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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曼妙
    郑嘉禾垂眸望向他的眼睛。

    “你知道了”她问, “听谁说的”

    杨昪道“昨日曹公来王府见我,我问了他。”

    郑嘉禾挣开他的手,把手里的刮胡刀扔到一边, 然后示意他起身。

    杨昪怔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地坐了起来。

    郑嘉禾看着他问“所以你是因为知道了那些事, 觉得我可怜, 才往宫中送那些东西的吗”

    杨昪看着郑嘉禾变得有些发冷的目光“为什么会这么说”

    郑嘉禾道“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她站起身就要离开, 杨昪连忙拽住了她的手。

    他走到她的身后,把她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阿禾, ”杨昪侧目望她, “这怎么会是可怜我知道那些事,我是心疼你, 也因此理解了你几天前从王府离开时, 为什么会那么生气我只恨我当时头脑发昏,太过混蛋。是我做的不好, 我缺席了你过去的那么多年,我只想多了解你, 能更好地爱护你。”

    郑嘉禾抿唇不语。

    那些过去,是伤口,是疤痕, 她并不想让任何人再提及、再知晓。

    但他低伏在她颈肩,轻声细语地说着话,亲昵地用下巴蹭着她, 到底是让她心中的防备稍稍减轻。

    郑嘉禾动了动脖子“你别蹭我。”

    杨昪僵了一下,就听见郑嘉禾说“胡子都没刮干净,痒。”

    杨昪盯着她脸上细微可见的绒毛“那你继续帮我”

    郑嘉禾打了一下他覆在她腰上的手“自己来”

    她现在没心情了。

    杨昪只好直起身, 不大情愿地走回榻边坐下,拿起工具,继续郑嘉禾刚刚未完成的事。

    郑嘉禾看看他,迟疑了一下,又道“我还有些事没忙完呢,你先收拾,一会儿再来找你。”

    杨昪嗯了声,看着她离去。

    郑嘉禾到前院去,叫来严统领,布置了一下关于秦王府的后续事宜,等再回到杨昪的卧室时,竟发现他已经躺在榻上睡着了。

    余和端着一壶热茶进来,见状小声道“娘娘,王爷昨儿夜里一宿没合眼,一直在等您的消息。”

    郑嘉禾素手轻轻抚过他的脸庞,嗯了声“知道了。”

    他在沐浴的时候,她就看到他眼中的红血丝了。

    余和看到太后娘娘一脸平静的模样,忍不住心里又是一叹。何必呢他觉得太后娘娘根本就没多心疼他们王爷,王爷的一腔真心,还是错付了。

    余和退出房门。

    郑嘉禾找来一条薄被,轻轻地盖在杨昪的身上,然后她绕到矮榻的另一边,掀开薄被,脱鞋上榻钻了进去。

    其实她昨夜也没休息好,都怪他,为什么要大晚上地往宫里送东西。

    郑嘉禾伸手戳了戳他的脸,看到他脸颊凹陷下去,又恢复原样,也只是轻轻地皱了下眉头,醒都没醒。

    行吧,那继续睡。

    郑嘉禾抱住他一条胳膊,靠在他的肩膀旁边,闭上了眼睛。

    琉璃走过来,看见余和鬼鬼祟祟地蹲在房门处,贴着耳朵偷听,不免生气,快步走上前去,扯着他的袖子就把他往外扯,直到走出好远,琉璃才没好气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余和心虚道“我就是想关心一下王爷和太后娘娘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吧,”琉璃想起今晨梳妆后,太后娘娘看到秦王殿下送来东西的模样,笃定地点了点头,“他们好着呢。”

    余和悄悄翻了个白眼。

    好什么好,没看见他们王爷有多惨么。

    他心中不服气,又难受,在院子里待不下去,索性出了正院随处逛逛,然后就意外地发现,府中负责看管他们的禁卫军,竟然还没散去。

    什么情况太后都与王爷和好了,这些人怎么回事

    疑惑之下,余和凑到一个看起来还算面善、这几日也有些熟悉的禁卫身边,试探道“官爷,这府中守卫什么时候能散了啊”

    那禁卫瞄他一眼,道“严统领还未下令撤退,我等不敢散去。”

    余和“”得,自家王爷能在禁令未解的情况下,好声好气地与太后温存,也是心大,他这等小人物是理解不了。

    他自然不明白。

    前几日秦王府被禁卫军包围,声势浩大,不是说结案就能结案的。

    秦王谋逆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定罪需要证据,赦他无罪同样需要给出令人信服的理由。

    秦王麾下涉案的所有亲信、将领被关到大理寺狱审问,几日过去,人审得差不多了,都陆陆续续放了出来,眼看着此案就要了结,狱中却唯有一人,令判案官左右为难,不知道该不该释放。

    此人就是刘希武。

    而秦王谋逆的消息,在一开始,就是由刘希武的夫人吴氏告诉郑嘉禾的。

    据吴氏所说,刘希武平日多有对太后不敬之语,吴氏所言虽不够全面,但基本为真。

    这也罢了。依照太后之命,只要这些将领愿意认罪俯首,她就可以揭过此事,给他们一次机会。

    但刘希武脾气实在是倔,他根本没觉得自己平日里说的有什么不对,甚至当着那审问他的官员的面,表现出了对太后当政的不满。

    别的亲信将领看到太后有意放秦王一马,赶紧表忠心还来不及,哪会像刘希武一样,还往刀尖上撞啊

    可坏就坏在,如果说别的人只是一般亲信的话,刘希武就是秦王亲信中的亲信,陪着秦王在边关打仗的人,从西北来到长安,过年时与外族比武,刘希武还赢了呢。

    他这般不服太后,不罚不行,但罚了,秦王那边怎么交代

    八月,长安城开始刮起秋风的时候,秦王涉嫌谋逆一案终于落定。

    围在王府周围的禁卫军离开了,曾跟着秦王作战的那些亲信将领也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秦王被夺去摄政大权,就算是对他忤逆犯上的处置。

    时隔半月,杨昪第一次走出王府,踏入宫城。

    蓬莱宫内灯影重重,宫人退避,一片静谧。

    没有任何宫人上来迎他,他也看不到人影。杨昪摸索着,往他从未去过的宫室里去。

    走到门外的时候,他听见里面传来水声。杨昪缓缓地推开房门,看到室内雾蒙蒙的水气,亦感受到这里升腾起的热度。

    门前有一道屏风,其上搭了一条干巾、一件外袍、中衣和几件他从未见过的小衣。

    杨昪垂下眼睫,立在屏风后,轻唤了一声“阿禾”

    无人应答。刚刚在门外听到的隐约的水声也没了。

    杨昪微怔,难道他走错了

    杨昪又默立一会儿,还是听不到动静,于是他转身就要走,却突然被身后的声音叫住。

    “欸,”透过屏风下方的镂空,郑嘉禾能看见杨昪的身影,她趴在汤池边,下巴枕着双臂,望着镂空里准备离开的人,“你走什么啊”

    “”

    杨昪这才转出屏风,然后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方形汤池,池边镶嵌金石宝珠,水面上漂浮了许多花瓣,而他心心念念的人,就裸露着白皙细腻的肩膀,手臂上也空无一物,闲适地搭在岸沿上。她未着丝缕,只从胸口往下,将他从未见过的曼妙,大片地隐在了布满花瓣的水面下。

    杨昪身上骤然升起热度,他语调僵硬“我找了你好久。”

    他根本没来过这个有汤池的屋子,蓬莱宫中也连一个宫人都没有,他先是像以前一样去了郑嘉禾的寝殿,没有见到人,接着又去了书房、正殿,全部空荡荡的。

    然后他才循着有灯光的屋子,一点一点找。

    郑嘉禾弯起眉眼,抬头望他“直接进来就好了,那么迟疑做什么。”

    杨昪蹲下身,看着她说“我怕我走错了。”

    郑嘉禾挑了挑眉,带着水珠的手捏住他衣摆一角,来回拉扯着把玩。

    “除了我还能是谁我让你入宫的,还能让你见到别人去么”

    杨昪低头望她,看到她身上的曲线随着她手臂的动作微微起伏,若隐若现,不由眸色微暗。

    “阿禾,”他握住她拽着他衣摆的手腕,声音低哑,“等我宽衣。”

    郑嘉禾身躯舒展,像一尾灵巧的鱼,在汤池里活动,转来转去。

    杨昪背对着汤池,强迫自己不去看她,才勉强静下心神,饶是如此,也不能忽略那强烈的、哗啦的水声。

    他将他的外袍与她的放在一处,目光略过她褪下的私密小衣,心神又是一荡。

    直到胸膛感受到这秋夜的凉意,他才微微侧过头,余光看了郑嘉禾一眼。

    只见她趴在汤池的另一边,同样背对着她,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正在对着那边池壁上的花纹发呆,指尖在花纹的边缘转动摩挲,没有留意他。

    杨昪心神稍定,然后他赤着脚转过身,沿着身前的石阶,一步步走入池底。

    只带来轻微的水声,不及郑嘉禾动作间的万分之一。

    顷刻间,池水没过腰身。

    杨昪整个人蓦地一沉,向她游去,从身后环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终于触到了他从未见过的美妙身躯。

    作者有话要说  和基友一起去旅游了,没有存稿的我动车上含泪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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