。”



    黑狼不动,他看一眼房门的方向“郎君有事会直接吩咐我,何时轮到你插嘴”



    嚯。



    玉桑心里发笑,斗不过里面那个三眼心思怪,还斗不赢你吗



    你也活了两辈子不成



    玉桑小身板挺得直直的,脆生生道“的确不是郎君的事要吩咐你,而是我有事请郎君相助,且得了郎君首允,由你替我去办。你实在不信,自己回去问呗。”



    “自己回去问”五个字,生生将黑狼定在原地。



    主仆有别,再大的情分也大不过规矩,首要遵守的,就是不可质疑主上。



    忠心是一回事,但是在忠心范围内的主见也必不可少,若什么事都要问一嘴,再质疑一下,是没有前途的。



    思及此,黑狼按住心中不甘,磨着后槽牙道“何事”



    玉桑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当即道“郎君应下了应长史的邀约,届时自会前去。但我总觉得这个应家有些不对劲,未免郎君有闪失,劳烦黑狼大人将应家里里外外都探查一遍,尤其是后宅。”



    黑狼眼一眯,高深莫测道“郎君去应家就是尊贵上宾,自是在前院好生招待,关后宅什么事”



    玉桑理直气壮“你也知道郎君身份尊贵,万一在应家被哪个女眷缠上,你负责吗”



    “郎君出行,人身安全是基本,做到是应该的,涉及到方方面面才叫万全。”



    “大家擅长的不同,负责的方向自然也不同,我不管你用刀还是用剑退敌,你管我用什么法子替郎君躲劫”



    黑狼好想大声的嘲笑她。



    “说得好听,我看是有些攀上了高枝,唯恐位置还没坐稳,就被其他更有资格的人挤下去了。”



    玉桑凝视他片刻,扭头就走“行,我告诉郎君你不想去,让飞鹰大人去。”



    “你站住”黑狼跟着太子以来,还从未令太子失望过。



    他三两步追上去,两人刚好都从僻静处走出来,到了亮堂的地方。



    黑狼看一眼房间的方向,指了指玉桑“行,我去,但我回来时必会向郎君复命,若你搞了什么鬼,郎君迟早会发现,到时候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



    玉桑大喜,一把捉住他伸出来的食指,边摇边强调道“你记得啊,尤其是后宅的事,仔细打听不要让郎君失望啊”



    黑狼避之唯恐不及的抽出手指,在身上狠狠擦几下,脸色涨红,跺脚低吼“轻浮”



    说完,他扭头就走了。



    飞鹰远远观望,把黑狼的态度看的清清楚楚。



    玉桑目送黑狼离开,略略松了口气。



    姐姐说过,应家及笄礼是个麻烦,她总得先知己知彼,才知如何防备。



    呆在太子身边的确难熬,可借他来做事,是真方便啊。



    玉桑步履轻快的走回来,迎面冲着飞鹰一笑,指了指黑狼离去的方向,俏皮的坦白“其实郎君没指明要谁办事,我故意选他的,你记得告诉他呀。”



    飞鹰一愣,轻轻笑了出来。



    老实说,他同她并不熟,抛开藏玉事件,他甚至和黑狼一样,看不上她的身份。



    可是,看着原本怯弱的少女陡然鲜活起来,说话的语气,恰如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后,带着点得逞的得意说给旁人听,丝毫不遮掩的小心思并不惹人反感,他很难生出防备。



    而且,她长得很美,夜色为背,亦显明媚。



    难怪殿下屡屡为她破例。



    是以,飞鹰回道“其实黑狼并无恶意,秉性如此,玉娘子不要放在心上。”



    玉桑张口就道“我知道呀。他只是瞧不上我出身青楼,觉得我不配。”



    飞鹰颇感意外。



    不仅是因为她的坦白,还因为她说着卑微之言,却无卑微之态。



    他低声道“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呢



    上辈子我出身高门,他这副嘴脸可都给了可怜的祝氏呢。



    拿着小碟子追在我身后求我照料太子都来不及,敢这么跟我说话



    玉桑的沉默,被飞鹰理解成强撑颜面。



    他也觉得强行解释更显尴尬,转而道“我的意思,黑狼与我昨夜彻夜未眠,都陪着郎君在官驿办事,黑狼本就是急脾气,加上昨夜疲惫,这才更显暴躁,所以才让玉娘子不要介意。”



    玉桑当然不介意啦。



    他们的鄙夷指向明确且纯粹,大家一上头,争执几句也就过了。



    比起太子对她深入骨髓的鄙夷,他们这种程度,反而觉得单纯可爱。



    玉桑正欲爽快揭过,脑子里不由又过了一遍飞鹰的话,然后表情卡住。



    “你说你们昨夜”



    飞鹰“昨夜彻夜未眠。”



    玉桑“在”



    飞鹰“在官驿办事。”



    玉桑“什么时候出去的”



    飞鹰“大约亥时中吧”



    亥时中所以,太子根本一整晚都不在房里



    算起来,大概是他们躺了一会儿后就出门了。



    那他不是一听就知道她在撒谎



    忽然间,玉桑想起了出来之前太子那副微妙的表情和意味深长的提示。



    他们就在外面,你自己去找他们吧。



    玉桑觉得,这句话拓展一下,应该是



    “他们就在外面,你自己去找他们问问看昨夜我到底在哪儿。”



    看吧看吧果然能演又能忍



    明明当场就知她在撒谎,却不揭穿,要她自己来揭穿自己



    “玉桑姑娘,你没事吧”飞鹰问了一句。



    玉桑摆摆手,“没事”只是有些不想面对



    今晚就在外面将就一夜



    同一时间,太子把玩着自己的腰佩思考



    她昨夜是干了什么,才会心虚成那样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二即将到达战场



    男三男四可以到检录处检录,准备进入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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