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琛为了表示对季问的亲切关怀,干脆叫人送来了他的资料,扔给秦舒,自己下了一连串的指令,顺便笑眯眯问秦舒“给你找一点事情好不好”
亲眼看见了季问的下场,秦舒哪里敢说不好,顿时猛地点头答应,“陛下说什么都好。”
季问惨叫一声,迅速被侍卫打断了腿,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拖出去。
季问大叫道“季琛你也不怕老祖宗们半夜里来找你算账我是你皇叔,是越国的宗室,是北靖王的玄孙,你当然要尊敬我,对着宗室都毫不慈悲,你拿什么坐稳帝位”
拖着他的侍卫顿时一僵,有几分迟疑。
见有戏,季问又再度道“这件事我也有问题,但你也有,我是喝多了酒这才何言乱语,你也好自为之,不如我们就此”
外面的人听到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纷纷看了过来。
已经有人听到了关键字眼,顿时满头大汗。
怎么来庄子里闲散一番,还能撞见这些事
陛下在这
要不要去拜见一二
朝臣们无声对视,互相交流着信息。
季琛放下手中的茶杯,温声道“你说得对,我确实该改主意。”
见季问狂喜,季琛也露出一抹笑意,茶杯直接磕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来人带着季问去报官,就在京兆尹击鼓鸣冤,就说季问状告当今天子,说天子和秦胜联手朝着太子下毒,叫上太医院的那位太医,一起去衙门里好好谈,就让季问把太子用过的药再吞一次,看他到底会不会当场去世吃不死就把让衙门再审问,也让世人看看,污蔑天子和朝廷重臣是个什么下场”
季问顿时慌了,他顾不得自己的断腿,“不,你别胡说我没有要击鼓鸣冤,我没有要状告天子快救我,季琛,陛下,我不说了,我”
侍卫们堵了他的嘴,迅速把他拖出去,声音渐渐变小。
季琛看了秦舒一眼,不用多说话,秦舒瞬间秒懂,“我这就跟上去。”
正好他也想看看,到底这人拿捏了什么证据,居然还想着来威胁他做事。
看热闹的人顿时惊呆了眼,这是什么情况
朝臣们终于看出来了,陛下平日的温和只是表象,登基时就杀伐果断了一次,如今陛下来个狠的,如果下次再有人敢说这种话,季问就是前车之鉴。
季琛明显也没兴趣听朝臣来说一些废话,扔下一句“你们继续”,就直接出了庄子,不紧不慢去了京兆尹衙门附近。
京兆尹目瞪口呆看着穿着飞龙鱼服的侍卫和看上去一脸傻白甜的秦家二公子,再听完了秦舒的转述,彻底傻眼,恨不得以头抢地,将过去那个非要留在京都当官的自己痛骂一顿。
这件事涉及了皇帝、秦家、宗室以及太医院,里面的每一个人他都得罪不起,可目前这个案子就明晃晃摆在他面前,皇帝还亲自点名。
看着面前犹如死尸一般被拖过来的季问,京兆尹杀了他的心都有了。要不是这个季问,皇帝能忽然把他点名叫他处理这事吗
“来人,升堂”京兆尹一甩袖,咬牙切齿,“本官亲自审,现在就审”
看热闹的百姓挤在了衙门门前,一群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听说此事还涉及皇帝后,更是一个劲往前挤,衙役们辛苦维持,不让他们往前太过,京兆尹从未感受到自己如此深受瞩目。
秦胜和尤涵被人从外面请过来,目前还在赶过来的路上。
秦舒作为苦主,站在了公堂上,季问原本已经快昏迷过去,如今又被一盆水泼醒,整个人怒瞪着周围的人。
白琦姗姗来迟,他周边还有几个学子,几人一同行礼。白琦抢先道“我等听闻此事,愿为陛下效力。”
“好,正好,我也算是被告方,也需要一个讼师替我辩护,”季琛懒洋洋道“不知你们谁乐意”
白琦上前一步,“我愿为陛下一辩。”
其余的学子也纷纷表示,愿意与白琦一道,听他指挥。
得到了季琛的认可,他们也走到了公堂上,周围的百姓见此,气氛更加热络,就差几声欢呼。
等到白琦等人走进去,季琛的脸色才彻底冷下来,“动一支御林军,即刻围了宜锦谷,所有宗室一律抄家”
他不在意这些人怎么喊冤,反正小说里,这群人倒戈最快,也没几个人无辜。
按照正常的案件审讯流程,先是由苦主递上讼状,再由讼师整理好证据,递交衙门,衙门审核内容,再传召被告,最后三分会审,结案。甚至很多案件也用不着京兆尹亲自出门。
如今流程大大省略,京兆尹阴恻恻盯着季问,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有何冤屈”
季问挣扎着爬起来,“我是皇族宗室,我是北靖王的玄孙季问,按照辈分算是当今天子的族叔,可他却对我这个叔叔毫无尊敬”
“不是的,这个人他特意说了他姓纪,是己的同音字纪,单字问。”秦舒顿时抢白,“他没说明自己的身份,我和陛下又没见过他,自然就信了他的话,根本不知道他是宗室。”
“我是这么说,可陛下二话不说,叫人打断了我的腿。”季问格外不甘心,季琛分明是知道他的身份才这么做。
白琦认真道“对陛下不敬,打断一条腿都是轻的,按照越国律,应该打断两条。正是陛下仁慈,才让你如此放肆。”
季问怒气高涨,狠狠拍了一下地面,“难不成我还该感谢他”
京兆尹用力拍了一下惊堂木,“肃静”
两个字,恰好打断了季问接下来的话。
在百姓看热闹的眼光下,季问总算磕磕绊绊将事情讲了一遍,重点提及秦胜当时从皇宫里带出了毒药,又半夜偷偷将药瓶砸碎,将碎片埋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季问唾沫横飞,顾不得自己的断腿,慷慨激昂说话,最后总结陈词“要不是秦胜他有问题,他为什么要心虚,半夜偷偷埋药,这东西自然是见不得光有个仆人灵机一动,将碎片挖了出来,送到外面医馆里查探,这才得知,里面是一瓶毒药”
外面的百姓还没来得及议论,就见穿着一身官袍的秦胜怒气冲冲穿过人群,走到衙门门前,“我自己找太医拿的药,难道还不能自己处理”
尤涵紧随其后,身边还紧跟了太医院的院正等人。
见正主来了,百姓们纷纷让路,让秦胜走进去,更加激动。
秦胜个子比他高,再加上季问如今断了一条腿,只能坐在公堂上,格外激动,仰着头道“那你倒是说,你为什么要从皇宫里拿一瓶毒药出来这药是给谁的”
秦胜顿时不说话了。
尤涵听了半天终于听明白怎么一回事,她冷淡道“药是我配的,后来拿给了秦胜;太子的诊脉是太医院院正负责的,与我无关。”
太医院也在一边出言附和,“当时尤涵尚无资格为太子看诊,一切都是由我们一些老大夫去做。”总不能说实话,尤涵一来就得罪了承恩公,直接被关起来了吧
季问死死抓住那瓶毒药不肯放。
尤涵只觉这些人莫名其妙,“我给病人看诊,开什么药是我的事,难不成以后还要每个人的药都要向外人汇报一二”
秦胜终于忍不住了,怒道“这药是我拿去敷脑袋上的,难道我要向所有人宣告,我秃顶了,这才可以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偷偷将药瓶砸了,埋在自家院子里,怎么就不行我还是半夜爬起来砸的,那个仆人到底是谁,便是那药我不要了,他也算是偷盗主家的东西。”
季问彻底傻眼,“不,这不可能。”
听到这番话,外面的百姓哄堂大笑。
好几个人朝着秦胜的脑门看。
“好家伙说来说去竟然就是这样”
“在朝廷当官也不容易,一不小心就秃了。”
“哇,到底有没有秃怎么像看不出来的样子”
“是不是带着假发”
秦胜耳朵尖,捂着脑门,咬牙辩解道“不是假发,是我已经把头发给养起来了。”
他心里翻来覆去把季问骂了好几遍。
外面的百姓见朝廷大员如此平易近人,还有人在外面大声喊道“秦大人,小人家里还有偏方,可以治秃顶,你可千万不要讳疾忌医”
最后几个字不断回荡,几乎所有人都听见了。
周围的百姓纷纷叫好。
“秦大人,秃头不算什么,男人嘛,少几根头发也不打紧。”
“没事的,秦大人,你现在形象还是很不错。”
秦胜一脸崩溃,心想,今天这事搞不好要载入史册,要是史册还特意把他秃头这件事给记下来,他就不活了
望着衙门内争争吵吵的人群,季琛下了一个又一个命令,“所有人先抓起来,一个都不放,违抗者当场处斩。”
敢收买秦家的仆人,还在宁文筝的庄子上闹事,最后又向着他动手,季琛一个都忍不了。
一支一千人的军队已经悄悄向宜锦谷进发,最多也就三个时辰的路程就可抵达,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众人不断叫好,高呼陛下英明、怒骂乱臣贼子。
他们认真拥戴当今天子,夸赞他开民言、重百姓,希望未来能够海晏河清、国泰民安,希望当今天子不被这些小人中伤,一切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季琛听着这些人的声音,看着他们各自激动的面容,有些茫然又有些无措。
他终于有了一丝看了许久的戏,自己也要入戏的错觉。
最后,他想,纵然他不是会陪伴他们许久的帝王,但他也会努力清理掉那些最为害人的蛀虫,尽力让国家权力平稳过渡,将一个有希望的天下交给主角们。
就算亡国,他也要埋下一些种子,让他们未来生根发芽。
作者有话要说写不动了,今天就到这吧。
大概就是季琛一个比较重要的心态转变,白琦的感情让他认可这个世界,主角们的信任让他偶尔振奋、能相信其他人,现在的拥戴促进他终于认可了自己的身份。
不再是看热闹一样对待末帝的身份,发现一点就动一点,而是尽其所能融入其中。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他们对他待以真心,季琛也会还给他们一个足够光辉灿烂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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