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身后小刺猬越发激烈的撞门声,从道士的角度来看,他惊奇的发现,对方已经饿到慌不择食的开始啃食铁栏杆了。
苏城心想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但又想赵汉卿要是真的啃下铁栏杆似乎对身体也不是很好,接着灵光一现,似乎明白对方为什么这样激动了。
他打开笼子将小刺猬捧在手心里,发自内心的感慨道,“原来如此,那贫道带你同去就是。”
“你倒是聪明,自己会找食吃。”
赵汉卿不是很明白苏城到底知道了什么,只是在心里面倍觉狐疑。
什么叫“带他同去就是”这么草率的吗还是说苏城有什么特殊癖好,与人欢好时就喜欢旁边有人看着
还有什么自己找食
他以为自己和他一样慌不择食,连皇帝的女人都要觊觎
都说许多怪才都有自己的小癖好,比如有人作诗前必要喝酒,有人弹琴时必要周遭百花盛开,至美至善。
在赵汉卿看来,苏城只有“怪”,与“才”字挂不上半点边。
之前还可怜他居然把眼睛剜下赠给陛下可在对方掀开半边白练的时候,赵汉卿感到一种被戏弄的荒诞感,觉得自己的同情心却都被喂了狗。
但既然对方肯嚣张到带他同去,那他必不会让这人得逞。身体趴在对方手心,用小爪子勉强抱住对方的小拇指,赵汉卿由衷的露出一抹坚毅之色。
苏城轻飘飘戳了下手心的小刺猬,也由衷的感慨其比二哈乖多了。
按理来说,刺猬是一种格外胆小、敏感的生物,但赵汉卿化作的小刺猬还挺亲近人,刚才轻咬大雾别人的小手指,现在又抱了上去。
从前李义连抓过刺猬送到观里,可惜这群小家伙见了苏城就躲,要不就缩成一团,完全不给苏城rua肚子的机会,反倒是更亲近招财进宝些。
苏城寻思好像观里有之前李家婆娘送的红绿色的碎花布料,虽然当时给两个小的做了衣服,好像当时还剩一小块被随手放在自己的盒子,回去翻翻还有没有,好给小刺猬做个小红肚兜方便苏城抛弃羞耻感去rua。
小刺猬莫名的打了个寒噤,总觉得白练下苏城的眼神此时必然是更为犀利,且来回扫视自己,好像将自己的小心思展露无遗。
可对方这样犀利的眼神盯了他一会儿就缓慢移开瞧向房顶。
房顶此时空无一人。
自打落孤鹜被自己赶出去,这孩子就老老实实躲着自己不肯出来,就在暗处偷偷护着自己的安危。
如果当时自己没拦她去追狐妖,就不会陷入此等难办的地步。
正确的路线应该是自己从头到尾都是被蒙蔽的无知状态,阴差阳错抢了落孤鹜那群人的功劳,接着被老先生拿人脉冲出来的李义连奉为座上宾,然后顺理成章的成为妖道为非作歹完成任务
可要真让苏城回去重选,他思索着,大概还是会不顾颜面的抱住这人的大腿不让她走。
他又抬首冲屋顶说,“落道友,过会儿贫道这里怕是要来许多贵客,你且帮忙招待一下可好”
没有人回话,显得苏城像是自言自语。
风铃轻轻作响,好像是代替落孤鹜在回话了。
于是他半是玩笑道,“你帮贫道招待客人,招待一次,那万两黄金的欠债就少一点儿,还能白看贫道养的鹤,白吃贫道的糕点,白睡贫道观里的金丝床。”
“你不说话,贫道就当你答应了。”
还是无人回应,只有风声沙沙作响。
青年道士的耳尖动了动,敏锐的捕捉到其中极为轻微的、应该是进入自己卧室的脚步声,嘴角不禁微微上扬,转身抱着刺猬离开。
皇宫离此处还是很远的,苏城懒得走过去,干脆给自己贴了一张“轻身符”将体重变轻,然后盘腿坐在白鹤之上假寐,拂尘搭在臂弯,若是青年有着长长的白胡子就更符合“乘鹤而来的老神仙”形象。
鹤是丹顶鹤,腿部修长有力,轻轻扇动翅膀就遨游九天之上,这也是苏城经常提取五雷符里的灵力喂给这群云中客所致,此时到真有了几分灵性,也可称其为“仙鹤”了。
但苏城对其没有太多仰慕,喂它们灵力也完全是为了让它们能好好的做交通工具,省的他爬山。
仙鹤振翅高飞,直入云霄间,赵汉卿何时见过此等场景,眼中是溢不住的欣喜激动。
山峦起伏,云雾缭绕,离天上的明月越来越近,几乎可以看见上面的细微斑点,好似下一刻就会羽化而登仙,看看天宫几何,若是此时有酒,那必然是要喝个酩酊大醉。
这样想着,周围就有了浓而敦厚的酒香气味,赵汉卿回首一看,就见黑袍白衫的道士正拿着酒葫芦饮的酣畅,姿态豪放不羁,颇有狂人遗风可狂人是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狂放不羁;青年道士却用木簪子牢牢固定住发髻,衣冠楚楚,克己复礼。
虽临狂风而不改其色。
饶是外表不如人意,可在内里却无比的符合了。
随手将手心的小刺猬放在自己腿上,而后用手抹了抹嘴角残留的酒,低呼一声痛快。
酒香如此之浓,想来纯度也是不低,再看看酒葫芦上面的“三滴醉”,就更确定喝了不止三滴的苏城必然是抵挡不住酒的味道。
青年却是连脸都未红,但赵汉卿依旧是清晰捕捉到道士耳尖的一抹醉红,疑心他怕是喝醉了,因为苏城此时身子半倾,好像下一刻就要掉下去。
苏城偏着头,将白练掀开,露出那双眼睛直勾勾看着下面小如蚂蚁的人们,眼神迷离道,“怎么全是虚影”
接着摇摇头,“也罢,鹤师父,前面那朵云给贫道刹一脚。”
并张开臂膀好像下一刻就要跳跃而下。
小刺猬“嘤”一声,确切的明白这人就是喝醉了,从这个高度一跃而下那是必死无疑啊
刚想再叫两声试着将他神智唤醒,但换个角度想这似乎也没什么不好,起码苏城这么一死就祸害不到别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权衡再三,赵汉卿还是选择冷眼旁观。
仙鹤听从主人的指示,乖巧的停在高空中的白云处。
赵汉卿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白云,虽然呼吸不太通畅,但他还是好奇的碰了碰它
很美妙、很奇怪的触感,但他可以确定,这东西没办法支撑一个人踩在上面,如果苏城敢跳,那必然是一个死字。
喝醉酒的道士面露癫狂之色,居然在仙鹤背上站起拥抱狂风,接着一把抓起小刺猬,将白练扣好后大笑道,“赵八首,贫道数十个数,我们两个一起跳”
赵汉卿来不及想苏城怎么给自己起这么个外号,现在满脑子都是“救命”二字,身体疯狂扭动,试图用尖刺刺醒一个醉鬼。
他给自己想过无数的死法,但没有一种是极限一换一,最后为一个醉鬼道士陪葬的。
“十”
赵汉卿的心噗通噗通跳着,脑子此时前所未有的疯狂转动,试图寻找一个解局之法。
如何在苏城念十个数的时间让他放弃带自己跳下去的想法
可还没等赵汉卿具体展开,道士就转着圈圈直接喊了个“一”,毫不犹豫的抱着小刺猬跳了下去。
月光清冷,可此时的赵汉卿已经没有了欣赏月亮的想法,反而觉得这冰冷的月光好像是神仙在天上睥睨嘲讽的眼,将他的血液都要凝结住了。
欲哭无泪的赵汉卿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苏城正常时不是东西,醉酒的苏城更不是东西要早知道这家伙找死还要拉一个垫背的,自己当时死活也不会让他喝酒
为了保证高台坠落的美感,青年道士在空中下坠的同时还365°旋转,同时配合大鹏展翅的手势面朝大地飞去。
风呼呼作响吹乱了道士道袍,他的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容,随手扔掉白练后眼前的景致越来越近。
是红色的宫殿,金碧辉煌,朱瓦黛砖,每一寸似乎都很少唯美,且是一点点接近的状态
道士困惑的揉揉眼睛,晕沉沉的脑子告诉他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也遇见过这样飞速逼近的景致。
是哪里来的
记不清了,好像
许多的钢铁高楼,尖锐的金色塔尖,各色的广告牌匾,无数的数据条框
以及地面。
黑暗前的最后一眼是地面,瓷白色的地面满是血红,他很奇怪是哪里来的血,最后一个念头是清扫员肯定是又偷懒不去干活
但只是一瞬的印象罢了,脑子里欣欣向荣的景象下最后一切归于万籁俱寂的黑暗。
赵汉卿明显感觉坠落过程中青年握着自己的力气无意识的越来越大,哪怕被尖刺划伤手心也置若罔闻。
刺猬发出恐怖而尖锐的声音,这一次终于将道士拉回些许神智。
此时已经离地面不足十米。
刚才自己居然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
明明喝酒是为了麻痹自己的认知,让自己无视高度的恐惧感,结果自己居然把自己灌醉。
跳下来。
跳下。
跳。
这个认知让苏城脸色煞白,接着竟是直接混了过去。
赵汉卿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是自己的声音太可怕,怎么这人又昏了过去
天亡我也
赵汉卿面色凄惨,用两只爪爪捂住豆豆眼。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一定要把这次空中跳的感受拿诗记录下来谁让它这么刺激呢
风如刀割,哪怕是小刺猬团成一团也无法抵挡下落的速度。
“刺啦”
滚成球的小刺猬睁开眼睛,觉得应该现在身处地府,结果看见眼前是大树茂密的叶子。
多亏了苏城的“轻身符”,才能在降落时避免那样惨痛的代价,其效果大抵可以充当降落伞总而言之,他们两个成功的活了下来,只是现在在大树枝上挂着很难下来。
世上没有任何困难,只有不勇敢的小刺猬。
赵汉卿下定决心,接着慢慢攀了下去,在临近地面的时候蜷成球球滚了下去。
球球的滚动性与弹力十分不错,在碰到地面后又蹦跶两下才停下运动。赵汉卿晕晕乎乎的伸展四肢,左右摇摆后又一头撞在树上。
这一撞,将稳固苏城的大树枝搞得摇摇欲坠。
赵小刺猬汉卿浑然未觉,扫了眼藏于树上昏迷不醒的苏城,决心自己先下手为强,找到那位被苏城盯上的嫔妃去警告她。
说是嫔妃,但并不是很出名,只是今年刚选上的一位小秀女,没什么家庭背景,但性情据说很是温柔,想来可以听自己的建议,说不定还可以委托她帮忙给家里传消息,找一个能救他恢复人身的高人。
主意打定,他迈着坚定的步伐,四爪并用,听着一个小太监和别人说自己是那个嫔妃宫里的,干脆悄悄跟了上去。
见面后果然是一位很温柔细心的女子,很快发现了赵汉卿的不对劲,打发走下人将他留在屋子里。
相谈后才得知,据说是家里突逢变故,兄弟姐妹被坏人杀的就活了她一个
惨,真惨。
赵汉卿用爪子沾墨与这位丘姑娘对话,将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说清楚,请求她帮忙联系赵家。
丘姑娘掩唇一笑,说了句“好”。
赵汉卿总觉得有什么不对,总听见有什么东西摩擦地面的声音,低下头一看就见丘姑娘的脚已经化为了大蚯蚓。
联系一下刺猬的食谱,他似乎理解苏城说的“都会自己找食吃”是何意了。
可问题是
这么大的蚯蚓,是刺猬吃它,还是它吃刺猬啊
后宫向来不是什么好地方,明争暗斗,你争我抢,前一刻身处高位受人追捧,下一刻就会跌落谷底粉身碎骨、被万人践踏。
但这很不符合小皇帝的后宫们,因为这群丽人都是一、样、惨。
皇帝虽小,可心眼却多的吓人,且性情暴戾,要是真入了他的眼,绝对是一件很惨的事。
两年前太后就开始给皇帝塞美人,里面最为出色、最有争宠意识的当属一位音色如百灵鸟般美妙的胡姬,也很快入了皇帝的眼。
皇帝喜欢她的美妙歌喉,就在夜晚把她留下,凄厉的惨叫声响了一夜,白日里下人进来收拾却发现她被吊在房梁死去多时,眼睛瞪得大大的,分外不甘又带着无边恐惧。
她没了舌头。
皇帝喜欢闻美人的柔顺头发,就让人把它们剃的干干净净,又嫌弃似乎没有长在头上时好看,干脆在闻美人再次长出头发的时候,亲手用刀剜去头顶的血肉一起养,深得直入头盖骨她也死了。
皇帝喜欢秦才人弹琴的手,当晚就拿锤子敲了下来,不过秦才人命硬,没了双手还是坚持着活了下来
此等事件,不胜枚举。
小皇帝的后宫恨不得皇上永远不要过来,更不要心血来潮觉得自己哪里好看,然后晚上直接拿刀剜了,或者直接杀了。
被送入宫中的除了各家不受宠的女儿,就是一些平民家活不下去的女儿她们常常在深夜里听着大殿内的惨叫抱成一团,白日里则闭门不出,诵经念佛祈求皇帝千万不要过来。
最近几日皇帝的宫里倒是没有什么惨叫声了,据说皇帝很满意苏道长的那双眼睛,干脆让人穿成手链日夜把玩。
每一次都是这样,在他得到一些血腥的东西后就会安静一阵子。
不过今日又有了惨叫声,不过这声音不是来自小皇帝的寝殿,而是一处大树下面。
穿着洗的灰旧裙子的女孩捂着脸低声惨叫,她像是一滩烂肉趴在地上护着自己的脑袋,眼中流露出迷茫,不安与困惑,唯独没有怨恨与愤怒。
打她的女人都是平日里唯唯诺诺、被皇帝欺负的好姑娘。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是被太后与皇帝迫害的人,自己却融不进这个可怜人报团自暖的圈子。
为首的女人眼白充血,目光怨毒的盯着趴在地上的女孩,由于没有双手,只能恨恨的用脚发狠踢着。
有人握住女孩的手腕将她提了起来,女孩尖叫着用另一只被打折到弯曲的手捂住自己的脸,却被无情的往一边弯去。
女孩的面容与当朝皇帝有三分相似,由于从小活的凄惨,所以脸上带着不健康的蜡黄色,畏畏缩缩的将眼神往地上瞟,死活不肯看眼前这些又疯又闹如恶鬼般的女人。
先皇子嗣稀少,膝下唯有一子一女,长公主不是太后亲生,而是位洗脚的婢女爬床生了下来,出生时左眼就有一处如恶鬼般可怖的红色胎记,所以并不为先皇所喜,一直挂在皇后底下在后宫养着。
先皇在时,虽然活的并不算好,但好歹是唯一的公主,皇后也不好让下人怠慢。
可先皇一死,皇后成了太后,她的儿子成了皇帝,于是她再也不掩饰对公主的敷衍,干脆把她放在一处寝宫带着几个下人自生自灭。
皇帝向来不是个会同情人的性子,更不在乎什么皇家尊严,如果真想起来这位同父异母的姐姐,恐怕也不会起什么怜悯心为她做主,反而会任由别人欺负好看戏。
刚开始也就是下人的敷衍欺压,但后宫里的姑娘人都很好,时不时接济一二,尤其是出身低微的秦才人尤为怜悯她,时不时将其护在身下
直到小皇帝突然有一天心血来潮砍了秦才人的手。
一切都变了。
女孩想,这不怪秦才人和那些姐姐,因为她们都太可怜了,才会对与皇帝相同血脉的自己拳脚相加。
没有人会过来,哪怕是下人也会故意避开这里走。
女孩想,这应该也不能怪自己的弟弟,因为他是皇帝,教书的女先生曾告诉她,皇帝是有权力做任何事情的。
那怪谁呢
她唯唯诺诺的想,应该是怪她自己,为什么出生在这样的家里又为什么长的那么丑,完全没有话本子里作为公主的美貌
秦才人显然是疯了,居然嘴叼着一根簪子要往女孩脸上划
“啪”的一声,一颗石子精准的打在才人嘴里的簪子,一时不稳居然掉在地上。
众人抬头望向石子来源,就看见一位玄色绸袍的青年人半卧在树枝上,一只手撑着脑袋躺着,干净的拂尘被扔在一边,看装束显然是一位道士。
“后宫禁地,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进来的”
青年道士始终闭着眼睛,另一只手随意指了指天上,“实不相瞒,贫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秦才人被这一变故打的措手不及,面露凶相道,“胡言乱语,从天上掉下来,难道你是仙人不成”
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相信了。
“贫道所言,句句属实,”道士面无表情道,“刚才的前因后果贫道看的清楚,秦姑娘还是莫要牵连到无辜人士造下罪孽吧”
“罪孽”秦才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一双眼睛早就难以落泪,冲道士挥舞自己肉球般的手腕,“那狗皇帝做的就不是罪孽我要从他身上讨回一点儿利息就成了罪孽”
“小秦”身边的人拉着秦才人的衣袖。
虽然多年来被皇帝弄得胆战心惊,但长久以来灌输的“君为天,夫为天”的思想哪里有这么容易摆脱不由急言小声说,“慎言。”
好歹是外人在场呢,要真被捅出去那可是牵连三族的罪过啊
却见玄衣道士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后从袖中拿出一白练覆在眼上正色道,“秦姑娘说的很对,不过既然有了这样的决心,那你现在应该拿着刀捅死陛下才对。”
这话好像是一针镇定剂,立刻让有些疯癫的女人们安静下来,每个人眼中都露出恐惧之色,看道士的眼神好像这人被恶鬼附身。
“你疯了那可是可是”
“啊,好像就是谋逆来的,”玄衣道士叹了一口气,自从当上钦天监就很少在外人面前微笑的他此时却将嘴角微微翘起,随手从衣袖中掏出一把刀扔在地上,“你们几个,谁想和贫道今天晚上把陛下刺成肉泥”
他随手指着,由于覆着白练看不见人,就全凭借呼吸声指人。
哪个的呼吸声害怕到沉重急促,道士就故意将手指指在那个方向。
“你你还是你”
没有人敢贸然回应,被点到的人只是下意识心虚恐惧的后退,哪怕是其中情绪最为激烈的秦才人也不免恐惧到瑟瑟发抖。
好死不如赖活着,要是真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也不会大半夜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
道士的声音难掩失望,“没有人捡起刀和贫道一起吗这样吧,谁捡起了刀,贫道就让她做新的皇帝。”
苏城老早就嫌弃这么个喜怒不定的上司,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换一个对他正常点的做皇帝。
于是他放柔声音蛊惑道,“大家不要害怕,到时候我们一人一刀,在场的正好七个人,我们一周七天,轮流做皇帝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