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阴沉着脸咬牙道老四,你倒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什么话都敢在朕面前说起。
那个女人,是他的禁忌。
每每想起,便是爱恨交杂,也前所未有的感到耻辱和愤怒,所以,这么多年,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过那个女人,哪怕是与她相关的只言片语,倒是有一个人常常提起她,因此,他默许了那个人的死。
元决道儿臣并非想要戳父皇的心伤,只是希望父皇能够宽宏一些,您也曾痛失挚爱,莫非非要儿臣与您一样才肯罢休父皇一生都得不到的,便也不允许儿臣得到
他这番质问问得郑重认真,直戳皇帝内心。
皇帝许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元决也不说话。
皇帝目光幽深的凝视着他许久,垂眸思索片刻,无奈的退了一步罢了,朕便为你留她性命,但是你今后能够收敛一些,莫要再为她丧失理智失了分寸,别忘了你的身份和肩上的责任,你不是为一个女人而活,便是你对她再看重,也别不知轻重,不然,朕一定除了她。
元决嘴角微扯,倒是不知为何,没置喙皇帝的这番言语。
皇帝又道既然朕不动她了,你这次便也不要带她去了,不然让下面那些臣民瞧着像什么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色令智昏了。
元决出声拒绝不,儿臣还是得带着她。
皇帝冷了脸眯起眼你这是不信朕
元决淡淡道说实话,儿臣确实是不敢相信父皇,不过也不全是如此,前些日子儿臣收到皇姐的书信,姐姐信中言想见一见儿臣的王妃,儿臣本已经决定了寻个时间带着她去见见皇姐,而这次去蕲州途径武陵,所以,无论如何都是要带她去一趟的。
皇帝一时愣着,竟不知为何有些恍惚,没有说话。
半晌,皇帝沉沉叹息,有些无力的道既是你姐姐想见她,那你就带她去一趟吧。
元决有些莫名的扯唇淡笑着,仿佛意料之中,可眉眼间,隐隐挂着一丝讥讽。
皇帝没了继续和他掰扯个事儿的心思,便转开了话题这次蕲州堤坝坍塌,如若真的如朕的猜想,是当年有人在兴修水利时动了手脚中饱私囊,便其罪当诛不容姑息,你此去,定要追查到底,不管牵扯到谁,都得给朕彻查清楚。
元决冷笑此事若是真的,那便不是下面那些人有胆子做得出来的,究竟会牵扯到什么人,父皇心中有数,儿臣倒是不明白了,你既然想要儿臣追查清楚追究到底,加个元凌来给我添堵作甚
皇帝不以为意的道他既这般费心的想去,便让他去又何妨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他能翻出什么浪来以你的能耐,便是有他在,也影响不到你什么吧。
元决冷嗤一声,却是没再多说什么了。
他这个父皇的骚操作,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嗯,正是骚操作,这个新鲜词儿,还是跟她学的,挺符合他父皇。
和皇帝商议完事情出宫回府时,已经是午后。
叶欢颜已经让灵儿收拾好了要带的东西,此时正在看大胤的地图。
他没让人通报就进来了,在那边就看到她这般专注的看着面前桌上的羊皮地图,他怔忪的凝视片刻,便放轻了脚步悄然走到她身后,瞧着她看得出神,一脸的研究,不由好奇问看这个玩意儿作甚
叶欢颜猛地一惊,好似被吓得不轻,然后急忙抬头看向他,皱着眉拉着脸道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了什么时候来的还悄无声息的走到我后面出声吓我,你这样会吓死人的知不知道
估计是心虚,她是真的吓到了。
元决意外的挑眉这就吓到你了
叶欢颜没好气道那不然呢你在想事情时突然被人在后面出声试试。
元决有些歉疚道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了。
叶欢颜哼了一声,继续扭头回去看地图。
元决走在她旁边坐下,看了一眼桌上的地图,再看看旁边放着的几卷,他自然认得那是他书房里的,且另外那些是天下三国一起的还有北靖和东启单独的。
他问怎么突然寻来这些东西看
叶欢颜道这不是要出远门了么我对大胤的国土地形都不了解,甚至在没看地图前,连蕲州在京城的东南西北哪个方向都不知道,所以就寻来看看。
元决点点头,随即蹙眉那是得看看,不过你看大胤的便罢了,另外的这些他国的寻来作甚你也看
叶欢颜抬眸无语的瞅着他,问道你这不是废话不看寻来作甚
元决道你又不去北靖和东启,看这两国的地图作甚
叶欢颜自然不会告诉他看来作甚,只道既然都寻来了大胤的,那其他的也顺便瞧瞧呗,大致了解一下别国的地形地貌,算是增加自己的知识量。
她这话新鲜,可他大致懂了。
他便不说话,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她认真钻研地图的模样,她此时看得,正是京城往南到蕲州的那部分。
她看了一会儿路线,随口问他我们明日启程的话,得多少日才能到武陵
他回答从京城到武陵,若是快马加鞭三日便可到,若是马车赶路,恐得翻倍。
叶欢颜点点头,若有所思。
那也就是六日,再多也就七八日,时间过得很快,所以这么些天也不算久,这样的话,就等于在眼前了。
她下意识的抬头看着他,忽然有些莫名的心境复杂起来。
他被她这突然而来的凝视看得有些莫名,不自在的敛了敛神,出声道颜颜,怎么了
他出声,她自回神啊什么怎么了
元决问你为何突然这般满脸不舍的瞧着我
叶欢颜僵了僵有有么
元决认真点头嗯,有,你方才就是眷恋不舍的看着我。
说着微微凑向她,目光炯炯的看着她,压低了声音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