茕虸急声道“她们去哪儿了”
无心扒拉着草丛，“那些尸体也都消失了”
“茕虸，无心，我们分开找，天暗之前在此处集合。”裴林晚看着嘴里流哈喇子的白虎，“卷卷，你知道姝姝在哪儿吗。”
卷卷尾巴垂了下来，低头嚎了两声。
“该死，是我没看好她。”目光四处搜寻着密林，裴林晚抬脚要走，根本没注意脚下的石头，身子一歪差点摔倒。
“裴护法，你先不要着急，我知道魔尊在哪里。”耳边传来低沉的男声。
有人从后扶住她。
裴林晚往后一瞧，是位穿着深灰色长衫的男子，清雅绝尘，五官俊朗，薄唇轻抿，细眸微微弯着。
从没见过的人。
“嗯，多谢。”裴林晚离他几步远，保持着距离。
茕虸见他，喊了声“你去哪儿了，怎么找都找不到你。”
“就是。”无心道“我们还以为你被什么灵兽吃掉了。刚刚你说知道魔尊在哪儿，莫非你发现了什么，快与我们说清楚”
裴林晚从上到下打量着男人，疑惑地问“茕虸，你们都认识他”
“对了，裴护法你还不知道。”茕虸朝男人扔去一物，“玄衡，你蜕下的蟾衣，赶紧收好。”
“什么，他，他是玄衡长老”
玄衡转过身，朝裴林晚笑道“裴护法，我不过是年轻了几岁，你怎么就不认识我了呢。”
“这”
茕虸出口解释“玄衡长老每蜕一次蟾衣，就会恢复成年轻时的样貌，不过只有三天时效。”
“原是如此。”裴林晚点点头，道“玄衡长老，您赶紧带我们找姝姝吧。”
“好，路上我再同你们说一些我刚发现的事。”
树木高耸入云，蕴灵山内只有一行人踩在落叶上的声音。玄衡负着手走在最前面，将事情娓娓道来
“你们已经知道聚灵阵的事了吧。”
“嗯。”
“那你们应该都清楚，最可能泄露的人便是上任魔尊阮云裳。今早我来蕴灵山采灵草发现了此阵，刚要回去告诉你们，却不小心落入沼泽。沼泽地连通着一个水洞，洞口错乱复杂，我迷了路
，走了许久才寻到一处地方。”
玄衡从衣袖中拿出一卷泛黄的宣纸，“茕虸，裴护法你们看看，这是我在水洞里寻到的。”
纸上画着奇形怪状的图案和字体，茕虸喃喃道“这是什么某种契约吗”
“契结者阮云裳，常安。莫非告知常婆婆聚灵阵的就是上任魔尊”
无心不可思议地摇摇头，道“可魔尊为何要这么做我记得当时她疾病缠身而死，魔族上上下下禁食百日祭奠她，百日之后，小魔尊就继位了。”
裴林晚蹙起眉“这么说，常婆婆和小家伙娘亲认识。”
玄衡道“魔尊性情本就古怪，即使我作为七长老之一，守护烽华山近百余年，也不曾参透她的想法。常安掳走了小魔尊也很可能得到了她的指示。”
紧绷的心弦稍稍松紧，泛黄的纸卷印着鲜红的掌印，裴林晚抚摸上去，收纳箱里的指骨竟然微微动了动。
怎么回事。
“玄衡，水洞怎么还没到”
“到了。”玄衡在一处沼泽地停下，周围生长着繁花奇草，中间是片黑乎乎的泥地，往外冒着泡。空气中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无心紧皱起眉，捂住鼻子道“老头，你确定入口在这儿吗”
裴林晚看了眼，不假思索地跳了下去。
不似寻常沼泽缓慢下沉，裴林晚只感觉双脚被什么东西拽住使劲往下拖，睁眼闭眼的功夫，已经落到一处松软的地方。
无心见人一下没了踪影，犹豫了好半会儿，最后被茕虸一脚踹了下去。
“磨磨蹭蹭的”
如玄衡所说，水洞里大大小小的洞口，石缝里流出一泓泉水，连接着所有洞口，青灰色的石壁泛着淡淡的红。
无心捂住屁股，喝道“你怎么老是踢我，有意思吗”
“你活该。”茕虸作势还要踢他，无心敏捷地往后退，后背重重蹭到石壁上，竟落下几层墙灰。
“疼疼疼死了”无心往后一瞥，眼睛盯着石壁，又从腕间取出一柄小剑，凿了凿，突然叫出声“你们看这是什么”
裴林晚望过去，石壁下竟结着厚厚的冰块，冰块下有具巨型鸟类的尸体。
茕虸紧抿着唇，看了好一会儿，“这是麒麟凤，仙族
等级仙君往上，才会以此鸟作为坐骑。绥安镇怎么会有这种此等灵兽”
裴林晚顾不及什么麒麟凤，朝玄衡道“长老，赶紧带我们去吧。”
宽阔的水洞内，中间有眼冰泉，棺材正放在泉水中心。泉眼另一头，女子睡得安静祥和。
裴林晚一眼看到了阮南姝。“小家伙”急忙跑过去跳下泉。水不深，只没到膝盖上方。
阮南姝静静地抱着尾巴，蜷缩着身体。墨发全部散落下来，此刻轻轻闭着眼，长长的睫毛沾上几滴水珠，白皙的脸颊晕着几抹樱粉。
裴林晚迅速爬上岸，脱下外衫盖在阮南姝的身上。
“小家伙。”轻轻摇着她的肩膀。
“唔嗯”阮南姝慢慢张开朦胧的眼睛，看见来人，那双鹿眸蓦地湿润。
“姐姐”藕臂紧紧抱住裴林晚的脖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没事了。”裴林晚感受到小家伙在怀里颤抖，伸手替她裹紧衣衫，轻声道“冷不冷。”
阮南姝摇摇头“姝姝不冷。”
“常婆婆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阮南姝靠在她的肩膀上，微垂下眸，藏下眼底的神色，糯声道“没有。我被她抓来就一直在这儿了。姐姐，那聚灵阵是不是常婆婆下的阵法”
“嗯。”裴林晚转过头，瞥了眼棺材，“常婆婆人呢”
“不知道。”
“我先带你去那边。”舒了口气，裴林晚半蹲下身子，朝后道“小家伙，上来。”
“唔，姐姐，我很重不用你背我。”阮南姝站稳身子，鹿眸犹豫地看向地面，手指搓着衣角不肯上去。
“不重，上来吧。”
“姐姐”
无心在另一头看得抓心挠肺，指着两人道“她们就不能飞过来吗非得整这一出”
茕虸和玄衡笑眯眯地盯着二人，听了无心这句话，斜睨他一眼，异口同声道“你懂什么”
脖子被阮南姝搂住，玲珑的身体曲线紧紧贴附着裴林晚的背。温热馨香，眼前的景象似乎变得温柔起来。
裴林晚听见阮南姝小声地说“姐姐，姝姝好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