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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要开始了
    蔷薇花裹着花汁喂得小将军饱饱的, 里里外外就连最细微的花褶都被她洗得干干净净。



    因着太能干,怕她开了荤忍不住,清和入睡前特意把人哄出门, 冒着大雨,池蘅坐着马车不情不愿回家。



    婉婉这次可是正儿八经用完就丢啊。



    不过再大的雨都浇不透她此刻火热的心



    她揉揉脸,笑得牙不见眼。



    闺房内,清和眼角眉梢浮现几缕未褪的春色, 她身子不好,闹了一通在云池出了好多汗,饮了一杯润喉护嗓的蜜水慢慢睡下。



    琴瑟一左一右守在她床前,不时为她盖盖被子,换一换紫金炉里的安神香。



    怕吵着她,轻手轻脚的, 呼吸都带着克制。



    妄秋跟着厨娘忙前忙后准备亲手为小姐做一盅滋阴补肾的汤水。



    深秋的这场雨,凉飕飕的。



    “下这么大雨,清和怎么没留你”池夫人都做好她不回来的打算, 没想到人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 还红光满面。



    她啧啧称奇“你清和姐姐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瞧你这神气劲儿”



    哪怕晓得阿娘不知那些事,池蘅还是心虚地红了脸, 叉着腰“阿娘, 今晚我要喝甜汤。”



    “大晚上喝甜的做甚,都不怕坏牙。”



    “坏什么牙, 我又不是小孩子,今晚我就要喝甜汤”



    池小将军发了话,池夫人待她唯有宠着的份儿。



    瞧着女儿美滋滋神采飞扬地往明光院走, 她嘴里嘀咕一声“甜汤”,还是想不明白她忽如其来的口味。



    池蘅志得意满,走到无人处在走廊原地蹦了三蹦甜死她了喝都喝不够



    还没正式成婚她不敢破婉婉的身子,可就是不破身子,也实在销魂。



    她绷直了舌面,想象着刺入时的柔软潮湿,心漏掉一拍。



    “要命要命”她拍拍发红的小脸,脚步不停。



    到了用饭时辰,池蘅捏着筷子和池夫人讲起孙逐月等人与清和义结金兰的事,果不其然,池夫人想到的也是站队一说。



    池家被池夫人打造地犹如铁桶一般,莫说行踪诡异的黑袍卫,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母女俩安心说着话。



    “你在外赈灾自然不晓得,朝堂不太平,陛下几月前拿砚台砸死宋老御史,后又削官,提拔酷吏、佞臣,大有远贤臣亲小人的态势。



    “前三天,菜市口又抄家问斩了几位大臣,说是人人自危不算夸张。



    “陛下重文轻武,将门想自保当然要齐心。搭上清和,等同于搭上镇国将军府的关系。



    “好在你父兄都在边关杀敌,在边关都比在盛京强。运朝有两位大将军,然沈家那位,比你爹受宠多了。”



    池夫人说着就要舀一勺甜汤,池蘅怔了怔,双臂一拢,甚是护食“欸阿娘不能喝”



    “甜汤是你娘做的,你娘还不能喝了”



    “不能喝不能喝,娘不是有别的汤嘛,这汤是我用来睹物思人的”



    睹物思人



    池夫人眼睛转了转“啧。”



    她是真没想过自己肚子里的娃长大了能这么骚气。



    “你给我悠着点。”



    “哎,悠着呢,悠着呢。”池蘅尝了口甜汤,眼睛微眯“好喝”



    “”



    池夫人嘴角一抽简直没眼看。她还真担心清和那姑娘嫌弃自家的小棉袄。



    池蘅从云城赈灾回来,因受了重伤,于情于理都得在家休养一段时日,假期不长,满打满算就半月。



    东方刚刚现出鱼肚白,池蘅已经坐在床榻修行内功小半个时辰。



    她身子未大好,没敢去练武场舞刀弄枪,纯阳真气绕过奇经八脉,身子被真气熨帖地暖融融,睁开眼,长舒一口气,着了雪袜踩在羊毛毯席地而坐。



    纸上写写画画都是她总结出的双修原理,初初有了轮廓,距离成熟还远得很。



    她不敢教清和知道,一直藏着掖着。



    人逢喜事精神爽,头脑也灵活,叼着笔杆子冥思苦想,她一拍脑门“有了”



    遂执笔在那页纸上匆匆添了几笔。



    妥善收好,沐浴后前去饭厅进食。



    辰时一刻,池蘅带着亲娘做的各样小食前往绣春别苑。



    她去时清和还在睡。



    柳瑟一脸为难道“小姐夜里发了高热,折腾到后半夜睡下,这会睡得正香。”



    池蘅满心火热被她一言浇透,紧张又自责,想也知道婉婉为何半夜发高热,她问“寒毒,寒毒没发作罢”



    “没发作。”



    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池蘅被吓飘的魂落回原身“我进去看看,保证不打扰她。”



    她想进去,柳瑟还能拦着她不成



    为免给闺房带去凉气,池蘅脱去外衣运转真气在体内走了几遭,这才放心迈过门槛,珠帘小心翼翼挑起,她踮着脚尖踩在厚实的羊毛毯。



    闺房这会已经烧起地龙,于她而言燥热,于清和来说是难得舒适的温度。



    躺在床榻的美人脸色发白,仔细回想昨日在云池婉婉面容委实娇媚桃红,从内到外散发出的甜香,一把妙骨,蒸腾出芬芳艳色予她。



    出了好多汗。



    池蘅不敢出声扰她,只在心里悄悄后悔,悄悄怜惜。



    一个时辰后。



    清和似是睡够了,眼睫微动,她很快要睁开眼,池蘅忽然被一股无措击中,羞赧地捻了捻指尖。



    “阿池。”



    醒来看到她是意料之中的事。



    清和高烧已退,身子正虚乏,睁开眼看到小将军萦在眼底的愧疚,她笑了笑,撑着池蘅的手臂坐起身,扯了锦被盖在胸前。



    池蘅转身为她取来保暖的裘衣披在肩。



    “累不累”



    她贴心地关怀最是身强体健的小将军。



    池蘅握着她细白指节“好着呢。倒是你”



    “我也好着呢。比起以前不也是好多了寒毒一没发作,二没要死要活,天冷了受了凉难免发发高热,已经习惯了。”



    她远山眉轻挑,有股风流从她眉眼流泻而出“阿池,我很快活。”



    她漫不经心摆弄池蘅修长的指节,捧起来放在唇边轻轻一吻“你别扫我兴。”



    三言两语打消池蘅心中的自责愧疚,小将军说不过她,失笑“姐姐啊。”



    她这声“姐姐”喊得余韵悠长,尤其做了那事后,当真有种说不出的刺激。



    清和笑得不怀好意“阿池,你附耳过来。”



    “嗯”



    她耳朵怼过去。



    沈姑娘轻咬她耳尖“乖乖”



    “”



    我开心了,才肯继续当你的乖乖。



    昨日豪言壮语犹在耳,今日就被她拿来打趣,池蘅俏脸通红,强撑场面,清清喉咙脆生生应道“欸”



    清和笑得花枝乱颤,眼尾沁泪,勾着她小拇指问“满足了”



    池蘅舔舔唇角,意犹未尽“姐姐的甜水真好喝。”



    她不要脸,清和还要脸。



    两人在香闺打情骂俏,直等妄秋听到动静端着清粥小菜叩门而进,池蘅接过托盘,一样样喂给她吃。



    盛京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地风起云涌。



    清和有了一帮金兰,将门的姑娘们隔三差五往别苑小聚,姐姐长姐姐短,池蘅这只炸毛的猫皮毛被捋顺,做了好几天的乖乖。



    孙逐月那日出其不意喊她一声“姐夫”,美了她足足三天。



    再见到这些妹妹们上门,笑模样渐渐增多。



    朝堂之上,赵潜昏君的本质愈发遮不住,亲小人远贤臣,几乎隔一段时间菜市口都有斩首示众的。



    杀鸡儆猴,黑袍卫忙得脚不沾地,民怨如云烟升起。



    是日,池蘅与清和在别苑撸猫,妄秋袖里揣着一封密信进来。



    入到内室,清和将密信拆开,却见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一个字匿。



    池蘅轻声道“是泠姐姐的字迹。”



    “匿”清和反问“她这是要走”



    小将军揉揉眉心“算算时间,她这时候走最好。”



    赵潜已经无所顾忌了。



    更别说贵妃姐姐身上还藏着假孕的秘密。



    她要隐去行踪,唯有一个法子。



    “假死”



    两人异口同声。



    又两日,榴花宫被一把火烧成焦土,薛泠以她的死彻底绷断赵潜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



    竹篮打水一场空,没了贵妃,没了她肚子里的骨肉,没了挑起两府争斗的引子,赵潜在深宫发了一场疯。



    他大半生以玩弄女子为乐,到头来逃不开被薛泠戏耍的下场。



    可笑他自诩情深,打着悼念爱妃的旗号大肆征敛苛捐杂税,修建往生楼,企图能将薛泠的魂魄引渡归来,日益沉迷修仙问道。



    山上的茅草屋。



    姜煋一身道袍眉目沉静。



    门被推开,假死的薛泠褪去妖妃媚态,文文静静站在她面前,目露乞求“我都死了一回了,你不会再把我赶走罢”



    她先斩后奏自断退路,姜煋眼神无奈“为何一定要跟着我呢”



    “不跟着你跟谁你休想摆脱我”



    “”



    姜煋前世掉进名为薛泠的坑,花了旁人想都想不到的代价才有机会推翻重来。



    她没法将实情诉之于口,更没法说你我前世已经有过一段,唯有叹息再叹息。



    几番叹息,她眸色清明“要开始了。”



    随着她话音落下,天空炸响一道闷雷,帝有二星的天命一夜风靡盛京城大街小巷,向着更遥远的地方传播。



    天无二日,帝有二星。当今不仁,苍天降下另一颗紫微星拯救万民于水火,十八年前盛京城上空刹那浮现的异象即为上苍预警。



    赵氏德不配位,这皇位,该由命定的女帝来坐



    此一消息不亚于一滴水溅进油锅,噼里啪啦在人心反复横跳。



    死死隐瞒的秘闻被有心人揭露出,闹得满城沸沸扬扬,赵潜气昏头,抽出帝王剑“杀杀杀杀杀光他们”



    容越道长轻抚胡须,眼睛闪过一抹诡异的光开始了啊。



    龙山。



    年轻的龙门少主手持命盘,喃喃自语“开始了。”



    天命与人意交织成网笼罩在无数人的头顶,有的人明白,有的人无知。



    身在局中,池蘅毫无意外也听到那些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惊天传闻。



    她一口气跑进别苑,进门前努力稳住呼吸,后知后觉脊背出了层薄汗。



    陛下堵得了一人的口,堵得了所有人的口,杀得了一人,杀不完全天下人。



    总有人要说。



    遑论这是蓄谋已久,暗中有道门等诸多隐藏势力在推动。



    闺房内,清和沏茶以待。



    池蘅平心静气地走进来,表面看不出异样。



    四围门窗紧闭,确定无人窥听,她怔在那,纠结好半晌,终是问“是、是我吗”



    清和掀开茶盖,氤氲的茶雾窜出来,她道“是你。”



    我说过,到了那一日,你一定会明白。



    而今,这一日,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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