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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076章 看戏
    人群里一片倒抽气的惊叹声。

    池芮骤然回首, 额头撞在谢景昭脑门上,疼的一时龇牙咧嘴。

    谢景昭于是单手揉揉她的脑袋,笑问道“好玩吗”

    他虽是从来没有直说,池芮却不难发现, 这些年他该是一直故意在世人面前藏拙, 为的应该就是打消谢景时那一伙人的疑虑。

    此时突然暴露, 池芮心里免不了微微紧张, 木着一张脸僵硬的点头“嗯。”

    旁边正在跟人比箭的许行舟一开始没注意这边, 被身边的人提醒之后后知后觉, 大步跑过去查看落在地上的靶心, 然后就爽朗的笑了“可以啊小王爷,以前从不见你玩这个早知道咱们好好比一场啊。”

    他跑回来想拉谢景昭走。

    谢景昭却是不肯“这有什么好比的,我这种人你还指望我去领兵打仗不成平日里消遣的玩意儿罢了。”

    说话间,他眼角余光也瞥了不远处的谢景时一眼。

    看似不经意,眸光却也是异常犀利。

    谢景时微微皱了下眉头

    所以,谢景昭这是在挑衅他

    而这边谢景昭已然收回了视线,又自顾去和池芮腻腻歪歪的说话了“骑射之术, 你若感兴趣的话,多练练, 总归是没坏处的。”

    池芮其实不太感兴趣,但谢景昭的这句话她赞同

    多门手艺傍身总是没坏处的。

    于是便点点头。

    许行舟还赖在旁边,谢景昭嫌他碍事就直接轰他“你玩你的去, 别在这碍事。”

    许行舟看他与池芮相处那个腻歪劲儿,也是极上道的, 挤眉弄眼,笑的一脸暧昧“我懂懂。”

    不就是想在媳妇儿面前显摆嘛。

    转身便大大咧咧的走了,又回了旁边男人们赛场那边。

    这边的女眷们也陆续回过神来, 然后就有人反应过来,酸溜溜的嘀咕上了“这还比个什么劲儿瞧着陵王殿下也不是诚心叫王妃来与咱们比箭术的”

    他与池芮,占了这边的一片场地。

    谢景昭转头看过来,他似是心情不错“占了你们的地方,本王说话算话,这边场上今日的所有彩头再加一倍,算我陵王府账上。”

    那一群大姑娘小媳妇本就是玩乐的,顺带运气好赢个小物件回去,事实上他们夫妻在不在的也不耽误事儿。

    现在彩头翻了一倍,众人自是高兴,有人便笑着打趣儿“咱们这算不算沾了陵王妃的光”

    所有人都看的明白,这小陵王半点没兴趣跟她们比试玩闹,纯粹就是在自家媳妇面前装大尾巴狼,充面子给王妃看的。

    谢景昭占了最边上几个靶子,仍是手把手教池芮练箭。

    不多时谢景晗就听了风声跑过来,一脸瞧不上的围着两人唠叨“我嫂嫂想学射箭我可以教嘛,你一个大男人跑这来,不嫌丢人现眼啊”

    谢景昭当然也不会当众不给她面子,省得叫人觉得他们兄妹关系不睦,所以只是充耳不闻,不搭理。

    旁边与她同来的一个武家姑娘,抿着嘴巴扯了她往旁边去“殿下与王妃新婚燕尔,郡主等你以后成了婚就懂了,就别打扰人家了。既然来了,咱们也去射两箭。”

    那姑娘瞧着十八九岁的样子,梳着妇人发髻,身段很高挑,五官不算特别漂亮,但也绝对不丑,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整个人的气质爽朗颇具英气。

    谢景晗又不是真的不懂事,和她说说笑笑的走去旁边与别人开了一局比试。

    池芮记得那姑娘,昨日与谢景晗一同进山狩猎的就有她,她依稀知道那是武家嫁入京城的一个姑娘。

    关于陵太妃娘家的具体情况,池芮知道的一直不多,此时想起就顺口问谢景昭“那个姑娘一直和暖暖在一起,关系好像很好,是家里的什么亲戚”

    谢景昭道“是舅舅的长女,叫青瑜,年纪长你两岁,三年前嫁了太仆寺卿的嫡子。”

    他俩成亲尚不足月,加上了陵太妃身体不好,王府是常年明令谢绝外客的,迄今家里还没正式宴过客,所以池芮确实没见过武家那边的亲戚。

    谢景昭这么一说,她顿感好奇,不免又盯着他多看了两眼。

    谢景昭见她感兴趣,就又解释“我外祖父兄弟两个都是武将,又常年征战在外,所以两人家中都是子嗣不旺盛,外祖母过世的早,外祖父只有两个女儿,外叔祖父年过而立也才只生了个儿子。”

    两人也射了二十余支箭了,谢景昭自己倒是还好,但是细细一摸,池芮几个指尖却都被弓弦勒得发红发烫,他便牵了人去旁边喝水休息,“那是三十多年前了,沣陵江一役外祖父兄弟两人双双战死,当时母妃姐妹二人刚到了可以许嫁的年龄,而外叔祖父的遗孤才刚六岁多。家里没了顶梁柱,武氏族中的另外几支就动了歪心思,打着替亡者照顾遗孤的名义堂而皇之的上门强占家产,甚至打上了母妃她们姐妹二人婚事的主意。”

    他走到场地旁边的凉棚里,拉池芮坐下,倒了两杯水,递了一杯给她,然后继续往下说“二房的外叔祖母性子弱,孤儿寡母的也不顶事儿,母妃她们姐妹为了护持幼弟,又不想任人宰割,两姐妹就一个去了北地从军,另一个留在京中,设计嫁给了皇室中最受宠的陵王哦,就是谢景晗那个爹。”

    池芮

    小王爷这话说的看似云淡风轻,其中内涵却经不起仔细推敲的。

    池芮早前就一直知道陵太妃两姐妹的生平很传奇,但总觉得其中该是不乏绝佳的运气的,毕竟她一门二女分别嫁给了皇室的两兄弟,还是主枝上最显贵的两位,这样的情况实属罕见。

    而现在听小王爷这意思

    里头似乎还藏着不为人知的隐情

    长辈们的陈年旧事,池芮本就不好深究,加上这也不是刨根问底说私房话的地方,所以她便勉强按捺,喝了口水,再继续问了些不甚机密的事“舅舅一家不在京城”

    照谢景昭这说法,陵太妃姐妹虽然没有亲兄弟,但是和唯一的堂弟之间关系应该是不错的,按理说她就算不待见武氏宗族里其他人,那谢景昭才新婚,至少和这位兄弟家是该有所来往的。

    而且据池芮所知,武氏一门虽然出了一位皇妃和一位王妃,但她家却并未得到皇帝特别的封赏,给家人赐封爵位什么的。

    所以,武氏虽是出了两位显赫一时的女儿,他们背后的家族却很低调。

    “嗯。”谢景昭靠到椅背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而且外祖父兄弟俩从军发迹,虽然是攒了些家底,但与朝中那些百年世家终究是没法比的。用母妃的话说,她们姐妹当年也不过是投机取巧再凭着一丝丝的运气得了个盛世安康,不该再贪心不足。所以后来舅舅长成之后,既没有科举入仕,她们也没给他讨荫封。他外出经商历练去了,在西北经营马场,并且安了家,山高路远的,已经极少回来了。”

    池芮隐约知道,皇帝赐封给陵王府的封地好像也在西北。

    只是此事她也不曾深问。

    而有些事,也不需要刨根问底,就比如

    陵太妃这位年纪与她差了近十岁的堂弟,虽是在外从商,经营马场,却将自己的长女千里迢迢嫁回了京城,进了太仆寺卿的家门。

    面上当然可以解释成是陵太妃关照自己的侄女儿,在京给她寻了个富庶的官宦人家嫁了,顺便也能方便照拂,可若是武家经营的马场规模巨大,而太仆寺卿,面上看着只是个从三品文官,在这贵胄云集的京城里完全不起眼,可是其职责却是掌管国家车马,负责饲养、训练马匹的相关事务

    两家联姻,若是其中关系处理得好,能够暗箱操作的空间也是巨大。

    而有些事,谢景昭不方便明说,提点她一两句也是因为知道以她的机灵劲儿自己多少能心里有谱儿,凡事知道个大概,心里有底也就成了。

    池芮向来都识趣,随后便转移话题去谈些不甚紧要之事“说起来舅舅比母妃小了该有十多岁吧现在却是人家长女比你我都大了。”

    谢景昭的生母宸妃当年是因为从军去了,嫁人晚,生谢景昭时都已经年过三十了。而陵太妃,则是因为自幼体弱,虽然早早婚配,前面十多年却一直在调理身子,迟迟未有身孕,结果当年好不容易怀上的第一胎却也没能活下来,好在是后来又有了谢景晗。

    只是这样算下来

    却不知道该是说她有手腕有本事,还是该赞一句那位故去的老陵王长情,堂堂一个显贵亲王,成婚十余载妻子未有身孕,他也不曾动外心思

    总归,自家婆母这一生也够传奇的。

    池芮心中感慨,谢景昭却显然与她不是一路心思,冲她挑眉,怅惘一笑“谁说不是呢不过青瑜表姐的长子如今也有一岁半了,这方面咱们败局已定,是毫无翻身的指望咯。”

    池芮

    他如今似是不排斥生孩子的事了,池芮不知他这会儿心里究竟是如何打算,只她却是被他之前说的事情吓着了,反而隐隐纠结,为了此事颇为不安。

    夫妻俩在靶场一直耗到日暮时分,晚饭就没在外面用,直接回了行宫住所。

    骑马射箭都很是耗费体力,吃过饭池芮已经有些体力不支,叫人打了热水,在浴桶里泡着昏昏欲睡。

    谢景昭怕她真睡在里面,就胡乱洗洗给她捞出来,拿了件干爽的外袍一裹,端到床上塞进被窝里。

    池芮在被子底下蠕动着把身上潮湿的袍子一点一点褪下,从被子底下扔出来,又自上放露出个脑袋“你没拿衣服给我。”

    谢景昭刚要说话,却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大晚上有人敲门必定有事,他不好含糊,就立刻先将床帐放下,起身时顺带着一大脚把地上的袍子给踹到旁边不远处的睡榻上,这才若无其事的过去开门。

    门外的人是陶宇“殿下,有个事儿知会您一声,安宜公主今日进山狩猎,迟迟未归。皇后和太子连续派了两拨人进山寻找,目前尚未寻回。”

    有女眷进山,负责调配守卫的禁军会格外慎重,不仅会派侍卫跟随,而且会随时注意动态,尤其安宜公主这样身份的皇女,她迟迟未归,只怕傍晚那会儿禁军方面就该自主派人前去寻找催促了,断不会等到皇后和太子亲自发问了才去。

    而且皇帝亲自带队过来组织的狩猎仪典,会用到的这几个山头提前都会一再搜山,查漏补缺,比较危险的地带也会提前封禁起来,发生意外的几率着实不大的。

    如今一个被众星拱月保护起来的安宜公主却走失在山里

    也无怪乎陶宇还特意来报给他知道。

    谢景昭沉默片刻,方才颔首“知道了,这方面消息你继续盯着点儿吧。”

    “是。”

    陶宇领命离去,谢景昭才又关门折回来。

    池芮扒开床帐从里面探出颗脑袋来“会出事吗”

    按理说,似乎不应该。

    她记忆里对上辈子的安宜公主也有些印象,那姑娘颇有点被宠坏了的架势,对她亲哥的心尖子池芳很是看不上,就更别提池芮这个更上不得台面还不断作妖的。那个冒牌货留给池芮的记忆,大抵都和谢景时还有池芳之间那点你爱我我不爱你的破事儿有关,这安宜公主三天两头找茬池芳,更看不上池芮,总归在池芮的记忆里她是风生水起,至少比自己那时候活的时间要长的。

    谢景昭走回来,踢掉鞋子上床“她的事自有皇后他们去操心,不用管。”

    钻进被子里,伸手来捞池芮,却摸到一尾滑不留手的泥鳅似的。

    池芮抱着被子往床榻里边躲“我的衣服,你还没给我拿衣服。”

    谢景昭回味着方才手下那一瞬间的触感,自是有些别的想法,伸手将她连人带被子一起薅过来“要睡觉了,找什么衣裳。”

    池芮捂着被子挣扎,两人打打闹闹的折腾半天都没见消停。

    谢景昭到底也没再下去给她找衣服,临近午夜时分,外面却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皇后暂且没敢将消息告知皇帝,她自己却是心急如焚,寝宫里整夜亮着灯在等着。

    谢景时这一晚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一边不断安排人手进山搜救,一边还得陪着安抚于她。

    安宜因为不满谢景晗带人猎了鹿回来,想要抢风头,这事儿上辈子也发生过。

    当时出了些意外,她与同行的几个姑娘跑到林子深处迷了路,又遭遇野猪追赶,险些出事,是当天负责山内狩猎人员安全的许明修及时赶到,将几人解救带回。

    当时也就是因为这件事,她便对许明修情根深种。

    可是许明修其人心高气傲,哪能为她这么个骄纵任性的小公主折腰为了追求这位如意郎君,安宜公主没少折腾,也闹出了不少笑话。后来谢景时实在看不下去,甚至不惜退让,想为许明修废黜驸马不可领任要职的祖制,只求他赶紧娶了自己这妹妹,好息事宁人。可许明修这人却完全不受他控制,任凭他软硬兼施,就是死咬着不肯答应,甚至为了他这道旨意公然跪到前朝“请罪”,声称不敢为自己的私事废了开国以来的祖制,总而言之一句话

    这个驸马谁爱当谁当,反正他不当。

    安宜公主为此又寻死觅活的闹,而这人确实能力卓著,谢景时毕竟是个帝王而非无原则底线纵容妹妹的单纯兄长,最后只能为了大局收回成命。

    许明修这个人,执拗的很,他根本驾驭不了。

    所以,这辈子为了不丢这个人,他刻意调开了许明修当值的时间和地点,同时为了确保安宜公主安全,还派了身边心腹跟了去。

    本来他占着先机的,上辈子安宜公主又没出什么大事,他确实也没太将此事放心上,结果不想还是出了纰漏

    他派去的人中途出了岔子,被迫和安宜公主等人走散,然后安宜等人的踪迹彻底消失在山林深处,甚至耽搁到这会儿三更半夜人都没寻回来。

    皇后只顾着为了女儿担心着急了,殊不知谢景时此刻心中却暴躁非常,因为

    他比任何人都能敏锐的嗅出这件事里非同寻常的气息。

    如果只是安宜公主走失一段时间,那无所谓,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稍后绝对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被牵连发生。

    又偏偏

    他还不能将自己的秘密和所担心的事情说出来。

    大雨天,皇室在深山里走失了一位公主,并且出动了大批禁军和御林军进山搜索,这样的动静怎么也不可能完全的压住风声和动静。

    下半夜福嬷嬷便得了消息,思虑再三,还是进寝殿叫醒了太后将此事告知。

    太后对皇后嫡出的这双子女极是疼爱,自然不能坐视不理,火急火燎的就起身穿衣赶来了皇后处。

    太后大晚上的这一折腾,江玉昇自然也只得赶紧把皇帝也叫了起来。

    然后

    陆陆续续的,整个行宫就都被惊动了。

    下半夜,池芮正为了躲避烦人的雨声缩在谢景昭怀里睡得发躁,陶宇就又过来敲门禀报了消息。

    既然皇帝都被惊动了,他们这些人哪怕只是做做样子,也得过去陪着,表示一下担忧和关心之情。

    池芮心里虽是知道轻重,但是本来就没睡好,半夜还要为了不相干的人被强行薅起来,任凭是谁都要有起床气,一路摔摔打打闭着眼套上衣裳。

    临出门前,谢景昭怕她着凉,多拿了件披风给她裹上,又打湿帕子给她擦脸“醒醒神,外头下雨,这山里不比京城,担心着凉。”

    谢景晗也被叫了起来,三人一同去了皇后处。

    那边住在行宫里的各家宗室,就算人员不曾全面到位,到至少也派了举足轻重的代表人物过来表示关心。

    一群女眷围着皇后,喋喋不休的言语宽慰。

    池芮一个做小辈的,完全插不上话,当然她也不想说废话。

    屋子里的人多,谢景昭算是小辈,他三人只在下首捡了椅子坐着。

    皇帝面沉如水,坐在主位上,一语不发。

    他过来这边镇场子之后,谢景时就已经亲自带人进山去了。

    外面的雨一直在下,雨势不大不小,但却能实打实的给搜救带来难度和阻碍。

    由于和安宜公主一道儿下落不明的还有皇后娘家的三个姑娘,以及另外两家的两个,姑娘们彻夜不归,行宫外面的驻地那边消息也传得很快,这一晚上几乎就没人真的能睡,全都醒着等听消息。

    皇后一开始还能强撑着风度,眼见着天快亮了还毫无消息,终于忍不住开始暗暗抹泪。

    池芮和安宜公主那几个都不熟,只是一群年纪都不大的小姑娘,彻夜间消息全无,若真要出了事也毕竟是几条活生生的性命,池芮便多少也有点心中不安,就偷偷在袖子底下摸过去,拿手指戳了戳谢景昭搁在桌上的手。

    谢景昭侧目看她,见她面有忧色,就也在袖子底下反握住她的手指,捏了捏,安抚“应该就是山林太大,走失了方向,不会真的出事的。”

    换而言之,就算真出了什么事,这该算是天灾还是人祸

    总归是不至于会有人为了什么目的去伤及几个小姑娘性命的。

    再至于旁的

    那是谢景时的亲妹妹,又不是他妹妹,何必管那丫头好不好呢

    当然,池芮也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只是想着几个小姑娘若是丢了性命的话,挺惨,如果只是走失之类,她也懒得多想。

    众人就这么干坐着,一直到天色大亮,雨势才慢慢减缓。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眼见着日上三竿,外面谢景时才一身狼狈的抱着浑身湿透又一身泥泞的安宜公主回来。

    没进这正殿,直接将人送到偏殿安宜公主自己的住处去。

    皇帝扶着太后,与皇后相继赶过去。

    人太多了,池芮和谢景昭都没往里挤,本来他们在这正殿就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这会儿就适当表示下,倚门站着,好歹表明我们没有完全的无动于衷,然后隔着院子就听见偏殿里皇后母女间歇性呜呜的哭声。

    谢景晗没有干站着,趁着众人都挤在院子里,偷溜出去,不多时就打听到了消息回来,暗自与兄嫂咬耳朵“说是昨日为追鹿跑到林子深处走失了方向,后来又遇野兽追赶,几人给逼落山涧河畔,结果夜里暴雨,河道涨水,差点被冲走,姜柏睿带去搜救的队伍在下游听到呼声才赶过去把人都捞了出来。只是碍于雨势,一行十来个人困在山涧里,也上不来,直等到天亮了。人都没事,那几个也各自被家人带回去安抚了。”

    池芮仔细听着,没听出太明确的信息来,只抓着自己能听懂的问“姜柏睿是谁”

    “禁军四个副统领之一,皇祖母的娘家侄孙子,武平侯世子。”谢景晗道。

    池芮对皇族内部的家族关系知道的不多,只听个热闹。

    不想却是旁边没事人似的的谢景昭嗤笑一声“接下来朝中该是有好大一场热闹看咯。”

    池芮一脸懵懂,还是一知半解。

    谢景晗都忍不住觉得她笨了,捏了捏她脸颊“嫂嫂你傻了啊孤男寡女,彻夜未归”

    “哦”池芮恍然大悟,但紧随其后却又再度迷糊,“可是他们很多人一起啊”

    虽然说男男女女的凑在一起一整个晚上,这事情说出去也是极不体面的,可对外好歹也能有个说辞。

    池芮其实还是不太懂这些勋贵人家之间的弯弯绕绕,谢景晗却眯着眼睛,已然一副看到一场超级好戏的神情“昨日在场的就姜柏睿一个够身份的,偏他还是个已有妻室的,接下来怕不是这几家里就该有人争相送女儿去姜家为妾了”

    当然,他们也有别的路,将女儿远嫁低嫁,找个踏实可靠的小官,只要家里拿捏得住,今日这事儿又不算很大,总能含糊过去。

    或者直接提携了姜柏睿手底下的哪一个,也是拿捏住了,好歹女儿可以正经嫁人做个正妻。

    但是瞧小郡主这神色,似乎已经笃定了绝大多数人都不会这么选。

    好歹人都没缺胳膊没断腿的给找了回来,只出了这么档子事之后,大家都心有余悸,后面几天,尤其是女眷们全都不怎么敢走动了,又熬过三日,众人便重新收拾行装,跟随圣驾回銮了。

    池芮颇有几分好奇事情的后续,就天天去谢景晗那打听,谢景晗消息灵通,果然才回京的次日就有人家按捺不住,去往姜家提亲了,却据说姜家并没有给个明确的态度出来。

    谢景晗眼珠子转了几圈,等池芮走后就跑去找她母妃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池芮芮咦,有瓜吃

    谢景晗来,跟紧我,拿好小马扎,带你走在吃瓜第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