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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儿他(饿死他了,气死他了,憋屈...)
    到了外面, 他们才听见聂耀宗在茅房里连哭带嚎的,直接懵了。



    左邻右舍的也都被他给吵醒了,纷纷爬起来瞅瞅咋回事,却都不出声, 只管看热闹。



    而聂青禾三人, 因为前一天太累, 第二天就多睡了一会儿, 醒来先去打水洗漱。



    很快高掌柜又亲自上门送早饭了,六个豆腐青菜包子,还有一碟子小咸菜,三碗小米粥。



    聂母还嘀咕这得多少钱呢, 怕人家客栈服务好, 价钱也要得多。



    聂青禾让她放宽心只管吃好住好, 其他的都不用管, “娘,你得习惯, 别以后有钱了都不会花。”



    聂母感慨道“还真是, 对我来说有吃有住就行, 还要怎么花最操心的也就是你们几个的婚事。”



    堂姐的脸红了。



    聂青禾却脸皮厚得很,“那您可不用操心我。”



    吃过饭, 她聂母和堂姐去茅房,聂青禾去跟高掌柜结账,回头送钱过来。



    高掌柜笑道“聂姑娘,这里有钱找给您呢。”



    昨晚上贺驭放在这里五两银子, 住宿费按照最差房间算的, 一晚上一百文,饭菜什么的收了一百文。



    他找了聂青禾四两八钱银子。



    聂青禾愣住了, 这是哪里来的钱她问高掌柜谁付的钱。



    高掌柜自然不会直接说贺驭的姓名,毕竟他也没自我介绍呢,笑道“一位大高个儿,模样十分俊俏的小伙子啊。聂姑娘不认识吗”



    聂青禾脑海里一下子就浮现出贺驭的模样。昨天他和洛娘子给她帮忙,难道昨晚上又跟着她们来了客栈,还帮她付了钱



    她心里顿时涌上一阵暖流,感动得不行。贺驭可真是个好人啊,救了自己两次。这一次对付聂老婆子又出人又出力,晚上还跟着保护她,帮她付了房钱。



    嗯,等赶走了聂老婆子以后,她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聂母和堂姐也好奇哪里来的钱。



    聂青禾道“是洛姐姐让人帮我付的呢。”她总不能直接说是贺驭付的,那样聂母会犯嘀咕,说洛姐姐就没问题了。而且,大概率是洛姐姐拜托贺驭照顾一下自己的。



    堂姐还去绣衣楼上工。



    聂青禾也不让聂母回家,反正张婶子会带人勾发网的,她让聂母跟她去柳记,顺便和张婆婆多交流一下。



    她和聂母先去找他们家的房东,把家里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希望房东金虎能帮个忙。金虎是个有些匪气又有点侠气的包租公,家里有一条胡同的房子。聂家一直租住他的房子,年头久了关系还不错,他也一直没给涨价。



    聂青禾拜托他今天就去收房租,聂父病了不在,但是他爹娘还有四弟在,四弟还是个童生,更应该负责这事儿。



    金虎笑道“你俩就看好吧。”



    聂青禾跟他商量好了,然后就带着聂母去铺子。



    柳大掌柜竟然在,他看到聂青禾和聂母进来就上前打招呼,“要是家里不方便,你们就暂时住在后院,有收拾干净的屋子。”



    聂青禾笑道“多谢大掌柜。”她没有说不用,因为聂老婆子今天未必走,可能还得挣扎两天呢。



    她又问大掌柜怎么在铺子里。柳记的生意挺多的,不只是街上的首饰铺子和作坊,另外还有其他的,也都在大掌柜的管辖之下,所以他每天都很忙,并不会天天在铺子里呆着。



    柳如归是特意在这里等她的,他温声道“前几天去了趟京城,回来又忙着定新样子。”他和聂青禾聊了几句,又说到黄掌柜,“黄老板是个明事理的,知道黄掌柜的那些小动作,他不赞成。以后黄掌柜不会再找人和你打擂台,也不会再找人勾发网熬洗发膏了,黄记要是想卖这些,会从我们铺子进货,都算你的出货量。”



    聂青禾“多谢大掌柜。其实他们要勾发网,只要来好好说,我也会教他们的,又不是什么高深的手艺。”



    柳大掌柜“总之在金台城,我会保护你的这些首创,你只管放心去做。”他让聂青禾有需要只管说,不管支银子还是用人用车,林掌柜会随时配合她。



    聂青禾感动得很,“多谢大掌柜。”



    有大掌柜这句话,那她可就方便多了。她想起黄掌柜拉拢自己的事儿,想跟柳大掌柜说,这时候一个跟着大掌柜出门的账房匆忙过来,说马车已经备好了,他们要去谈生意。



    聂青禾寻思那就等大掌柜回来再说,反正自己已经拒绝了黄掌柜,他要脸面也不会再找自己,还是先专心对付聂老婆子。



    过了一会儿阿大就送洛娘子到了。



    洛娘子拉着聂青禾问家里如何了,聂青禾就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她,惹得洛娘子哈哈直笑。洛娘子指指阿大,“贺驭说让阿大给你帮忙,你想干嘛就吩咐他。他腿脚快,力气大,嘴皮子不像阿二那么木,干啥都成的。”



    聂青禾笑着跟阿大招呼一声,请他后院休息。



    阿大笑道“聂姑娘,昨儿那个想打您主意的猪猡,被我们公子打了一顿丢下烂泥塘腌了俩时辰,以后再也不敢的了。”



    聂青禾惊讶地看看他又看洛娘子,十分意外。



    洛娘子笑得有些揶揄,“我还以为他是块木头呢,还是有点开窍的。”



    聂青禾“等这事儿了了,我可得好好谢谢姐姐和贺公子。”



    洛娘子“谢什么啊,对我来说就跟自己演戏一样过瘾,我还要谢谢你家老太太给了这个看热闹的机会呢。”



    她知道聂青禾放得开,并不耻于家里那点事,所以也敢于开玩笑。



    聂青禾把柜上支取的五两银子给洛娘子,说一下客栈的事儿。



    洛娘子“我瞧着他想让你自己给,否则也不会让人家给你结账了。要我做好事不留名,我就让老板不许说。”



    阿大听着有些汗颜,你是好表姐么,这么拆我们公子的台他少不得给描补两句,免得聂青禾觉得自家公子心术不正啥的。看聂青禾是真的感激贺驭,并没有那些想法,他又乐滋滋的。



    聊了两句,就见珍珠和柳徽一起过来。



    珍珠提了一个篮子上面盖着雪白的纱布,还冒着热气呢。一进铺子,她就给聂青禾和洛娘子问好,“我们三少爷让厨房做了一些三鲜馅儿的包子给大家。”



    她请洛娘子吃,洛娘子笑着摇头,说吃过了。



    旁边的阿大很意动,想尝尝看,珍珠却直接无视了他把篮子都塞给聂青禾,“姑娘,昨儿你们肯定没吃好,这包子好吃呢,你拿去给大娘子和红花他们吃。”



    聂青禾笑道“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她看柳徽站在一边没走,就先和柳徽寒暄几句,跟他致谢。



    柳徽眼神瞄过阿大和洛娘子,温声笑道“青禾你太客气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只管说。我今儿没事,闲着呐。”



    青禾这么亲切洛娘子立刻就盯住了他。



    聂青禾虽然也觉得他突然叫自己名字有些奇怪,不过她是现代灵魂,本身习惯被叫名字,总是姑娘小姐的,她都有些不得劲儿呢。



    聂青禾和柳徽在那里说话,有妇人过来梳头由珍珠招呼。



    洛娘子依然拿了画本子在那里绘制发髻的图样,又悄悄地给阿大使眼色,“贺驭呢”



    阿大“公子今儿有事,阿二陪着出门了,估计得傍晚儿回来。”



    洛娘子不说话,只把嘴角朝着柳徽那边歪了歪,示意他再不让公子加把劲,可能就被别人近水楼台了。毕竟青禾那么可爱美丽,那么受欢迎,谁不喜欢呢



    阿大看着她的嘴巴,疑惑道“表小姐,您嘴巴不舒服”



    洛娘子“要你什么用,去青禾家看看情况吧,快马加鞭回来告诉我们。”



    阿大“好嘞。”



    他骑马往聂家去,到了聂家的时候却发现门口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便下马去问问怎么回事。



    张婶子原本替聂母张罗妇女们在她家勾发网,这会儿也都踩着梯子探头看呢。



    她认出阿大是聂青禾交代过事情的青年,阿大也认出她是聂母拜托过事情的娘子,两人对了一个眼神,阿大就去了她家。



    张婶子把梯子让给他,阿大根本不用,直接手一撑,整个人就轻飘飘地坐在了院墙上。



    张婶子“”可把你能耐的,要是把院墙坐塌了,看不找你赔



    此时聂家正热闹呢。



    一刻钟之前金虎带了两个如狼似虎的壮汉一起来聂家,进院子就吼着交房租。



    聂老婆子没好气地说聂二壮死了,没人给他交房租。



    金虎一听,直接吆喝着把人丢出去,房子收回。



    聂老婆子这才被吓住了,赶紧说聂二壮生病,在医馆治呢,他要是想收租,得等他媳妇回来再说。



    金虎瞪着一双虎目,那俩壮汉也一脸横肉,看着就很有威慑力。金虎“你们是什么人”



    聂老婆子就说是聂二壮的爹娘和弟弟。



    金虎哈哈一笑,“既是一家人,怎么还让我等你们就赶紧把房租交了,要不我把你们丢去臭水沟里喂泥鳅”



    聂耀宗头疼欲裂脾气很大



    昨晚上他掉茅坑里,脱光了在院子里冲洗,足足冲了一缸水,还是觉得身上一股子味儿。最后躺在炕上生无可恋,好不容易睡着了,结果早上他还没睡醒呢,左右邻居家的熊孩子又开始叮叮咣咣敲敲打打,吵得他头疼。



    他忍不住冲到院子里吼了一声,却被几个小孩子骂了,他们还拿石头丢他



    简直要气死他了这些没教养的熊孩子



    他睡不着,没好气,就让聂老婆子赶紧做饭吃,结果缸里竟然没水了明明昨天还有一大缸的



    没辙,聂老头子赶紧去挑水,谁知道打水还要钱两担水就要一文钱怎么不去抢



    等他挑水回来,聂老婆子要做饭,好家伙这又找不到火镰和柴火了



    明明昨晚上还有一些柴火的,怎么这会儿就没了呢。



    火镰他们倒是自己带了,可没有柴火也做不了饭啊。



    聂老婆子就想去胡同里偷点别人的,结果人家都放在院子里呢。想偷没得逞,她还想跟邻居家借一些,可左右邻居一看见她,话都不说转身就回家关门,根本不给机会,给她气得不行。



    这辈子聂老婆子就没这么憋屈过



    她寻思去街上先赊担柴火,让人回头管聂母要,结果不等走呢,金虎就带人上门了。



    她没这么憋屈过,聂耀宗更没受过这种罪



    掉茅坑、没觉睡、饿肚子、被指责,几样夹攻让聂耀宗起床气特别严重。他站在门口,冷冷地呵斥金虎等人,“什么人在此喧哗我可是童生身份,你们不知道吗”



    金虎立刻做出一副好怕的样子,抱着头,“好怕,我好怕。”随即他呸了一声,“知道的你是童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畜生呢。二十四五了,连个秀才都没考中,还好意思,真是臭不要脸快给钱,要不就从我房子里滚出去”



    聂耀宗顿时感觉受到了天大的屈辱,气得直打哆嗦,“你等着,我这就去衙门说你羞辱读书人,看金台城的读书人不撕烂你的嘴”



    他在家乡县城的时候,也结交了一些童生,在县城的街面上几乎无人敢惹,来了金台城也以为是那样的。



    金虎“我可去你的吧。你以为这是哪里这是金台,不是你家,我不是你妈还惯着你。你去试试,看看金台城的书生是帮你还是帮我金台城看着不大,书院可有五六家呢,其中一家就是我们金家的,怎么滴,你想试试”



    聂耀宗的脸色顿时白了,他却不肯服输,大声道“那你知道宋清远吗”



    金虎面色一正,还抱拳朝旁边施礼,“这是自然,宋秀才是我们金台府这一次的第三名,以后肯定能中举中进士。我岂会不知”



    他之所以一直不涨聂家的房租,也是看在宋家的面子上,方便结交。



    聂耀宗顿时来劲了,得意道“那是我侄女婿,和我侄女是娃娃亲他爹和我二哥,那是拜把子的兄弟”



    他这么一说,张婶子等人都开始呸他,不要脸的东西,那是你二哥,也不是你



    金虎得了聂青禾的叮嘱,自然不怕他,反而也给他羞辱一顿,“你可别提我们宋秀才,人家16就中了秀才,你都二十四五快三十的人了,连个秀才都不中,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又不干活儿,老大个人跟个蚂蝗一样就会吸血”



    “你、你”聂耀宗被气得脸色铁青,黑得跟锅底一样,真的要窝囊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