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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这话听着, 着实让人生气。



    可现在,重要的不是生气泄愤。



    玉桑暗暗吐一口气,放下捂耳朵的手, 退开一步,直背扬首。



    俨然一副神圣不可侵犯之态。



    “韩大人,请你慎言。”



    韩唯单挑眉毛,戏谑味道更重“原来你认得我”



    玉桑心头一跳, 想起自己已不是太子良娣,与韩唯更无交集。



    几次见面, 她都是默默无闻站在一旁的小婢子。



    这样脱口而出他的身份,好似一直在暗中留意他, 对他十分熟悉似的。



    也难怪他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得意又轻蔑。



    玉桑不由想起自己重生回艳姝楼那一日。



    当时她心中忐忑不安, 又惊又乱,琢磨起上一世太子和韩唯到底谁输谁赢, 且得出一个赢者为友输着为敌的结论。



    事到如今, 她方才醒悟。是输是赢, 都影响不了太子对她心存怨恨, 也改变不了韩唯对她的轻视。



    面对这样两个人, 她能全身而退就算圆满, 还奢想什么友善



    是她片面了。



    玉桑镇定下来,平声道“方才在门口时, 韩大人风姿绰约引人注目, 若还识不得,也太不将大人放在眼里了。”



    韩唯眯了眯眼,觉得有趣。



    她被挂牌叫卖那日,亲眼见到他与太子同时叫价。



    后来,她偷上曹広的船, 被他撞个正着,反应极快的逃了。



    今日,她连稷夫人都敢假扮,还扮得底气十足,丝毫不慌。



    心机十足,不算太蠢。



    韩唯毫不怀疑,无论她知不知道太子的身份,都已攀定了这根高枝。



    可这样一个女子,想要在东宫立足,根本是天方夜谭。



    太子近来小动作太多,怕是必定会做点什么。



    她这份心思,或许可以一用。



    韩唯笑了笑,负在身后的手松开,握着扇子轻轻敲击掌心“假扮一日稷夫人,玉娘子便已这般用心,若叫你做真正的稷夫人,岂不是做梦都要笑醒”



    玉桑想,他大概是没等到有心人来戳穿这件事,便忍不住自己来戳。



    她轻轻笑起来,委婉提醒“今日应府摆宴,韩大人身为座上宾,离席太久怕是不妥”



    韩唯忽然又往前走了一步。



    玉桑正欲再退,已至跟前的男人忽然压低声音“或许你还很庆幸当日带走你的是他。又或许,在你真正尝过这条路的艰辛后,同样会后悔,当日带走你的是他。”



    玉桑眼珠轻动,眼帘慢慢抬起,长长的睫毛下,黑瞳如星眸明亮。



    迎上男人目光的那一刻,她想起前世苦心接近他的事来。



    那时的韩唯,年近而立手握重权,在朝中如日中天。



    发妻病故后一直未再续弦,多少女子既觊觎他,都不敢贸然动作。



    恰逢圣人携众臣前往行宫避暑,太子为哄她开心,自是带她同行。



    玉桑时间紧迫,顾不得扭扭捏捏,稍稍打听了一番便直接出击。



    事实证明,在对待女人的态度上,太子与韩唯简直不是一个水平。



    在太子面前如鱼得水的玉桑,到了他面前频频碰钉子。



    好不容易在藏书阁成功守株待兔,三两句便被他逼到角落。



    明明是她在挑逗,却见他嘴角化开一抹笑,融去一贯的冷厉,眼神恣意在她身上游走,反向挑逗“招惹我”



    那一刻,玉桑在他面前呼气都要分成三段完成,小心翼翼。



    时移世易,同样是这个男人,同样是暧昧的距离,玉桑的心境却四平八稳,全无面对太子时的谨慎小心。



    很显然,如今的韩唯,同如今的太子又不是一个水平。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世上的事,果然会在某一刻达成微妙的平衡。



    既注定成不了同盟友人,有些恶气,不妨趁机出一出。



    玉桑朱唇轻翘,弯起一个韩氏同款讥讽笑,下巴微扬时,攒出原汁原味的轻蔑。



    少女微微俯身,携清香扑面,嗓音柔软,话语尖酸



    “大人这番话,到底是预测奴家可能会后悔当日是被郎君带走,还是大人希望奴家后悔当日不是被你带走”



    韩唯眼一动,脸上那点笑意淡去,目光带上审视。



    到底是她原本就大胆,还是因为跟了太子,短短数日就养出这幅性子



    玉桑说完,直起身子,冲他盈盈一笑。



    “你我本有缘,奈何你没钱,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仅此一点,我便没有后悔的道理。”



    玉桑偏偏头“大人若真的耿耿于怀,有这个功夫同我一个小女子斤斤计较,不如好好反省自己到底差在哪里”



    玉桑每多说一个字,韩唯的脸色便阴冷一分。



    说完,她错开韩唯就要往外走去,韩唯眸色一寒,抬臂作阻。



    破风之声自外贯入,寒光一闪,韩唯心头猛跳,明明要阻拦的手臂改为勾住玉桑将她往旁边一推。



    笃的一声,寒光定住,竟是把斜斜钉入矮屏的匕首。



    锋刃入木寸许,倘若目标是人的手臂,怕是早已刺穿



    一个高大的身影自外而入,负手踱步,从容不迫。



    玉桑在看到那把匕首时,已经一把推开韩唯,退开两步。



    这种时候,谁也没功夫细想刚才的举动,韩唯回首,只见太子刚好在几步之外站定,面容带笑。



    “远远瞧着,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的登徒子,出手便快了些。”



    太子的目光敷衍的在韩唯身上瞄了瞄,旋即落于韩唯身前的人身上,话比目光更敷衍“韩大人没有伤着吧”



    韩唯万万没想到,太子敢动手。



    饶是这匕首未伤及他分毫,可此举已然过了。



    先是暗中动手频频破坏,如今直接明目张胆挑衅。



    韩唯冷冷一笑,正欲开口,余光忽然瞥见一抹娇俏的身影从身边略过,直奔太子身边。



    “郎君,你来了就好了”少女庆幸的语调,让韩唯眼角微跳,心生不好的预感



    难道太子是故意让这个妓子几次三番引他注意,又让她故意在此被他发现,制造独处。



    她出语激怒他,让他与她产生肢体触碰,再让太子杀过来,巧立名目对付他



    韩唯这才看清玉桑的衣裳都湿了,袖口那处还贴着肌肤,仪态全无。



    见到太子非但不慌,更是一改刚才的态度,柔弱的奔过去



    他甚至可以猜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还好太子来得及时,他无礼唐突,要轻薄于她。



    仿佛是为了验证韩唯的猜想,玉桑的小手轻轻拽住太子的袖子,柔柔道“还好郎君来得及时,否则妾身便拦不住韩大人了”



    韩唯心头沉冷,暗道不该,竟被一个小女子摆了一道。



    他眼一动,望向太子,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让自己冷静下来。



    也罢,自从来了益州,他们明里暗里也算交过数次手。



    倘若太子真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置他于被动,他也绝非坐以待毙之人。



    然而,太子由始至终都没怎么看韩唯。



    他的目光落于依偎身侧的少女身上,嘴角轻掀,语气像是在看一场好戏,暗含笑意“哦这话怎么说”



    玉桑半张脸都躲到了太子肩膀后,瞄一眼韩唯,弱声道“艳姝楼后,妾身与韩大人有过几面之缘,因几次见面,妾身都侍奉在郎君身侧,韩大人便知是妾身在伺候郎君的起居饮食。”



    “方才妾身不慎弄脏衣裳,前来整理,恰好偶遇韩大人。”



    “韩大人瞧见妾身,立马就想到郎君,这才找了过来。”



    “妾身也才晓得,大人担忧郎君病体未愈,又颠簸在途,遂替郎君搜罗了些补物。”



    “到底是在别人家做客,韩大人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提郎君的病体,便让妾身于宴后去取,可是”



    娓娓道来的少女似是急了,脸蛋红扑扑的,那急里带羞的眼神,写满了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



    “韩大人准备了五十斤鹿茸,五十斤熊掌,连昂贵的红参都有三十株”



    “郎君一直教导妾身,不可背着郎君随意收取他人之物。”



    “妾身长这么大,连五十斤鹿茸熊掌有多少都不知道,哪里敢取呢”



    “可韩大人关切意重,心意已决,一定要妾身替郎君取来。”



    “妾身一急,便同韩大人有些拉扯,叫郎君误会了”



    韩唯在听到“补物”两个字的时候,已经呆住。



    待玉桑作羞臊状说完这些,他两眼眼角同时疯狂抽搐。



    相较之下,太子就要镇定多了。



    这么些日子来,他都听了她多少瞎话。



    而他更在意的是,她对韩唯的态度完全不同了。



    所有他猜测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看着身边睁眼说瞎话的少女,太子的眼角眉梢都浮起笑意。



    这点小事还转不过弯,哪里配做她今日的戏搭子



    是以,太子转眼,悠悠看向韩唯,呵笑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



    韩唯仿佛意识到什么,额角连抽三下你们



    太子伸手扶住玉桑的腰,“桑桑年纪小不懂事,若有冲撞韩兄之处,稷某代她赔个不是。”



    韩唯指尖微微一颤,像是终于找回知觉。



    他沉下气,对太子搭手一拜“稷郎君言重,小事而已。”



    然后,就听太子话语一转“不过,既然是韩兄一番心意,稷某便却之不恭了。”



    韩唯眼神轻动,看到躲在太子身后,探出半张脸的少女笑容狡黠。



    朝堂之上,多得是一个个揣着明白装糊涂,共唱一出闹剧的时候。



    可是在远离朝堂之地,韩唯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形。



    各自心知肚明,却又不得不按照这个离谱的本子唱下去。



    毕竟,呈口舌之快敲诈鹿茸人参这种事,但凡要点脸的王孙贵族士大夫,都不会开这个口。



    而当敲诈已成事实后,也不会有人揪着个中逻辑真相来辩白推脱。



    丢不起这个脸



    韩唯用了小半刻才从这种离谱的局面里缓过神来。



    且不说补物是怎么回事,但说刚才太子丢来的那道暗器,寸劲十足,隐蓄内力



    这是拖着病体的人干的出来的事情



    这二人一唱一和,倒也般配



    思及此,韩唯扯一下嘴角,搭手作拜“若稷郎君能早日康复,区区熊掌鹿茸,何足挂齿。”



    太子温润浅笑“还是要谢的。”



    这时,大堂的位置响起了礼乐的前奏。



    韩唯不想再多做逗留,平声道“时辰快到了,稷大郎君与夫人还是移步去礼堂观礼吧。”



    太子走到矮屏边,弯腰将匕首,慢条斯理放回匕鞘中,然后才向韩唯作请“韩兄也请。”



    老实说,不是很想和他们走在一起。



    韩唯的目光冷冷扫过玉桑,不再假意客气,一甩衣摆,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太子顺势握住玉桑的手,紧随其后。



    玉桑没想到太子这么配合,趁韩还没走远,她抱住太子的手臂“原来郎君喜欢鹿茸和熊掌,桑桑回去便研究研究这两道菜。”



    少女清脆的声音后,是男人清润的应声



    “不爱吃,不必做了。”



    少女疑惑“为何”



    男人又是一声哼笑,伴着少女轻呼,似是捏了一下她的脸蛋。



    “不是没见过五十斤鹿茸和五十斤熊掌长什么样吗今天你就见到了。”



    咔。



    被握出温润色泽的玉扇骨,就这样断了一根。



    或许是忍无可忍,韩唯都没顾君臣之仪,冷着脸走远。



    玉桑下意识加快步子,手被扯了一下。



    身高腿长的太子缓缓踱步,并不着急的样子。



    他握着她的手,斜睨她“这么着急,要去追谁”



    玉桑被这番话提醒,终于想起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她拖住太子的手站定“对了,我都忘了姐姐。”



    见太子盯着自己,玉桑连忙把袖口翻给他看“方才不留心被人泼了水,江姐姐便带我来这里处理,可她一直没回来,反倒是韩大人过来了”



    太子瞄了一眼,果然还能瞧见水渍。



    他收回目光,拉着她继续往前走“不必等了,她知道我来找你。”



    玉桑愣了愣,反应过来原来姐姐是被太子绊住了。



    她如今不知为何又生了撮合之意,得知太子来找自己,定是千百个愿意。



    玉桑心中轻叹一声,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走出客房所在的院落,太子忽然站定,玉桑险些撞上他的肩膀。



    太子朝前做了个召唤的收拾,玉桑偏头看去,只见飞鹰拿着一件颜色素雅的披风小跑过来。



    太子接过披风,抖开一扬,披风绕着玉桑轻旋,将她的身躯遮住。



    披风是江慈做衣裳时用多的料子给她做的。



    今春寒料峭,早晚冷热不定,江慈还嘱咐过玉桑,出门一定要带上。



    然而,玉桑满心都是今日的事,听过就忘,没想到太子帮她带出来了。



    她轻轻垂眼,男人修长的手指熟练的为她系好带子。



    这情形,竟叫她想起了他给她系裙带的事。



    正出神,男人的手指从系好的衣带上离开,落在了她发间。



    玉桑下意识抬头,发间的玉簪绊了他的手,被带出来一些。



    同一时间,太子垂眼,目光从那把玉簪转向她的眼,两人不期然对视。



    因着上次太子专程提了她没用金饰的事情,所以玉桑今日一碗水端平,挑了几样嵌宝石的金饰,搭配玉簪也不会显得太突兀,省得他又借故嚷嚷。



    太子看着她的眼,忽道“就这么喜欢这把簪子”



    玉桑的第一反应是,人果然只看自己想看到的部分。



    甚至想主动指一指另一边的金饰给他看讲点道理,我都用了。



    然而,在捕捉到他眼中几丝晦暗不明的深意时,玉桑隐约觉得,他说的不止是这把玉簪。



    玉桑渐渐认真的与他对视“江姐姐知道桑桑没见过及笄礼,便送了这把簪子,这是旁人的好意,桑桑自然喜欢。”



    太子的手落在她耳畔,“谁对你好,你就喜欢谁”



    玉桑觉得他似乎将话头带到了奇怪的方向,正欲岔开,忽听他倾身凑近。



    “我对你不够好吗”



    这时,礼乐再次响起,是及笄礼用的乐曲。



    太子没有等待玉桑回答这个问题,兀自笑了笑“我知道这事,却不曾留心,江家娘子偶然一听便这般用心,也难怪桑桑喜欢亲近江娘子。”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



    一面是山河社稷图,一面雕刻五谷丰登图,玉质上乘,雕工顶尖。



    明黄玉线捆绑,坠下的流苏头处还穿了宝石。



    “今日恰好是应家娘子的及笄礼,眼下礼乐奏响,我只好借花献佛。”



    “簪子我是没有了,这个送你。”



    玉桑紧紧盯着那枚玉佩,没有去接。



    太子仿佛并不觉得自己给出的是什么金贵之物,催促的晃了一下“怎么,嫌弃”



    玉桑抬眼,定定的看向太子,摇了一下头。



    “桑桑有过自己的及笄礼,并不觉得有哪里遗憾。”



    “郎君的东西太贵重,桑桑不敢要。”



    她正想借时辰已至为由催促太子快些过去,手忽然被捉住。



    太子一手擒她,一手递玉。



    玉桑只觉得手中被塞入一团滚烫。



    “我要给的东西,还没人敢拒绝,收下。”



    不远处,飞鹰和黑狼都瞄见了太子给的是什么东西,眼神复杂的对视一眼。



    殿下这个样子回京,他们两个大概会被圣人和皇后联起手来啄死吧



    最后,玉桑还是收下了玉佩。



    太子亲手为她塞进了随身的挂腕荷包里。



    挂腕荷包束带抽开一瞬,太子一眼瞧见了里面装着几颗核桃。



    倒是不同于上次那般装成胀鼓鼓的一袋,可她还是带了。



    不止如此,熊掌鹿茸,甚至是参中的红参,都是性温之物。



    她吭韩唯说的那些话,浑似张口就来不假思索。



    可无论是她有意无意说的事还是不假思索说的话,都让人心中生出密密麻麻的刺痛。



    而这些密密麻麻的刺痛,曾让他觉得甜蜜又满足,仿佛能拥有这些,此生都无憾。



    “走吧。”拉上她的腕包,太子看了一眼她被披风裹着的身子,没再牵她的手。



    玉桑还没从那块玉佩上回过神来,眼见太子动身,连忙亦步亦趋跟上去。



    礼堂早已经布置好。



    因为是女儿家的及笄礼,所以在布置上十分讲究,处处都透着婉约秀气。



    尤其是堂中悬挂的灯盏,虽然白日里用不上,但灯罩上绘得桃花纸,无疑为堂中布置添了一份粉嫩气色。



    江夫人对这布置赞不绝口,一问才知,都是应二娘提前回来帮忙打理的。



    这里面不少心思,都是她一个一个想出来的。



    江夫人笑着夸了应二娘几句,应二娘宠辱不惊的应下,越发叫人江夫人欣赏,侧首让江慈学一学应二娘的温婉聪慧。



    许氏在旁听着,什么都没说,应二娘也不曾去看许氏。



    江慈对这种场合简直深恶痛绝。



    就算是亲生母亲她也不乐意,夸人就夸人,为何要拉踩呢



    百无聊赖之际,她转头瞄见玉桑,心情骤亮,可见她与太子站在一处,又不敢贸然打扰。



    方才她偶遇太子,猜测太子是嫌场面无趣,心里念着玉桑怕她在这种场合出错,这才找来。



    她乐得撮合,想来玉桑听太子解释完也能懂自己的意思,便毫不犹豫把她给交代了。



    瞧见玉桑身上裹着披风,想也知道是太子为她去拿的。



    江慈暗暗赞许自己决策英明。



    简直机智。



    时辰已至,应长史与夫人许氏作为父母,要对笄者训话,所以早早入了礼堂,端坐北面首位。



    东边,赞者与正宾也已就位,往下还依次站了四个负责递送物件儿的有司,而西面这边则是给宾礼和其他女客观礼的位置。



    正堂朝南的位置,也是进门的方向,则是并不进入礼堂的男宾观礼之处。



    时辰已至,礼乐奏响,赞礼宣读礼文,一套既定的流程后,笄者第一次出东房。



    十娘已经在房中等了许久。



    大概有些紧张,从东面留出来的走道进场时,小脸通红,努力矜持的同时,又忍不住瞟向别处。



    小眼神嗖嗖一放一收,全是好奇。



    这是玉桑第一次完整观礼。



    按照这一世的岁数,她才刚满十五,同十娘差不了多少。



    看着娇俏的少女在长辈们的安排下,一点一点走向人生的折点,她的嘴角轻轻弯了一下。



    太子眼神微动,看的清清楚楚。



    今日这种场合,对绝大多数女眷来说都不算稀奇。



    可对她来说,到底是不同的。



    同那些浮于表面的应酬笑容不同,少女唇角轻轻一勾,仿佛也在他心头晕开一片柔软。



    那抹浅笑里,含着无声的祝福,和几丝微不可察的艳羡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一秒



    韩唯这他妈不会是仙人跳吧老子手都没摸到啊



    后一秒



    韩唯这是敲诈是合伙敲诈我有证据



    感谢在20210405 23:57:0420210406 23:55: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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