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最近觉得自己的合法伴侣有些不正常。
不是性格也不是行为, 而是物种。
好像不是很像人类。
之前谈恋爱的时候,季夏偶尔也会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比如上一秒在微信说见面, 过几分钟人就出现在他家门口按理说坐火箭也不可能这么快。
落朝对此的解释是他早在附近等着了,季夏信了。
他一开始也没在意, 可是自从结婚后, 他总觉得落朝似乎连装都懒得装了。
第一次露馅是在新婚夜,他被落朝翻来覆去地弄, 迷迷糊糊之间发现窗户没关, 能听到外面在下雨。
外面是十八楼, 但季夏还是对这种不关窗户的行为感到不好意思,硬是磨着落朝去关窗户。
正是关键时候,落朝怎么能说停就停, 狠狠动作了几下俯下身和季夏接吻。
然后季夏就看到, 落朝手一抬, 十几步之外的窗户就关上了。
季夏一度怀疑自己是被做迷糊, 看花眼了,这实在不是人类该有的能力。
可是随着破绽越来越多, 季夏甚至开始怀疑落朝他妈的到底是妖怪还是外星人。
他倒也没有嫌弃害怕的意思, 就是想更了解落朝一点。
季夏摸起床头柜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凌晨两点半, 他靠在枕头上轻轻道“落朝,今早我想吃冠盛记小笼包。”
落朝似乎还在睡梦中,闻言不太清晰地嗯了一声, 被子里的手指往后一挑,卧室的桌子上就出现了季夏眼熟的包装盒。
季夏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冠盛记好像早上五点才开门, 落朝这个正吗
不是,关键不是这个,季夏一拍脑袋,什么东西能在二十一世纪凭空变出小笼包啊。
这是妖怪吧,一定是。
还没等季夏想清楚,落朝从被窝里伸出手把人揽进怀里,黏黏呼呼亲了几口,语气里的睡意还未消散“乖,再睡会。”
季夏往落朝颈窝蹭了蹭,抱住落朝劲瘦的腰,默默想到,落朝到底是什么妖怪成精呢
他早该想到的,暗金色的瞳孔,根本不该是正常人有的颜色,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落朝吹毛求疵注重外表,美瞳不离眼,可结婚到现在他根本没看到落朝拿下美瞳过。
可偏偏身边人没一个人质疑过这点,就连心细如发的夏女士也没怀疑过,这一看就是中了妖法被迷惑了
落朝不会是狐狸精吧
这样他见落朝第一面就心动也说得过去了,长得这么帅气,真是真是他季夏的好狐狸。
季夏对自己的推测深信不疑,但他并没有跟落朝说,根据季夏看过的话本电视剧,指不定落朝有什么苦衷或者是自卑自己不是人类什么的。
唉,谁让他喜欢他呢,既然他不说,他也乐意装作不知道。
于是某天,落朝买了几条上好的狐狸毛地毯回来铺在卧室地板上。
季夏随口问了句“买这个干什么”
落朝揉着他的腰,笑眯眯的“你不是嫌地板太硬,不愿意在上面”
季夏一把捂住他的嘴,脸上浮起红晕“落朝,我告诉你你少得意忘形,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你下不了床”
落朝亲了季夏脸颊几口“我求之不得。”
“你”季夏瞪了他一眼,忽然问道,“这是什么毛”
“狐狸毛。”
季夏
季夏震惊了,同、同类残杀
他不知道落朝是怎么想的,但他自己绝对忍受不了睡在落朝同族的皮毛上和落朝那个,要是这样他情愿当一辈子和尚。
季夏立马跳上床,指着狐毛地毯道“换一个,不要狐狸毛的。”
落朝挑眉“不喜欢狐狸”
季夏点点头,随后反应过来,冲落朝招招手,等人走到床边,季夏搂住他脖子亲了几口“但我喜欢你。”
落朝笑了,把人压在枕头上亲吻,衣服散落一地“我知道。”
晚上等季夏醒过来,地毯已经换了,他踢了一脚还在睡的落朝“毯子谁换的”
落朝抓住他的脚踝一扯,把人重新压住“我趁你睡着换的。”
季夏只想冷笑,他被弄到现在才睡了半小时,腰疼得连觉都很浅,落朝到底下没下过床他一清二楚,然而他并没有把疑问说出口的机会,卧室里又重新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得,落朝已经完全不打算遮掩了。
就这样,季夏迎来了两人在一起的第一个端午节。
白娘子喝了雄黄酒现原形的情节季夏从小看到大,早在到端午节的一个礼拜前季夏就开始提心吊胆,反正到时候不管怎么样,他都装作不知道。
实在不行,就把这一层窗户纸捅破,反正二十一世纪又没有法海,他和落朝又真心相爱,不会怎么样的。
晚饭时,季夏看着一桌子上好的雄黄酒,把筷子往碗上一搭“我不是说不喝这个吗,你怎么还买。”
落朝心里也存了不纯洁的心思,哄骗季夏喝酒的机会就这一次,过来捧着季夏的脸揉“乖乖,我想和你喝。”
季夏没见过落朝这种语气撒娇,心跳漏跳了几拍,顿时底气有些不足“那也不行,你不准喝。”
“好,”落朝亲了亲他额头,手指蘸上雄黄酒,在季夏额头点了一点,“保佑我们家夏夏百毒不侵,岁岁平安。”
季夏心里一软,也想仿着落朝这样,又想到他是狐狸精还是少碰点酒吧,便亲了他眉心一口“你也是。”
落朝倒了酒递给季夏“只要你在我身边,对我来说就是平安。”
季夏接过酒,按住落朝的手腕“我喝可以,你不能喝。”
落朝手指搭在桌边敲了敲,勾唇“我为什么不能喝”
季夏瞪他一眼,手指头指了指他的心口“你自己清楚。”
落朝笑了,他确实是故意在季夏面前露馅的,毕竟和主神的触碰越亲密,就能共享到主神更多的力量,季夏迟早会拥有不同于人类的能力,最后跟他一块回去。
他怕到时候能力觉醒的时候,他万一不在季夏身边季夏会害怕,便先让季夏熟悉一下有个心理准备,没想到倒是把他想成别的了。
落朝又给季夏倒了一杯酒“好,我不喝。”
最后一桌子的酒都进了季夏肚子,落朝现没现原形他不知道,他自己倒是被落朝绑了眼睛手腕,从小狐狸到小白兔,当了个遍。
落朝给人盖好被子抱在怀里亲了亲,他借着月光一寸寸直视着季夏的容貌。
记忆之类的他倒不是很着急,随着季夏和他共享的力量越多,记忆恢复是迟早的事。
他想起和季夏见的第一面,在那个狭小的仓库里,季夏突然披光带尘的闯了进来,像是一束光冲破层层黑暗来到他身边,给他带来了活着的希望。
他作为掌管各个世界孕育而生的主神,每天除了观察各个小世界有没有平稳运行之外就再没别的事可以做了。
他对这样的生活感到厌倦无聊,但是又死不了。
于是存了必死的念头把自己的魂魄分散到各个世界,给自己安排了最悲惨的剧本,只希望这样就可以力量散尽而死,没想到遇见了季夏。
这个人带着笑容拯救了每个世界的他,给了他活下去的温暖,也让他体验到了不同于以前的世界。
是他等了无数漫长时间才有幸独自窥得的天光。
“落朝,你喝雄黄酒了吗”季夏睡得迷迷糊糊,又想起这个事,勉强让自己稍微清醒了点,嘟嘟囔囔地问他。
落朝蹭了蹭他的脸颊“没喝,宝宝,安心睡吧。”
还是先不告诉他好了,这样关心他的季夏也是很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