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连铁骨铮铮,又怎会屈服于区区天性他的喉咙里压出几声低吼,听着格外渗人,一双眼睛发着幽幽绿光,连嘴里面的獠牙都露出半寸,到真像只狼了。
前爪露出尖锐的爪尖刨了两下地,身子往前一倾跳跃着要撕咬开对方喉咙,却在临近的时候目光发直,紧紧盯着那一晃一晃的小球。
嗯看起来好好玩诶。
就这么一个晃神,他的身体就仄歪进那张大嘴里面,腥臭的口水落在鼻子上好似硫酸般腐蚀的李义连浑身一激灵,满身毛发因为惊惧竖起。
此时已是月落星沉,只是不见朝阳初升,道观里唯二的光亮全凭这星月,而狐妖的嘴里则全然无光,空有那血红色的血肉罢了。许是狗的感知较为灵敏,李义连的半边头颅刚入里面,明知接下来必是被其吞入腹中,他到是欣赏起了里面的口腔与嗓子眼。
与人别无二致,只是这牙更锋利、嗓子眼也更大。
见猎物已经尽是入了自己口中,感知到里面阳气的狐妖沉醉的迷上眼睛,立刻要合上嘴巴,却听“咔嚓”一声,刚才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病弱道士挥舞着大铲子正好塞了进去,另一手握住二哈还算干净的尾巴尖硬生生的拉了出来,借着惯性向后疾走。
刚才的那一塞是半点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直接将尖锐的铲子头怼进狐妖嗓子里。狐妖霎时发出“嗬嗬”的痛呼,爪子握住铲子柄狠狠拽出,上面还带着大股大股的血肉。
那场面着实可怖,李义连想他这几日怕是睡不好觉了,却看千钧一发将他扯出的道士却是面色如常。
明明对方和自己是一样大的年纪,这么想着,李义连的心里生了几许敬佩之意虽然山上这座无名号的道观向来名声不显,但看这位新观主此时的神态气度,说不定本领也大的很。
道士气定神闲冲狐妖作揖,同时飞快的从袖子中抽出一道符,“来者既是恶客,但今日犯忌,贫道不愿杀生那么是您自己走,还是贫道把您赶走”
自从灵气衰微,狐妖已有百年不曾听闻人间有符道大家可凭青年这幅冷淡的模样与说话的语气,又看看屋内昏睡不醒的两个道童,说不定真是从哪出找到机缘传承。
心下揣摩后,狐妖的爪子慢慢化为修长的人手,眼神冷冷扫过道士手中的狗,“今日就饶了你。”
“汪汪汪”
二哈此时狗仗人势,得意的冲往外走的狐妖大叫。
李义连在那一刻又脑补良多,短短的瞬间他已经脑补出来自己未来跌宕起伏的人生,甚至可以写出来一出戏。
无知书生离奇化狼逢妖狐,幸有深藏不露的深山道士相助,此后接受传承一路逆袭打脸成xx仙人
李义连刚觉得他稳了,却见那位深藏不露的高人回身时却是一脚踩在地上的小球把自己生生绊倒,摔倒时顺便把手里的二哈朝下做了肉垫。
道观里确实不甚明亮,但若是留心自是能看见的。可苏城是个半瞎,虽然记住了道观里东西的摆放,却万万没想到此时会多出来那玩具小球在地上。
“啪”的一声道士就摔在地上,巨大的声响很快吸引了往外走的狐妖,它回首见道士这幅狼狈样子,又看看那张随意涂画的黄纸,突然有所顿悟,眼中更是寒意森森。
什么符,什么咒,都是假的对方刚才就是装模作样在骗它
思及此处,狐妖更是难忍怨气,嗓子眼涌上一股甜腥气息,刚才的伤口竟是因为周身剧烈的抖动破裂开来,它呕出一口带血的浓痰,利爪划过道银光直奔道士喉咙
而道士则臂夹二哈鹞跃而起,令狐妖一击成空落在地上吃了泥,旋即仗着自己走位灵活难测,如冬日里接着冰面时不时拐弯来摆脱野兽追击的旅人,姿态颇为从容,最后干脆是背过手手宛如老大爷遛弯般反复用假动作骗妖,晃得狐妖头晕目眩,每一次攻击都是落在空处。
于是狐妖越发恼怒,爪子上下的力气越重,砸在土坯墙面上都能凿出好大一块窟窿,若真有一击得逞,恐怕说是砸断人骨头也并非难事。可惜苏城走位十分专业,一手提狗,一手立起国际友好手势,步子仙气飘飘,好似下一刻就要腾云驾雾。
虽说此时两者谁都伤不到谁,可狐妖步子却越发缓慢,甚至时不时停下来喘着粗气休息。毕竟它身上有伤在身,虽是吃了人吸些阳气仍不觉满足,此时此刻更是消耗的干干净净。道士手里的李义连身上的阳气颇为充足,可这臭牛鼻子心黑的很,每次自己嘴巴刚要凑到对方尾巴上就猛然提速,坚决不让自己碰到李义连半分毫毛。
就像是拿着吃的赶毛驴,却始终不肯令毛驴吃上半口。
而现在想让李义连困于犬类天性实在是难上加难,那特别秋弹的玩具小球早就被苏城捡了起来顺手塞入二哈嘴里当咬咬玩具,狐妖捂住自己疼痛万分的喉咙,威胁性的想嗥叫几声,却发现嗓子吐不出音色,只能发出“吼吼”的嘶鸣声,听起来格外瘆人,像是野兽要拼力一搏与猎物你死我活。
不能再耗了,万一白天时有来追它的道士出动,那可就功亏一篑。可眼前这人明明扛着那么重的李义连,步伐依旧轻快有力,看不出丝毫筋疲力尽的样子,脸上也无一丝汗红,反而依旧是那多年不出屋子而形成的惨白。
苏城不累吗当然累,任谁扛着这么只动来动去的二哈四处走位也会累的不行。只是这具身体不像别人发汗时脸红脖子粗明显的厉害,只是在额首布上一层薄汗,外加上苏城有意调整有频率的用鼻腔呼吸,就没有那种过分的疼痛感。
反而是狐妖全程奔跑时张着大嘴,它不岔气谁岔气
可现在占有力量的还是狐妖,苏城能做的也只有躲避二字现在为末法时代,空气中缺少相应的灵力供道士用出花里胡哨的攻击手段,因此除了那些大底蕴的道观传承有内部含灵力的传承法器,其它道士大多只会画些平安符、舞些凡人使用的剑术对敌。相反的,妖物也因处于末法时代不像传说中那样可呼风唤雨,翻山蹈海,但妖物在力气上却稳胜人类一筹。
当然,也有些活了几万年的老妖怪或许还有些妖术,只是由于身处末法时代,使用妖术全靠体内存有的灵力燃命,因此它们轻易不会出手,除非真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可现在看来,眼前的狐妖明显不属于老妖怪一列,只是光会化形的妖怪而已,饶是如此,苏城对它也毫无办法。
难做当真难做
一时间僵持不下,狐妖明显是意识到自己光凭力气杀不死苏城,而引以为傲的人类皮囊恐怕苏城也没什么兴趣,只好考虑起其它办法。俄而目光一转定在床上两个呼呼大睡的小孩身上,苏城正要上前拦下,可狐妖的速度更快,当即两只爪子要握住两道童的头。还未等握实,就听见刚才一直未曾言语的道士忽然开口道,“姑娘且慢。”然后作势将手里的二哈放于胸前,“莫伤贫道师侄性命,贫道愿拿李公子做交换。”
还在扑腾的李义连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当即扑腾的更加厉害,对着道士一阵狂吠宣泄不满。
道士的手很细,力气倒是不小。挣脱无果,李义连心生绝望,而狐妖却是难掩喜色,两个孩子被吵醒后吓得一个哇哇大哭,另一个也是面带恐惧之色。
“李公子,此事因你而起,自然要因你而灭,”道士也不在意李义连此时的心情状态,继续对狐妖说道,“稚子无辜,还望姑娘放他们两条性命。”
狐妖眯了眯眼睛,爪子仍是按在两个道童头上,慢悠悠的回应,“可这是两个人,你要是诚心想换,那也要拿两条命换才是,”它怀有恶意的顿了顿,“还是说,你要从这两个小崽子里选一个活,选一个死”
在场的一共也就四个人,若真是拿两条命换,恐怕苏城自己也要倒搭进去。且狐妖狡诈,谁又知道它会不会真的放过两名人质说不定心中仍然怀有怨气,要将四人通通吞入肚子。
闻言道士果真面露难色,似在考虑,又似在迟疑狐妖到是安闲自在的很,甚至是放松紧绷的肌肉休息一二。
苏城磨了磨后槽牙,最后似是妥协般道,“贫道仍不放心,不如这样,先给姑娘你李公子,你先放一个孩子让他跑远后,贫道再换另一个,你看如何”
无论怎样,李义连看起来都是被舍弃的那个,不由心入谷底,连耳朵都痛苦的垂了下去。
道士手法娴熟的揉了揉狗头,自暴自弃叹息出声,“李公子死后莫要责怪贫道,要怪就怪公子您居然引狼入室,才造就今日下场。”
又对狐妖冷声,“你先放人,不然贫道不大放心。”
李义连此时更是懊悔,自己当时怎么就猪油蒙心非看上了青楼姑娘看上也就罢了,还费心费力救下个狐狸精,更是傻乎乎的把人家往观里带。
唯一还算欣慰的,大概就是自己没有傻到把它带入家里,否则今日恐怕他家三口人都要命丧狐口。
也罢,也罢。李义连心里强生安慰,但愿自己死后托生在阿娘的肚子里,下辈子投胎再报爹娘大恩就算投胎不到家里,等阿娘老蚌怀珠,李家也算后继有人。
狐妖怪笑几声,它最是喜欢这样的场景,尤其主人公还是道士,为了救自家传人,将旁人拿过来送命的场面何其美妙于是随手将右手边的瘦小道童扔了过去,同时等待着道士恭恭敬敬将手里的李义连送出来。
被扔出来的道童名唤“招财”,也是刚才大哭出来的小孩,生性胆小怕事,但逃跑速度却无人可比,此时被摔破了膝盖不由从眼里渗出泪花花,但却被师叔严肃的样子堵了回去。
“招财,你快些下山去找李屠夫找村里人帮忙,”苏城舔了舔干裂的嘴角,“这狐妖只是力气大些,若是人多我们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可,可是”
“快下山去。”苏城冷声断喝,“你留在此处不过多了一个累赘罢。”
“是”招财勉强止住泪花,一边哽咽一边朝山下面奔跑,狐妖冷笑一声却没有阻拦。
来回间哪怕大人也要起码要半天时间,更何况是一个孩子就算找来人帮忙,那时候自己也早就吃完了李义连功力大涨,光凭几个凡夫俗子又耐它何
这李家大郎当真是块唐僧肉,若是自己真能吃上,恐怕不光身上的伤口可以恢复,连力量也会大为增长,以后一百年内不必费心寻人吃人以保持人型。
虽说发不出声音,可狐妖的目光冷凝,明显的意思就是“该放的它放了,现在该苏城兑现承诺了”。
见道士依旧犹豫,狐妖干脆抓住另一个还算镇定的小道童脖子,拖着他下床走到道士面前。道士露出一丝绝望之色,叹息着将手里的李义连往狐妖处送去
趁着狐妖大意,苏城忽而猛的将手中的狗往远处空隙一扔,同时身形极速后退,朝四周厉喝,“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狐妖神色大变,还未等反应,抓着道童的爪子就被突如其来的一柄巨剑砍断,接着后知后觉发出一声更为凄厉的野兽惨叫。
那巨剑通体玄黑,约摸有成年男子半人高,应是玄铁铸造,重量自是不必多言,来者竟是将其当做薄刃飞刀扔掷过来,恐怕力气也不算小了。
按理来说,这刀飞来的声音不会不被狐妖察觉,可一来投掷力气大致使速度变快;二来苏城刚才一而再再而三演戏,让狐妖自以为全局尽在掌握,难免放松;三来苏城刚才断喝一声出其不意,到让狐妖一时愣神三者加起来,才令此次奇袭生出此等奇效。
另一个被挟持的道童名为“进宝”,相较于哥哥也更为冷静镇定,此时狐妖的爪子被砍断,他当下立断朝旁边侧翻离去,待狐妖反应过神来,进宝已经逃出去一百米远,绝非立刻能重新抓住的范围。
外加上苏城刚才诓走一个人质,才避免狐妖此刻还有多余的人质阻碍来者动作。
“嘶”狐妖一爪捂住伤口抬头,就见一玄色道袍的娇小少女正趴在房梁上。面色生俏,梳着丸子头看上去尤为可爱,只是想想刚才那扔过来的玄铁重剑,倒是难以生成小觑之意。
她极为灵活的一翻身就跳在地上,如同一只灵巧的猫儿,随性的就抽出剑身半入土地的巨剑扛在肩上,个头虽小,却睥睨着狐妖,而后硬是将有她一个人大的巨剑舞了个剑花,顺手冲狐妖劈去,“还不给姑奶奶拿命来”
狐妖惊疑不定,难道自己放过的小崽子这么快就下山找到了追它的道士但还是畏惧巨剑的威势,忙忙躲避开来。
正所谓浓缩的都是精华,苏城看了眼那小小的个子与大大的力气,心中微微放松,而后踱到角落里,一手抱着二哈,一手搂着小孩装死。
毕竟他不善打架,嘴炮倒是可以输出一二但现在少女舞的虎虎生威,明显处于上风,倒也用不到苏城发挥技能“极贱的嘴炮”拉仇恨。
二哈劫后余生,喜悦的刚要蹦起来就被苏城按住狗头,“李公子,你要是敢现在放飞自我,狐妖会不会对你如何不知道,但贫道亲手给你放锅里炖汤犒劳那位舞剑的道友。”
李二哈义连笑容渐渐消失,狗子逐渐枯萎jg
进宝看的倒是来劲,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盯着那把巨剑,“好厉害我以后也要一把这样的巨剑”而后又陷入思考,疑问出狐妖也不得答案的问题,“招财的跑步速度什么时候这么快现在就请来一位道友帮忙”
“他自然跑不了这么快。”
“那是中途遇上的吗”
苏城慢悠悠回答,“当然不是,只是贫道估摸着这位胡姑娘之所以从京城名妓沦落为小地方的青楼女,恐怕是因为有京城的道友查到了她身上于是被迫为之。既然如此,那让人查一查有没有新来的道士,或者说是打听胡姑娘的外来人就能找到追胡姑娘的道友。”
“贫道一早就让李屠二人去查找帮忙,估计这位姑娘是李屠请来帮忙的,刚才就一直待在房梁上面等待时机了。”
原来他们两个不是为了忙着生二胎,而是去找道士帮忙了李义连顿时痛哭流涕,心情由大悲转为大喜,恨不能当场高歌一曲。
那张狗脸上所有情绪写的明明白白,苏城哪里猜不出李义连的误会,只是觉得好玩懒得澄清,此时由衷劝谏一句,“李公子,令严令慈都是极爱你的人了,怎么会抛下如今的你独享快活”
想不到自己十七年来与父母朝夕相处,那时候居然对其心生怀疑怨怼,实属不应。李义连脸上怀有三分愧色,竟是良久不再言语,只是懒懒的趴在道士手臂任由进宝有一下没一下摸毛。
经此一事,他也是真的知道了美色误人,再想想自己之前居然拿着家里的钱去青楼。再想想父亲为了他提刀要砍无辜者的耳朵,母亲为他哭的寸断肝肠,饶是知道自己的错事还为其奔走,不由心中又是一阵失落,只好暗恨自己的行径,并发誓自己以后绝不再做这等恶事。
最后也不过讷讷,“是我不孝。”
所谓大彻大悟,也不过如此。
苏城对此不予评论,只是兀地一笑将重重的二哈放到进宝怀中,用力甩了甩胳膊放松。
疼死了,这家伙怎么这么重。
进宝倒是诚惶诚恐的接下李义连,那温热的、毛绒绒的大狗在怀里的感觉棒极了,十分的具有治愈感。纯真的小孩子的情绪本来就容易变化,他们很少记仇,多数情况下那些不好的事情产生出来的情绪会很快被另一件事情吸引。
如今已然安全,进宝的心微微放下,只是迟疑的将小手放在二哈身上,还是胆寒的看着那可怖的狐妖向门的方向后退奔走,苏城随意的揉揉进宝脑袋宽慰一二,然后握着小孩手腕让他摸二哈,很快将他的注意力引向狗子身上。
苏城坐在地上,背部靠墙休息,眯缝着眼睛才能勉强看清少女的动作,只见其将狐妖步步逼退,心生大意,未见狐妖另一只爪子已然冒出寒光将要趁着躲避的空隙后掏击向少女后脑,苏城忙是一句“小心身后”提醒。
少女恍然,很快调整姿势将巨剑横放身后挡住此击,却难免被带的一个踉跄,狐妖竟是不顾那断了的爪子用那只切口平整的手腕怼向少女腹部,力度之大逼迫少女后退十余步才勉强卸力,可狐妖早趁着这个机会化为狐狸模样一拐一瘸逃跑。
那步子明明可以更快直接摆脱少女,此时却特意放慢步子倒像是故意引着少女去什么地方,苏城的目光何其老辣,当下判断出其中许是有诈,“道友可还有其它支援,这狐妖的行径倒是不太对劲”
“啰嗦”少女揉了揉被打的腹部,勉强直起身子将巨剑收回剑鞘,“你管好自己也就是了,不要掺和进这种事情来”
行为简单粗暴,大概是刚刚下山年轻气盛的新人按理来说这种事情是由观里资质长的人去做,新人大多是安排在京城附近,因为可以多加照顾。
苏城难免推测一二,半为试探问,“难不成是你截下消息想立功,自己独自一人来这里追杀狐妖”
少女诡异的沉默了片刻,而后又理直气壮道,“干你鸟事”
实锤了,还真是这样。
苏城一阵头疼,他要是不拦下这姑娘,估计下一刻对方就要变成狐妖的经验包于是他冲进宝眨巴眨巴眼睛。
少女正虎虎生威往外面走,忽然被人抱住大腿,两边一边一个,后面的衣服还被二哈咬着不松口。眯眯眼的青年道士边抱着少女大腿,边掩面而泣,“苍天啊贫道好好的道观被道友砸成这幅样子贫道有愧于列祖列宗,想来是下九泉也难辞其咎了”
而后他站起身子以头抢地,像是八匹马都拉不回他的死意。
小道童负责哭天喊地的附和赶过去抱着师叔,同时又半是安慰,半是自厌,“师叔,你不要有事啊要是你死了,我也跟着一头撞死”
道观此时确实被拆的只剩半张床了,可这既有少女砍的,也有其本身破旧的缘故但少女自是不知,以为真是自己所致,心中难免理少三分。
何况她自幼被养在道观长大,何时见过这等无赖场面,杏目瞪得溜圆,最后气的咬牙跺脚,“行,这观姑奶奶赔给你们就是你开个价吧”
道士伸出一根手指。
少女撇撇嘴,随意从钱袋子里掏出一块金子递给道士,“诺,给你。”然后转身要走追狐妖。
道观看上去尤为破旧,这一块金子够完完全全、里里外外给它翻新好几次了。
见狐妖居然现在还在视线范围内,苏城更是确定这畜生就是布了局等着傻瓜前去追它。当即忍痛将手里的金子一扔,双臂一揽搂住少女双腿,从上三清念到观里列祖列宗,接着又尖声道,“贫道这观价值黄金万两,哪里靠一块金子能买来起码也要黄金万两啊”
“多少汪”
此时不光是少女,连李义连和进宝两人都好像是耳朵聋了,三人异口同声同时问出声来。
“你看看我们观的工艺水准、艺术程度,”苏城起身拍了拍身上灰尘,指着那土做的破烂道观,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一万两黄金,算贫道给你的实惠价。”
“道友要是拿不出来,今天别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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