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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云忘川的语气绝对算不上责问。



    甚至是带着满满委屈的。



    “”阅见机被宽大衣袖盖住的手紧握成拳, 手心上稍见愈合的伤疤因为用力而又开裂,发出丝丝的疼痛,脸上却是笑了, “早知道小剑仙睡得这么浅,我就早一些回来了。”



    他的语气比往常更要甜蜜亲昵,保持的距离却很远,“下次会注意的。不让你担心。”



    云忘川很委屈地蹙眉,“见机,你在说什么啊”



    阅见机笑吟吟地看着她, 却没有回答。



    他知道云忘川能听懂他的意思。他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想让她知道, 也不需要她操心、多管。



    不摆在明面上说开, 他和云忘川之间还能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相处。



    他会保持温顺、甜蜜, 在与新帝彻底撕破脸之前的限定时期, 做最好的剑灵,尽全力帮助她修炼, 哄她开心。



    他报答她, 将自己现在拥有的所有都献给她。



    然后或在不灭之火中散去、或从君子剑中逃出, 再去寻找自己的肉身,继而与她好聚好散。



    云忘川却不让他如愿,追问道“见机,你究竟去做什么了”



    “你是我的本命剑灵啊, 我们是最亲密的关系,你在我面前不需要隐瞒和顾虑。因为无论如何, 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如果我不是剑灵呢”



    突然被打断,云忘川愣了一下。



    她看着阅见机,眨了眨眼睛, 完全无法理解他的话,问道“什么”



    “不是剑灵见机,你是什么意思”



    剑修,以剑为伍。



    对于他们来说,结契比成亲重要,剑灵比道侣更加不可或缺。



    在所有想要与她牵扯亲近的人之中,云忘川只偏爱阅见机一个。



    是因为阅见机有着和她百转契合的剑灵身份。



    可他原本不是的,以后也绝对不会永远是。



    他不能做她想要的剑。自然对她现在毫无保留的好,觉得惶恐、不安。



    反正总有一天会失去所有。



    就不要给自己太过贪恋现状的机会了。



    “小剑仙方才不是问我,昨夜去做什么了吗”



    阅见机俯身,轻轻按上云忘川紧抱着君子剑的手,“我去准备杀皇帝了。”



    云忘川“”



    云忘川“什么”



    阅见机十分平静地道“我和现在的皇帝有血仇。要趁他还在临江,周身的守卫不像在京都那般森严的时候,把他杀掉、报仇雪恨。”



    “之前,我一定要拿到天书,也是为了让我的复仇可以更加顺利。”



    他的手微微用了些力,将云忘川的手从君子剑上掰开,握住剑柄把剑抽了出来,“只要能达到我的目的,我就会不择手段,没有人可以阻止我。”



    “不过小剑仙放心。”阅见机看着云忘川因为震惊而颤动的瞳仁,轻飘飘地哄着,“我做事一向仔细小心,一定可以一举成功,不会连累到你的。”



    云忘川“”



    突然得知了这么一件大事,她难免震惊。



    阅见机便在她没有回过神来之时,进入了君子剑中。



    君子剑的温度在他进入之后微微上升。



    阅见机身体中化形的力量还在没有被完全压制,身体仍在因此发烫。



    云忘川垂眸,将剑勾过来,再次抱在怀中。



    释放了至纯的冰属性灵气,为他降温。



    却并没有说话,而是眼神放空地盯着地面。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临江行宫。



    龙椅之前,爱奴正在向皇帝复命。



    而他的死对头,纸蝴蝶的老将宫坛,就站在一边。



    “陛下,霜天剑阁的大长老主动来找属下,告诉我,那位纸蝴蝶口中忠于皇族的云少阁主,前往医馆给凌云志通风报信,并且密谋共同如何反抗皇族”



    就算是在宫坛面前,爱奴也半分没有掩饰自己对纸蝴蝶的不满与不信任。



    “陛下虽然并未下命令对医馆出动太平军,但是属下不敢置这样重要的情报于不顾,便独自一人去医馆中搜查。但是,在抓到云忘川的关键时刻,突然漫天飘舞蝴蝶纸像,从天而降一个虚无法阵,让属下的一切部署都功亏一篑”



    “陛下”爱奴狠狠一甩衣袍,直接跪下,“请陛下让纸蝴蝶的人给属下一个合理的解释”



    “如果解释不了,请陛下严惩纸蝴蝶,并且慎重考虑他们之前所说的霜天剑阁的忠诚,是否真实”



    听到爱奴如此强硬的话语,皇帝蹙眉。



    他最忌讳的就是武将持功自傲,试图把军权凌驾于皇权之上。



    宫坛也缓缓跪了下来,拱手道“陛下,爱奴将军实在是含血喷人昨夜,纸蝴蝶并未出动,虚无法阵更是无稽之谈”



    闻言,爱奴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竟然敢堂而皇之地说谎看来,你就是有意袒护霜天剑阁”



    “说你是不是已经被霜天收买了”



    相比于爱奴的激动,宫坛心中有更多筹谋。



    他瞳孔震动,抬手指了指爱奴,做出一副被污蔑的愤恨之装,随即又马上对着龙椅上的皇帝重重磕头,“陛下爱奴无凭无据,便敢在您面前如此污蔑属下,可见他有多么蔑视皇权”



    “而且,爱奴他没有请命,便擅自去医馆抓人,是不是自负英才,不想再受陛下管教了”



    爱奴咬牙,“你放屁”



    这等污言秽语都被说了出来,皇帝实在忍不下去了。



    他咳了两声,沉声道“你们二人,闹到孤面前来升堂也不是一次了。争来争去,互相污蔑,嘴里的话均是添油加醋、几经加工,孤不想听。”



    “孤要实证。”



    皇帝抬眸,与爱奴对视,问道“据孤所知,霜天的大长老与云忘川不和,他说的话不可取信。”



    “孤问你,你可在医馆中亲眼看到了云忘川”



    爱奴咬牙,摇了摇头,“没有。”



    闻言,皇帝微微仰起头,又问“那你又要怎么证明,虚无法阵真的出现过呢嗯”



    “就算真的有人想要阻止你,也有更简单、更容易的法阵可选。爱奴,你清不清楚虚无是多么难施展的法阵”



    “陛下”



    皇帝所言句句偏向宫坛,这让爱奴心中不平,说话的语气也难免变得更冲了一些,“属下是不会说谎的陛下怎么可以如此不相信我呢”



    皇帝“”



    他眯了眯眼睛,心中对这爱奴的不满又多了一些。



    他最讨厌别人忤逆他。



    “你说,虚无法阵降临医馆。”皇帝缓缓道,“那么在医馆中司职的医修们,可看到了这法阵”



    爱奴道“见到了他们也一定见到了”



    “好。”



    皇帝点了点头,“把这些医修都传到这儿来。”



    眼前的一切,全部都按照阅见机的预料中发展。



    跪在下方的宫坛暗暗松了一口气,心中也难免产生了几分窃喜。



    不多时,当夜在临江城外当值的医修们便都被带到了临江行宫之中。



    在宫坛与爱奴面前,皇帝问了虚无法阵一事。



    皇帝心中怕这些没有见识的医修,不懂虚无法阵究竟是什么,还很是详细地将这法阵描述了一遍。



    其实他心中不大相信爱奴的话。毕竟他曾是纸蝴蝶的将领,知道这“虚无法阵”究竟有多难施展。当年,整个纸蝴蝶中,也只有他一人,可以在那阅川的指导下,自如地使出这个法阵。



    到底曾经共事过许久,皇帝自认为还是很了解纸蝴蝶中的这些人。



    他不信他们可以追上自己的脚步,学会这“虚无法阵”。



    果然,那些医修一致地说自己不曾见过这种玄妙的阵法。



    也印证了皇帝原本的想法。



    “你们真是胡说八道”



    听到这些医修纷纷说谎,爱奴瞬间怒火冲天,竟然直接抽出自己的鞭子,朝他们挥了过去



    龙椅上的皇帝瞳孔一缩,一个“虚无法阵”瞬间落在了爱奴的脚下。



    他手中的鞭子马上便消失了。



    “爱奴”



    皇帝沉声道“你看清楚了,这才是真正的虚无法阵。”



    爱奴“陛下”



    皇帝看着爱奴的眼神愈发冰冷,“纸蝴蝶酉队将领,你今天太放肆了。”



    爱奴怒道“陛下”



    见他不服管教,皇帝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你们都退下吧。”



    闻言,爱奴也无法再多言。



    他咬着牙起身,狠狠瞪了宫坛一眼,愤愤转身离去。



    爱奴此人,城府太浅,直接给皇帝甩了脸色。



    当天也没有当差,直接回到了霜天剑阁给他准备的客栈之中。



    不多时,房门被人叩响。



    “大将军,我来看望您了。”



    是那霜天剑阁大长老的声音。



    爱奴蹙眉,但还是挥了下手,风便把房门鼓开了。



    他并未从软榻上起身,只是侧眸看过去。



    只见这次来的竟然不只那苍老的大长老一人,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大将军。”



    大长老笑得极为和善,侧身,介绍道“这是我的孙儿,杨帆。”



    爱奴现在甚为烦躁,哪里有心情听他介绍自己的孙子。



    直接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我管他是谁他就是你爷爷又怎么样”



    大长老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大将军,我将自己的孙儿引荐给您的原因,是他有一个能证明那云忘川对当今圣上不忠的消息”



    闻言,爱奴瞬间来了兴致。



    他马上从软榻上起身,高声道“此话当真”



    说完,他又想起来了什么似的,重重叹了口气,斜瞥了大长老一眼,“你昨日告诉我,那云忘川在医馆中时也是如此信誓旦旦。这次,不会像昨天晚上一样无功而归吧”



    大长老脸上笑呵呵地道“绝对不会这次那云忘川一定逃不了”



    心里却啐道“昨日失败,与我何干,那全是因为你无能”



    爱奴将目光移到一旁的杨帆身上,“说吧,什么消息”



    又被爷爷看了一眼,杨帆才磕磕绊绊道“是、是,大将军,我前些日子误闯过云少阁主的房间,发现她在房间中挂、挂着戾王的画像”



    爱奴“什么”



    杨帆继续道“少阁主她不仅挂着前朝之君的画像,而且、而且还在画像之下摆放香炉,燃香供奉”



    不等杨帆说完,爱奴便仰天长笑。



    现在的皇帝虽然从不曾在外人面前咒骂阅川,可是爱奴是皇帝的亲信,他心中清楚皇帝对这阅川有多愤恨。



    “如果这件事被我们抓了现行,那她云忘川,就做不成霜天的少阁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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